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程大儒姚舜牧 --美篇汗血宝马

姚尚明

姚舜牧（1543—1627）字虞佐，号承庵。浙江乌程（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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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暦元十俊牌坊模拟图】

姚舜牧一生崇尚儒学，学者、塾师、官员，三个身份恰如其分的冠于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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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_$ G( N学者：儒家经典，有疑必问。姚舜牧著有《四书五经疑问》、《春秋疑问》《诗经疑问》、《礼记疑问》、《孝敬疑问》、《樂陶吟》、《姚氏家训》等，著述无数，其一生成就可与“濂洛関閔”争席。

, ~$ g+ C6 m5 P) I  i5 w3 `  G塾师：二十四岁，设交于“飞英塔院”；二十八岁，设教于长兴臧家；三十岁，设教于南浔“丁家监院”；四十七岁，设教于徽州南山道院。


7 v1 s0 l' M) e官员：以举人得授广東新兴、江西广昌县令、全州照磨，虽官职卑微，却留意民瘼，决狱明慎，建邑学修邑志，****卓异，当地市民专为其建生祠树碑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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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牧自语：“赖先人余荫得此身经三世，见五朝可谓全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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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一生历经五个朝代（明代嘉靖、隆庆、萬历、泰昌、天启），可谓奇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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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4 S3 [' E+ [% {$ h湖州的南街自宋代制造铜镜而名闻天下，随着商业的繁荣，湖州人更是没忘了对城市文化建设的重视，也就在宋以降至清代，南街上陆续建起了一座座牌楼，一直延续到仪凤桥北。随着科举功名及第的士子愈益增多，成为郡人的尊荣和骄傲，湖州地方官为表彰学子科名成就，便为那些及第举人、进士树牌坊以表彰和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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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蔚为壮观的牌坊街上有一座牌坊显得格外的耀眼，“曆元十俊坊”。何谓“曆元”？萬历小皇帝****开元之年也，何谓“十俊”？十位中举之人也。

8 _' x3 o) I0 K, A9 `& q明萬历元年，浙江乡试、顺天乡试、應天乡试，湖州府同时赴试的考生中，揭榜时有十位同时中式，成为举人。他们分别是：姚舜牧、****魁、臧懋循、王谦、陳允升、闵一范、吴仕铨、顾爾行、董道醇、沈元壮、这是郡城多年未有的科考好成绩，为鼓励更多诸生立志举业，湖州府旋即筹建“曆元十俊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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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祯乌程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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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历三年（1575），暦元十俊坊鼎建于湖州儀凤桥北，舜牧名列于牌坊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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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俊之一的姚舜牧，自此，开啟了他堪称传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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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祖辈业农，家世卑微，居于湖州東乡適溪村。姚舜牧父亲不甘世代务农，遂举家移居湖城经商。几年后，姚舜牧出生在府治前渚江汇，后全家又迁居于南街。

; l3 b1 ?. |! j% ]  [诞日思亲倣古体二韵二十句

8 Z3 }+ P: l8 C5 Y夢吞日影兮，孕我之精。
8 F9 b& H# {' T  @/ a! A偶值仕兆兮，肇我之生。
! ?1 G) B+ i5 H& |# f教以诗书兮，成我之名。
  I) ?! L. P* t啓以清高兮，示我之程。
兒不敢负兮，若亲之任。
8 z0 `$ U7 _$ N1 ?兒不敢忘兮，若亲之临。
亦能值立兮，为世所琛。
  `0 O; c; s( }2 A. D# j亦能著述兮，为世所钦。
8 B1 C( [1 ^. x3 C  V8 B明发不寐兮，日为此心。
3 y2 o' L. e6 k7 e7 y欲报之德兮，天高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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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名人出身时常有异象，日后均会应验。舜牧母亲怀孕时，梦见太阳的影子映入床上，被一一取而啖之。舜牧出生於嘉靖癸卯（1543）十一月二十五日卯时（上午八时），产时正值一府官上任，人们以为此儿他日亦必为官也，纷纷前来向赠君（舜牧父亲）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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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7 ?& {, B4 G. o5 K8 P& m3 V父亲赠君一介商人，却望子成龙。他在舜牧五岁时即教以浅近字義，天资聪颖的儿子八岁时已初露风芒。一日有客来家，出“烛影摇红”句，舜牧即对“蟾光照白”，客大奇之，赠君更是喜欢，常以读书清高二字教诲他，舜牧自幼即知读书可異以平民且光宗耀祖也。


五岁初读《大学》，十一岁治《诗》。八岁那年，姚舜牧曾梦见了自己“陛南京主事”，一个有趣的梦：“长大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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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改治《易》，不久参加县试，经书二题也能就文，乌程县令蒋弘德笑而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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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0 ^! }" f" t! s6 T十六岁拜师陳敬薹先生，立志就举子业，是年再就县试，以《白鹿》命题，又是父母官蒋弘德监考，姚舜牧的答卷再次让蒋县令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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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湖州府志】

0 U3 n2 j0 w) [蒋弘德，字宗善，号沙溪，四川巴县人，嘉靖二十五年进士，三十六年任乌程县令。陛工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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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c+ i- K1 E; C* d为勉励自己刻苦求学，姚舜牧自题“做人要存心好读，书要见理明究竟”，明联于自己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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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那年，姚舜牧由乌程县送湖州府试考，被取为补府庠弟子员，自此开始了他长达数十年的科考之路，屡考不第，从不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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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v) r) H% ]; ?' s/ K这一年，他还患了严重伤寒差点不治，一日晚上入梦上一高塔，折下杏花一枝，不久病愈。这与八岁那年“陛南京主事”一梦似乎有着冥冥之中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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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o6 ?* C( W" s$ m其间姚舜牧多方求学拜师，学业突飞猛进。

  V" d3 [7 [5 D# W# P" i& _他曾就学于严後溪先生，让他树立了更思自立的精神。严後溪先生的生平已无考，但对于姚舜牧一生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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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儒林怀严後溪老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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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宿琏市，早发过儒林。
潇飒违前意，瞻衣整旧襟。
父师久沦没，子姓多求琳。
翩翩绳祖武，慰我世交心。

) ^4 K9 f% @' f1 o/ u; x从姚的诗中可知，严先生应为湖州東郊练市周边人，“晚来宿琏市，早发过儒林”，从练市出发的第一站就是过“儒林”，不知今日还有没儒林这一地名？老师虽已作古，但获悉他的子女多学业有成，令姚舜牧十分宽慰，“翩翩绳祖武，慰我世交心”。

; [3 y% J' b) A1 k% W& `$ U& {/ V. S姚舜牧在乡试中举前，曾有过三次执教的经历。他边悉心学业，边當教师，更增强了他的科考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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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丙寅二十四岁，设教于飞英塔院。”（应在湖州飞英塔附近）

“（隆庆）庚午二十八岁，设教长兴臧家不能终。”不知出于何因中止设教，也许要参加當年的浙江乡试，只能放弃。

4 ]9 O* W# Q+ d- z! [- F/ u“（隆庆）壬申三十岁，南浔丁家监院设教。”

% i- V  O7 |5 j! _2 E5 @不知不觉间，姚舜牧经历了嘉靖、隆庆朝，又迎来********，进入萬历元年（15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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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运，正月初三，姚舜牧做得一夢，并赋诗一首：

+ [& n2 @. l. D* v" @癸酉（1573）新正三日夢得一联

' U* Y. R6 v/ E+ Q追思三十年前事，夢里分明得一联。
& ^3 M$ g0 R/ b& v, @& r& q五凤翼雲风雨落，六龍迥日斗牛悬、
躍翔自谓终须到，攀附那堪竟不前。
潦倒真成一春夢，还期後裔续前缘。

八月的浙江乡试即将举行，湖州的诸生相继来到杭州参加应考，经过三场考试（初场、次场、擅场），湖州府中举的有七人。姚舜牧擅场得中式六十七名，这一年姚舜牧三十一岁，成为了举人。

【萬历元年浙江乡试录】

同时传来捷报的还有在应天乡试、顺天乡试中举的董道醇、沈元壮、顾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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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年能中举十人，大概也沾了萬历小皇帝****的喜气，这对湖州府来说是个大喜事，人们奔走相告，纷纷要求为之建一牌坊以志纪念。

当年的湖州知府就是栗祁，知湖州五年，呕心沥血，事必躬亲，功绩斐然。湖州仕民在栗祁离任后为怀念他，勒石纪德树碑“湖州知府栗公去思记”，现藏于湖州飞英公园碑廊。

【萬历元年浙江乡试录】

栗祁还是浙江乡试的监考官（收掌试卷官），湖州府的乡试成绩令他十分欣慰。栗祁离任湖州不久卒于任上，姚舜牧对栗祁的知遇之恩，常感怀铭记，师生情谊跃然诗中。

过高唐望夏津吊栗東厓老师

& z% _9 s; |7 h/ y) V, n师翁家世夏津槐，曾作西吴郡伯来。
2 z4 p! U9 {! \) T4 o& g振藻大開明道会，然藜细简不群才。
6 z6 d5 Z- F+ z! _3 e英英骏士俱甄録，龊龊鲰生亦见栽。
慙负大恩猶未报，高唐每过望徘徊。
栗祁，字子登，号東厓。

  g6 a9 _' W+ }; K% Q1 s“英英骏士俱甄録，龊龊鲰生亦见栽。”可见栗知府的善恶分明，对人才的重视，对卑鄙小人的唾弃。当年的栗祁对姚舜牧的大恩至今未报，姚舜牧每次经过高唐（栗祁故乡）总要去凭吊恩师。

