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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大唐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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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5
标题:
大唐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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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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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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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 / 格鱼 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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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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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的烟云,现代顶级品酒师一醉回唐。从此浪荡子弟鱼跃龙门,从此酒徒萧睿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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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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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洛阳游 第001章红颜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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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2 本章字数: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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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即天津桥,又名洛阳桥。横跨在穿洛阳城而过的洛河上,过了桥西去,就是“青坊”。“金风消夏临水盖,半月横波照婵娟”,在这大唐开元二十一年的东都洛阳,那是一个天下间鼎鼎有名的烟花繁盛之地,让士子文人达官贵族们流连忘返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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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坊”有红苑无数,每一苑中,多的是令世间男子销魂蚀魄的红粉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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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季格外燥热。虽然已经是午后时分,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让人窒息的闷热潮湿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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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上,柳梦妍梳着淡妆,身着薄薄的开胸短裙,那高耸的酥胸之上,是一张俏丽无比的绝世容颜。她落寞地靠在闺房的栏杆上,眼望着楼前不远处那一弯碧绿色的河水,眉头轻皱,神色越来越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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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一叹,低头看向了自己胸前深深的乳沟,那白皙粉嫩的两团丰盈中间,一根红线栓系着的一枚晶莹透亮的月牙玉坠儿,半响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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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的玉手颤抖着,最终还是摘下了这一枚玉坠儿,咬了咬牙,粉腕轻扬,月牙玉坠儿在空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白光,旋了一旋,当空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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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一个着青色汗衫袍子的少年仰脸贪婪地望着阁楼上若隐若现的娇俏背影,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突然当空落下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事,无巧不巧地落在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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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脆响,月牙儿却依然完好无损地“躺”在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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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咦了一声,蹲下身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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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洁白无暇的月牙玉面正中,一团小小的红光隐隐流动,似是被束缚于玉中,此刻正来回冲撞。少年更加好奇,便探手捡去。触手处一阵麻痒,直觉一股热流沿着手腕直冲向脑门,眼前金星乱闪,青年便当场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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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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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看哪,刘家的那个卵泡儿又来了——哦,好端端地,这人怎么躺在地上不动弹了呢?”丫鬟宝庆端着一盆清水,向楼下瞥了一眼,讶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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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别瞎说,什么卵泡儿,污言秽语难听死了。”柳梦妍瞪了她一眼,慵懒地起身走向了香床,“我今天身子不舒服,紧闭楼门,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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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哦了一声,乖巧地放下明晃晃地黄釉彩陶水盆,掀开粉红色的门帘,悄然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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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下楼的当口,楼下的少年刚刚从冰凉潮湿的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扫了她一眼,竟然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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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一怔,小巧的鼻头一挺,心道,今儿个这洛阳城中出了名的卵泡儿好像有些奇怪,就这样走了?不去纠缠小姐了?不色迷迷地瞪着自己的胸脯儿发傻了?她摸了摸额头,摸了一手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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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是南地人,12岁被无良的父亲卖到这洛阳城中的红苑来,做了明月楼头牌歌姬柳梦妍的贴身侍女,如今已有3年。“卵泡儿”是她家乡的俚语,大意是“吃软饭”的意思。这方才离去的青年,是洛阳城中的大贵人——当朝左丞相刘幽求的准女婿萧睿萧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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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萧睿原本也是朝中达官之后,不过,如今已经沦为在丞相府中混吃混喝不学无术的过门浪子,日夜游荡在烟花之所,名声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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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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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车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少年一路过了洛阳桥,表情是那么地怪异。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来,走到河岸边,站在垂杨柳下对着清澈如镜的河面“顾影自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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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睿?名字倒还不错,这幅臭皮囊身子骨,高大俊逸也过得去,只是名声实在是臭了一些,虚有其表——洛阳城中独一无二的吃软饭的浪荡子。天!这贼老天!少年仰天望着火辣辣的烈日,额头上冷汗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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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响当当的一个顶级品酒师,国内三大知名酒业集团的首席顾问,精通古今酿酒工艺和熟知酒文化的酒界精英,有车有房年收入几十万,如今莫名其妙地就穿越回了大唐沦为了一个人人鄙夷不齿的浪荡子,窝囊透顶了。一念及此,他暗暗地咒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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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本是一门学问。一般人对爱喝酒的人嗤之以鼻,会喝与懂得喝是截然不同的。会喝的只是喝酒,但懂得喝的呢,可以让酒变成一种文化艺术乃至一种俯拾皆是的生活哲学。酒不光是拿来喝的,它可以是你的一种心情,一组爱恋程式,一段过往云烟,一个知心好友,总能在你心灵的一个角落里与你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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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者是酒鬼,品酒、读酒、研酒是熟知酒中三味的酒徒。酒徒,其实代表着一种境界。至于将酒徒做成了一种职业,那就是被称之为业界精英的品酒师了。简而言之,品酒师就是应用感官品评技术,评价酒体质量,指导酿酒工艺、贮存和勾调,进行酒体设计和新产品开发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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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的品酒师那可是绝对的香饽饽。他之所以后来崛起一跃成为国内屈指可数的品酒师,主要是上天给了他一套完美甚至可以说是近乎特异功能的感官:超常的嗅觉和味觉。他的鼻子和味蕾好像是天生为品酒而存,不论是什么种类的酒,只要能让他看上一看、摇上一摇、嗅上一嗅、尝上一点,基本上就能判断出酒的品质高下,以及酒的成分。酒精度含量多少,酸度如何,水分多还是少,一“品”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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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感官”上的品酒,是建立在对酿酒工艺和酒文化精通的基础之上的。光有一个好鼻子,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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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他驱车去江南一小镇专访同为酒中君子的某国学大师。大师欣然相邀,江南阴雨之季,青梅煮酒,对酌论文,不亦快哉。一番畅饮从中午直到黄昏,醉眼迷离中,醉言狂语中,大师悄然驾鹤西去,他也醉死了过去。这一醉,居然就醉到了盛世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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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也就穿越了吧,也认命了,没成想却穿越到一个青楼歌姬胸前的玉坠上。酥胸玉乳倒也养眼,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在这玉坠中呆了大半年之久,好不容易又有了重生的机会,附体的这位老弟却又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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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点丑点不算什么,贪恋女色也不算啥,可为啥要是一个令人恶心倒胃的半吊子纨绔子弟?说纨绔都抬举了这位老弟,要知道,他挥霍的可是从未来老丈人家里骗来的钱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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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默默站立了多久,耳边传来洪亮悠扬的钟声,他呆了一呆,苦笑道,“萧睿?好吧好吧,左右不过是一个躯壳,他哪怕就是一个**犯,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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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抬步就走,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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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桥两端,是鳞次栉比的酒肆和店铺,人流量之大,令他叹为观止。都说盛世大唐,繁荣无比,今日亲眼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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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行去,鼻孔中又传进浓郁的酒香。不,确切地说,是两种浓淡不同的酒香,甜香的气息绵软淡淡悠长还带有一点酸头,清香的清冽肺腑酒气虽浓但却不烈。他脚下一滞,继而狂喜猛然**着鼻子:貌似,随着自己的穿越重生,这超绝的对酒的嗅觉感知力没有消失,也随之“穿”到了这具肉体上,而且还有更灵敏的感觉。他毫不迟疑地判断,眼前这座名唤玉壶春的大酒肆中贩卖着两种酒,一种是低度的粮食酒,另一种是酿造工艺粗糙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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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摸了一把,呃,还不错,这老弟囊中还有些铜钱。略加犹豫,他便走进了人来人往酒香四溢的酒肆。学着周遭唐人的样子,别扭地跪坐在胡凳上,招呼伙计随意要了些小菜点了几壶酒,正要自斟自饮,突听一个调侃中微带不屑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哎呦,太阳这是从哪边出来了,萧睿萧大公子爷今儿个也敢喝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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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2章闻香识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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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3 本章字数: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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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抬头一看,眼前一个华衣束璞的少年撇着嘴站在不远处,手中摇着一柄竹翅折扇,星眉朗目,身材高挑,倒也有几分大唐士子的风流倜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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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杨孟阳?!曾任河南府土曹的杨玄璬之子,这家酒肆的少东家,洛阳官学的学生,他的老相识,萧睿脑子里立即浮现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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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不得不起身学着唐人的礼仪施了一礼,朗声道,“原来是孟阳兄,久违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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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冷笑一声,“久违个屁,前些日还来找本公子借钱一贯呢。不过,本公子倒是奇怪的很,你这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鸟人怎么也学人喝起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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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酒不沾?”萧睿微微一愣,呃,这位老弟似乎是有饮酒过敏症的怪毛病,两小杯酒下肚,就会醉成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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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呵呵一笑,“在下偶尔一饮,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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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也不再理会杨华,自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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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点清香的酒进了肚子,萧睿砸吧砸吧嘴,不禁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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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哈哈大笑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嘲讽了一句,“看看,不成了吧?再有一杯下肚,你大概就会抱着桌椅当美人儿连摸带亲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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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喉咙,香气微留,还有一点甜丝丝的感觉。不是米酒,而是麦酒,前者属于酱香型,而后者则属于清香型,萧睿立即判断出了酒的品种。可,可也忒无清淡无味了,还不如现代社会的啤酒有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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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的酒果然度数低,萧睿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寡淡,实在是寡淡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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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自言自语,杨华听见不由晒然一笑,“你懂个甚?本店所售乃是洛阳乃至大唐名闻遐迩的玉壶春,你竟然还称之为寡淡?荥阳有土窟春,富平有石冻春,剑南有烧春,郢州有富水酒,乌程有若下酒,岭南有灵溪酒,宜城有九酝酒,长安有西市腔酒,还有从波斯进口的三勒浆、从大食进口的马朗酒,但我们洛阳就有玉壶春!这顶呱呱的名酒,到你嘴里却成了寡淡,无知啊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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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本就是顺口一说,也没有什么诋毁大唐名酒的意思。对于品惯现代高度酒的他来说,这大唐的酒当然是寡淡无味的。盛世大唐是一个诗的王朝,酒的国度,杨华所言这些名酒萧睿自然也清楚得紧:大抵,在唐,这些相当于后世的茅台五粮液之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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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饮酒须持器,“非酒器无以饮酒,饮酒之器大小有度”。唐人历来讲究美食美器,饮酒之时更是讲究酒器的精美,杨家的玉壶春是洛阳城中有名的酒肆之一,所用酒器当然更是极其精美的陶制酒爵、酒盏、酒樽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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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有理睬杨华的嘲讽,只是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六棱双耳盏,职业性地微微摇了摇淡绿色的酒液,又俯身嗅了一嗅,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回应杨华的不屑:“火候稍差一点,如若是发酵更充分一些,味道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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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本与这萧睿也是熟识,曾经是洛阳官学的同学,对他知之甚深,见他“装模作样”地如同酒中老客一般评价起了自家引以为傲的玉壶春,言辞中还颇有“遗憾”之色。又见他对自己有些不理不睬,想起往日他厚颜无耻跑自己这里借钱寻欢的不堪情色,不禁更加不屑地冷笑道,“你这草包,喝这酒当真是白瞎了这上等佳酿。要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本公子就将你轰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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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为草包,萧睿没有抬头,心里苦笑。瞥眼环顾四周的酒客,他暗暗叹息一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初来乍到”,还是少惹事为妙,草包就草包吧,还是那句话,左右不过是一个躯壳,他哪怕就是一个**犯,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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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神色沉静漠然,“不为所动”,杨华越加得不满,索性站在那里跟老娘们一样喋喋不休地数落起萧睿其人的种种不堪来:什么赖在刘丞相府吃白食,什么蒙骗西坊张公子3贯钱,什么偷看向玉楼歌姬洗浴被龟公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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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堪的“往事”在脑海中泛起,化为杨华口中带刺的口蜜腹剑,又化为邻近酒客那粗野的嘲讽哄笑,萧睿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怒而长身而起,喝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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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说得正洋洋得意,突闻一声暴喝,倒吓了一跳。瞅了萧睿那青筋暴跳的额头,微微颤动的袍袖,眼睛一瞪,“怎的?还冤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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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欲要拂袖而去,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与“萧睿”合为一体,看这浪荡子往日的所作所为,自己要遭遇的“舆论口水”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如果一顿数落自己也承受不起,还怎么靠这个身份生存下去。一念及此,他倒也气平了,又缓缓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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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华一幅脸红脖子粗的“斗鸡”状站在案几前,手中的折扇毫无风度地呼呼扇着。萧睿淡淡一笑,“孟阳兄,小弟只是想静静谋求一醉,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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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学献于帝王家,美酒卖与识货者,似你这等无酒量、不懂酒、无酒品之人饮这上等美酒简直就是暴敛天物。”杨华见萧睿态度有所“软化”,便不想再与他纠缠,冷笑着背转身去向柜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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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的业界排名前十的顶级品酒师,闻香识酒如闻香识女人一般潇洒自如的有“三冠酒徒”美誉的品酒天才,居然被指为“无酒量、不懂酒、无酒品”,萧睿先是一怔,继而下意识地嘴角一抿,一句话傲然滑出嘴边:“我若是不懂酒,这世间懂酒之人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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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脚步一停,还未转过身来,便听角落里传来一个清冷而低沉的声音:“小子好大的口气!”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3章闻香识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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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3 本章字数: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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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放下手中的酒盏,侧头看了一眼,顺便也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子。酒肆大厅的西北角,一个裹幞头、穿青色圆领袍衫、面色清朗的老迈男子趺坐在那里,正端着一盏酒神色不善地望着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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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中冷笑,但面上却还是淡淡地,只是匆匆一瞥便收回眼神,自顾喝着自己的酒。不想,那老者却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略一拱手,目光炯炯,“老夫孟昶,倒想请教小哥,这玉壶春的火候差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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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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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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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酒客稀稀拉拉地讶然呼起,杨华也震惊地转身打量着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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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便是这洛阳玉壶春酒坊的老板,据说这玉壶春便是由他所酿。