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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文化与中华传统道德之关系 席 瑜 一、前言 尧帝与舜帝都是五帝之一,尧是黄帝的玄孙,舜是黄帝的八世孙,但他们却都是生活在同一时代,他们的时代据相传的说法是公元前2357年至前2208年,也就是夏王朝以前的一百余年间。 根据《史记》的说法:“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而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其意思就是说,很多学者都称述五帝,但五帝时代已很久远了,尚书所记载尧以来的事实,而各家所述黄帝文字又很粗疏,很难说得清楚。因此它接着又说:“我研读过《春秋》、《国语》,他们对《五帝德》、《帝系姓》都很明白,只是人们未曾深入思考,其实他们的记述都不是虚妄之说。我因此把这些材料加以评论编次,著录下来写成这篇本纪列于全书之首。” 近读《追寻五帝》一书,作者郭大顺教授在其结论中曾说:“五帝时代是中国古史上最为活跃,内容最为丰富多彩的一个时期,也是中华文化、中华国家和中华传统的奠基时期,是中国上古史上要大书特书的一个时期。古史传说由于考古学与历史学的有机结合而成为信史。一部中华文明史要从五帝写起,已是中国古史研究的大趋势。” 司马迁是被认为最严谨而公正的一位史学先贤。郭教授是当代考古专家且曾主持考古发掘工作多年,著作很受人欢迎。他们对五帝均有深的研究,其所著所说应属可信。因此笔者认为:五帝史绝不是传说史,舜文化当然也不是虚构的文化。兹为便于本文之叙述,特将有关史料摘述如上,以供参考。 二、舜帝为什么会被重视 舜帝,姓姚名重华,山西永济人。自幼“睿哲文明,温恭允塞”(《舜典》),年轻时曾做过农夫,打过渔,做过陶器,也当过苦工。如此一个不为人所重视的平民,怎么会被人重视,又怎会被拔擢重用,继又被拥为天子荣登大位,真是不可思议。兹分述如下: 舜,确为一庶民,二十岁时因孝闻天下,经多位诸侯推荐而被尧所拔擢。其被重用的原因据说舜是一个盲人之子,而且其父愚昧,其母顽固,再加以弟弟傲慢,且时谋陷害,如此遭遇,舜不但未加逃避反抗,反而孝顺依旧,友爱如常;嗣尧帝知悉内情后,认为舜气度宽宏将来必有所成。于是除将两女嫁与为妻外,还推荐了高阳氏具有才德的子孙八人(世称八恺)及高辛氏八个善良人士(世称八元)共十六个家族齐力协助,再加以四方传布五教,顿使每一家庭父义、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社会间处处礼让、关怀、和谐、安乐,如此环境真如同理想的大同世界。 事实上在此之前尧与四岳对舜之为人处世早有共识,且一致同情其遭遇。正如司马迁在《史记》中所述:“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如此“风行草偃”,在族民竞相依从之情况下,伦理型的社区,自然会发展形成。 三、舜帝对中华传统道德所作的贡献 舜帝自摄政迄登天子位,虽仅有三十九年,但在摄政八年尧帝崩逝之后三年,即主动在文祖庙与各位诸侯选贤任能共商国事,将原已录用之禹、皋陶、契、后稷、伯夷、夔、龙、垂、益、彭祖均正式派予官职。在其任官分工中,最为黎民称颂且与人文精神有关者有以下三事,特说明如后: (一)实施五品之教,改善社会秩序 舜就帝位后,鉴于当时百姓不相亲爱,行政效率低落,于是立即命契说:“百姓不亲,五品不驯,汝为司徒,而敬敷五教,在宽。”这里所谓五品、五教,就是以后孟子所谓之“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五教之说是中国伦理见于史书之始,亦证明中国传统伦理思想的基础是舜帝所奠定。 (二)统一盟族法律,建立新的社会 舜帝就位后,鉴于蛮夷不断侵扰,抢劫暴乱,加上领土辽阔,掌握不易,于是把全国分为十二个“方”(州),每一“方”设立一个高级行政首长,称为“方伯”(州长)。为各部落解决纠纷并征收赋税,另制定统一的法律,用铜铸成各种犯罪的模样和各种惩罚的动作公开布告,以使黎明人人皆能知并有所警惕,勿轻意违法。此种寓教于罚的方法,实施以来颇收阴骇之效,并为各同盟所拥护。 (三)推行礼乐文化,转移社会风气 一般而言,社会之乱多由于教育疏忽及法治之不彰,今日如此,上古亦然。舜帝明察当时社会乱象亦肇因于此,于是针对现况,立即命伯夷推行礼乐,同时加强祭祀活动,并配以文学诗歌,以调和社会不平及暴戾之气。在下令之前,为了使人民易于接受还谆谆告诫曰:“伯夷,为秩宗,夙夜维敬,直哉维静絜”,又说:“以夔为典乐,教稚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毋相夺伦,神人以和。”(《史记·五帝本纪》)可见舜当时对礼乐祭祀之重视,亦可知舜对所属黎民的关切与期待。 四、履行“中”道文化,传承中华“道统” “中”道是维护中华道统文化的心法,也可以说是道统文化的重点。