/ i7 V  r7 c- U( X5 P. e' B, |4 h“曆元十俊坊”在栗祁离任这一年得于建成，也给湖州的文化建设留下一份珍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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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三十三歲······建曆元十俊坊於儀鳳橋北，褂名其中。”《自叙历年》姚舜牧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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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7 p4 y1 A" w3 p3 `" S由此也可确认牌坊的准确位置就在儀鳳橋北，十位举人的大名均列于其中。

一晃四十几年过去，姚舜牧也结束了广昌县令的宦逰生厓，归途中听说当年的十俊坊已毁，他萌生了恢复历元十俊坊之愿望。他联络了还健在的同年举人，商议重建之事。经过一年的筹备，于萬历三十八年（1610）復建成功，并增添其长子姚祚端其上，儿子的功成名就令姚舜牧欣喜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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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六十八歲······曆元十俊坊復成，載祚端姓名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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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n( A, |, T, p1 ^姚祚端，字正初，号世所。萬历三十五年进士，知江都县，官至南太仆丞，晋尚宝司丞。巡按陕西监察御史。

牌坊復成后，姚舜牧感慨萬千，赋诗一首：


1 n! Q7 l  a9 {- x9 f4 R; _鼎建曆元十俊坊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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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u" j0 p- J  v6 K* d9 \; e1 ]  x曆元曾建凤儀坊，回禄重修理亦长。

但照舊基非孟浪，可缘新業欲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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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莲花成世界，终须黄土葢文章。

衣冠自合留芳馥，何事貽譏道路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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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o- ]% ~0 N, H3 [5 y南街上的同一牌坊毁后重建，也是府城头一回，史料并无记载，幸有姚舜牧的《自叙历年》讲述，才让我们知道當年的“历元十俊坊”在湖城二度屹立，再显辉煌！

( K  p: _5 `8 J1 A0 Y2 O姚舜牧与同年的交往轶事

, h1 L+ p  u2 G/ y. _+ j) q同年：科举考试同榜考中的人或同一年考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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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8 }- L( u0 k& |+ Z* t) }当年同榜的九位同年，有八位以后相继考取了进士，各奔前程。而姚舜牧一生都没考取进士，但这并没影响他的仕途与同年的友谊。

臧懋循，继芳子，号顾渚，长兴人。萬历庚辰进士，教授荆州，擢南国子博士。

****魁，字元甫，号凤麓，乌程人。萬历癸未进士，授德兴令，调绩溪，擢刑部郎，理刑淮安，转辰州守令。

5 H' U. p+ W* h* X6 w% [7 P) X“乙酉（1585年）四十三歲。春往德興看吳鳳麓年兄”《自叙历年》。****魁任德兴县令时，姚舜牧曾去德兴拜望年兄吴风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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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仕铨，仕譲弟，字公择，号湧澜，萬历甲戌进士，南京兵部郎中。

闵一范，字仲甫，号龍池，珪元孙，萬历庚辰进士。授工部主事，知颍山县调巴县。以劳卒以官。

& h6 B" |' Y5 A0 ~( E陳允升，号雲逵，萬历戊戌进士，滁州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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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G% F1 \  Q3 u( l! H0 h& a王谦，字子鸣，号春怀，乌程人。萬历巳丑进士。廷封擬第一，相国王锡爵抑置二甲第二，授祠祭司主事。常州通判。

0 S+ ?% i% Z: X) v# B1 e顾爾行，字孟先，号儆韋，萬历甲戌进士，授大名府推官。擢监察御史。  出知南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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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G+ O/ b& {  D6 {4 G; i0 G$ Z董道醇，（董）份子，号龍山，應天中式，萬历癸未进士，南京给事中。

沈元壮，應龍子，号崋山，應天中式，锺祥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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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湖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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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湖州府志】

6 R) p4 |1 h4 f8 S2 {# Z三十年后，他们的同年中已有多位离世，如闵一凡“以劳卒以官”；王谦“至雒阳驿卒”；吴凤麓“杖履相将君已逝”等，正如诗中所说“最怜以往今过半”。


悼亡同年兄弟呈顾警韋、沈崋山、臧顾渚三丈

屈指同登三十年，中间聚散似风烟。
5 o! [3 M1 k- Z' L# k* v* Z0 g最怜以往今过半，却信胜衣即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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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w# V4 n4 s5 R姚舜牧与吴（惟魁）凤麓即是同年，又同为乌程人，两人是莫逆之交，从诗中可知吴凤麓在令德兴时，姚舜牧曾前往拜谒。而在过绩溪时，曾为绩溪县令的吴凤麓已不在人间，看见当地为纪念他而建的专祠，更令他伤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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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_4 g4 }; I4 a% V2 M+ @游德兴谒吴凤麓年长

7 H5 h* ^7 _) t使君意气动人寰，握手时勤下士颜。
( Q! _$ h" E, f' {$ s& R* w建节不忘笤上水，全交應驻岁寒山。
（德兴邑有建节水、岁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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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绩溪怀吴凤麓年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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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3 ~0 C9 W$ C! N書剑曾携过绩城，令侯雅重致交情。
翠眉亭下琴三弄，石照山前酒数行。
8 q, A) H$ K! h: K/ N( M2 K4 E权忆昔年忘爾我，痛唯今日隔幽明。
道傍楚楚专祠在，一览丰碑一涕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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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4 r1 X3 y访吴绩溪年丈祠憩施水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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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访吴侯蹟，重临徽水前。
$ M1 v/ ^2 I) B- }, F& W去苛能逐虎，抚弱似烹鲜。
* @- h  f" H1 b: l: L0 D0 j# S治與南阳并，家承季子传。
山僧供茗後，遗我一支莲。
3 C4 R# U+ }) \4 l& Z# W( K
: g" R- @  n, t/ Y$ `' L+ ~3 p哀挽吴凤麓年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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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s1 P0 q/ V0 Y7 N$ u5 ?2 m. W同年兄弟相亲好，孰似君家用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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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 s( S3 }' a漫挹狮峰听夜雨，载携石曌度春阴。
. o4 X/ ^5 M) S连年倾倒燕薹酒，累月徘徊淮浦吟。
杖履相将君已逝，從今谁可復论心。
( j4 d  v; U2 s$ N) z! ^
% x0 w, x, j3 T; O% t* a; L! z姚舜牧与顾爾行（号儆韋）在绍兴观流觞曲水，两人饮酒赋诗，不亦乐乎！

秋日访顾警韋年丈观流觞曲水就饮
永和胜事至今传，讵意蘭亭在目前。
6 D; q5 g7 j. j, y/ e曲水引卮天上落，良朋散列镜中悬。
徘徊花鸟留觞咏，披拂松篁醉管絃。
千载风流今再见，安知後代不相怜。
+ ]6 }# j2 B1 o  q, ^
* e, y8 }2 T& R9 u3 d臧（懋循）顾渚，归林后定居湖城慈感寺，姚舜牧居南街，成为近邻，交往更为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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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晤臧顾渚年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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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P* G- G: P, p當年兄弟盡间関，那得如君半世闲。
& W2 R* ?( h0 u! z' h7 N% I兴到白頭猶未浅，愿言指点共跻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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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4 n: G" ~  k2 _$ q3 o; q秋日访臧顾渚年丈慈感寺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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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憶交情好，携笻过道林。
雨余秋水净，地迥白雲深。
入定闻清梵，留题付郎吟。
遒然真会晤，何必共披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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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诗词均选自姚舜牧撰《樂陶吟》

姚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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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州留痕姚知县（二）

[size=0.36]姚舜牧（1543—1627）字虞佐，号承庵。浙江乌程（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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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古代科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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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从举人到进士，这是每个儒生欲夸上的台阶。

[size=0.36]舜牧十六岁“始正就舉子業”，三十一岁乡试中举，三十二岁始，连续六次赴京会试，均不第，期间四十一岁、四十四岁会试后在京“拣选不得囬”。

[size=0.36]萬历二十年（1592），“壬辰五十岁，会试不第，听选无耶。······八月得授广東肇庆府新興县知县，十二月往广東。”姚舜牧以举人被授县令，终于踏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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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在明代，“举人”成为了一种功名——终生的身份，举人获得永久参加会试和选官资格。姚舜牧无疑是明代举人入仕的一个鲜活的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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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州偶题

[size=0.36]新兴自古是新州，竻竹围城四境幽。

[size=0.36]小稳露尖逈远嶂，车岡立峙砥中流。

[size=0.36]我挹遗芳勤仰止，慢携琴鹤自夷猶。

[size=0.36]物产过多奇傑士，宦游不减俊英俦。

[size=0.36]“新興粤邑也。居萬山之中，土地不及大邑之一都。其疆域所置東西广七十里，南北袤九十里，大约高峰峻岭峭壁叢箐，民止居多在邱阿涧谷之旁，惟勤苦南畝以输国库、以给家食，所谓山海之利者殊廖廖也······虽置新興为县，而瘴疠实甚，唐宋以来多为迁谪，所居城郭山川谙淡无崋······”《新興與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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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兴远离中原，古时向被称作“蛮荒之乡”，曾是各代朝廷官员的贬谪之地，或是被贬官员的行径之地，令人望而生畏。

[size=0.36]如此遥远陌生的荒僻之乡，与姚舜牧数十年的举业之路，莫非是命运中的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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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这一年，姚舜牧已五十岁，他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一任命，迎接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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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湖州至新兴足有一千五百多公里路程，经过长途跋涉，二个月后才到达新兴上任。“癸巳（1593）五十一岁，春二月上任莅新兴”，距去年八月授任知县，不经意间姚舜牧又长了一岁。