但此人名气虽大却行事非常怪异,平日里深居简出只是躲在坊中酿酒,从不与外人交往。他所酿之酒,由他的堂侄孟旭经营,不知这番如何到了杨华家的酒肆中当了一个默默的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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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自承身份,想必没有人会将这个神色略有些冷漠文士装扮的老者与“孟玉壶”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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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众人的惊讶和窃窃私语,萧睿自然醒悟过来,这竟然是洛阳玉壶春的酿酒者。他好奇地打量着孟昶,心道一个酿酒的工匠怎生这等装束,不像是一个酒工倒像是一个多年落第的年老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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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赶紧过来深施一礼,“孟先生驾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了——这草包纯属胡言乱语,先生莫要当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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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几个酒客也附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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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身份,杨华之父杨玄璬曾做过官,而杨华自己也是官学士子,孟昶不过是一个市井酒工,按理他不该如此为礼。但孟昶行事怪异,所出玉壶春数量稀少,只限量供应给少数几家酒肆和几家商行,而杨家这家酒肆正是依靠专营玉壶春才有了丰厚的利润,孟昶就相当于杨家的财神爷,得罪不得。恰见孟昶一幅文人打扮,杨华便顺势呼了一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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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昶还真是一个怪人,面对杨华的行礼毫无所动,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萧睿:“小哥,老夫穷十年之功,集数十酒方之精华,才成就这玉壶春……凡饮者无不称道,像小哥这般嗤之以鼻者老夫还真未曾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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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的自信和傲然之色溢于言表,萧睿不禁嘴角一晒。缓缓端着酒盏站起身来,淡淡道,“孟先生,这酒色淡绿但有浑浊,且悬浮丝状物,香气散而不凝,说明发酵时间尚短,如果完全发酵所出,酒液色泽会纯绿无杂,香气会凝乳如丝,故而某说火候略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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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神色一惊,深深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清秀俊朗的少年人,缓缓道,“听小哥口气,似是对酿酒有所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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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酒乃是职业,萧睿此刻浑然忘却了这是穿越后的大唐了,目光深深投射在盏中微微打着漩涡的酒液中,继续品道,“严格说起来,玉壶春只是中品之酒也。如果某没有猜错的话,孟先生这玉壶春乃是麦酒而非惯用的粟米而成,所用酒曲必是炒制的白曲,而发酵时间当在春夏8日左右,秋冬12日左右,比寻常酿酒发酵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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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倒背在身后的双手陡然一颤,眼中神光突显,惊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如何知道老夫的独家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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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这稍加品尝,就能判断出酿酒的原料以及所用酒曲,甚至还推算出了发酵时间,这叫孟昶如何能不惊。他对独创的玉壶春配方视若拱璧,酿酒原本为自娱自乐而非商业买卖,故而他的酒坊中伙计甚少,很多事都是他亲力亲为,所以才产量甚少。如果不是为了供养一大家子人的生计,他是决计不会将玉壶春出售的。配方绝无泄露之可能,可此少年人如何得知——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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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的眼神越来越狂热,越来越震惊。他是天生爱酒研酒的另类之人,虽满腹才华却无意求取功名,将一生的时间都耗费在了置酒品酒上。他一生浸淫酒道,但他能品出酒质的优劣,却绝对不可能品出酒的原料和配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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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孟昶的眼神中萧睿读到了一些“同好”的东西,不由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一时兴动,他微微上前一步,伏在孟昶耳边小声道,“孟先生如若将酒方稍加改动,酒质会更趋向上品。将下料之麦分成三等份,先将头一份煮成粥,加干曲后入瓮封泥发酵。十日后,开瓮投入第二份煮好之麦粥……依次将三份粥依次充分发酵共计月余,火候大抵就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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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萧睿而言,中华数千年酒文化流传下来的酒经典籍无数,其中有众多酿酒古方都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深处,如今心念一动,载于元末无名氏所著的《灵子酒经》中的一个跟玉壶春酿法类似的一个方子就冒了出来,张嘴说出,他又微微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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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神色变幻着,沉吟着,突然道,“玉壶春之特性在于清香,入口留香,如若发酵过长,会让这香气过于浓郁世俗,不妥,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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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孟先生,谁云这发酵越充分香气便越浓郁?谬也,大谬也。从清香到浓香再到凝香,这酒香也是随着发酵充分而逐步提纯滴,由淡转浓再至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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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闻言面色渐渐涨红起来。他霍然一把抓住萧睿的手,深深地凝望着他,接着又松开手毕恭毕敬地躬身一礼,“某陷入了古法的窠臼,老弟一言让某顿开茅塞,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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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的“品酒”尚可以说是信口胡诌,但后来萧睿对于玉壶春的准确判断,再加上那个绝妙之极的方子,以及酒香提纯之说,孟昶已经断定眼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是“同道之人”。须知,那些专业的“术语”不是一个外行看看酒经典籍就能搞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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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萧睿不堪的声名,当然就算是知道也不在乎。他浸淫酒道数十年一向被人视为另类,如今遇到一个“同道”,惊奇之余也有些欣喜。拉着萧睿的手,将他“拽”到自己的案几处,两人重置酒肴对酌而论,相谈甚欢。而其实萧睿的感觉,也跟他差不多,穿越到大唐,能遇到一个同好酒品酒的古人,心里也有一丝丝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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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盏相对畅饮间,孟昶望向萧睿的眼光愈加的狂热: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小子,居然对酒道浸淫如此之深,言谈举止间各种酿酒之法和品酒之道如数家珍信手拈来,听在他这个对酒道求知欲极强的人耳中,简直就是如同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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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因为酒而熟络起来,竟然开始借着酒意称兄道弟,这让旁观的众酒客呆若木鸡。杨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不通也没法想通,孟玉壶这个清高孤傲的洛阳名人何以会与萧睿这个草包浪荡子这般倾心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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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萧睿指手画脚神态张狂,而孟昶居然做郑重的聆听状,让杨华等人大跌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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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4章闻香识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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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3 本章字数:2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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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论起米酒来,还是要数国朝贞观时的糯米酒、稻米酒为上佳,譬如梨花春,五云浆。青旗沽酒趁梨花,江南梨花绚烂之际,取梨花入发酵之米料中……酿成,清香扑鼻溢满四里,闻者无不如置身春日梨花之野,故名为梨花春……酿成十日酒,味敌五云浆,香气浓郁如九天之香云。有诗曰,‘水库新修近水旁,泼豊初蜀五云浆,殿前宫御频宣索,追入花间一阵香。”萧睿眉飞色舞,白皙而修长的五指在空中挥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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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孟昶击掌叫好,苍老的面容上浮动着激动的红光,“知酒者、知己者,子长老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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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可知酒之源流否?”萧睿夹了一块卤肉大口大口地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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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孟昶缓缓吟道,“杜康献给黄帝以味道浓香的水,帝以及诸大臣都以为是粮中元气。唯独仓颉随口道:‘此水味香而醇,饮而得神。’说完便造了一个‘酒’字。故而,杜康实为我酒道之始祖。其功德之于后人,实不亚于孔圣和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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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开元年间的盛世大唐,风气开放,有容乃大,崇道者众、好佛者多,信奉儒家者也比比皆是。大唐天下道观寺院遍布各道州府,而遍布于天下的文人士子又尤以崔、卢、李、郑四大家族为首。佛道儒三家并存共繁荣,这在中华历史上是非常非常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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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孟昶竟然把杜康与孔圣人和道祖相提并论,旁听的酒客中不由有人撇嘴嗤笑,有几个好事者甚至还想上前来跟孟昶理论一番,但对他们的“挑衅”孟昶根本就视若不见,也只得作罢。萧睿也觉有些言过其实了。可见孟昶狂热的神态,他也不便说什么,只是纵酒哈哈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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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其实,杜康最擅长的不是酿酒,而是闻香识酒。”萧睿大笑着,“酒道者,饮道也,也即品道也。自杜康以降,闻香而识酒之优劣品类,闻香而动,闻香而辨者也,此乃品酒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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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皱了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老弟,饮多了。老弟能品酒而识酒已是了不起的事情,这闻香识酒,实在是自古以来从未听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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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所酿之玉壶春虽然酒精含量低,但喝多了也是吃不消。与孟昶对坐一番畅饮下来,萧睿已经喝了不少,有了七成的醉意。借着酒意,他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狂态毕现:“呃,老孟,某虽不才,倒也可勉强闻香识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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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摇了摇头,自是不信,“子长老弟,说笑了,品酒如诊病,观、闻、尝三者缺一不可,绝无可能只闻香而识酒,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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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面色自信满满,他索性也大笑了一声,“好吧,老夫就试一试子长老弟的闻香识酒之功。杨东主,麻烦去别处买些酒来,每种一坛,都算在老夫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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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酒客都舍弃自己的案几,起身来团团站在孟昶与萧睿两人相对而坐的案几跟前。杨华亲自执酒,萧睿的眼上则被蒙上了一层黑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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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窃窃私语着,孟昶微笑着,从一个酒坛中倒出一盏酒的杨华面色复杂,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今儿个这洛阳城中大名鼎鼎的草包浪荡子萧睿已经带给了他太多的惊奇,谁知他会不会继续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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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杨华瞥了萧睿一眼。见他蒙着黑绫的脸上一片淡然,嘴角浮着一丝狂野的微笑,让他感到一阵没来由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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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端起一盏酒,悬空放在萧睿鼻孔前巴掌远的地方。厅中顿时安静下来,蒙起双眼地萧睿似乎在这鸦雀无声的酒肆中听见众人中有人那激动而紧张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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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闻香识酒于他而言并非初次。早在前世的时候,他就曾经在某省电视台现场直播的娱乐节目中表演过闻香识酒的绝活,靠的不仅是神奇的鼻子,还有对各种酒品的熟悉。在他看来,这古代的酒“闻”起来,其难度要远远比现代白酒容易多了。道理很简单,古代的酒因为酒精含量低,而香味格外浓重,通过香味进行分析然后再辅以对唐朝酒品的如数家珍,应该不难判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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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如此张狂,当众表演闻香识酒,除了酒意的作怪之外,也隐隐为那位萧老弟洗清一点“不堪”的考虑。毕竟,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他而不是那个浪荡子了,他还要在这盛世大唐生活下去,不考虑名声那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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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萧睿皱了皱眉,鼻翼轻轻**着,鼻孔间传进一阵浓郁的清香,犹如梨花绚烂春意闹。他嘴角的笑意更重了,“江南梨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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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一呆,众人不禁轻呼一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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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脸色一变,急急起身从孟昶手中夺过酒盏,又打开了一坛酒,倒入一盏,然后凑近萧睿的鼻孔颤声问道,“子长老弟,此为何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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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鼻孔猛然抖动两下,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带着强烈的刺激冲进他的鼻孔中,他一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喷了正端盏期待回答的孟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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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酒实在是太冲了。酒性干寒,乃燕麦所酿,有酒气而无香气,酒气烈而不浓,瞬间消散,来得快去得也快,某断言,这定然是来自胡地由胡人所酿的三勒浆吧。”萧睿掩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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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不断的惊叹声中,萧睿结束了闻香识酒的表演。又与孟昶寒暄了两句,两人便相约作别。在酒客和酒肆伙计们匪夷所思的“注视”中,他分开众人,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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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步,只见一个青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酒肆门口,短襦长裙,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萧睿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萧睿眼神迟钝了足足有数秒,然后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四个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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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少女就是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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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敢发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从来没见过如此完美绝伦的一张脸。那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销魂,宛然便是那九天仙女下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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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但眉眼间已经有几分成熟妇人的风韵,玲珑剔透的身子初现丰满的体态。艳而不妖,柔中带媚,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尤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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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初现,立即吸引了店中众酒客的眼神。虽然他们已经不是头一次见这少女,但还是立时屏住了呼吸,时不时有人口出惊艳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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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客们那贪婪放肆甚至带着赤裸裸淫荡气息的窥探,没有让少女羞涩,貌似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窥探。倒是萧睿,感觉一丝丝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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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双袖轻挽,露出雪白粉嫩的手腕,隐隐透出来一层晕红,将盈盈如秋水的目光投向了萧睿的身后,声音如出谷的黄莺:“孟阳哥,婶娘让奴来取一坛酒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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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哦了一声,“是玉环呀。伙计,给玉环取一坛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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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萧睿已经跨出了酒肆的门槛,闻言身子一震霍然转过身来,深深地望着少女,脸上一片震撼之色:杨玉环?大唐深宫中独一无二的霓裳仙子,李隆基宠爱至死的杨贵妃?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5章杨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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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3 本章字数:2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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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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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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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回望绣城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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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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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描绘这位千古美女的诗句在萧睿脑中电闪而过,一时间,他有一种几近窒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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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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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出身官宦之家,曾祖父杨汪是隋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唐初被李世民所杀,父杨玄琰是蜀州司户,10岁时父亲去世,她寄养在洛阳的三叔杨玄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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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萧睿定了定神,暗叹一声,此时此刻,恐怕就连杨玉环自己也绝想不到,自己日后也有飞入深宫当凤凰、导致君王不早朝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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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双手捧着一坛酒,盈盈走来。见萧睿还站在路边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她识得眼前这个貌似英挺的青年,知道他不堪的名声,不愿意理睬他,便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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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她猛然回过身来恼道,“萧睿,你这登徒子要打奴的主意吗?小心我家叔父去丞相府上告你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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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并不知道,眼前这名声不佳的登徒子目前想的不是她的美色,而是她未来的荣华富贵和呼风唤雨。作为一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萧睿本能地想到——该不该提前接近这位日后的大唐第一妃,为自己的人生之路埋下一个可以飞黄腾达的伏笔?或者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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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再加上不太习惯于身上这套唐人的长衫,他走路的姿势甚是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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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忍不住嫣然一笑,嗔道,“德性,赶紧回你丈人家去吧,听说天色晚了刘夫人便关紧府门不让你进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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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的笑容妩媚之极,绝对有瞬间消融万千冰雪的巨大魔力。萧睿看得一呆,忍不住喃喃道,“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老白没有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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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传进少女的耳朵,她也是识文断字喜好诗文的人,自12岁开始,这样的夸赞也不知听了多少了,但萧睿这句形容贴切文辞华丽的话却立刻打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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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行了几步,见萧睿依旧跟来,不知怎么地也不再恼火,索性转过身来站定,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人倒也会说话,嘻嘻,老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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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白是——是在下的一个朋友。”