在未谈“中”道前,首先将中华道统的真谛略加剖析如后。道统原本是一宗教名词,以后由于被用于哲学及文化方面,因此,各家常因看法分歧而作出不同的诠释。事实上不论如何解读,他还是以民族为依归,因为一个民族,他必须要有文化的根,道统既然脱离不了民族,那么他自然就成为一个民族文化的精髓。就中华民族而言,中华道统就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源头,也就是中华文化之根。此观点过去孙中山先生曾对外作过如下的解释,他说:“我的革命思想就是继承我们中华唐尧、虞舜、文、武、周公、孔子的思想而来。”可见道统并不是某一个人的想法,也不是个人主义。至于中华传统文化中的“中”道与舜文化又有什么关系,兹就史书所载简要论证如下: (一)尧帝是以“中”作为修身治事的圭臬 据《尚书·尧典》说:“尧,克明峻德,以亲九族,平章百姓,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先修其身。”可见尧对修身是以渐推之九族而百姓而万邦而黎民。其所以如此重视秩位,就是以“中”作为修身与治事之道,故在其禅位于舜时曾诫之曰:“允执其中”,尧因持此“中”道而获民拥戴,天下太平。所以孔子曾赞美尧帝说:“巍巍乎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也。” (二)舜帝以十六字心法,作为教育施政方针 “中”本是一个抽象名称,一般多适用于心性方面之修持,但舜帝对“中”道却有更妥善的运用。如命夔教胄子曰:“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言涵养心性之法仍本乎“中”,以后又命契实施五品之教,很明显地也是本乎“中”而行事。因此当他把政权禅让于禹时,将此心法又增加成十六个字,就是《尚书·大禹谟》所说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永执厥中”。此心法看起来极其简易,但其所含蕴者则深厚宏阔,运用无穷。 (三)禹帝接受“中”道文化,卒使政绩大放异彩 中华传统道德文化概而言之,可用“诚”“仁”“中”三个德目所涵盖。但其主要精神为一“行”字,换言之,就是实践,至于行的要诀,则为“中”,大禹因父亲遭诛戮以后,出任父职,其治水不仅是对舜尽忠,也是对父尽孝。禹在此双重责任压力下,能完成此艰巨任务,就是他能深切体认,行事要讲求方法,成功要本乎“中”道。他坚持这个信念,终于经过十三年的艰苦奋斗,将水患彻底解决。以后人民为感念他的功德,在《诗经》上曾记载说:“丰水东注,维禹之迹”,又说:“奕奕梁山,维禹甸之”,甚至还有称大禹为“天神”者,由此可见夏王朝人民对禹帝所感戴的情况。 五、结论 综上所述,大部分以舜帝对中华文化之贡献而言,但却忽视了舜帝不为人所注意的另两件大事,而且此两件大事足以说明舜帝对中华民族之奉献远超过上述多种事迹,兹分述如次: 第一件事是不计毁谤而重用鲧之子姒文命(即大禹)继其父职,续任治水大臣。当然治水实务之策划执行仍是由姒文命负责,但整个工程之督导,人力物力之动员则由舜来一肩承担,按此一伟大工程系自公元前2286年至前2274年,前后共十三年,其工程中最难也是最大的一项工作,是凿通龙门——山西省河津县跟陕西省韩城县之间的黄河峡谷,使黄河畅通,从而解除了河水再次泛滥成灾的大灾难。 据说此一工程共疏浚了九条河流,辟通了九座大山,治理了九处湖泽,全部工程都是经由舜帝亲自督导协助,始得完成,但舜从不自诩,处处夸赞姒文命,最后将姒文命顺利推上帝王的宝座。 第二件事是舜处置四凶。尧帝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舜实际摄政达二十八年,在此二十多年中舜为协助尧帝整饬吏治改革政风,曾前后坚持严惩三苗,流放共工、兜,同时并处决其父鲧的所谓四凶,此一处置完毕后,一时使朝野上下悦服,全民称庆。 按以上两事,当时确属国之大事,处理成败皆系国之安危,但舜秉于国家前途竟不计毁誉,不畏艰险,均代尧负责处理完成。此种公忠体国、大公无私及负责行事之大无畏精神,确实令人感佩。因此,笔者认为:舜帝为中华道统之维护者,也是中国伦理之奠基及中华传统道德之推展者,更是中华民族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先贤与最贤明的人君。 主要参考书目: 1.司马迁:《史记》。 2.傅乐成:《中国通史》。 3.黎东方:《先秦史》。 4.柏杨:《中国人史纲》。 5.屈万里:《尚书今注今译》。 6.蔡元培:《中国伦理学史》。 7.郭大顺:《追寻五帝》。 8.刘真:《儒家伦理思想述要》。 (选自《舜德千秋》,九嶷山舜文化研究会编,海南出版社,2001年) 1 Y- o. D; m( 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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