[size=0.36]初到新兴的县令姚舜牧并没有受到当地县衙的热烈欢迎，时新兴县黄册未解，但他马上投入正常工作状态，监督属下，造册登记、上报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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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黄册制度是明太祖朱元璋建立的人口登记制度。洪武三年（1370），朱元璋令全国范围内普查人口。洪武十四年推行里甲制度。在此基础上，对全国人口按所从事职业，主要分为民、军、匠三类进行造册登记。以户为单位，每户详立乡贯、姓名、年龄、丁口、田宅、资产等，逐一登记在册。因送给户部的一册，封面用黄纸，故称黄册。黄册十年一造，分别上报中央户部及省、府、县有关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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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官上任的姚舜牧，在新兴县衙门前亲書对联：

[size=0.36]誓不为贪酷吏有负生平

[size=0.36]劝皆为良善民无干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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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樂陶吟】明姚舜牧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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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他还将县治前左右的“宣爱、达情”二坊改为“勤政、子民”，也是他向新兴百姓的一个衷心表白：他将勤于政事而不懈怠，为治下的百姓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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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他旋即深入民间，察访民情，减免税赋，发展农业生产。锄顽劣，革釐弊，修桥建庙，开馆办学，深得新兴百姓信任。初到新兴的姚舜牧大概无意中冒犯了官场的潜规则，前任知县王仰非但没给予很好的配合，反而还向上打小报告揭他的短，幸亏上司明察，不予理睬。初涉官场就甞到了仕途的凶险，这对他定是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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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他在晚年的自叙中有记：“春二月上任莅新兴，时值黄册未解，督造起解。又力锄雙桥之顽劣，革裡甲之扰害，宽丁狱无所不至，较得民心。唯旧人王慢不差人远接，反抱怨具揭，幸上人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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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清乾隆新興县志】（姚舜牧的前任知县王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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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兴县学在县治的東南，姚舜牧在察访中发现已破败不堪，很快募集资金重新修缮，在学前二坊亲题新扁曰：贤関、曰：圣域。

[size=0.36]在县城南门外潘游書屋，也是新兴诸生求学处，姚舜牧亲题“安樂窝”悬其堂上，他也常去听课并亲自讲道，用圣贤之言引导他们修身养性，立志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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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萬历二十三年秋，新兴遇到前所未有的大旱，身为知县的姚舜牧心急如焚，天天去城隍庙祈祷求雨，然老天并不恩赐。当年大量农田颗粒无收，来年大闹饥荒，姚舜牧即发倉赈粟，救获灾民无数，新兴百姓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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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但其间却受人莫名污陷，控他偕赈灾中饱私曩，让他百口难辨。他自觉身正影直，无愧乡民，写诗以自勉：勤恤在我知不知有天知，品隲由人得不得皆自得”。并在自己编撰的家训中告诫后辈有出仕者“勿因毁誉自为加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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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余令新兴无他善状，惟赈济一节自谓可逭前过，乃人揭我云：“百姓不沾一粒盡入私曩”。余亦不敢辨，但书衙舍云：“勤恤在我知不知有天知，品隲由人得不得皆自得”。今虽不敢谓天知，然亦较常自得矣。汝辈後或由出仕者，但求无愧於此心，勿因毁誉自为加损也。”《姚氏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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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他在《自叙历年》记载：“丙申。五十四岁，发赈安集新民，鬚髮盡白左耳聋，一月方醒。”

[size=0.36]身为一方的父母官也是压力山大，五十四岁的姚舜牧因工作的劳累，上任才三年，已尽是满头白发左耳聋，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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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而让他欣慰的是，“是年考最承思，授文林郎；父得赠文承郎，如牧官；母得封太孺人；李氏（元配夫人，四十一岁亡）、馬氏（续娶妻，四十三岁娶，四十五岁亡）俱得赠孺人。”萬历皇帝的加封赐予他最高的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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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勑命萬历二十四年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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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勑命萬历二十四年九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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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文昌桥位于東门城外，横跨新兴江支流—東门河，是新兴与恩平、阳春、阳江雷州等地联系的重要交通枢纽之一。曾几度兴衰，萬历元年知县王民顺應士民之请，亲自捐俸并倡民之赞助，肇工创建文昌桥，不费公帑，伐石于附近山中，历时七个月峻工，建桥筹资尚余库银七十二两九钱零，另收入租银四十四两一钱九分，萬历二十四年，姚舜牧为确保文昌桥的长期维护资金，又筹措十七两八钱三分银子，共计一百三十五两银，置田五十七畝六分四厘，召佃户承租，每年以租谷或折银上缴，为防后人随意支用，有辜今日处置立田之意，故叙其来龙去脉，将佃户排催姓名勒之以碑以垂永久。萬历二十五年，姚舜牧亲撰《纪文昌桥田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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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清 乾隆 新兴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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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昌桥夜月”曾为新兴县城十大美景之一，令市民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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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姚舜牧令新兴期间，当地的寺庙多有侵圮，亟待修缮或重建，在他的主持下，先后有四处得以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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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真武庙，姚舜牧题扁曰：正冠。有碑记。

[size=0.36]梓潼庙 知县姚舜牧题其門曰：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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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兴县城隍庙在古县治西面，历经几任知县修缮扩建，萬历二十五年知县姚舜牧又建後楼一座，阔三丈六尺，高一丈八尺。城隍庙历尽兴衰得以幸存之中殿，至今还依稀可见當年辉煌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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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遗存的城隍庙中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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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九十年代末，中座大殿的建筑结构经修葺后，仍保留原貌，屋面四披五脊，为庑殿顶式建筑。明代的赑屃仍保存完好（长1.35米、宽1.02米、高0.5米、重千余斤）。

[size=0.36]“新州古称蠻烟瘴癘之乡凡罪觸中朝者时或谪置其地。”唐宋官员张柬之、胡铨、胡寅、邹浩、都先后被贬新州，百姓感念其皆为忠義之士，祀以名宦。新祠落成后，姚舜牧又将刘掣一并奉祀，遂改名为“五贤祠”。亲自撰写《五贤祠记》“嗟乎此五贤者产異其地何啻数千里，而今同堂颜行如兄弟，然生異其时何啻数百年，而今崇奉於一时若旦暮遇则何以故哉，忠義之愤激无间於後先，而且皆过化於新州。凡生於斯宦於斯者自感觸於其衷。有若相符会者，则天理自在人心不可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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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清 乾隆 新兴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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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身为县令，地方的安保也是不能掉于轻心。为新兴布防，他还二次撰写《设立樟村等营兵申文》。为新兴县城的东南西北增设营兵以确保县城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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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清 乾隆 新兴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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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雙桥都僻处深山，皆砂砾之地不宜耕种，有种无收，百姓常年拖欠钱粮之赋，姚舜牧体恤百姓之苦难，特向上申报予以减免，撰文《申请槩减雙桥都田米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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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清 乾隆 新兴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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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还在上任伊始，姚舜牧查阅新兴县志，他要了解当地山川人物、庄村集镇、贡赋土产、祀庙桥梁等等，以理政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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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予初莅任时谓民情土俗咸悉诸志，亟索读不可得，既得元志一帙觉太俚，巳酉僅得二三策，卒多浮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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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可见县志颇不祥尽，这是新興给予这位父母官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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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在繁忙的政务之余，姚舜牧考察了新兴的山山水水，人情风物。这几年，新州在他的治理下，面貌一新，他甚感欣慰。然初到新兴时只看到“元志一帙，（明嘉靖）巳酉僅得二三策，卒多浮蔓语”，新兴还没有一本完整的县志，遗憾之余，似乎令他又多了一份责任。

[size=0.36]经过四年的资料搜集积累，萬历二十四年，姚舜牧准备重编新兴县志。他偕本县的学博朱凌霄、范叔振、贡生趙良诜、彭津、葉逢阳、麥瑜等人矢心共事，遵郡志延革，风土典故，钱粮赋税等等，历经数月，终得于成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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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兴县志序】明姚顺牧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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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参与编撰新兴县志的儒学教谕朱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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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参与编撰新兴县志的训导范叔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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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参与编撰新兴县志的举人彭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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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参与编撰新兴县志的县学岁贡葉逢阳、趙良诜、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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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自此，新兴有了一部较完整的县志，这是姚舜牧给新州人民留下的最厚重的一份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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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姚舜牧在《自叙曆年》中，编志后的一个小插曲：“丁酉五十五岁，修新兴县志，俱出牧手，以此杵先任新兴。今人守道王公意揭撫薹倂新旧按院，舊按劉置不荐新院，馬赖学道、陳章阁公申救力，撫薹陳赖守道洪心庵公申救力。大计得從降调”。姚舜牧又一次提到前任知县王仰与他的矛盾，也许姚舜牧为新兴百姓做了许多实事，令前任王知县感到了难堪，幸而得到陳章阁老等人的及时申援，才得以顺利离任。他的《有怀陳章老》一诗，道出了他对朋友深深的感激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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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有怀陳章老

[size=0.36]（时新兴被讒公方督学力为申救）

[size=0.36]憶在新州日，序遷将及期。

[size=0.36]经术为政治，自为惬所私。

[size=0.36]何當谗搆入，凤凰化为鸱。

[size=0.36]幸赖陳夫子，力辨良有司。

[size=0.36]文衡言自重，公道可相持。

[size=0.36]监司亦解颜，悉置於路逵。

[size=0.36]嗟哉世道薄，仕路固不夷。

[size=0.36]我行亦已亦，君去其为谁。

[size=0.36]戆直固难容，道義其安施。

[size=0.36]是惟此心同，慷慨能鉴之。

[size=0.36]无奈数千里，在彼天一涯。

[size=0.36]愿言不可见，朝夕興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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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

[size=0.36]他也觉得于新兴任上问心无愧，写诗以自勉：

[size=0.36]新興被诬自写以寄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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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勤恤在我知不知有天知