萧睿先是一怔,继而随意掩饰了过去。他可不能告诉她,这是后世大诗人白居易专门写给她的长恨歌中的经典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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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认得奴吗?哦,你方才所说的那,叫——叫什么来着?”杨玉环越想越觉得这句话有意思,心里隐隐觉得这话跟自己很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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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深深地望着花容月貌单纯无暇的少女杨玉环,终于拿定了主意。穿越到盛世大唐,既然有机会结识这还未飞腾起来的绝美凤凰,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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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人生既然要从头来过,那么,就从杨玉环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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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念及此,便信口胡诌起来(好像以他前世经常去酒吧泡妞的经验,来哄骗这个少不更事的少女并不太难),“在下早就听说杨姑娘貌美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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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放下手中的酒坛,粉嫩的手指着萧睿嘻嘻笑了笑,“萧睿,你就是用这般花言巧语哄骗女儿家的吧?嘻嘻,奴可不吃你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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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脸色微微一红,“杨姑娘,在下可没有哄骗姑娘之意。呵呵,既然姑娘这样想,在下还是先告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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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转身就走,他明白,这杨玉环一时半会还嫁不进宫去,他还有的是时间跟她“套近乎”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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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呆了一下,嗔道,“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没趣得紧。喂,听你这句似是还有下半句,说来给奴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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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套了,上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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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暗暗窃喜,心里使劲叨念着,“老白,我不是有意要剽窃你的大作,只是临时借用借用,见谅——见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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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神态自己感觉都有些装逼,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机会难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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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白居易长恨歌的前八句被萧睿生生截断,缓缓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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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听得痴了,神色越来越娇媚。良久,她才用不可思议地目光在萧睿身上逡巡着,“你这是说奴将来可以进宫侍奉皇上吗?婶娘也是这么说滴。只是,奴可不愿意进宫呢。不过,你这诗句倒是文采横溢——奴很怀疑,你是不是从哪里抄来的哄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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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信口吟来,杨姑娘不嫌唐突就好。在下虽然不才,但还不致于抄袭他人诗作。”萧睿赶紧转过身去掩饰着脸上的那一抹红色。再也不犹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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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站在那里,一直望着萧睿走出老远,才又俯身端起酒坛,盈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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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一句甜丝丝软腻腻的话在闷热的空气中飘散着:“……一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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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心思很飘渺,也很空灵,根本就没法揣测。只是少女如今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有趣的人已经悄然打开了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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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缓步前行,按照“记忆”沿着十里阳坊大街向城东的丞相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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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结识了杨玉环,这让他心里未免有些窃喜,对于未来的方向也仿佛明晰了许多。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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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萧睿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血红的残阳,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自己那个一千多年后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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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6章离开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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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3 本章字数: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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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八景中有一景名唤“铜驼暮雨”,说的就是城东关外的“铜驼陌”,一条宽敞幽静的通巷。刘幽求的府邸,也就是洛阳城中赫赫有名的刘丞相府,就坐落在这条通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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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的府门大开,两旁站立着6个人高马大的家奴。见萧睿走来,也没搭理他,只用极其不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任由他走进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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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情极好,而且在路上就打定了离开刘府自谋生路的主意,对这些家奴的鄙夷神色也没放在心上。这一路上,他遇到的“熟人”不少了,也没几个人用“正眼”瞧他。不过在他看来,这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就算以前的萧睿是头猪,也跟自己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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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此刻真实的想法。不过他天性中毕竟潜藏着一些孤傲的东西,如今也伴随着他的穿越重生如今就流淌在这具肉体中。他以为他能平和面对萧老弟不堪的过去、面对来自外界的讥讽,因为他觉得这与他无关,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他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该无法忍受的时候还是无法忍受。他跟他的前世——浪荡子萧睿,怎么还能分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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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睿也不是寻常子弟,他的父亲是大唐名相萧至忠。萧至忠是唐中宗、唐睿宗时期的名臣,历任监察御史、御史中丞、吏部尚书、中书令,善于决断,誉闻当时。后来,因为牵扯进太平公主叛乱案,被玄宗李隆基罢官流放岭南,最后落寞惨死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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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至忠与刘幽求是至友,萧睿自幼便与刘幽求的长女刘雁容定下了亲事。萧至忠只有一子一女,他死后萧家当即家道败落,几年后萧母也随之郁郁而终。其时,刘夫人有意要悔婚,但被刘幽求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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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姐姐早已出嫁,刘幽求感念与萧至忠的交情,便将萧睿接进府来,供给他读书,准备让他参加科考谋个功名然后再为他与刘雁容完婚。可惜,萧睿就像是那扶不起来的刘阿斗,不但不喜读书且非常懒惰,经常骗了刘府的银子出去眠花宿柳,名声搞得很臭。这一点,让刘幽求很是失望,渐渐地也就断了招赘他入府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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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幽求也没做得太绝,没把他撵出府去。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免得刘府落下一个嫌贫爱富的骂名。可是这位萧老弟却愣是装傻充愣,赖在刘府不走,于是就成了刘府上下人人憎恶的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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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屋子在刘府外院的一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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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正准备推门而入,看看自己这位前世还有什么行礼需要带走。不远处的影壁墙处,一个桃腮杏眼楚楚动人的小丫头站在那里冷不丁喝道,“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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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缓缓转过身来,扫了她一眼,小丫头人长得还算秀丽,但落在刚刚看过极品美女杨玉环的萧睿眼中,就不算什么了,就像是人吃了美食之后再去啃白菜帮子野菜窝头,只能是味同嚼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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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这淡淡一眼,却引起了小丫头的极度反感,瞪了他一眼,“叫你呢,耳朵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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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一声,看来这位萧老弟还不是一般的讨人厌,连一个府中的小丫头都对他呼来喝去。他知道,小丫头名叫青梅,是刘府大小姐刘雁容的贴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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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姑娘,唤在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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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和小姐找你,快随我来。”青梅皱着眉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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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打开门,见屋中凌乱无比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便摇摇头关好门跟在青梅一摇一摆的小蛮腰后面,去了刘府的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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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是那种大唐社会典型的贵妇人,体态丰满,风韵犹存,长相嘛非常平常,估计脱下这身华丽的衣裙混入人群中也认不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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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雁容则是典型中国传统审美观点中的古典美女,细流腰,瓜子脸,眉若远山,明眸皓齿,神态端庄中带有一股子淡淡的冷意,像极了一朵冰川雪莲。这股冰冷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刻意面对萧睿,或者还是天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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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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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浓浓的酒气让刘夫人和刘雁容非常厌恶,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刘夫人摆了摆手,青梅会意地走上前去,傲然道,“萧睿,夫人问你,你什么时候才准备跟小姐解除婚约呢?你说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吃喝嫖赌无所不干老赖在刘家不走算什么?我都替你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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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不堪了,凡是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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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萧睿明知她不是在说自己,也感觉到一阵怒火上升。不管怎么说,萧睿也总算是刘府的姑爷,一个小丫头居然也敢指手画脚恶言相加,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恨不能狠狠地扇青梅一个耳巴子,不由冷笑道,“萧某与小姐的婚事,乃是先父与刘丞相所订,我身为晚辈怎敢解除长辈定下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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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呸了一声,“你少来了,当我们不知道,你之所以不解除婚约不就是想继续赖在刘府不走吗?实话告诉你,夫人和小姐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跟你解除了这该死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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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狗眼看人低的臭奴才,在萧某面前咋呼什么?”萧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把将青梅推了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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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扫了面色愤怒的刘夫人一眼,萧睿沉声道,“刘夫人,多日打扰贵府,萧某在此谢过了。你们放心,今天萧某出了刘府的大门今生绝不再踏入半步——至于婚约,要解除请刘丞相来亲口跟萧某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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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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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青梅从厅外跑了进来,喘了口气道,“夫人,小姐,那无赖走了,居然真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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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萧大人好歹也曾经是一代大唐名臣,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堪的儿子?罢了,走了清净。青梅啊,让管家去给他些银钱吧——三年了,我们刘府也算是仁至义尽对得起萧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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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银子啊,那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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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嘟囔了一句,刘雁容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渝,低低道,“青梅,今后不可如此无礼了。他,他虽然不堪,你也不能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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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刘雁容又道,“娘亲,派人去长安跟爹爹说说这事吧……”说完便盈盈起身转出厅去,细腰扶风回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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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7章姐夫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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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3 本章字数:2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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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出了刘府,在夜幕中缓缓行去,不久挺拔的身影就消散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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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刘府的他心头顿时敞亮了许多,说不出的舒服。对于之前的萧睿来说,刘府是荣华富贵的安乐窝,但对于现在的萧睿而言却是桎梏和牢笼。与刘府划清界限,就算是与过去的萧睿划清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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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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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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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刘府中人在此刻看见萧睿回过头来望着刘府深宅大院充满微笑如释重负的笑脸,恐怕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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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何处去容身,萧睿也早就有了主意。一来萧家在洛阳还有一处旧宅院,他也不致于露宿街头;二来他还有一个出嫁的姐姐萧玥,住在城北。想来想去,萧睿决定暂时去姐姐家里落落脚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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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去姐姐家,是因为“记忆”显示萧睿与姐姐萧玥的感情甚笃,萧母去世后,萧玥不止一次要萧睿离开刘府搬到自己家里去,他一直不肯。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萧玥两口子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酒肆,而且是那种后门酿酒前门开店的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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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超级酒徒,顶级品酒师,怀着一腹酒文化以及古法酿酒工艺、现代酿酒工艺穿越回大唐,这两日间两世纠缠不清梦幻一般的境遇,凭直觉,他隐隐觉得,自己的穿越大唐之旅已经注定无法与酒撇开关系。或许,他未来的人生之路还是要在酒上做做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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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为生,品酒为乐,在这大唐盛世做个逍遥自在的酒徒想必也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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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的夫婿名叫王波,出身洛阳城中一个家道殷实的商贾富户之家。王家酒肆是祖上传下来的,从贞观年间开始到现在已经传了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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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萧家获罪并败落,恐怕商贾子弟的王波永远没有机会娶到当朝宰相的千金小姐。萧母看中了王波的老实忠厚,王家的家风淳朴,就咬了咬牙将女儿嫁了过去。萧玥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好认了命,所谓没落的凤凰不如鸡,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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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可能因为酒肆的生意不算太好,没有了酒客,所以王家的酒肆就早早关门了。两口子相敬如宾地对着案几吃着晚饭,王波幸福地偶尔抬头看一眼自己花容月貌的媳妇儿,心里美滋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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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接着,邻居王二家的那只老黄狗受惊地汪汪起来,只听王二媳妇很粗野地骂了一声,“畜生,给老娘闭嘴,老掉牙了还时不时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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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皱着眉头打开门,对如今平淡的生活她非常满意,唯一感到不舒服的就是隔壁这家人,汉子还不错,憨憨的一天也说不出几句话来,可那娘们就不得了,粗野霸道远近闻名,颇有“洛阳母狮”之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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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借着月色望见门外这张年轻英俊的青年的脸,萧玥呆了一呆,马上便泪盈满眶,“我的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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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萧睿在门外酝酿了半天的感情,如今一见萧玥发自肺腑的情感流泻,不由也有些感动,脱口叫了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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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抱头痛哭。当然,主要是萧玥在哭,萧睿更像是在安慰萧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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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民风开放不亚于现代社会,穿着很是“简约”,加上又是夏天,萧玥那丰满微微带着幽香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一对饱满的**使劲地挤压着他的胸膛,他清晰地感觉到两颗蓓蕾的存在,不觉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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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来了,阿玥——不要哭了,赶紧进屋里吧。”王波憨厚地站在一旁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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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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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后院的外院其实是个酿酒的小作坊。院中左侧是一座晾堂,晾堂旁边的土坑是酒窖。而右侧,则是炉灶和一些酿酒的工具,地上还堆积着散乱的酒糟和装在筐中的等待蒸煮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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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酒香,萧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叹息:香气散而不凝,还带有一股子淡淡的臊臭味道,说明王家酒坊的酿酒工艺很落后很原始,酿出来的恐怕是酒精度很低、谈不上什么口感的“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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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家兄弟终于离开了刘府,准备自立门户,萧玥喜上眉梢。