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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Q* t+ v4 E: ` 第三卷长安风 第107章菜根谭记4 P& f; P' ^8 a9 A/ z
更新时间:2009-8-4 20:56:55 本章字数:3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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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出了烟罗谷,这才发现令狐冲羽带着几个家人徘徊踯躅在烟罗谷外,脸上都挂着无尽的焦急之色。~~.~~昨日萧睿入了烟罗谷,便不得出,这几个家人赶紧回去禀明令狐冲羽,令狐冲羽后来去盛王府上问了卫校,才知萧睿醉酒留宿谷中。! ~/ B3 ]' Q) H4 f4 z: b% V
虽然如此,令狐冲羽还是不太放心,彻夜等候在谷外,直到萧睿如今平安出谷。
3 K$ H/ H; W1 h$ M; T7 m, \( x/ O 萧睿有些感动地招了招手,“令狐兄,我在此。”$ f4 z' a( w7 b+ @4 R
令狐冲羽一个健步就窜了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抱怨道,“好端端地,在这种场合下,公子你怎么能醉酒,岂不知醉酒误事,万一得罪了谷里的贵人,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 o4 g9 R& O% ?- N9 _% d 萧睿呵呵一笑,“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我们回去。”- i/ {% }/ u, K
回去的路上,萧睿一直在思考,这玉真公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淫荡纵欲?昨夜萧睿以为如是,当今早一看似乎又并非如此。一心向道?那就更滑稽了,这天底下有几个清心寡欲的学道者能像她这么奢靡华丽?
; R9 U0 y8 f0 m2 A- j$ _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索性就不再想。不过,萧睿可以肯定的是,这玉真是一个爱才之人,是一个性格比较另类、比较复杂的大唐贵族,嗯,总而言之,不是一个坏人。
, M& e7 _2 ]8 \ 回到家里,焦急等候在门房的秀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匆匆迎了出来,看她眼圈红肿,似是哭过,萧睿怜惜地拍拍她柔弱而稚嫩的肩膀,“秀儿,让你等急了。”7 f! n- l$ }/ X1 `: ~8 i* _6 y
秀儿俏脸一红。微微退后一步,自家少爷这突兀的亲热举止让她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但她马上又想起一件事来,“公子,杜先生来了,目下正在公子的书房里跟郑公子聊天呢。”
) D$ t- b6 p' J4 V \ ` S" b 萧睿一怔,“哪个杜先生?”
1 s. c) U3 i4 t- ` 秀儿抿嘴笑了笑,“是把公子写成饮中三仙的杜甫杜子美先生啊!”0 e" t7 y1 `& X
萧睿大喜。哈哈一笑,撇下秀儿和令狐冲羽向书房冲了过去,老远就在门外高呼道,“子美兄!子美兄!”8 S0 ^* y% T! x2 I; {$ ]4 u
杜甫和郑鞅本都是饱学儒士,一见如故,正在萧睿书房里相谈甚欢,突然听见萧睿那清越的高呼,不禁也是大喜。郑鞅起身道。“公子回来了,子美兄。”
4 _/ y0 B2 z1 h6 h6 N8 Z$ I2 ]- i* u 杜甫微笑着点点头,与郑鞅一起迎了出来。 Y- ?# d8 Q; h# c5 ^
萧睿与杜甫互相行礼完毕。这才热切地问道,“子美兄,如何也到了长安?”* p8 O+ T2 |0 A+ @4 g
杜甫叹息一声,“子长。杜甫虽然屡试不第,但明年春闱,我还是想来试上一试。”0 T7 o0 @! q; b h+ S3 M1 ^( T
萧睿哦了一声,脸上笑吟吟地,其实心里却颇有几分戚戚然。这杜甫也跟李白一样,是一个“倒霉地豆包”,明明是满腹才学。却始终得不到重用。一生坎坷颠沛流离,这科举之事始终不得登科。最终一生郁郁不得志,还是病死在他乡的客船上。
# B* o& R# V e% e; O/ l- u 作为穿越者。萧睿知道,明年的春闱杜甫还是没戏。不过,萧睿心里却闪过一个帮助杜甫的念头。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大才子做官,总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僚权贵要强。+ J. x2 F$ p9 e7 I& B
三人叙谈着,萧睿突然想起史书记载的杜甫一家在长安地贫苦生活,不由心里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不知子美兄在长安落脚何处?”5 X( [$ o1 E) L* A! @
杜甫脸色微微一变,只小声说了一句,“我携妻带子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勉强度日吧,只待来年春闱看看,能不能寻条出路。”5 W7 o4 K2 z6 R
萧睿笑了笑,也没再仔细问,只是在接下来的闲谈中以拜访为由套出了杜甫的居住地点,然后又借着如厕的幌子,出去嘱咐令狐冲羽每日别忘了派人去杜甫家送些米粮和铜钱。长安物价贵,如果没有自己的资助,萧睿担心杜甫很难能坚持到明年春闱。但他也知道,杜甫性情虽然看上去非常温和,但其实傲骨嶙峋,如果自己当面资助他,他定然是拂袖而走。. t3 {4 c& H2 `3 K