[size=0.36]品隲由人得不得皆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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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姚舜牧怀着十分的委屈和无奈，其时他“鬚髮盡白左耳聋”，“口在新兴时食生圆眼甚多，人谓其伤於歯弗恤也”《自叙历年》。据新兴县志载：“二月着花暑乃熟，实如弹丸殼黄肉白，其甘如蜜，多食转胃作酸滞中生痰。”估计姚县令喜甜食，没节制，满口的龋齿已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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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兴香荔被誉为岭南十大佳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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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曾经的父母官，以一个满头白发，满口龋歯、半聋老汉的形象离任新州，也让送行的市民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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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离任多年后，姚舜牧对新兴的思念愈深，怀新州、思新州，夢思猶在古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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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懷新州

[size=0.36]盧溪水发蔚然清，天露风来眼倍明。

[size=0.36]五载优游客我拙，夢思猶在古筠城。

[size=0.36]思新州

[size=0.36]億在新州日，新民亦颇安。

[size=0.36]去新已十载，此心常悬悬。

[size=0.36]（闻新今開天塘路，二十四山之险皆疲於奔赴。又闻新加榷使赋，二十五里之民皆苦於催佐。所幸得有楊使君於中，大是能调停於中。即是能调停吾民，竊恐猶不胜，何时得罢此赋，截此路使民安，堵其如故吁嗟兮，新民如故而不忧。我思新民兮，庶乎其可以少休。）

[size=0.36]即使离任十年后，他的心依然在牵挂着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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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州夢中联对

[size=0.36]憶在筠城霑禄日，夢联示我最谆谆。

[size=0.36]千里明楼成胜渠，百年瑞节庆长春。

[size=0.36]化理恪惟遵宪典，封章特赐焕恩纶。

[size=0.36]于今回首三旬七，何日能忘古治新。

[size=0.36]“于今回首三旬七，何日能忘古治新”即使在三十七年后，新州仍令他魂牵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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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清乾隆新興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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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戊午（1618年）七十六岁。闻新兴将我生祠立于東门外者，改立于县東分司之前，不知何德而感民至此。”《自叙曆年》 明 姚舜牧撰

[size=0.36]姚舜牧出任新州五年，勤政为民，政绩卓著，社会祥和安定，人民安居乐业，深得吏民敬重，经他治理的新兴面貌焕然一新，姚舜牧离任后，吏民怀念之情愈浓，三十年后，新州各界人士均申文欲为曾经的父母官姚舜牧崇祀名宦，并于崇正四年八月二十日得以批復。“去后而民尤余思，迨久而弥坚，愈见余荫承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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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广东提督关于姚舜牧入祀名宦的批復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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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北路见名宦碑有感

[size=0.36]當官善交结，可以得宦心。

[size=0.36]當官务慈爱，可以得民心。

[size=0.36]民势卑，口颂不能碑。

[size=0.36]宦有力，能碑颂功德。

[size=0.36]石碑孰與口碑芳，

[size=0.36]请君静衷自思量。

[size=0.36]姚舜牧虽官职卑微，时时刻刻督责自己，不贪不酷，慈爱为民，石碑与口碑？他用实际行动做了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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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最新消息：广東省新興县正准备开展旧城改造，恢复姚舜牧当年参与建设的伟业。复建东街牌坊、文昌桥，修复城隍庙，建设学宫广场等。我们期待早日恢复新興古城历史古迹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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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36]【新興县网友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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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尚明

无端谪放粤之右（三）

姚舜牧（1543—1627）字虞佐，号承庵。浙江乌程（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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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庆 全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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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任三州邑，甞矢励此操”。（姚舜牧诗：《益殿下赐清高啟後册》）

姚舜牧一生中有过三任州邑的经历，其中任新兴、广昌县令清晰可考，唯独中间一次的履历有点模糊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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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姚舜牧一生勤于著述，也写下无数诗词，在他留下的文字中，似乎可拼凑出他在全州任上那段历史的来龙去脉。

“丁酉五十五歲。修新興縣誌，俱出牧手。以此杵先任新興，今任守道王公意揭撫薹倂新舊按院，舊按劉置不薦新院馬，賴學道陳章閣公申救力，撫薹陳賴守道洪心庵公申救力，大計得從降調，時王公未接前。牧已聞太孺人之變，病悼啟行不知其他矣。”《自叙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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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篇文章中曾引用此段文字，姚舜牧在修新兴县志时，得罪了前任县令王仰，幸赖学道陳章阁、守道洪心庵为其申诉，“大计得從降调”，大意是降级调任吧。其时“牧已聞太孺人之變，病悼啟行不知其他矣。”母亲病亡，借丁忧去职，姚舜牧离开新兴，后续如何他是一概不知了，遂居家三年。

“庚子五十八岁。……起復进京，降调广西按察司照磨……。是年冬，委属全州印务。”《自叙年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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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丁忧制度果然循规蹈矩，三年期满，姚舜牧起復进京，调任广西按擦司照磨，分管全州事务。

照磨一职，在今人听来是一个很奇怪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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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建立后，在中书省下设立照磨一员，掌管磨勘和审计工作，“纠弹百官非违，刷磨诸司文案”《元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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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在各地继续强化照磨制度，在各省布政使司中，均设照磨一人，从八品，各府亦设照磨一人，从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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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应证了他在新兴离职前的“大計得從降調”，从原来做县令的七品官已降为九品，但这九品的照磨，是掌管磨勘和审计工作的，相当于现今政府的纪委书记，“纠弹百官非违，刷磨诸司文案”，想来全州县令在他这照磨官前也不敢造次吧。

“辛丑五十九歲。春,……時屬蒞全州如蒞新興，時凡可為地方利病計者無所不至，奈舊院駐待新院交待，計十月奔疲應答是可憎也，然猶可言也。無奈税監刻剝不堪，以此求齎捧行得覽，視西北諸勝地，時在九、十月”。《自叙年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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齎捧：《水浒传》第一回：“目今京师瘟疫盛行，今上天子特遣下官齎捧御书丹诏，亲奉龍香，来请天师。”······

齎捧一定是个比较轻松悠闲的差使，在广西全州这样的穷乡僻壤，哪有天天去接皇上的御书丹诏的美差？不过是传递一些普通信件或接待一些路经全州的朝廷官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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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怀着一腔热情履任全州，工作千头万绪他都亲力亲为，然他的工作并不顺利，境内的税监们贪得无厌，不守法令，姚舜牧对此颇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于是主动要求专职齎捧。

“壬寅六十歲。齎捧事峻，深厭仕路之傾嶇，春日到家，繳還文勘。已志在南山之南，北山之北矣。乃彼中抚薹楊济寰公、按薹佴雲嶽公、本司学道骆台晋公各深注勤，且罪牧出处之不明，牧由是復往焉。力辞署印，唯请假探讨春秋疑问。”《自叙年历》

辛丑春，姚舜牧五十九岁，到全州任职；壬寅春，六十岁已返家。“齎捧事峻……繳還文勘。”工作暂告一段落。在全州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是干了一年。

他已深厌仕途之路，再不愿以为吏，宁愿在南山之南北山之北的荒野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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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走的匆匆，交接工作并没到位，引起了广西抚薹楊济寰、按薹佴雲嶽、本司学道骆台晋（他的顶头上司）的高度关注，并给予严厉的批评。无奈，姚舜牧只能重返广西，正式提出辞呈，理由是请假探讨春秋疑问，这是他一生的追求，哪怕辞官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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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六十一歲。自春徂夏，唯知《春秋疑問》，不知其他疑問，成送撫按二薹覽，大加****，又憐我不陛，兩次季報竟無消息。以是，又求齎捧行業，巳表出司門矣。廣昌之報隨到，兩薹喜即改差。是冬即到廣昌上任。”《自叙年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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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疑问》明 姚舜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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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辞官后，经过了半年（自春徂夏）的努力，终于完成了春秋疑问的著述，并送至抚薹楊济寰、按薹佴雲嶽阅览，他们均赞赏有嘉，同时也因为他两次的奏章都没得到陛升而惋惜。于是，又想让姚舜牧继续做行人（齎捧行業），再次出行赴任（其实姚舜牧的照磨任期并没结束，至少是三年吧）。

再游八桂著春秋疑问

无端又滞瘴江边，冷署空卸意自怜。

一揖归来无贰事，春秋细註可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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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隐桂林歌

昔余曾宦粤之東，无端谪放粤之右。

人言夷獠非所居，我谓自然成宇宙。

漫由湘水入靈渠，渐次隐山瞻独秀。

八桂棠阴宛似屏，七星朝阳明於绣。

逍遥水月地天通，龍隐棲霞名声凑。

白竹湖连揭帝塘，相思江出海阳溜。

榕树遥迥风洞幽，韶音响彻琴潭奏。

有时独立镇南峰，有时对望棋屏岫。

有时步出伏波門，自咲勳名无一就。

有时潜入程公巖，自谓幽玄可参透。

夜来然竹读春秋，早起研朱探句读。

未甞一日不心開，未甞一刻容眉皱。

九龄尧叟豈異人，古今契合同声臭。

孔子甞欲居九夷，闲散汉城豈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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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州与桂林相近，姚舜牧离开全州县衙，为写《春秋疑问》，隐居桂林，“八桂棠阴宛似屏，七星朝阳明於绣”，桂林山水令他陶醉。

“夜来然竹读春秋，早起研朱探句读。未甞一日不心開，未甞一刻容眉皱。”我们看到了姚舜牧已完全沉浸在著书学说的愉悦之中。

几乎同时，委任姚舜牧为广昌县令的勑命书送达，两位抚薹大人大喜，他们的奏章终得于批復，可重新按排姚舜牧的工作，这年的冬天，姚舜牧即到广昌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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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解的是，全州县志对姚舜牧的这段履历，找不见一点蛛丝马迹，县志目录里只记有县令、县丞、主簿、典史、儒学教谕、训导、练備，唯独没有照磨一职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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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庆全州志】萬历二十九年全州县令是原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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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正是于萬历二十九年春履任全州照磨之职，相信与时任全州县令原於性是有工作交集的，以他清正廉明的性格或许还得罪了不少当地的官员，以至谁都不愿提起从省里派来的这一位纪检官员。