两口子隔壁的那间屋子,她早就收拾出来等待萧睿入住了,里面家具物事一应俱全,打扫的很是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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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笑吟吟地将萧睿安置下,准备离去。萧睿起身冲王波深深一礼,“子长叨扰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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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反正家里就我们夫妻两个,你就安心住下来,好好攻读诗书,来年也好参加科举考试,为岳父岳母大人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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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谨记姐夫的话。”萧睿又是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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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懂礼了?萧玥清楚地记得,萧睿正是因为瞧不起王波的身份才很少到他们家里来,可现在站在面前笑容淡定彬彬有礼的青年,却正是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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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眼中情不自禁地又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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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了门,就一头扑在王波的怀里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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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轻轻拍打着萧玥的肩膀,柔声道,“阿玥,不哭了。子长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你放心,我会拿他跟自己亲生兄弟一般看待的,我们吃肉决不能叫兄弟喝汤……只要兄弟争气,将来科举登榜,必能为萧家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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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哭了一会,这才慢慢止住哭声,抬起泪眼欣慰地望着自己这个没有多大本事却对自己呵护备至温柔万种的男人,又想想自己的兄弟似有浪子回头的迹象,差点没幸福地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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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阿玥,歇息去吧。”王波扯了扯萧玥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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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脸上浮起一朵红晕,即便是在这夜色之中都是那么地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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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走了啦!”萧玥一声轻笑,留下一阵香风。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8章改良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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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4 本章字数:2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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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洛阳的月色很美。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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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在院中默默地望着朗月星空,呼吸着带着酒香的空气,心头不由浮起一股子发自肺腑的暖意。屋里的铺盖和被褥萧玥全换成了崭新的,所有的用具皆一尘不染,这个细心的姐姐甚至还给他拿来了笔墨纸砚和一些书籍,这么晚了这显然是提前为他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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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温情脉脉的情感充斥在他的全身,他望萧玥两口子那早已熄灯的卧房瞥了一眼,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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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父亲早逝他跟随祖父母长大,至于母亲,改嫁后又生一女,基本上母爱的重心就转移到新女儿身上了,对于他,也就是按时支付他的生活费和学费而已。正因为前世没有体会到的家庭的温馨和亲情,穿越回唐之后拥有了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姐姐,这份关怀才让他心里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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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一声,轻轻走进屋去,在关门的一瞬间,他的心里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萧玥这个姐姐。嗯,从今天开始,她将是这一生永远割舍不断的骨肉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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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洛阳城中早已漆黑一片,但其实天色尚早。据萧睿估计,此刻也就是晚上9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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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这么早入睡的习惯,便挑灯在案几前跌坐下来,铺开纸笔顺手写了几个字。左瞅瞅右看看,感觉似乎还不错。他在前世的时候,对于传统文化中的书画艺术颇有涉猎,这毛笔字应该还凑活。只不过他很清楚,他这两把刷子在现代社会或许还能蒙一阵子,在这以毛笔书法为主要书写方式的古代社会,那——最好还是不要到处献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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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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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阵心思,还是将精力转移到酿酒上了。在大唐,他要生存,既然有关于酿酒和酒文化的“天赋”,利用起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萧玥所期望的科举金榜题名做官光宗耀祖,他不怎么感兴趣。至少,现在还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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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他脑子里储存的那些“记忆”竟然超乎寻常的清晰,萧睿惊奇地发现,凡是以前读过研究过的东西,只要一“回想”,就像在电脑屏幕上闪现一般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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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案疾书,尝试着背写出来《齐民要术》、《北山酒经》上记载的几个酿酒古方,琢磨着该如何进行改良,才能让自己酿制的酒“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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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酒之所以酒精度不高,是因为还没有蒸馏的技术。酿酒只能得到酒精度是10%到18%的酒,萧睿记得在一本古籍上看过,隋朝时也有古人曾经想用酒代水再酿酒以希望得到更高的浓度,可是不成,因为酒精是酵母菌(酒曲)糖代谢的产物,对酵母菌的发酵有一定抑制作用,当酒精成分达到10%左右时,酵母菌就停止繁殖,发酵过程也就随之放慢。即使是耐酒精能力很强的酵母菌,耐酒精度也不会超过18%,所以就是以酒代水二次发酵,也得不到度数更高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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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人做不到,不代表萧睿做不到。他有绝对的信心和把握,用蒸馏技法提炼出酒精度更高的白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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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仅仅是酒精度数高是不行,还要在口感、香气、酒液的浓度等多方面“齐头并进”,才能在这个时代一炮打响,换来萧睿所希望的财富和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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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前世的啤酒。在大唐酿制工艺繁杂的啤酒当前有些不现实,但能不能借用一些啤酒酿制工艺的法子呢?譬如用大麦替代传统酿制白酒的粮食小麦高粱之类,再在其中加上一些啤酒花和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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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麦在中国的栽培已经有5000多年的历史,这种原料应该不难找到。至于啤酒花,《本草纲目》上称为蛇麻花,是一种多年生草本蔓性植物,古人取为药材,应该也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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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良出了一个方子,萧睿笑吟吟地看着,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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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翻了翻桌案上的几本雕刻版刊印线装书,萧睿发现了一本《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看了看署名,是玄奘法师的弟子慧立和彦琮所写,成书于贞观末年。这本书比玄奘自己所写的《大唐西域记》要“神奇”得多了,居然也带有了一些“玄幻”色彩,夸大杜撰了玄奘取经途中的一些“传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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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启蒙的“神话小说”在萧睿这个穿越者看来,实在太弱智,比起明人吴承恩所撰的《西游记》差得太远。拿它做消遣,都提不起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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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之所至,萧睿提笔就开始默写《西游记》,一方面练字,一方面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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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他前世的时候不知道读了多少遍,百看不厌哪。如今默写起来无疑轻车熟路。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番神奇而诡异的穿越,他再怎么记忆力惊人,也不可能将之默写的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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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古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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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缓缓低吟着《西游记》开篇的这一首开题诗,扫了一眼自己写下的“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伸了伸懒腰,觉得有些倦意和睡意,便撇下手中充满墨香的纸卷,上床想了会在水帘洞里称王称霸的孙猴子,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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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波起身带着几个伙计开始酿酒的活计,而萧玥见弟弟屋门仍然紧闭,就推开门见萧睿睡得正香,便没忍心叫醒他。正要出门的时候,却见案几上一片狼藉,纸卷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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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过去一看,眼角不由充满了喜悦:原来弟弟昨晚在挑灯夜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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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将凌乱的写满字的纸卷归拢起来,却见了《西游传奇》四个大字,字是那种清瘦的行书体,萧玥出身官宦之家也是识文断字之人,见这字更是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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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家子长的字真是不赖呢。”萧玥转头看着呼呼入睡的萧睿,又一次激动地落下了晶莹的泪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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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3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09章狂张颜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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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4 本章字数:2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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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醒转,舒服地伸了伸双腿,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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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来,见萧玥已经将洗脸水打来了,案几上也摆上了两碟小菜和一碗稀粥,一根油炸麻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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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起床来洗漱了好吃饭了。”萧玥递过了温热的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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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萧睿心里暖洋洋地,赶紧起身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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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将唐人这繁琐的衣着穿戴整齐,萧睿出了卧房的门见后院一片宁静,四顾一眼,见姐姐似是在忙着自己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活计,姐夫就在前面的酒肆忙碌,整个院中只剩下自己一个闲人。苦笑一声,信步向王家大门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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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盛唐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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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数千年历史长卷在脑海中浮现,洛阳的景观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热风拂面,行走在唐人间,萧睿眼望着体味着这盛唐洛阳的繁华喧嚣,心头没来由地一喜,又是一叹:洛阳,是当时的世界名城,丝绸之路的东端,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的城市。然而,这座名城又无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几度化为丘墟,又几度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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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也只有他这个穿越千年而来的陌生人,才会产生这种不合时宜的慨叹,近乎痴梦的神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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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城中车水马龙的闹市,还是城外高山流水的庄园,都带着梦一样的神采,带着诗人笔走龙蛇的余香,带着酒客们畅饮流连的欢笑。此时的陪都洛阳,被诗人们写进了诗句里,写进了**里,塞在了一个酒坛里或者一个箱子里,或孤饮,或聚会,或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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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这便是洛阳的味道。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 ⑥κ.с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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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肆,喝了几壶寡淡的酒,吃了一盘让洛阳人久吃不厌的酱牛肉,默然跪在胡凳上,耳边聆听着酒肆中酒客们那带些市井淫荡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眼望着酒肆敞开的大门外那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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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逐渐放松下来,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千多年前的洛阳,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酒肆里,穿越者萧睿终于彻底完成了“穿越的心理转变”。他明白,他清楚,他无奈,他兴奋,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大唐人,一如这酒肆中粗鲁的酒客,一如那街上游走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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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肆,醉眼朦胧的城郭,二三只呆头呆脑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树间打盹。残云如席,卷起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澹澹洛水洗浣过吴带当风的笔触,那半倚妓馆门口脸上带着娇媚微笑的丰腴少女,尚未褪去酒意的娇颜上,便铺陈成了萧睿眼中、梦里的大唐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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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居然信步而行来到了一条幽静的巷中。神色略顿,他不禁苦笑一声,扭头正待往回走,却见旁边一面宅院中的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神色清越的老者带着两个从人走出大门,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扭头而行的少年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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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老弟?这是何往?”孟昶讶然呼道,“为何过某家门而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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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也是愕然,回头来瞥见孟昶那张明明孤傲非常此刻却泛滥着亲切的笑脸,“呃,这是老孟你的府上?我信步行来,心神游荡,不成想竟然来到了你的家门口,实在是汗颜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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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孟昶跟萧睿一见如故,对于这个世间少有的“同道”,孟昶已经隐隐将少年萧睿视为了知音,“老夫打开中门要迎接两位贵人,正好子长老弟在,我们一起相聚一番,岂不是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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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车马缓缓而来,车上先下来一个神情狂放的红杉中年男子,更怪异的是,明明是穿着便袍,腰间却偏偏束着一条官袍上的玉带。中年男子之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瘦高青年,20出头的年纪,面容虽不俊朗但却带着一种淡淡的清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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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抢上前躬手道,“两位贵人能光临孟某这种市井之徒的舍下,孟家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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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杉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伸手便给了孟昶一拳,“老孟哇,故人相见,什么贵人贵人的?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官,何足道哉?再说这些话,季明我罚你两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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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青年也笑着拱手还礼,“孟老见外了。孟老虽在市井,但才名远播性情高洁,这洛阳上下都是知晓的,何必妄自菲薄。清臣从季明先生而来,向孟老讨教几杯玉壶春,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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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寒暄着,全然没有注意站在孟昶后面的少年脸上已经“扭曲”得几近变形,如果再仔细瞅两眼,分明就能看到他脸上白皙的肌肉正在轻微地**:倒了,倒了,遇到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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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圣张旭,鼎鼎有名的大书法家,不仅驰名大唐也闻名后世。据说为人洒脱不羁,豁达大度,卓尔不群,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常喝得大醉,就呼叫狂走,然后落笔成书,甚至以头发蘸墨书写,故又有“张颠”的雅称。后怀素继承和发展了其笔法,也以草书得名,并称“颠张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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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位颜真卿,不仅是有名的书法家,还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他创立的“颜体”楷书与赵孟頫、柳公权、欧阳询并称“楷书四大家”,与柳公权并称“颜筋柳骨”。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发动叛乱,他联络从兄颜杲卿起兵抵抗,附近十七郡相应,被推为盟主,合兵二十万,使安禄山不敢急攻潼关。德宗兴元元年,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奸相卢杞趁机借李希烈之手杀害他,派其前往劝谕,被李希烈缢死。闻听颜真卿遇害,三军将士纷纷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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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0章狂张颜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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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4 本章字数: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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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察觉到萧睿那近乎狂热地目光,颜真卿有些不太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身子,侧眼看去,见一个嘴角挂着浅笑、长相俊美的青衫少年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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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则摆了摆手,大咧咧地问道,“老孟,这少年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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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哈哈一笑,刚要介绍萧睿的名字,突然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淡淡道,“此是我的一个忘年交萧公子,对于酒道颇有见地,今日适逢其会,就一起聚聚吧——子长啊,这两位是张旭张季明,颜真卿颜清臣两位大人,且见过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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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在长安做一个小小的金吾长史,此次跟长安一个贵人回洛阳。他与孟昶本是旧交,又贪恋他的玉壶春,便拖着同样陪伴贵人来洛阳的颜真卿去孟昶府上。造访是假,饮酒才是目的。颜真卿去年才中举登了甲科,在监察院当了一个从七品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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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萧睿已经回过神来,神情渐渐恢复了那招牌式的淡定从容,也没在意孟昶在介绍上的“马虎眼”,径自上前见礼,“见过两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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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张旭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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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只是认为他是孟昶的一个后辈,淡淡一笑别算是回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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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不愧是一个混迹在市井间的奇人异人,他的小花厅布置得淡雅幽静充满了书卷气息。