与其这样,不如匿名送些米粮过去,时日久了,杜甫必然会猜出是自己,但又不会说破,即保全了两人的友情,又保全了杜甫士子的面子,他就不会再拒绝。毕竟,他还有妻儿数口要吃饭。9 e }) T$ \7 T2 m/ R. Y
杜甫跟萧睿关系匪浅,既然来到萧睿府上,那留下饮宴自然是少不了的。就在萧睿外出吩咐家人准备酒宴地时候,杜甫无意中从萧睿的书案上发现了一卷厚厚的纸张,有些写地工工整整,而有些写的却非常凌乱。2 F7 T! u, w4 x% a
杜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刚要跟郑鞅说子长的字进步挺大,突然目光一凝,久久地品读着一张张萧睿用来练字的“废纸”,目露奇光,握着纸张地手微微有些抖颤。良久良久,杜甫不禁一声长叹:“子长真乃天纵奇才也。”6 I) V* J, k7 \! B: v
“阳明老弟你且来看子长的妙句。不以威行天下,而以德服天下----富贵名誉,自道德来者,如山林中花,自是舒涂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槛中花,便有迁徒兴废;若以权力得者,如瓶钵中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杜甫缓缓吟道。
2 C: c" v3 [' f3 c- n “还有。笙歌正浓处,便自拂衣长往,羡达人撒手悬崖,更漏已残时,犹然夜行不休,笑俗士沉身苦海。”# p( F4 I1 {) O
“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0 R$ ?$ U$ u2 `7 r1 c
“一点不忍的念头,是生民生物之根芽;一段不为的气节,是撑天撑地之柱石。故君子于一虫一蚁不忍伤残,一缕一丝勿容贪冒,便可为万物立命、天地立心矣。”
& |! Q* _# W3 V3 t9 s' a! X$ o 杜甫越念越惊,郑鞅越听越心旷神怡,时而如清风拂面,时而如古泉潺潺,时而如禅林妙语,时而如空灵如水。
1 S: w- }, L6 i3 ?' t0 J$ E 两人相视皆满是钦服惊叹之色,直到萧睿进来,这才一起向萧睿躬身一礼,“子长(公子)字字珠玑,全是大智慧、大德行、大禅机,堪比圣贤,我等佩服之至!”# j% e: X: E/ B( b5 R
萧睿吃了一惊,心道这是怎么了?突然看见杜甫手里握着的那些纸卷,心道坏了,这自己闲来无事默写出地明代还初道人洪应明所著地一部论述修养、人生、处世、出世的语录世集《菜根谭》,怎生被这两人误会成自己地“著作”?天哪,这误会搞大了。7 R2 l" S* y5 ? c
他默写菜根谭,一来是为了练字,二来也是为了应付将来的科考。毕竟,科考中那些策论什么地,这些应该能用得着。
/ U: B1 F9 b; r) g$ i* |9 S 眉头抖动了几下,萧睿正要解释,突然又梦醒过来:此刻还是大唐,而这些佳句皆是明人所著,自己该如何解释?还能照直说自己默写的是数百年后人的东西?萧睿心里暗道一声惭愧,本想打个哈哈就此掩饰过去,但杜甫一直沉浸在行云流水一般雅趣出尘脱俗的“格言佳句”中不能自拔,提出要带走回去细看,萧睿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8 e4 F* H4 ]3 ?$ m/ t+ ^ 出乎萧睿意外的是,杜甫不仅回去后仔细阅读了,还重新将这些杂乱无章的“格言”誉写了一遍,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分成“修性”、“立身”、“处世”、“治世”、“明智”、“行事”六篇,装订成手抄册。
9 F: o* s9 V. ^/ A; v! a8 W 更出乎萧睿意外的是,杜甫在整理完大唐萧睿版《菜根谭》之后,去参加了一个长安士子的聚会和饮宴。在宴会上当着很多长安士子和名流的面,如贺知章、王维、高适、岑参等人,杜甫郑重推出了萧睿的《菜根谭记》。
! U3 I+ y, z* z) g2 V 据说,当时岑参和高适两位边塞诗人,读之放声高歌,久久不能自已;而贺知章则更是狂放地点评说,“真乃惊天地、泣鬼神之作也”。最夸张的是王维,他在宴会上从头至尾将《菜根谭记》草草翻看了一遍,这个一向沉稳有度的大唐名士竟然当着一众士子的面,放声痛哭起来,任凭众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 i% f4 Z; i! ]( g; X$ [+ U 没有人知道,《菜根谭记》中有一段话,正是击中了王维内心中的一道软肋。他一直处在郁郁寡欢的状态中,是因为他活得很苦很累。想要活得更高的官职,但却又不肯放弃文士的高雅气节,去行那溜须逢迎之事,所以他也一直不得皇帝重用。长期的郁积,如今读了这一段云淡风轻的话突然豁然开朗----这哭,其实不过是一种尽情的发泄罢了。
1 G- n! \" c# ^- U8 ]6 C8 O) s 《菜根谭记》在最短的时间里,在长安士林中风行开去,各种各样的手抄本开始泛滥。最后,在盛王李琦的“关注”下,萧睿不得不同意由盛王府组织将手抄本的《菜根谭记》印成书册。
. o5 N5 J9 Q- D- i+ ^ 一时间,长安士子们几乎人人都能背诵几句《菜根谭记》里的名人名言,引以为人生警言。如果说萧睿机缘巧合参加了几次贵族间的饮宴,传出了不小的才名,但说实话,那并不能得到天下士子的承认和认同。而如今不同了,《菜根谭记》如同滚滚清泉一般流淌过云集长安的士子心田,读着这些妙语禅机充满哲理和大智慧的语句,没有一个士子再去怀疑萧睿的才气和博大胸襟。. k3 q9 G G& O- h$ x4 K* H
至此,萧睿的名望在士林中到达了一个顶峰,隐隐有超越贺知章和王维之势。从今尔后,酒徒萧睿一跃被堪称圣贤转世的才子酒徒所替代,众多年轻士子开始将萧睿引为人生偶像。不多时,长安城中兴起了一股模仿萧睿举止作风的狂潮。
4 R; F" v3 h& G8 y" ~7 P' c U 面对这些,萧睿只能在心里暗道惭愧惭愧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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