全州是姚舜牧踏入仕途第二站，上任后，“時凡可為地方利病計者無所不至”，说明他对全州的工作是细致入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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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從粤西来道全州父老怀我

旧去众树枯，今来麥人成。

倉皇走寒暑，一椽费经营。

未学西方教，乃为行脚僧。

野风吹败屋，朽柱铿有声。

督邮豈云美，贵使夢寐宁。

虽不醉二参，三升亦颇能。

糢糊似残灯，耿耿如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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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從粤西来道全州父老怀我。”虽然离开了全州，还时有从广西来的客人拜访他，并告诉他全州的父老乡亲在怀念他，令他感到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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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皇走寒暑，一椽费经营。”他辛丑春上任，第二年壬寅春已回到家。印证了他在全州只呆了短短的一个寒暑，独自一人奔波劳累，备尝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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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邮豈云美，贵使夢寐宁。”由于对当地官员的不满，姚舜牧在后期主动要求成为一名行人。行人在古代是“掌接待诸侯使者之礼，并奉使前往四方诸侯”。这确是个极佳的美差。

全州的父老乡亲，一草一木，常令他魂牵梦绕。

姚舜牧在全州有交集的三位上司：广西抚薹楊济寰、按薹佴雲嶽、本司学道骆台晋，前二位暂无考，唯骆台晋还有迹可寻。

骆日升（1573—1623），字啓新，号台晋。以诗经中辛卯科第七名亚魁。萬历乙未科中第三名会魁。殿试第二甲第六名。选南京礼部主客司主事。广西提学佥事。署清吏司郎中事。陛江西驿屯道。陛广东盐法道。陛江西提事副使。丁补四川重庆副使·殉难。蒙赠光禄寺卿·钦赐祭葬。世荫百户。崇祀乡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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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台晋虽为姚舜牧上司，但两人互为敬重，鉴于姚舜牧五经疑问的学识造诣，成了骆台老的座上宾，骆先生特书扁额“五经司南“相赠，姚舜牧的诗中再现了两人的深情厚谊。

有怀骆台老二首

（公甞锡我五经司南额又甞宾我上坐）

半世自惭多败北，五经安敢望司南。

先生过奖高悬在，若坐春风日仰探。

甞闻虚左迎衰贱，未见分庭礼下僚。

一坐豈能为士重，高风自可愧衿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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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台晋的文集中，有一封答姚承庵书，也再次印证两人分手后还有书信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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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台晋先生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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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姚承庵书

某囊在粤西。谬從後塵。时方锐意讨论。而属在久疢。岑寂无侶。幸遇门下。直揭根宗。朝夕发覆。大觉难逢、宿疑若洗。此一时也。既而阅历三星。東西分携。竊叨豫章、仍觏茂宰（旧时对县官的称呼）。庖硎再发。神剑復合。职事有程。无繇信宿。而声气非遥。壮人肝胆。又一时也。自归蓬蒿。倏被矰缴。嶺海孤踪。烟波为伍。門下猶復染翰驰使。殷勤慰劳。跫染若空谷之音。闵我以离居之感。又一时也。年来悄而自拘。逡巡下里。每闻贤子翩跹。炳为僊班。贞风亮节。壇坫周行。何甞不喜动弹冠。寤寐辗转。而鳞羽差池。无缘自致。江東暮雲。徒勤引领而已。日接瑶章。偹悉清福，园林钟鼓之樂。蘭茞孙枝之秀。劈麟脯以称觞。集翠崋而作采。啸吟皆適。述作有晖。其樂何如。某昔猶将母。今则畸人。埋首荒村。料理井灶。食指渐烦。捉衿见肘。室人交讁。谓为亡能。贫而能樂。徒虚言而。近况卑卑。知己者得无笑其历落乎。景仰侍御君山斗。未敢唐突。眷言高雅。深以縈怀。临啓不既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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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吏者，简称门下。时姚舜牧为骆台晋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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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台晋归乡后，“埋首荒村。料理井灶。食指渐烦。捉衿见肘。室人交讁。谓为亡能”，日子过得很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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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台晋回忆他在广西时，与姚舜牧热烈探讨（四书五经），在互相交流中，以前的疑问得以解答，两人真是相逢恨晚。分手三年后，骆在南昌任职，姚在广昌任县令，两人又有过一次相会。

他对姚舜牧的敬仰溢于言表，“眷言高雅。深以縈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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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诗词均选自姚舜牧撰《樂陶吟》

姚尚明

广昌古有平西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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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1543—1627）字虞佐，号承庵。浙江乌程（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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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陶吟】明 姚舜牧著

初读姚舜牧诗集《樂陶吟》时，多首诗中出现他在“平西”任职，而姚舜牧自述曾“历任三州邑”：新兴县（广东）、全州县（广西）、广昌县（江西）。新兴即新州，亦称筠城；广昌盛产通芯白莲，雅号为莲乡；而全州没有别称。查阅资料，这三个县都没有为“平西”的别称，这一疑问困扰了我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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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购得一本《清康熙广昌县志》，经过查阅，终有了答案。

县志云：“道通闽广郡属建昌因名广昌。又曰平西者，境有平西薹故也”。广昌历史悠久，始于春秋，在宋代时即称“平西”，境内还有“平西薹”遗址，广昌县志的图册里有明确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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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广昌县志】红圈内为平西薹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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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雍正十三年《重修广昌县平西壩河堤记》：县令黄允肃倡议乡绅捐款重修平西霸河堤，雍正十二年峻工。“以实堤岸甃石成路於堤之上，通来往堤侧起祠，再新龍珠之亭、平西之薹，插柳成行根蟠土固，春夏之朝笼烟节风，棱拂水波纹如毂，作吏者时游观，均节劳逸都人士繫缰折赠，且增胜於十景外也。”至清代，平西薹成了广昌县的一大名胜景点。

转官广昌啟行

漱玉巌前蔽芾棠，宝上满载不空囊，

一腔牢记三湘胜，雙袖猶携八桂香。

漱玉巌：一名砻巌，在今广西全州北十五里。

八桂：桂林。《春秋疑问》姚在吏隐桂林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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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全州前，姚舜牧心情不错，《春秋疑问》的完稿，是他学术成就的又一成果。无论去何地赴任，姚舜牧從没忘记他对“五经疑问”的研究，往广昌“雙袖猶携八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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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昌县城虽小，但地方利弊不少，姚舜牧在抵达广昌后，稍事歇息，就开始忙于政务。由于有过新兴、全州任职的经历，在广昌就大可借鉴了。这一年，姚舜牧已六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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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六十二岁，喜光昌城如斗大，可以养拙，然地方不无利弊，渐與興革，一如在新興、全州。”《自叙历年》

即事（忆在新州日曾叨课吏先）

恩纶来紫阙，存殁喜光妍。

计资應右转，而忽蒙左迁。

欣然往八桂，盡日理道编。

讵意来平西，经今又三年。

给由将入觐，老大谁相怜。

况復廿载余，升沉多翩翩。

一官何足繫，高尚是为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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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在诗中怀念桂林忙于做学问的日子，”欣然往八桂，盡日理道编”,唯有五经疑问让他念念不忘。“讵意来平西”，没想到会来平西，而今又过去了三年。多年的宦游生涯，已令他厌倦。“一官何足繫，高尚是为贤”。

古代地方官员大多重学兴教，期望籍此培育人才，清政民风，爱才好士的姚舜牧，自然也不例外。他常亲临当地東园书院，为诸生讲学，唯愿他们在科考中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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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历三十五年（1607），广昌县赴京赶考的秀才们固然不负众望，在会试中有二位取进士，其中有一位还得了“会魁”。这一年，姚舜牧曾在晚上梦见魁星立于衙門前，然京城会试的揭晓竟得于应验，他喜而赋诗：

夢魁星立衙門首

（是岁刘君伸、陳君所志联捷，刘更抡魁。）

文章司命属魁星，特立巍巍现爾形。

国士若能符夢兆，有司亦见有靈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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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陶吟】明姚舜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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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广昌县志卷三也记录：

刘绅   

萬历三十四年（1606）季丙午科 （乡试）亚魁。

萬历三十五年（1607）丁未科进士（会试）会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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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所志

萬历三十五年（1607）（会试）丁未科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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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广昌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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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诗中所述与广昌县志记载是完全吻合的。

丁未年（1607）对姚舜牧来说喜事连连，儿子姚祚端也在会试中取进士，殿试中三甲一百六十四名，可谓双喜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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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想起十九岁那年，曾得伤寒病危，晚入梦上一高塔，折杏花一枝，旋即痊愈，他在病中也发奋读书。

“自少至今無一事無夢，無一夢不靈。唯杏枝主事之**未有應耳。然杏枝已折于吾兒之手，而牧亦忝在仕途，是亦可作春夢一笑也。”《自叙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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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后，舜牧诸多梦想已实现，然却又似春梦一笑而过。

重九前三日吴怀中诸丈招饮盡醉是夕毛心如丈夢与不肖登平西薹不肖出登句渠應落帽句不三日而邸报至矣乃知此诗此游之俱不偶也因绩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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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逢良偶任棲吃，更谢殷勤进我卮。