一个雕花格子书架立在当前,上面满是书籍。两个硕大的细腰彩陶花瓶置于墙角,四张案几呈品字形摆放着,那淡青色的胡凳上都铺着一面厚厚的羊毛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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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环位而坐,孟家的侍女有的端着黝黑的酒坛送来酒,有的则用托盘端着精美的酒壶与酒盏,有的却送来了简单的菜肴和果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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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饮酒对酒具的要求很高,孟昶当然更是如此。当侍女摆上那彩陶鎏金的鸭嘴酒壶,金花带鎏金银碗之后,颜真卿不禁一声赞叹:“孟老不愧是酒道隐士,这酒具之雅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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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不管那一套,立即让侍女让他的酒壶中倒满酒香四溢的玉壶春,自顾先喝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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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却是一惊,这个时代的金银非常贵重,多在贵族间流行,这银质工艺酒碗如果出现在王侯之家毫不奇怪,可出现在一个民间酿酒者的家里,也算是比较稀罕了——起码说明,置办这些酒具,孟昶耗费了不少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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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端着银碗,笑吟吟道,“季明,清臣,这是某珍藏的一套酒具,如果不是你们二位贵人来访,某还不舍得拿出来用也。请,满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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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罢,张旭狂喜道,“老孟,此玉壶春更回味悠长了,劲道也烈了几分,比起往日所饮强之不少,你这酿酒之道想必是又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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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向萧睿瞥了一眼,叹息一声,“二位,某自酿出这玉壶春以来,便自诩堪比世间任何美酒,但自字长老弟一番点评,某才知这辈子算是自大之极,某这点酿酒之术算得了什么?惭愧惭愧!季明,你过些日子再来,某这酒按照子长所说的法子重酿会味道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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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讶然,这才认真打量了萧睿一眼,“少年人也懂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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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拱了拱手,“略有兴趣,略知一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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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萧睿,淡淡道,“萧公子不及弱冠,却不成想也是酒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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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想起萧睿的闻香识酒以及那对酒文化和酿酒规则的信手拈来如数家珍,不由兴奋了起来,“两位可千万莫要小瞧了子长,他的品酒之功、酿酒之术远胜于某,某是自愧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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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张旭和颜真卿两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张旭,他为人虽然狂放洒脱但人却孤傲,骨子里傲视人群,于孟昶刚好是一般的性情,知道孟昶向来是清高自傲,如今对这么一个后辈如此推崇,不惜平辈论交,也算是一桩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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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瞅着萧睿,见少年面上即不喜也无一丝傲气,淡淡然坐在那里,只顾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银碗,端详着碗中那清冽的酒液,不由狂笑一声,轻弹双手道,“好一个少年,来,你我且对饮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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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叙谈谈,酒已过三巡。其实,多是孟昶三人交谈,萧睿只在一旁侧耳聆听做那沉默的看客。这种唐人饮酒聚会的场合,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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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坛酒下了肚,张旭酒意涌上,狂放的性情完全显露出来,趺坐在案几背后,用手指头敲打着精美玲珑的金花带鎏金银碗,纵声高歌:“隐隐飞银隔玉壶,洛阳城里博阳居。桃花流水春去也,人间仙酿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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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颜真卿击节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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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哈哈大笑,拂袖而起,“以酒入诗者,当世唯李太白一人尔。而以酒入道者,也唯有老孟一人。看这世间的文人骚客只是故作姿态的畅饮,能知酒中三味者鲜有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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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张旭面色突然一变,由狂放变得异样的凝重,深深向孟昶一礼,“老孟你博学多才,胸有乾坤,却日日留恋在这酿酒作坊中,岂不是亏负了这满腹的才华?季明有意向当朝一位贵人举荐老孟,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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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愕然,张旭突然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他倒是有些不适应。缓了一缓,他方起身还礼,“季明厚意某谢过了,但某这一生无意功名,只愿意徜徉酒中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书也读,酒亦品,唯这官不可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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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叹息一声,沮丧地又坐回案几后面。他太了解孟昶的性情了,知道他不肯做官是不愿意逢迎于人下,嫌弃那官场太过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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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苦笑一声,也劝了一句,“孟老大才,不报效朝廷实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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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1章狂张颜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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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4 本章字数:2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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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淡然一笑,回头瞥了萧睿一眼,见萧睿神色淡淡地,就像是那幽静的水塘没有风吹拂起一丝涟漪,朗声道,“两位好意,某心领了。某绝无出世之意,倒是子长老弟你年纪尚轻,也出身官宦之家,还是不要如老夫一般沉湎酒中,多读读经书,去长安应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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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孟昶与萧睿相识时间很短,但却一见如故,竟似那相交了多年的知己好友。对这少年,孟昶不仅欣赏,还有着掩饰不住的关爱之心。孟昶毕竟年老,见识过这世间太多的风雨沧桑,知萧睿与自己不同,要是想有所成就还是得走仕途。故而,才有今日这番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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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见孟昶目光灼灼眼中有明显的爱护关爱之意,不由心下一暖。他短期银碗小酌了一口,一声轻笑,“我虽年轻,却也并无做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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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颜真卿听孟昶说萧睿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不由笑问道,“不知萧公子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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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怔,但还是拱手直言,“在下萧睿,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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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刘丞相之婿?”颜真卿讶然,面色中不免就带出了一丝不屑,虽然淡淡地几近无可捉摸,但还是落在了萧睿的眼里。萧睿心里一叹,只目光沉静地望着颜真卿,脸上毫无羞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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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与颜真卿虽是京官,但也久闻刘幽求府中有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女婿,名声甚为不堪。当然,对于浪荡子萧睿的大名,怕是这大唐朝廷中没有几个人不知。毕竟,他的父亲是萧至忠,他的准岳父又是刘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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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为人周正,好学守礼,性情刚毅,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浪荡子萧睿这种无耻之徒。虽见眼前这少年神情气质有些不俗,但知道他是萧睿之后,神色便明显冷了几分,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一眼,暗里还摇了摇头:“难怪不求上进,竟然是那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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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张旭神色不变。他也知萧睿的名声不佳,但他为人独立特行,眼前这少年神色从容应答自若,颇有几分好感。虽心下略有失望,但也没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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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心里一声长叹,这就是他在府门口有意回避萧睿身世来历的用意。按他的本心,是绝不相信萧睿如此不堪的,但众口铄金,他一个人看重他有什么用呢?私底下,他甚至抱怨了好几遭:子长老弟啊子长老弟,你怎么弄出这么一个让人不迟的声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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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如此反应,也是人情之常。人家是官身,又是声名鹊起的儒门士子,如何能瞧得起他这个浪荡子?萧睿心知肚明,但心里还是对颜真卿起了几分芥蒂。心道这大唐名士也不过是如此而已,目光浅薄,流于凡俗。不过,这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必须要尽快洗清声名,否则自己在这大唐可谓是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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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强笑了几声,打着圆场道,:ωар.ㄧ бΚ.Сn“子长老弟也颇有才学,何不也赋诗一首,以和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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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淡淡一笑,见浮现在颜真卿脸上那若有若无的不屑一顾,在张旭脸上那隐隐的揣测和迷惑,不由意兴阑珊,失去了与这大唐名人相聚的兴致。诗,倒也不是不能做,况且胸中比唐人多了一千多年的文化精髓积淀,吟诗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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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上去性情淡泊,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傲骨嶙峋的人,即便是别人对于“前身”的嘲讽,他也委实接受不了。况且,实在不愿意“委曲求全”去贴别人的冷脸,摇了摇头,“老孟,吟诗就罢了,今日在下酒兴已足,就此拜别了!”说罢,也没有向张旭二人招呼,径自起身扭头就要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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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嘴角一晒,见他浮浪无礼,心头对萧睿的反感又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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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低叹一声,想要拦阻又不知说什么,只好任由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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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目中闪出一丝奇色,趺坐在那里大笑道,“少年人,既然这般爱惜羽毛,又何以不珍视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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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脚下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微微有些激动的神色变得淡漠非常,缓缓道,“虚名于我如浮云尔。时光似流水不可待,往事如落花不可追。两位贵人,高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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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似流水不可待,往事如落花不可追。”张旭沉吟着,眼望着萧睿扬长而去,刚要说什么,却见孟昶起身向两人告了个罪匆匆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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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猛然一拍案几,吓了颜真卿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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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臣老弟,看他神色从容,神情气郎,举止有度,似乎这丞相府的浪荡子并不像这传闻中的那般不堪。”张旭打了一个酒嗝,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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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淡然笑了笑,“一个浮浪小子而已,何以值当季明先生如此看重?他如何,与我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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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哈哈大笑起来,“也是,来,我们继续满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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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老弟,留步!”孟昶呼了一声,拦住了就要出门去的萧睿,喘了口气道,“子长啊,这颜清臣是清流士子,端方守礼……你也无需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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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你多虑了,这等鄙夷在下见识得多了。”萧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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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既然已经离开了丞相府,不知日后做何打算?”孟昶沉吟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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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萧睿一怔,怔怔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刚离开了刘府,对于未来的人生虽然有了隐隐的规划,却还没有完全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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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明白了萧睿的心思和茫然,孟昶不由笑道,“子长,今晚在一泓楼有个洛阳酒坊东家的聚会,你随我去凑个热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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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坊东家聚会?”萧睿楞了一下,心念百转,默默点了点头,“也好,我就随老孟你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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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答应下来,孟昶这才与他约定好时间,作别而去。孟昶当然是一番好意,他非常清楚,凭萧睿出神入化的品酒之功、高深莫测的酿酒之道,一旦展现在洛阳酒业同行的面前,他绝对会成为抢手货,起码日后的生计是不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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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老书刚刚结束,有些串了,抱歉,已经修改了猪脚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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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2章校酒之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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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4 本章字数:2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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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酒,并不仅仅是文人意义上的欣赏式饮酒,而更多指的是专业的品酒,对于酒的鉴定。一来确定酒的等级品质,二来对酿酒技术提出更正提高。可以说,自酿酒之法诞生以来,专业的品酒就与酿酒成为一对孪生兄弟分不开家。品酒者必擅酿酒,而酿酒者则同样知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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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与现代略有不同的是,古时并没有职业品酒师这一行当,品酒鉴定酒的工作多由酿酒者自己以及其他同行自评或者是互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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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大唐,是一个酒的国度。饮酒,是社会各阶层唐人与饮食一般无二的日常生态。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因酒而生的民俗民风。日常饮酒待客饮酒且不说,还分季节和节日饮酒,如端午节喝菖蒲酒,重阳节喝菊花酒,等等。官僚权贵文人士子间,有“琼林宴”、“避暑会”、“暖寒会”等饮宴的名头,而对于为大唐人民创造美酒的酒界人士来说,每月一次的校酒宴也自是一次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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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的校酒宴,由洛阳酒会的会长孙公让牵头发起,届时,洛阳城中各个酿酒工坊的老板们便齐聚一堂,带着自己所酿之新品,在洛阳桥西边的青坊中包下一妓楼,通宵论酒品酒。当然,主要的目的是当众评定新酒的等级,议定酒价,避免同行间的恶性竞争,维持洛阳酒市的稳定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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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当夜幕刚刚悬挂上天际的时候,点点的繁星乍出,在温热燥人的夏风中,在青坊一泓楼***通明的门口,孙公让一身华服笑吟吟地亲自迎接着来自洛阳城中各处的酒坊老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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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竹叶春酒坊老板朱绍华乃是一个臃肿的胖子,他带着两个小厮,小厮抱着两坛酒。孙公让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拍了拍朱绍华的肩膀,“绍华兄,贵坊又出新酒了?啧啧,实在是令人赞叹羡慕哦,贵坊每隔数月便出新酒,难怪贵坊买卖如此火爆,听说都将酒卖到了长安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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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华嘿嘿一笑,笑声中微微透出一丝自得,“公让过誉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酒,不过是我将本坊老酒竹叶春略加改良而成,一会儿,还请公让加以品尝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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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一定。”孙公让一边寒暄着,一边向洛阳桥边望去,只见那淡淡的月光下,一老一少携手谈笑自若地向这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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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喜出望外,急急撇下朱绍华迎上前去,老远就大笑道,“博阳先生,此番大驾光临校酒宴,公让与诸位同仁倍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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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阳是孟昶的字。他是酿酒者中的一个另类,虽从事酿酒工役,但实是读书人有满腹才学,只是痴迷于酒道不求功名而已。他酿制之玉壶春是大唐名酒中的上品,在大唐赫赫有名,就连帝都的贵人们都对玉壶春趋之若鹜。可惜,此人酿酒喜好自娱第一,买卖次之,从不扩大酿制规模导致产量极低;而且,其很少参与同行之间的校酒和论酒,孙公让请了多次,都没有请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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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而被人称之为“先生”者,也就是这个洛阳名人孟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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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回,他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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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让老弟!”孟昶性情虽清高,但对于孙公让这个洛阳城中最大的酒号商贾,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参与校酒宴之人,都是酿酒工坊的老板,也就是酿酒者,而唯独这牵头的孙公让不酿酒而只经营酒生意。说句不夸张的话,洛阳城中各酒坊所出之数十个品种的酒品,其外销几乎都由孙公让的东胜酒号垄断,包括孟昶的玉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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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阳先生,快快请进!哦,这位是?”孙公让这才注意到孟昶身侧站立着一个面容俊秀、神色淡定,嘴角挂着一丝从容微笑的不及弱冠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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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是博阳的一位忘年交,乃是世间罕见的品酒高手,博阳自愧不如也。此番,博阳携老弟前来,也是为诸位做个相与。”孟昶笑着,侧头看了一眼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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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心里一惊,能跟这个古怪的才子酒徒孟昶做朋友,能让这个公认洛阳酿酒品酒的第一高人道声自愧不如,此子到底是什么人?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如何也好上了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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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泓楼内***通明,此楼已经被洛阳酒会众人包下,故而今晚并不接客。