千里交情雲外月，一联赓和夢中诗。

登高薹上當年意，落帽风前去後思。

要识宦游缘自定，流行坎止復何疑。

重阳节前三日，姚舜牧与友人饮酒而大醉，梦中与毛心如登平西薹对诗，姚出登句，毛出落帽，“官帽要落？”大不吉利，果然邸报至，不到三日而去官。“要识宦游缘自定”，姚舜牧很是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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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姚舜牧广昌任期的第四年，接报啟行（离任），并有新县令接任，似乎与新任县令相熟（暂无考），姚舜牧特赋诗以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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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昌啟行日闻来代者樊珠城年家也喜赋之

乐陶吟罢赋归来，风月襟怀常自开。

逸老行将回霅上，神君报已到平薹。

霜风飒飒催征骑，父老殷殷敬酒杯。

此际别情无可祝，年家好看化工培。

樊珠成（樊王家），明萬历三十五年（1607）丁未科殿试金榜第三甲第五十三名同进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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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广昌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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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诗应在离开广昌前的告别宴上而作，“父老殷殷敬酒杯”，酒席上广昌百姓在向曾经的父母官频频敬酒，场面感人。最后两句“此际别情无可祝，年家好看化工培”，新县令也一定在欢送现场，两人的交接工作已办妥，姚舜牧对新任县令充满了鼓励与期待。

年家：科举时代同年登科者两家之间的互称。

论年龄，姚舜牧已是樊王家的长辈，然儿子姚祚端却与樊王家同为丁未科进士，诗中的“年家”，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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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的《樂陶吟》首版也在广昌完成，诗句“乐陶吟罢赋归来”，与姚舜牧自述，可互为印证。

“丁未六十五歲。大計無恙·····四月復任廣昌，九月劣轉，報到即日請代啟行，蓋事有先兆，心有先幾，牧當入靚囬。·巳嘲詩百首刻，承安山人楽陶吟矣。何官而山人何品耶，且非獨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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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在广昌任职的第四年离任，实是被解职而归。“四月復往广昌，九月劣转，报到即日请代啟行”。此说很婉转，但他回乡后的回忆诗中可予佐证。

去年此日离任

解绶平西整一载，起居若在平西时。

民應别咏来何暮，我自难望去後思。

“解绶”，就是罢免官职，称解者，一般都有罢免的意思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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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虽人已不在广昌，然在家的起居习惯一如还在广昌，可谓第二故乡情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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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对自己的宦游生涯有太多的感叹，广东而广西（两粤），又驻大江西（广昌），他在漫长的冬至夜吟诗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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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至节夜吟以自愉

十年逰两粤，又驻大江西。

杞抱江湖远，株棲岁月迟。

却怜游刃地，自愧伐檀诗。

今日无遗爱，谁爱去後思。

（长至节：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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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的《自题》诗，更是道出了他一生的三次任职并不一帆风顺，“十年为令尹，两地褂弹章”，在新興县、全州县，均被弹劾离任；“從来直难容，三黜固其常”，在广昌也如是，他梗直的性格一定得罪了不少官员，而被罢黜。

自题

十年为令尹，两地褂弹章。

涉事似有戾，扪心实无伤。

從来直难容，三黜固其常。

豈敢擬昔贤，吾老宜倘徉。

离开广昌后，姚舜牧一直与当地乡贤保持着书信往来，以至了解了更多他离任后，百姓对他的评语，“好歹路碑民庶口”。他似乎又回到了平西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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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广昌来札二首

官在地方谁敢语，稍移公论哄然生。

今朝接得诸贤札，可审當时去後评。

虽然書问似输诚，或恐交情未足凴。

好歹路碑民庶口，不知道路如何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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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广昌来札

接得平西诸老札，此身若在平西薹。

望重隐隐见龍鳳，吁原上下谿雲開。

神君慈母今何似，佐弱助强有是哉。

片辞倘挂闾阎口，绝胜缄题崋衮来。

注：龍凤，岩名。

思故衙花木

去年苦旱正归家，每憶平西几叹嗟。

春雨此时无不到，故衙應发旧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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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虽为广昌县令，当地的士大夫们更敬佩他在四书五经疑问的著书学述，曾在潭山铺为之建祠，此后由郡司理陳起龍主持又重修，撰有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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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广昌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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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的《家训》也在广昌完稿，他自己撰写了《家训引》，落款于萬历丙午（1606年）秋日平西公署之清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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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家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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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昌县在姚舜牧离任后另建有“姚公祠”，六十年后重修，并请乡贤罗棨撰写《重修姚公祠序》。“父子之训之今所训之文散没不可考，而父老年八十上者猶能诵”，可见姚舜牧著《家训》在广昌的流传甚广，影响深远。“仕大夫非仕之难，仕而贤且仁之为难也，而贤且仁至有功德于民永祠之不绝。”姚公祠的重修再次表达了百姓对父母官的深深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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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广昌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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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觐自嘲

潦倒郎官十五年，于今拂袖又朝天。

平西无改筠城旧，大计能居奏最先。

幼学壮行殊未惬，心长发短亦谁怜。

故乡春色依然好，勾漏何须更觅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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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无改筠城旧”，广昌、新州至他离任并没有什么改观，让他耿耿于怀。结束了十五年的官宦生厓，终于又回到了故乡。

归来用陶韵

碌碌涉世趣，不觉近古稀。

所幸醉可醒，超然能赋归。

入門见稚子，勿復牵我衣，

闲雲已回岫，初愿今无违。

姚舜牧于萬历丁未（1607年）终于回到家乡湖州，时年六十五岁。“入門见稚子，勿復牵我衣”。据姚舜牧《自叙年历》，舜牧小儿姚祚驯生于萬历己亥年（1597），那年才十岁。老父归家，稚儿牵衣迎，好一幅一幅温馨的画面，闲云野鹤终归林！

“于今拂袖又朝天”、“闲雲已回岫”，姚舜牧告老还乡，再无后顾之忧，在乡贤许孚远的倡导下，姚舜牧与湖城归林逸老积极参与了岘山逸老堂续社，众乡贤吟酒赋诗不亦乐乎！

岘山社秋社有感次邹见吾韵

爱爾金盖常峨峨，羡爾碧浪微生波。

无官赢得林泉樂，有酒应须杖履过。

况是秋来堪着屐，更兼醉後可徵歌。

太平逸老能多個，何復称干興弄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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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山志】

逸老堂续社由许孚远发起于萬历（1604年）甲辰春二月

郡守陳幼学所撰《岘山逸老堂社田记》于萬历己酉（16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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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承办社约应在萬历庚戌（1609年）后之年份，文中日期模糊，已无法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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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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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群贤会社时，大多人以曾经任职之官位相称，曾经的县官大人，此时的姚舜牧已掛名为姚广昌。

长途口占

九人都門几萬程，漫思往事倍伤情。

鬓毛已逐风尘改，志业惭无一二成。

潜讨六经都臆见，浪逰两粤總虚名。

顾瞻此地同周道，或许儿曹此第行。

七律《长途口占》一诗，似乎是姚舜牧对自己前半生的一个小结，“九入都門几萬程”，为赴京会试，官员考满，他这一生竟九次入都城北京，今日白发苍苍，志业亦无多大成就。“潜讨六经都臆见”，这是姚舜牧倾注了一辈子心血的事业，并取得辉煌的成就。先贤姚舜牧在此过谦了。“或许儿曹次第行”，他的儿孙辈已有多人取进士，举人等，他的心愿得于实现，诚可慰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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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笑

老来独與诗为友，兴到亦能吟一首。

未识是否晋與唐，一任知音自分剖。

彭泽赋归伊異人，广昌何必非其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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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仕途终归林，安享晚年无他求，“老来独與诗为友”，姚舜牧一生以陶渊明为偶像，向往田园生活，他将自己的诗集亦取名为《樂陶吟》。姚舜牧的诗直白易懂，兴到拈来，诗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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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曾任彭泽县令，故称陶彭泽，姚舜牧曾为广昌县令，故亦称姚广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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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诗词均选自姚舜牧撰《樂陶吟》

姚尚明

羽翼六经著述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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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1543—1627）字虞佐，号承庵。浙江乌程（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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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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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七十一歲。······监院楊弱水公祖批县为牧建‘羽翼六经坊’于南街”。 《自叙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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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七十二岁。······‘羽翼六经坊’成，守道何虚白公助费，因曰：大魁坊世所有，首相坊世亦有，而未有若此坊，诚鲜有矣。愧牧不足以承耳。”《自叙历年》

萬历甲寅（1614年），经监院杨弱水公祖批复乌程县为姚舜牧所建的“羽翼六经坊”，落成于湖州南街，还得到守道何虚白公捐俸赞助，并说道，（凡牌坊）大魁坊世间有，首相坊世间也有，唯独没听说有此坊（羽翼六经坊），实在是新鲜事！姚舜牧甚觉惭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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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虽于萬历元年中了举人，然不过一步之遥的取进士之路却并不顺利，从萬历甲戌（1574）至壬辰（1592）的十八年间，六次会试，均不第，最终于五十一岁时才以举人得授广東新兴县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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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已到天命之年的姚舜牧，对于姗姗来迟的一纸任命，只是他一生中的第二份职业，他更是工作学习两不误。

在不断研习儒家经典四书五经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大量的问题，无人给于解答，决定自己尝试解答所遇到的疑问。姚舜牧自此专心于疑问著述，陆续出版了大量的著作，奠定了他在四书五经学术研究上的崇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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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乐此不彼的痴迷于五经、六经疑问，也许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在自己的诗中透露了玄机。

梦天示四字

甞忆四十余岁时，梦天示我四大字。

免死缓典嚇若临，不识此中是何意。

莫也我犯我不知，老天特故矜免之。

至今思之猶凛凛，缓典缓典唯所施。

典：典范性书藉；典：经也。——《爾雅·释言》

免死，“老天特故矜免之”，天赐高寿，姚舜牧果然活到了八十五岁高龄。

缓典缓典，他的《易经疑问》、《书经疑问》、《礼记疑问》、《春秋疑问》、《孝经疑问》等，一本接一本的著书，不正是经典的书藉吗?

“庚寅四十八歲寫《四書疑問》成，付刻”。姚舜牧自叙，他于四十八岁时完成第一部著作，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佳作频出，著作等身，终成一代大儒。这与他的梦境竟是如此的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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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以自己的勤奋博学结交了众多文人雅士，他们纷纷赋诗以贺，姚舜牧也以诗次韵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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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季弢颂五经疑问次韵答

独对遗编恣仰探，杏壇密旨许谁参。

先天图数由神悟，後学功夫在静涵。

頭绪纵横千及萬，總归要领一生三。

个中未得玄玄窍，敢向人间作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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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诏（1556—1651），又作黄文照，字丽甫，学者称为季弢先生，又因终生不仕，时人称为黄布衣；泉州府同安县北部新圩镇金炳村人（今属厦门市翔安区）。长期居住泉州郡治，《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亦记为晋江人。著名理学家，自幼卓志性学，潜心力行，是朱熹学派的理学传人，有“品高嵩岱，学溯関闽”之誉。

谢邹南皋惠序疑问

祗缘书癖落言诠，岂冀瓊瑶冠我篇。

杜撰藉君将不朽，还期走谒问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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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元标（1551—1624），字尔瞻，号南皋。江西吉水县城小東門邹家人，明代東林党首领之一，与赵南星、顾宪成号为“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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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诗因手头资料缺乏，多位人名无從考证，姑以诗题列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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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永王颂我六经疑问余就其言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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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穆庵羽翼六经颂我次韵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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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毓蟾诵我羽翼六经次韵答

陆陳古白谢赠五经疑问次韵奉答

陆无從诵我著述次韵奉答二首

吴大士谢我五经疑问次韵奉答且致祝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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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一生致力于研究四书五经儒家经典，对于先圣孔夫子的虔诚崇拜更是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一日夜晚，梦见孔子，先师向他出示五、六片玉，他惊奇地看见这些玉片慢慢凑成了一方三寸大印，恰恰有一角残缺，姚舜牧跪于师前，并说，可以用金子给于镶嵌，以便永久保存。孔子笑而答曰：“余今正有此意”，两人所思竟不谋而合。而后，孔子登上了二尺高薹，姚舜牧向其跪拜，孔子也答拜。姚舜牧竟意外发现孔子的头发是焦黄色的，莫非孔子真乃奇人也？

姚舜牧梦醒后，觉得是自己一生孜孜不倦的注经疑问（尤如“金镶玉”），已获得孔子的认可，才有此梦中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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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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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有诸多弟子，浙江巡监御史刘一焜和浙江督撫都御史杨鹤执弟子礼，也拜其門下，并协助其建造了书房。姚舜牧自题名曰“学为真儒轩”，书房为姚舜牧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写作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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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订易经疑问】明姚舜牧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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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焜，明江西南昌人，字元丙，号石闾。万历二十年进士。授行人，历官吏部考功郎中，佐侍郎杨时乔典京察，尽斥首辅沈一贯之私人。改文选司，累官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累疏请罢织造中官，并惩治其爪牙。筑龛山海塘，浚复馀杭南湖。后为御史所讦，自引归。有《石闾山房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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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通志】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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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鹤（~1635年），字修龄，湖广武陵（今湖南常德市）人。明朝末年大臣，杨嗣昌之父。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中进士，初任雒南知县，后调往长安，万历四十年（1612年），升任御史。崇祯元年(1628年)，杨鹤升任左佥都御史，累迁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太子少保，后因在陕西办事不利，遭人弹劾，致使崇祯皇帝大怒，杨鹤因此被逮捕入狱，判为充军袁州。崇祯八年（1636年）冬天，杨鹤死在充军的驻地，他的儿子杨嗣昌请加以抚恤，崇祯皇帝恢复了杨鹤的官位，但不加抚恤。崇祯十年（1638年），朝廷商议，给杨鹤追加官衔为太子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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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通志】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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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七十八岁那年，为表彰其在儒家经典四书五经，六经研究的卓越贡献，浙江布政使军门刘一焜（号石闾）、监院吴觉生、按院彭翀玄均批示，同意在省城杭州建牌坊，名曰“羽翼六经”，并选址在鼓楼之南面。

“庚申（1620）七十八岁。······军门刘石闾、监院吴觉生、按院彭翀玄俱批下，省城與牧建坊於鼓楼之南，名曰‘羽翼六经’”。 《自叙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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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杭州古楼旧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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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楼南面的“羽翼六经”坊，不仅仅是姚舜牧一个人的荣耀，更是给湖州人大长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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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家乘】卷二十    位于南街的姚氏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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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宗祠原在適溪姚家带，自姚舜牧家迁居湖州后，另建宗祠于郡城南街，他在世时只建有墙門、正厅，而无寝室。姚舜牧为官一生清濂，并无多余积蓄。经顺治、康熙、乾隆三朝，族中子孙先后捐资，陆续扩建，姚家祠堂才得于落成。

姚家祠堂栅門一额为：羽翼六经。里面各厅掛满各方所赐大量扁额，有“聖世儒宗”、“玉音金宇”、“经術昌明”、“洙泗渊源”等。

尤为显赫的是崋山王先后赐予三块大扁：“清高啟後”、“素聖功臣”、“载世恩纶”，给予了姚舜牧至高无上的评价。这崋山王又是履历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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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家乘】卷二十

不过姚舜牧有一诗答谢他，可知其人名为王源鲁，所赐扁额“素圣功臣”四字可两相对号。

王源鲁公祖赐我素圣功臣扁额谢不敢承

甞读素圣書，敬仰素圣风。

管窥竊有见，其可以言功。

功取相胜義，必其两相攻。

相攻始有胜，圣道无所庸。

圣道平平耳，浑然一大中。

百虑致本一，殊途归则同。

一字含一義，有始且有终。

但以意逆之，自然会其衷。

唯彼纷纷解，所以常相蒙。

吾则疑而问，问欲求其通。

圣贤如对面，溯流源其窮。

四书六经義，郎然见太空。

彼欲逞意见，无能着心胸。

即欲过穿鑿，无所容其工。

如欲加附会，坦然其无從。

此为自得师，竊意常仲仲。

如是日探讨，庶几得其宗。

若曰功臣也，奚敢任诸躬。

关于王源鲁的历史信息少得可怜，在《骆台晋先生文集》里查得有骆台晋先生给王源鲁的一封信（古时“源”或“原”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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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台晋先生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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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台晋的《與给諫王原鲁啓》，只能证明他们两人的关系密切，并没找到姚舜牧与王源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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崋山王初晤有诗今始次韵答

笑余落拓此襟期，何幸君侯顾盼知。

作赋敢希师復鼎，投醪漫领宇文巵。

雕蟲小技能匡世，戆直粗怀动忤时。

飞向粤江今已倦，归棲無復鹤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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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姚舜牧关于崋山王的又一首诗，诗中写到两人初晤时崋山王有诗赠与姚舜牧，诗中流落出姚舜牧当年的窘境，“笑余落拓此襟期”，他十分感激崋山王的知遇之恩。多年以后，姚舜牧已去官归乡，倦鸟归林，今始次韵答。

骆台晋先生与姚舜牧在全州结下友谊，也赐额“五经司南”，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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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怀骆台老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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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甞锡我五经司南额又甞宾我上坐）

半世自惭多败北，五经安敢望司南。

先生过奖高悬在，若坐春风日仰探。

甞闻虚左迎衰贱，未见分庭礼下僚。

一坐豈能为士重，高风自可愧衿嚣。

骆台晋与王源鲁的交往，会否也是在全州期间？姚舜牧在诗中称王为公祖，似乎职务应高于姚舜牧在全州的任职。也许王源鲁也是他在全州任职时的上司。

笔者的简单推理不知能否成立？分明是有名有姓，却不知其盧山真面目，真的很无奈！

羽翼六经让姚舜牧名扬天下，殊不知其早先成名作却是《四书五经疑问》，而有此成就，他还有着一个“他乡遇贵人”的感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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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诗词均选自姚舜牧撰《樂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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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尚明

漂泊异乡遇贵人（六）

姚舜牧（1543—1627）字虞佐，号承庵。浙江乌程（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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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历十四年（1586），姚舜牧赴京城会试又不第，这是他乡试中举后的第五次会试。他已四十四岁，人到中年，多年的发奋研读，并没迎来功成名就，怀着沮丧的心情回到了湖州。

萬历十五年（1587），父亲病重，医药无效，是年四月病故。这么多年姚舜牧一直读书、会试来回奔波，丝毫无后顾之忧，姚家原本家底殷实，才能使他如此，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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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祸不单行，这年因湖城发大水遭灾，家中曾放出一百五十余石大米，颗粒无收，姚家频临破产！

【清乾隆湖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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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府志记载：

萬历十五年元旦雨雪浃旬不止十六日雨大

冰秋大风雨拔水太湖水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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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历十五年大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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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历十五年大水渰禾溪多浮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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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灾的来临，父亲的离世，家庭的重担一下子撂到了姚舜牧的肩上。不得已，他决

定出外谋生，秋天，先去了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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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之行并不顺利。来年，姚舜牧又辗转湖广，为生计而奔波。闲暇时则一刻不停。于著书学问，他第一次甞试著録的《左国》成帙付刻，是在他生计最艰难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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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姚舜牧外出谋生的第三年（1589），他在湖北黄州（黄岗）遇到歙县（徽州）商人潘奎野，两人一见如故。豪爽的潘奎野虽为一商贾，甚是敬重文人雅士。此后，姚舜牧的徽州行，受到了徽州商人潘奎野及乡间里人盛情款留，延聘为师。