唯一的客人,就是这十几个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酒界大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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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之外,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一众酿酒者或跪坐在胡凳上,或干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唐人好风雅,就连这些酒匠都概莫能外。不过,这幅风雅之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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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往昔校酒宴上,并没有这些听琴听曲的节目,只是此次孙公让见孟昶破例前来,知道他是雅人,便加了两场琴奏和曲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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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一止,竹叶春的老板朱绍华第一个按捺不住了,他起身打开自己酒坛的封泥,向坐于主位上的孙公让拱手道,“公让,博阳先生,诸位,本坊新出竹叶春特酿,请诸位品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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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一泓楼的侍女上前,将朱绍华所带之酒挨次倒入众人案几上的酒盏。浓烈的酒香瞬间在厅中弥漫开去,多数人陶醉地深吸一口气,赞不绝口。孟昶皱了皱眉,而坐在他旁边的萧睿却自顾俯身看着酒色,嘴角还是那丝淡定的微笑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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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长身而起,郎笑道,“公让虽卖酒却不懂酒,诸位可开始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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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桑罗酒坊的老板孙德一饮而尽,长身而起,高翘起大拇指,赞道,“绍华兄这竹叶春香气这般浓烈,怕是要比老酒浓上数倍,此酒一旦问世,必是酒客至爱。某以为,此酒胜在浓香,闻香而醉人,可定为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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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3章校酒之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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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1 16:33:24 本章字数: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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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点头认可。朱绍华在一旁喜不自胜,这新酒被公认为上品,这意味着可以得到一个高的定价,一升酒可卖30文钱。而如果要定位了下品,则只能售卖15钱了。这洛阳酒界约定俗成的酒品上中下之分,不是称号,而是定价,与酒坊的利益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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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见孟昶坐在那里皱眉不语,不由笑了笑,“博阳先生是酒中之君子,品酒之功无人可比,何必评价一下邵华兄这竹叶春新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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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都将关注的目光投射在孟昶的身上。而朱绍华更是热切,能得孟昶之好评,自家这新酿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上品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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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低低道,“俗不可耐,俗不可耐——诸位,品酒之功,博阳远远不及子长老弟,老弟,既然适逢其会,不妨对此酒点评一二,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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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老孟,你把我叫来无非是凑个热闹,开开眼界而已,这品酒之事乃是行业之间的规矩,在下实不宜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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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被拉来了这洛阳城中酒界人士的校酒宴。坐在这里好半天,他只是抱着一种旁观消遣的心态,不想掺和到这些行业事中去。他早就看出来了,所谓的校酒宴,名堂虽文雅其实只是一种行业间的自我平衡和保护,涉及行业秘密和酒坊利益,自己一个外人,还是少说话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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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不愿发言,孟昶也不强求,只是与他相视一笑,再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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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这“俗不可耐”四个字一出,朱绍华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他不满地扫了孟昶一眼,有些不服气地拱手道,“博阳先生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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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就是俗,这酒香俗气地跟妇人所用的熏香一般,老夫实无兴趣品。”孟昶毫不在乎朱绍华的颜面,径自说道。萧睿闻言不禁轻笑一声,心道这老头也忒不给别人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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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在洛阳名声甚重,不仅是洛阳城中酒界的泰斗级人物,还有一个侄子在河东道当观察使,官居四品。对于他,朱绍华可不敢招惹,但萧睿这声轻笑却刺入了他的肺腑,让他把一腹羞恼都转移到了这个俊的跟娘们儿一样的陌生年轻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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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 k.cn”朱绍华怒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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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在下——在下萧睿。”萧睿起身咬了咬牙,当众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无奈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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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刘丞相府的软蛋儿?”朱绍华先是愕然,继而大笑起来,众人也是一阵哄笑。萧睿不堪之名声,在洛阳城中可谓是妇孺皆知,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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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眼中闪过淡淡的怒火,但却面色不变,沉静无比地坐了回去。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在这校酒之宴上,又有了颜真卿之前的那番“前奏”,他早就做好了承受那位萧老弟不堪过往之心理准备,这些许嘲笑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只能面对而不能逃避。他坚信,这种到处都是的嘲讽的哄笑声不会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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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担心地扫了萧睿一眼,见他神色自若,才松了一口气。而孙公让也讶然一惊,从头至尾仔细打量着这个闻名已久的丞相府浪荡子,心头却起了一丝狐疑:眼前这个人人鄙夷的浪荡子,神色沉静姿容文雅举止淡定,毫无浮夸纨绔之气呀!面对众人投射而来的不齿的目光,居然还能保持着异样的平静,目光清朗毫无一丝羞恼,手中端着酒盏,轻轻地摇,淡淡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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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投足间,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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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笑更甚,就连在厅中侍候的一泓楼几个侍女也掩嘴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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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断然起身,怒喝道,“闭嘴!传闻之事岂能当真?子长老弟满腹才学,年纪虽轻,却对酒道浸淫甚深,信手拈来皆是酒中至理,闻香识酒之功天下无人可及,某亦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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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孟昶的关爱,萧睿笑了笑,起身越过案几缓缓走了几步,“老孟,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虚名于我如浮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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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萧睿嘴角一晒,转身端起自己案几上的酒盏,朗声道,“在下粗通酒道,既然适逢其会,就僭越一二,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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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酒,在下以为,只为下品也。且看,酒色淡红不正,酒液浑浊杂质悬浮太多,此其一;酒香浓郁过甚,加了太多的蜂蜜,完全掩盖了竹叶原本的清香,过犹不及画蛇添足,此其二;酒质过硬,不易存留,时日久了必然馊坏,此其三。”萧睿心里冷笑,口中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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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萧睿的点评正中朱绍华新酒的“要害”,而且用语非常非常的专业。众人一听皆呆了一呆,孟昶纵目微笑,而孙公让则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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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华怒哼了一声,“黄口孺子,信口胡言,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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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胡言?呵呵,朱东主,别的在下不敢说,这品酒还是颇有心得。如果在下没有品错的话,朱东主这新酒,用料虽是竹叶春的料,但酒曲却借用了五云浆的曲方……可是这般?”萧睿的话像利箭一般刺入朱绍华的心胸,他一时间惶然黯然起来,郁闷无比地坐回胡凳上,垂下头去再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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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依旧将目光投射在萧睿的身上,只是这番的目光已经由鄙夷变成了震惊和敬畏。就在他刚才半推半就表演“闻香识酒”和“品酒论酒”的过程中,这些洛阳城中的酿酒者们几乎要跌落眼球,那出神入化的闻香品酒,信手拈来的酒道法则,让他们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名噪一时”的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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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晚上,穿越者萧睿、现代顶级品酒师萧睿用自己超乎常人的对酒的感知判断力,博采数千年酿酒品酒众长于一身的酒道理论优势,彻底征服了洛阳酒界的精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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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4章校酒之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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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2 10:12:40 本章字数: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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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的感觉很好,不过,萧睿却没有因此而陶醉。找准一切机会洗涮那位萧老弟不堪的声名,他仍然还是“任重而道远”。如果不是为此,他才懒得跟这些酒坊老板们探讨什么酒道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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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酒之功如此神奇,意味着什么,普通百姓可能不知,但校酒宴上这群酒坊老板们却心知肚明——品酒神奇,酿酒之功也定然高绝——这直接与大把大把的通宝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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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在觥筹交错之际,在从萧睿口中获得了一个制曲的古方之后,城南桑罗酒坊的老板孙德立即拿定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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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切地跪坐在萧睿对面,高举酒盏,热切道,“萧公子神乎其技,孙德佩服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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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急不可耐地开出月例10贯的高额月薪,要请萧睿到他的酒坊中去做“顾问”。见孙德开了口,其他酒坊老板哪里还想落下,纷纷也上前来开口高价延请。一时间,这个被众人鄙夷的浪荡子成了炙手可热的“唐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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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众人包围着,被众人的口水星子喷溅着,有人拉扯他的衣襟,有人紧握他的手,还有人暧昧地按着他的肩膀,他不为所动地端坐其中,神色却迷离起来。穿越之前,他也是酒类企业的抢手货,这穿越千年历史时空、跨越大唐与现代社会几乎雷同的一幕,让他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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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仍旧在聒噪着,这个时候,黎明前的一声清脆的鸟鸣乍响在一泓楼院中的桂花树枝头。萧睿淡然起身,望向了五花窗棂之外的薄薄晨光,“诸位不要说了,在下无意,多谢诸位东主好意,子长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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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酒宴持续了一个通宵,在红日高挂热浪即将袭来的时刻,洛阳城的酒界精英们失望地带着满身的酒气纷纷离去,孙德在离别之际,还撂下话说,只要萧睿愿意,城南的桑罗酒坊一定随时开门相迎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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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凛凛,酒坊老板们的马车次第离开。孟昶也拱了拱手,“子长老弟,某的家门随时恭候老弟大驾,就此别过,改日再把酒言欢。”孟昶扬长而去,苍老的身躯在阳光下微微有些踉跄,似是醉意,也似是心神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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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豪华的马车驶过来,孙公让躬身一礼,“子长老弟,让为兄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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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多谢公让兄的厚情,在下酒意上头,正好散步而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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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飘然而去的那个俊朗背影,不远处的这个年轻人的脚步是如此的轻盈,如此的任意,没有任何的掩饰,从他大步前行的身影中孙公让读出一些别样的东西,他嘴角微笑着,回头向自己的随从小厮道,“阿朗,找几个人给某留意一下萧睿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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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飘飘荡荡地过了洛阳桥。短短数日间,萧睿数次来往于这座洛阳城中的第一名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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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过杨华家的玉壶春之时,他下意识地向酒肆中瞥了一眼,酒肆中刚刚开门,空空荡荡地,没有一个酒客,只有几个伙计在俯身忙碌着擦着胡凳和低矮的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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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这一大清早地,那娇媚绝伦的少女身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萧睿心里还是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一丝淡淡的期盼。似是在这短短两日之间,他对于少女的情怀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艳渐渐转化为一种思念。抬头望望如火的太阳,又望望身旁熙熙攘攘的车马人流,他自嘲地一笑:初来大唐,立足未稳,心里便起了这种色迷迷的念头,当真是滑稽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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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岂不知在城中杨家的宅院里,少女杨玉环端着一个簸箕,手里撒着谷物,唤着几只雏鸡来吃食,心里头也浮起了昨日那个飘逸朗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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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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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心事当拿云。少女喃喃自语着,飘渺的心思又开始空灵地浮动着,静静地站在院中的太阳地里,任凭那火热的阳光晒在她白似天山冰雪的肌肤上,禁不住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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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的门开了,一个梳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的中年妇人慵懒地站在门口,神色中带有浓浓的嘲讽,冷笑道,“还当真做起了进宫当贵人侍候皇上的白日梦来?小丫头片子,别痴心妄想了,赶紧地去下厨去帮忙。要真是发春了,等你叔父回来,老娘让他赶紧给你找个人家,省得你整日里迷迷瞪瞪,让老娘白养你这个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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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惊,急急低头继续撒着鸡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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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又是一声冷笑,掩住门回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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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那一声吱呀的关门声,少女忍不住回头来瞥了一眼,那粉嫩的脸上浮现着的幽怨和薄怒让人看着心镜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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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了,自爹爹去世后奴来到这洛阳叔父家寄养,这婶娘就没给奴一个好脸色。”少女心里一酸,放下手中的簸箕,用衣袖掩住了通红的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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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父子待她还凑活,只是这杨家继母郑氏实在是个泼妇,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整日里拿她当丫鬟使唤不说,还时不时就撩拨她。这阵儿,她正在给她寻着婆家准备把自己这个外来的“赔钱货”给嫁出去,也好捞一笔肥厚的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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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奴的命好苦……”少女发出一声幽长的轻叹,挽起袖口,在阳光地里默默地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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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5章令狐冲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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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3 15:05:34 本章字数:2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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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荡荡,悠悠逛逛,萧睿行走在喧闹的洛阳城里。看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洛阳人,他不禁有一种很是汗颜的感觉:似乎,自己是这洛阳城中最闲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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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洛阳桥那头到姐夫王家,中间隔着大半个洛阳城。越往王家的方向走,喧嚣声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幽静。萧睿停下脚步,摸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再过了这条幽静的街巷就是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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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幽静得近乎死寂的小巷。萧睿抬头望了望天,天色湛蓝阳光毒辣,丝毫也找不到戴望舒笔下那“撑着油纸伞独自前行”的寂寥雨巷的感觉,只好暗笑自己有些无聊,这才缓步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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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阴影下,似乎将这夏季洛阳的闷热扫荡走了一些,有了些许清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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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前面不远处便传来一个低低压抑着地哀呼抽泣之声,还伴随着砰砰地撞墙之声。萧睿愕然,急行了几步,见一家小门小户的门口,一个布衣青年正以头撞墙,双手痛苦地在有些湿漉漉的墙壁上抓着,土尘扑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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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仁兄,何事这般悲伤?”萧睿忍不住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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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蓦然止住哭声,抬头瞥了萧睿一眼,黝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哀伤,默默摇了摇头,又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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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讨了个没趣,只得泱泱行去。可走了两步,却听一声轰然巨响,回头看去,却是那青年一拳狠狠地击打在墙上,并不坚实的土坯墙上被生生砸出一个大洞,墙头上的杂草碎石裹夹着泥土不住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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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儿,羽儿!”院中传出一声嘶哑而无力的女声呼唤。青年闻听急急抹干眼泪,掸了掸布衣上的灰尘,幽叹一声进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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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却又见青年提着一个竹篮神色恍惚地向巷口行去,路过萧睿身边的时候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苦涩让萧睿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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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年虽然衣着简朴,肤色黝黑,但体格健壮神色中透出几分刚毅和英气。见他脚步虚浮,神色恍惚,萧睿几乎是下意识地跟在了他后面,一路去了街口的一家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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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的药铺是那种坐诊式的铺子,也就是说有医者坐诊,先看病后开方抓药,一条龙服务,医者即是药铺老板(当然也有的专门聘请医者坐堂),类似于现代社会的社区门诊。只是不需要挂号,多数时候也不需要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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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站在药铺那白晃晃的布质招牌下,望着里面的青年跟那大刺刺趺坐在胡凳上闭目养神地医者哀求着什么,半响,中年医者都没有睁眼瞧他一眼,见青年还在低声哀求,不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令狐冲羽,我知道你孝顺,可是我这是开的药铺子,不是施粥棚,你老来赊欠,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去吧,去吧,实话告诉你,没钱就不要来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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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药铺外的萧睿差点咬掉自己嘴唇上的一块瘦肉,直到后来听到这令狐冲三字后面还有一个“羽”字,他才醒过神来,“就说嘛,这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大侠怎么跑到这大唐时候的洛阳来了?不过,这青年倒也真有几分侠客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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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说药铺外的萧睿正在“点评”,药铺内的令狐冲羽却僵在了那里,脸上浮起几分羞愤,身子都有些颤抖。但他却没有恼羞成怒,显示出良好的家教修养,仍然定了定神,向医者躬身一礼,尔后落寞离去,在跨出药铺门槛的瞬间脚步微微有点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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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走进药铺,向医者微一拱手,“先生,方才那位小哥要抓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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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睁眼扫了萧睿一眼,见他衣着气色不俗,才起身笑着回了一礼,“这位公子爷,这是那令狐家的小子,他娘患了风湿寒疾,来我这里抓药很久了……可最近他却开始赊账了,我也是小本经营,哪里撑得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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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摸了摸自己的钱囊,笑了笑,“他那药多少钱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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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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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按他的方子,抓上10副药。”萧睿顺手从钱囊里抓出30枚开元通宝,轻轻放在了医者的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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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提着草绳子捆绑起来的十副药,悄然进了令狐冲羽家的小院。院落里虽然清苦别无长物,但却异常整洁,由这种细节上就足以看出主人那不俗的品性来。他站在院里,轻轻拍了拍手,将药放在院中的石案上,呼了一声,“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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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几乎是在萧睿呼唤的同时出现在屋门口,愕然望着他,沉声道,“你是何人?来我家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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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指了指药,“令狐兄,这是十副治疗令堂风湿寒疾的药,呵呵,请按时为令堂煎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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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复杂的眼神在药包上略一停顿,但却马上冷下脸来,淡然道,“你我素昧平生,你赠小子药,倒也算是奇怪的紧。你赶紧拿走吧,我令狐家虽然穷困,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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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萧睿扭头要走,不由急道,“带走你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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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缓缓回头,用来到大唐以后最为诚恳的语气道,“令狐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为令堂治病要紧,不就是十副药吗?区区薄物,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至于药,是从那家药铺抓来的,呵呵,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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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神色一动,这时就听房内一个无力但却清朗的女声传出,“既然这位公子高情厚意,我们母子就多谢了!羽儿,代为娘向公子叩头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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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顿时撩起衣襟噗通跪倒在门口,拜了下去,“赠药之恩,令狐冲羽绝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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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本来是兴之所致,见这孝子因为无钱为母抓药而悲痛欲绝,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绝没有什么施恩之心。再说在他看来不过是30文钱而已,值不当什么,令狐冲羽如此大礼他当然不会承受,身子一侧便让了开去,向其微微一笑便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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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3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6章黑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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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3 15:05:35 本章字数:2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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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哲人说助人为快乐之本,随意帮了一个买不起药的穷青年一把,萧睿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从令狐家离开回到王家,在院中看了会姐夫王波跟几个伙计忙活着蒸煮小麦,又去酒窖里看了看那沉积多年的酒母,萧睿摸摸口袋里还有些通宝,想了想便出门上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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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愿以偿地在城西一家杂货店里买到了一小口袋大麦,又从一家药铺里买了些许蛇麻花,然后往回返。在路过泺源十字大街的时候,在熙熙攘攘人流交织街头拐角的一个僻静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妩媚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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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一亮,匆匆提着那一小口袋大麦便奔了过去,刚要张口招呼,见娇柔的少女正俯身蹲在那里,从身旁的竹篮里拿出一块饼子样的食物,递给了窝在街角满脸污垢的一个老乞丐。老乞丐伸出肮脏的手,一把就从少女手里抢过饼子去,乌黑而油腻的手在少女白皙粉嫩的手背上抚过,留下5个脏兮兮的黑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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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愉快和厌恶感,只是呵呵笑着轻轻掏出香帕擦拭着自己被弄脏的手背,柔声向老乞丐道,“老爹,奴走了,奴明日再来给老爹你送饼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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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大口嚼着不知是什么粮食做成的饼子,口中唔唔连声。善良的少女笑了笑,正要起身离开,却见自己方才还在思量的少年蹲下身去,往老乞丐身前的破陶碗里放了两枚明晃晃的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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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少女奇道,分明还有一些欣喜,明艳无比的脸上瞬间便悄然流露出少女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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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姑娘。”萧睿起身笑道,正要跟杨玉环打招呼,却觉自己的衣襟被老乞丐那只肮脏的青筋暴跳的手死死拽住,不由愕然,“老人家,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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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拼命咽下最后一口饼子,喉结猛然抖动了一下,手指着萧睿,又指指少女,口中咿咿呀呀地,分明是个哑巴。他的嘴角流落两条长长的口涎,神色有些欣喜,似乎还有些谄媚,继而狠狠地拍起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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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睿有些不解,但常来常往的少女却明白了老乞丐的意思。老乞丐分明是在说,他跟她是天生的一对。少女有些羞意,忍不住又偷偷瞥了萧睿一眼。见他朗眉星目,俊美的脸庞上神采飞扬,投射出淡淡的英气,不由脸色更加红润娇艳。突然,少女猛然想起,这可是洛阳城中出了名的好色浪荡子,自己这没来由地——她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往后退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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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何许人也,焉能不明白少女那忽而欢喜忽而警惕的飘渺心思。他心中暗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出来,只拱手一礼,“偶遇玉环姑娘,子长心里实在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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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红着脸摆了摆手,“少来轻薄奴。”可嘴里虽然这样说,听见萧睿这样毫不遮掩的“表白”,少女心里还是有些欢喜。她暗暗拧了拧自己腰间的嫩肉,暗暗提醒自己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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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不尴不尬隔着两三步远,各自怀着心事的当口,一个黑衣华服青年昂首挺胸跨在一匹白马上,任由一个家人牵着马匹,缓缓从大街的那一头行来。青年本来坐在马背上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倨傲眼神打量着这街上的行人过客,不屑一顾的眼神越过一个卖泥人小贩的肩膀落在少女无比清丽出尘的脸蛋儿上,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火热呆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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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察觉到从一侧马上传来的几乎要顺着她开口的孺裙探进她身体深处的赤裸裸的窥伺目光,不由有些厌恶,急匆匆提起自己的竹篮,扭头离开。临走之际,那柔美似水的目光还是在萧睿身上转了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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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地里,繁闹的大街上,一个青裙少女盈盈前行。而她的身后,一个黑衣华服青年骑在马上慢慢跟随,而在青年的身后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飘逸的少年身影若即若离地辍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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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心里有些不安,拐过街角,穿过一条长巷,急急进了自家的大门。黑衣青年傲然一笑,马鞭一甩轻轻在空中炸响,家人赶紧牵着马调转方向向来路回返。在与萧睿擦肩而过的当口,萧睿听见青年那微微带些沙哑地外地口音飘进自己的耳朵:“老二,一会去打探明白,看看这家的这女子有没有订婚,本公子看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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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先是一怔,继而心里扑腾扑腾地抖动起来,脸色居然都变得有些煞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是杨玉环这种人间的绝色,没有男子看上那才真是奇怪了。一路心乱如麻,一路翻江倒海,就在他踏进王家大门的片刻,他立刻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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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进屋,伏在案几上写了一封退亲文书,然后拿着出来找到了姐夫王波,听他支支吾吾说完用意,王波也是一叹,“兄弟,刘丞相府高门大户,我们高攀不起,强扭的瓜不甜,退了这门亲事也好。好吧,我这就去刘家去给你送这退婚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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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站在一旁,她的袖子高挽,露出两截粉嫩白皙的手腕来。见萧睿望着王波离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变幻,还以为他舍不得刘家的小姐,不由柔声宽解道,“刘家根本就瞧不起咱们,你还留恋个什么劲?子长,只要你好好争气,比那刘家小姐好的女子车载斗量,何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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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了一声,眼神投落在面前这个原本非常陌生却令他感到非常熟悉和亲切的**脸上,一时间心情舒缓了许多,不由轻轻呼道,“姐,我早已不把刘家放在心上……只是,子长心里有了一个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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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呆了一呆,心道这才安稳了几天,莫非兄弟又起了花花心思,瞄上了哪家姑娘?她眉头一皱,想要数落他两句又不忍,犹豫一会还是低低说,“子长,可不许胡来了啊,要知道,咱们萧家就你一个男丁,家门重振需要你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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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玥眼角不禁又是一阵湿润。想起多年前萧家的荣华富贵,再想想如今自己兄妹俩的落魄境遇,不由珠泪暗滴,伸出娇柔的手去抚摸着萧睿的脸庞,喃喃自语,“子长,你要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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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对少女玉环的真挚情感完完整整地表达出来,再三恳求姐姐出面替自己求亲。见自家兄弟这次似不再是胡闹,而真正是心有所属,萧玥心里也有些活动。等从刘府送退婚文书的丈夫回来,商议了一番,决定请隔壁的王媒婆去杨家提亲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3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7章少女之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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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3 15:05:35 本章字数: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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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其实不过三十年纪,但年龄虽不太大,守寡已经有些年头了。她的丈夫本来是洛阳一家酒肆的伙计,一日酒肆打烊收工回家路上被惊马撞死,就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好在这王寡妇心思活络,口齿伶俐,又善于在市井间行走,索性就做了一个走门串户靠说媒赚些谢仪的媒婆。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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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王媒婆这张伶俐嘴口,在洛阳城中可颇有名气,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也算是媒婆中的精英人士了。故而,她的价格也是较高的。在收了萧玥半贯钱之后,她这才扭着肥美的腰身,屁颠屁颠地赶去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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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她这个伶俐嘴口善于见风使舵的知名媒婆今日却很不爽,没等她卖弄她的“天花乱坠”一般的说合功夫,就被杨家那个看上去泼辣霸道的郑氏主母给打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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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说要100贯聘礼。王媒婆垂头丧气地跟萧玥说完,就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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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贯!萧玥呆在了当场。这100贯是个什么概念?当时,买一斗米只需要两三文钱,而一贯钱是一千文,可以算一算,这100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该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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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良久才幽幽一叹,到前院将自家的丈夫拽了回来。夫妻两个凑在一起盘算了半天,将自己家里所有的积蓄全部都拿了出来,还加上酒肆这两日的营业额,勉强凑够了100贯,换成了洛阳大利钱庄的飞票(类似于唐后期出现的飞钱,是代用的纸券)还是托王媒婆带着去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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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姐姐姐夫将王家所有的积蓄全部拿出来给自己去提亲,萧睿即感动又汗颜,本想阻止,又放不下少女玉环,只得心里暗暗决定将来要千倍万倍地补偿报答姐姐和姐夫。刚来大唐时日不久,就对杨玉环产生了如此强烈的爱慕之心,想来也定然与后世穿越者对这四大古典美女之一那穿越千年历史烟尘的深深仰慕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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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种很迫切地将少女玉环拥入怀中轻怜蜜意的冲动,他不能允许其他人将她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抢走,这可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心态,即便是融汇两世记忆的萧睿自己,也处在莫名的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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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杨家却反悔了。王媒婆回来说,她离开杨家的时候,见到了洛阳城南的李媒婆,听说这李媒婆是替山南道襄阳府富商之子魏明伦去杨家提亲的,要纳少女为妾。与洛阳城中的前浪荡子萧睿相比,这山南道襄阳府的富商少爷当然更具有竞争力,况且人家在郑氏试探着开出聘礼300贯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犹豫,还主动将聘礼提到了500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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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萧玥和王波两口子一阵沮丧。王家虽然殷实,也算是中等人家,可是又怎么能跟财大气粗的山南道大商贾比财力呢?而萧睿听了,在深深地失望之后,对杨家那个见钱眼开的郑氏女人产生了没来由的恨意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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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就算是姐姐一家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拿出比魏家更多的聘礼来。难道,这穿越之后的与美相逢不过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戏弄?难道,自己要亲眼看着这玉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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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了撕心裂肺地心绞痛,他狠狠地攥紧拳头,猛然击打在王家院中的一棵老槐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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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又一想,不对,不对,按照历史的走向,杨玉环要在三年之后经某贵人的介绍嫁入大唐皇室,自此跨入大唐深宫,怎么现在就要嫁为人妻?莫非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到来,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莫名的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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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萧睿的痛苦纠结和患得患失,单说同步发生在杨家院里的这场风波。得知这魏家少爷就是那日自己在街上偶遇的黑衣华服青年之后,杨玉环心里泛起莫名其妙地厌恶感。她虽然年幼,但却知道这些豪门家的少爷多是好色贪花的纨绔子弟,没几个好东西,隔壁那个林家姐姐就是因为嫁给一个洛阳大商人家的二少爷最终郁郁寡欢,才上吊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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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少女心气儿甚高,虽然并不是真有陪王伴驾的“野心”,但也是不肯嫁给人做小妾的。故而,当她的郑氏婶娘正要松口答应李媒婆的瞬间,一向逆来顺受的柔顺少女从内厅冲了出来,涨红着俏脸,低低而毫不迟疑地说,“叔父,婶娘,奴不嫁人做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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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璬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只听郑氏暴跳如雷,一把跳将起来,骂道,“好你个小蹄子,这嫁人之事自有长辈为你做主,你没羞没臊地站出来叫唤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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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面色哀伤地扫了杨玄璬一眼,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子横在自己的咽喉处,无视母夜叉婶娘的暴怒,幽幽而绝望地笑了笑,“玉环父母双亡,蒙叔父婶娘抚养,奴感激不尽。但是,奴实不愿意嫁入豪门做妾,还请叔父婶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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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剪刀伴随着少女激动而紧张的动作,已经微微刺入了她粉嫩的皮肉,淡淡的血丝渗了出来。杨玄璬面色大变,疾呼道,“玉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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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惨淡一笑,“请叔父和婶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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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虽然暴戾又贪财,觊觎魏家那500贯的天价聘礼,但杨玉环毕竟还是自己丈夫的亲侄女,如果真要为了这让少女因此香消玉殒,不但丈夫无法接受就连自己面皮上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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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眼睁睁地看这李媒婆失望离去,心里实在是肉疼。回头见自己丈夫正在低头宽慰那花容煞白的侄女儿赔钱货,心里火起,不由暗暗咒骂了两声,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愤愤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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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刚烈地闹了这么一场,魏家提亲的事情总算是就此揭了过去。萧睿闻之,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赚钱发家的紧迫性。他决定,立即开始按照自己改良的古方去酿酒,不仅是为了自己心中仰慕的少女,还要彻底改变“一穷二白”的生活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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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8章动手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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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3 15:05:35 本章字数: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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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见萧睿动作轻快地开始清洗大麦,浸泡酒曲,似是要酿酒的架势,王波有些奇怪地走过来,招呼道,“子长,你这是要作甚?这些活计你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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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边用木棍搅动着青灰色的酒曲液,一边笑着回道,“姐夫,我跟别人学过一个酿酒的方子,你不要管我,等我酿制好了美酒,一定请你品尝一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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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愕然,“你要酿酒?