这是姚舜牧人生中重要的一个转折点，自此翻开了姚舜牧在四书五经疑问等一系列著作的问世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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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在他的一首怀潘奎野诗中，精彩的回溯了他成名前的心路历程，感恩之心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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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潘奎野歌以志悼    （戊子1588）

我憶戊子至黄州，陡遇潘友情相投。

相投爾我无疑贰，解脱余曩为彼留。

彼留初亦无负意，後来羞涩不能济。

知其家住古歙西，严镇之潘有門地。

躍然走馬至其家，其家父子俱天涯。

我行不遂不能退，汪笏山君为我嗟。

念伊族有尚義者，奎野其人情非假。

一诺千金里共推，曷往告焉可倾写。

往告果薾身任之，慷慨捐金不我辞。

且命郎君出文藝，一一就正事我师。

数旬留憩南山观，瞻仰紫阳在霄汉。

因思贤圣奥可求，探讨六经登畔岸。

六经探讨二十年，贤関圣域临吾前。

有疑思问似氷释，谁是先天谁後天。

一生精力具在此，總之南山观托始。

當日若非天假缘，此後谁知姚氏子。

古来高谊多浸寻，谁知奎野能捐金。

且我因此得名世，我怀奎野思独深。

此来欲探齊雲勝，併覿其人图报稱。

奄忽已逝可奈何，使我傖悽莫能定。

往弔见其子若孙，芳蘭美玉诚後昆。

爰赠诗書激其志，望即腾骧耀德門。

且归将以语我後，一时感激世所有。

唯是永德不能忘，是为古道可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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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于1588年，初到黄州，偶遇徽州商人潘奎野，两人交投默契，钱款也是互通有无，也许姚舜牧的资金遇到困难，欠了潘的钱，“后来羞涩不能济”。知道潘家在歙县西，也是当地名門，于是前往潘家，“躍然走马去其家”，那时交通不便，能从湖州骑着马去徽州，大概是最佳的出行方式了。

来到歙县，因潘家父子都经商在外，“其家父子俱天涯”，姚舜牧没能见到潘奎野，乡里长者汪笏山也向他感叹，潘家向有尚义传统，奎野其人真情实意，一诺千金里人共推崇。

也许潘奎野早已捎信给家里人，要资助姚舜牧在巖镇安心著书，还让他给家乡的小孩教书，“一一就正事我师”。他被安顿在南山观，南山观既成了他教书的课堂，也成了他著书的工作室。

姚舜牧六经探讨几十年，有疑必问，一生精力均在此中，他深感自己的恩人就是潘奎野。“一生精力具在此，縂之南山观托始。當日若非天假缘，此后谁知姚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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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丑（1589）寓巖镇写四書疑问嗣写五经实其地发軔也漫赋以志其事

倦游古新都，暂憩南山观。

乘暇理遗编，细将章节玩。

潜悟彼六经，阙里本一贯。

奈何训诂流，解授淆且乱。

立意似生枝，分章如畫墁。

附会稽赘疣，穿鑿类窮锻。

圣言日以晦，昬夢其谁唤。

竊标昔所疑，若氷需日泮。

存以问大方，若讼求明判。

嗣此十余年，经書具潘澜。

非故为異同，非敢为离叛。

如彼昬夜行，星辰徹平旦。

如彼汗漫流，朝宗自江汉。

庶见圣贤心，常如天日燦。

幸仗當世豪，虚心加点攛。

總以明圣真，何妨反成案。

勿为腐草萤，勿为登天翰。

捐弃即焚烧，使我永长歎。

前诗中（戊子1588年）“数旬留憩南山观”，此诗“巳丑（1589）寓巖镇写四書疑问嗣写五经实其地发軔也”，可知姚舜牧先在歙县居留几月，第二年再寓居歙县。仗着潘奎野的肝胆侠义，让姚舜牧的四书五经疑问初获成果。

姚舜牧宦游归乡后，再次前往徽州，欲探望潘奎野以报当年的知遇之恩，然潘奎野“奄忽已逝”，令他悲痛难掩，而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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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前去看望潘的子孙，知悉其后代尚好，“芳蘭美玉诚後昆”，稍得安慰，他向潘家后代赠送诗书，以志激励，期望他们都能飞黄腾达，以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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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姚舜牧是带着家眷一起去徽州，告别潘家时，他告诫自己的儿孙，要世代感激潘家的大恩大德，“唯是永德不能忘，是为古道可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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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歙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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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县志载：曰南山，踞颖溪滨。明姚舜牧著书处。

姚舜牧寓巖镇南山道院，著《四书五经疑问》，遂于南山侧创立书院，歙令刘伸为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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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命郎君出文艺，一一就正事我师”，乡里人都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拜姚舜牧为师，南山创立书院，也算姚舜牧报恩徽州乡亲之义举了。

“歙令刘伸为立碑”，刘伸何人？愿为一外乡人树碑立传？

还记否姚舜牧任广昌县令时曾做的夢魁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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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魁星立衙門首

（是岁刘君伸、陳君所志联捷，刘更抡魁。）

文章司命属魁星，特立巍巍现爾形。

国士若能符夢兆，有司亦见有靈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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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中的刘伸即歙令刘伸也。姚舜牧在广昌任上亲为诸生讲课，与刘伸及当地诸生结下师生之谊。刘伸取进士后，于山東郓城知县任上转历安徽歙县县令，才有了今日为姚舜牧树碑立传的神奇故事。

刘伸，萬历三十五年（1607）取进士（会魁）后，初授山東郓城知县、历安徽歙县知县，后多次擢升，官至福建、湖广右左政使。刘伸在歙县任上，为民请命，疏请蠲额，平反诸多冤案。因北宋理学家程颐、程颢，南宋大儒学家朱熹的故乡均在安徽歙县，刘伸为之建造“程朱三夫子祠”，并属名“程朱阙里坊”，令徽州人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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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歙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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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伸离任后，歙县市民感恩其功德，为曾经的父母官建刘公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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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终成了姚舜牧心中的一方圣地，著书碑立成后，众多朋友纷纷以诗祝贺，他也一一次韵奉答。

吴飞明颂我南山著書碑记次韵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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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此地游，曾携铅椠向書楼。

遥瞻紫气来関尹，载企青缃望鄴侯。

竊恠支离增话柄，务令直截见源头。

豊碑七尺何堪任，幸附微名第一流。

次吴元晦诵我观南山碑归笤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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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述难言洙泗齊，追惟自昔亦燃藜。

生平不畏川原隔，垂老猶将杖履携。

再过程朱瞻阙里，谩摩碑碣返笤溪。

幸惟圣道千年在，日照中天路不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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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老猶将杖履携”，此诗应为姚舜牧归乡后重访徽州所作，“再过程朱瞻阙里”，瞻仰了程朱阙里坊（歙令刘伸建），“谩摩碑碣返笤溪”，此刻姚舜牧拄杖摩碑，令他思绪万千，百感交集，依依不舍回笤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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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1613）七十一岁。······徽州巖镇南山观立【牧始著四書五经疑問处】碑。学宪吴士奇、山人潘之恒并有记。”《自叙历年》

吴士奇（约公元1607年前後在世），字无奇，歙县人。生卒年均不祥。萬历二十年（1592）进士。萬历二十二年任归安知县。陛户部主事。官至太常寺卿，以拒魏忠贤致仕。

吴士奇是明代皖藉史学家，其主要著作有《微信编》五卷、《考信编》二卷、《绿滋馆稿》、《史裁》、《明副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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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湖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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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士奇曾于明萬历二十二年任归安县令，对姚舜牧的生平事迹更是多了一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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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之恒（1556—1621），字景升，号鸞啸生，冰崋生，歙县岩寺人。明嘉靖年间，官至中书舍人，得汪道昆保荐，入“白榆社”。两试太学未中，从此研究古文、诗歌、恣情山水，所过必录。与汤显祖、沈璟等剧作家交好。曾从事《盛明杂剧》的编校工作。撰有《叙曲》、《吴剧》、《曲派》等剧评，均收入《亘史》、《鸞啸小品》两集中，撰有诗集《涉江集》。晚年，与黄山结下不解之缘，在黄山汤泉附近建有“有芑堂”，广邀宾朋、名人游黄山，使黄山知名度大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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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游绩東山诸胜偶遇潘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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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清溪几度秋，凌晨步上碧山頭。

平临城市三千户，飞挟崑仑十二楼。

光烛鬚眉翻石照，风生肘腋足雲流。

空亭陡遇高翔士，共话心明作胜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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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舜牧再游绩溪时与潘之恒（字景升）相遇，两人在東山有过一次愉快的交谈，风景名胜遇高士，就此留下一段佳话。

溪南吴百昌書院会讲谬推为長書梅花庵中

清溪环绕紫阳城，渐叩琅然石有声。

登坐空空多愧色，谈经亹亹有光荣。

盡抽杏树壇中秘，應徹梅花庵裹清。

始信出門交有获，漫嗟夫子老于行。

姚舜牧在徽州著四书五经的名声大噪，当地多家书院请他讲课，吴百昌书院更尊师为長，并记载在梅花庵中。

復逰南山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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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憩南山观，仰瞻朱考亭。

恍惚临吾前，意欲叩其扃。

苦心绎四書，殚精讨六经。

如此二十载，豁然塵夢醒。

各草有疑问，似管窥蒼冥。

间或出臆见，總之发性靈。

倘得藏名山，千古照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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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至安徽歙县并不遥远，从姚舜牧的诗中可知他多次到过徽州。巖镇南山观，四书五经疑问的发祥地，殚精竭虑二十年，功成名就的姚舜牧，再次来到南山观，往事如梦境般一幕幕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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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诗词均摘自姚舜牧撰《樂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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