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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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本来想制止他,但看他像模像样地摆弄着,皱了皱眉还是走开去前面的店中招呼起客人来。在他想来,自己媳妇儿这娘家弟弟一向是骄纵任性,胡闹惯了,他愿意玩就让他玩去吧,反正也不会搞出什么乱子来,最多是浪费些酒曲和粮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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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来自己家里住下,如果话说得太重,怕是又要惹媳妇儿不高兴,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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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的器皿和工具都是现成的,萧睿将清洗好的大麦加水、加上适量的蛇麻花一起上锅蒸煮,想了想,又往锅中加了一定比例的青豆。大麦和青豆蒸煮了大半个时辰,下锅凉透,然后加入一定比例的酒曲液,充分搅拌后放入专门用来发酵的酒缸里密封好,开始发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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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酵时间因酒的品种而异,当然还有季节。像现在这炎炎夏季,大约有10天左右当可以充分发酵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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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发酵的日子里,萧睿每日正午都去洛阳桥边上的玉壶春酒肆喝酒。打着的是与杨华叙旧的旗号,其实是想寻机与少女杨玉环见面。不过,一连去了好几日,也没见到杨玉环的踪影,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每日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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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来,杨华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这出了名的浪荡子萧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整个人的气质神态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听说还搬离了刘丞相府,跟刘家退了婚。而且,言行谈吐非常文雅,时不时说出惊人之语,不像浪荡子倒像是饱读诗书的才子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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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喝酒之外,萧睿就留在王家自己的屋里,或是看看一些大唐时代的杂书,或是继续默写《西游传奇》,或是在姐夫的店中帮忙招呼客人,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十天过去了,当《西游传奇》默写完“第二十回黄风岭唐僧有难半山中八戒争先”的时候,原料的发酵已经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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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密封的油纸,一股子浓郁的清香冲天而起。深深地吸了一口,萧睿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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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前面的酒肆中,王波正在招呼伙计为酒客上菜,突然闻到一种异样的清香,不由惊奇地抽了抽鼻子,“是酒糟香——天,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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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王波,店中的伙计还有那些自斟自饮或是对酌的酒客,也都情不自禁地**着鼻子,贪婪地吸着这突如其来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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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撇下手中的汗巾,急匆匆去了自家的后院。等他赶到的时候,萧睿正挽着袖子压榨着酒糟,淡青色的微微有些浑浊的酒液从漏斗中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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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奔过去,俯身在酒坛边上闻了闻,不由大喜,“子长,真有你的,我还以为你在胡闹,没想到你还真有一手——天,这是上品的甜糜啊!对了,子长,你这初浆的香味怎么感觉跟我们酿的酒不同?太好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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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陶醉地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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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见自家兄弟居然真的酿出酒来,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不高兴。她皱着眉头递过一条汗巾,“擦擦汗,子长,你还是老老实实给姐姐回屋去读书习字去,这种粗活杂役不是你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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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嘿嘿一笑,“姐,你就让我试一试嘛。姐夫,你来看这酒糟,我用的原料跟你们不同,而且还加入了一味药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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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拿起漏勺,盛了一点酒液就要往口中品尝,萧睿笑着夺过他的勺子,又将酒液倒了回去,“姐夫,还没有好呢,这只是漕浆,还需要继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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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将压榨出来的酒糟又放入了发酵的酒缸,然后又将压榨出来的漕浆倒入其中,又加入一些冷水,搅拌后又密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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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后就可以出酒了呀,兄弟,你这是作甚?”王波不解地摸了摸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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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这叫二次发酵。”萧睿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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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你跟姐姐过来。”萧玥冷着脸拉着萧睿的手走到一旁,“子长,你跟姐姐说,是不是你姐夫教你酿酒的?看我不好好拾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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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酿酒有什么不好的呀,一来可以赚钱维持生计,二来可以时时有酒喝,其乐融融哦。”萧睿感受着萧玥的关心,看了看她俏脸上开始阴转多云,不由笑道,“姐,你可千万别怪姐夫,我这酿酒之法,是从古书上学来的。不信,你去我屋中看看,我默写出了好几个酿酒的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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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幽幽一叹,“子长,爹和娘都不在了,姐就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可一定要争气,为咱们萧家光宗耀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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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姐,我知道了。”萧睿见萧玥柳眉一跳,似是又要流下泪来,赶紧讨饶,“好了,姐,我去读书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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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19章清香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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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4 15:25:07 本章字数:2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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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溜烟地走了。萧玥还是又抹了一阵眼泪。虽然弟弟还有一些胡闹,但相比起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了,又懂事又懂礼,还非常乖巧肯听自己的话。而且,再也没有去过那些肮脏的***场所。想到这番,温柔的女子也就不再难过,对萧睿的前途又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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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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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发酵的时间就不需要那么久了,大约12个时辰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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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继续压榨,然后过滤澄清,真正的酒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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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波作坊中所酿之酒大不相同,萧睿估计与大唐中所有酒作坊所酿之酒也都不同,这酒液呈现出淡青色,这是因为萧睿加了蛇麻花和青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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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这酒的香气非常的芬芳浓烈,穿透力十足。萧睿出酒的片刻,浓郁的酒香瞬间开始飘逸开去,王家所在的前后乃至于整个这条街巷中,空气中都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酒香。这酒香浓而不俗,格外地清新还带有茉莉花的清香味道,令人闻之而深深沉醉,精神为之一震有提神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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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十里飘香,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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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行人**着鼻孔,好奇地左看右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股子醉人的香气。而王家酒肆里的酒客直接就闹上了,非说王波藏着好酒舍不得拿出来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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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尝了一小口,喜上眉梢,口感味道都不错,达到了自己预期的要求。再者,酒液微带苦味,大大增添了酒质的回味悠长。是蛇麻花的缘故,蛇麻花本身带有一种淡淡的苦味,所以酿制出来的啤酒才清冽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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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这微带苦味清冽的口感,必将是他所酿此酒的重要特质之一。唐人所饮之酒,有些酒品也带有苦味,但那是饮用时添加作料加工浸泡而成,哪里跟自己这种纯天然的如同苦丁茶一般可以细细品味的悠长苦感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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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酿酒至此基本上就结束了。但萧睿的酿酒却还有一道重要的工序:蒸馏提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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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睿的央求下,王波找铁匠打制了一口特大的天锅,类似于现代社会的双层蒸锅,也分为上下两层,外套一个密封的园铁罩。铁罩的一端开了一个圆孔,接入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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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天锅的下层装满酿制好的酒液,然后上炉煮烧。当酒液***起来的时候,立即加上第二层锅,锅中盛满冷水,最后是盖上园铁罩密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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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旺盛,蒸煮酒母,含有酒精的气体被上面的冷水冷却,凝成液体,从竹管道流出,这就是萧睿所希望得到的蒸馏酒。这个法子在后世的元朝才从波斯传入中原,在元人胡义熙的《藏酒注》中有着明确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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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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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舀起一勺,品了一口,入口清冽清香直入肺腑,而且由于酒精含量的大大提高,在香气入喉中又似是有一团流火冲入食道。更妙的是,烈火中带有一丝清凉的苦感,似冰雪能平息中和烈度的灼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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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兴奋地在院中转着圈圈,虽然酒精度数也就是30来度,但大唐之酒与自己这酒比起来那还叫酒吗?萧睿几乎敢保证,只要他这酒走上市场,必将引起巨大的轰动。他所酿之酒的卖点并不在于“酒精度数高”,而在于极具穿透力的清香和别具一格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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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扑鼻,香飘十里,色泽淡青如玉,就叫它清香玉液吧。”萧睿哈哈大笑,递过一碗,“姐夫,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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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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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萧睿嘱咐姐夫王波,让他去购买批量的能装半斤酒左右的小葫芦,葫芦上涂上清漆,每个葫芦上都请匠人刻上这样一行字:酒徒新酿之清香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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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萧睿穿越回唐所酿之酒徒系列酒之第一种问世了。虽然已经在王家的酒坊里进入了批量生产,其实,就算是王波也不太清楚,自家这大舅子到底在这用来酿酒的大麦中加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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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萧睿深谙这个道理,在他的再三嘱咐下,王波不得不按捺下性子,不顾酒肆门口那络绎不绝排队等候的酒客的抱怨甚至是无礼的谩骂,每日坚决只卖50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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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唐朝开元年间的酒的价格,有杜甫的一首诗为证:“街头酒价常苦贵,方外酒徒稀醉眠。早来就饮一斗酒,恰有三百青铜钱。”尽管一葫芦清香玉液卖到了150钱的天价,是寻常酒一升的5倍,但来王家酒肆买酒的客人还是挤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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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玉液在最短的时间内风靡了洛阳城。酒徒萧睿——这个之前声名狼藉的浪荡子,如今能闻香识酒让孟玉壶甘拜下风、清香玉液美酒酿制者的大名,突如其来裹夹着一股热风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在这个火热的夏天里,他成为洛阳城中人人津津乐道的新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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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相应地,原本籍籍无名的王家酒肆一跃成为知名酒肆,生意一天天火爆起来。当然,大把大把的开元通宝也如流水一般入账。对于收成,萧睿没有太过计较,因为他知道姐姐和姐夫压根就不可能亏待了自己。总之,两者虽然没有明确进行“分账”,但姐夫总是拿出一半的利钱来交给萧玥,让她单独为萧睿积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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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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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飘然走进玉壶春。杨华眼前一亮,赶紧迎上前去,“子长,今儿个带清香玉液来了没有?哎,自从喝了你家的这清香玉液,我就再也无法——再喝这别的酒,味同嚼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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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刻意与杨华来往,自然是为了杨玉环。不过,杨华为人倒也还不错,虽然时不时好耍些小聪明,但总体而言还是一个可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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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从怀中掏出两个酒葫芦,随手递给杨华一个,哈哈一笑,“孟阳兄,玉液在此,今儿个我们还是对酌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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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嘻嘻笑着,自顾拔开葫芦口的木塞子,也顾不上跟萧睿说什么,先深深地闻了一闻,然后仰头浅尝了一小口,陶醉地闭目**着鼻子,久久地回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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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而清冽的酒香在玉壶春的店面中飘散开去,墙角一案几上的两个酒客鼻翼抖动了一下,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面相清秀,一袭青色长袍的男子霍然站起,朗朗的双目盯着萧睿眨也不眨一下,惊声道:“清香玉液?酒徒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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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姚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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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1 13:45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0章酒令李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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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4 15:25:08 本章字数: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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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回头瞥了一眼,朗声一笑,“然也。不过,太白先生,子美兄,这是子长带来与孟阳共饮的美酒,只此一壶,只此一壶,我自独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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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盛唐洛阳,正是李白、杜甫等盛唐文人骚客集聚的年月。萧睿心里尽管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乍一听闻这两位如雷贯耳的大诗人,一名诗仙,一名诗圣,就在自己眼前,看过去的目光也不禁有些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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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的李白杜甫,名气还没有后来那么显赫,只是崭露头角而已。李白狂放,杜甫沉稳,来洛阳不到一年,名声已然远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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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笑着,走过去将自己手里的一葫芦清香玉液递了过去,对这两位代表着中国古代诗歌巅峰水平的大诗人表示出了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应有的敬仰。他这么客气,李白倒也罢了,杜甫颇觉过意不去,忙起身来再三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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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性情豪放又不拘小节,见萧睿主动示好,也毫不客气接过酒葫芦扫了一眼上面的提款,赞叹几声,拔掉木塞也一如杨华一般深深闻了一闻,陶醉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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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扯了扯李白的衣襟,笑了笑,“萧公子,多蒙美意,只是我等白受公子之美酒,实在是惭愧。不如请坐,你我三人一起共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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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有意与他们结识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落座。李白命伙计取过一幅杯盏碗筷,在三人的酒杯中各自倒上一小杯清香玉液,小酌一口,回味半天,不禁仰天长叹息:“如此美酒,清冽醇香入口如烈火直入肺腑,苦感犹如雪山之风荡涤心胸,实在是妙不可言,犹如仙酿!可惜,萧公子这酒每日只卖50葫芦,白连续数日都没有购得一壶,如今终于得以品尝一二,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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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兄如果喜欢饮,每日去王家酒肆便是,子长可以保证,这清香玉液你要喝多少便有多少管够。”萧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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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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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扫了他一眼,“自然当真,在下从无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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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淡金的面皮上浮现着柔和的笑容,他的才华并不亚于李白,但性子却稳重了很多。不过,他的诗词虽然练达世故却始终缺乏李白诗句中的飘逸洒脱和灵气。大抵,这就是世人称李杜李杜,先李后杜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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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美酒在前,萧公子,我等行行酒令如何?”李白哈哈大笑,探手拍了拍萧睿的肩膀。他并不知晓萧睿在洛阳城中有比纨绔还不如的不堪声名,对这个能酿制如此美酒、谈吐不凡狂放的英挺青年,颇对他的脾气,甚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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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不由一喜,心道吟诗咱不是你们的对手,可这行酒令可是咱的强项。毫无犹豫,他笑了笑,拱手道,“如此甚好。不过,这酒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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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令是筵宴上助兴取乐的饮酒游戏,最早诞生于西周,完备于隋唐。饮酒行令在唐时的士大夫中特别风行,饮酒赋诗撰文乃是常事。之后稍晚出生的诗人白居易诗曰:“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后汉贾逵并撰写《酒令》一书,清代俞效培辑成《酒令丛钞》四卷。按唐风,行酒令必须要推出酒令官一人,以便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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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正要请杜甫充作令官,突听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萧公子,奴来执令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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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听闻这娇滴滴的声音就知道自己等候已久的美人儿终于还是来了,尽管姗姗来迟。他哈哈笑着起身道,“太白兄,这位是孟阳兄的堂妹玉环姑娘,不妨请玉环姑娘执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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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唐时男女之防几乎形同虚设,男女皆可同席,萧睿正中下怀,便在自己身边设了一把胡凳,请少女坐下。少女盈盈笑着,眼神一会在萧睿身上流转,一会在李杜两人身上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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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后的长安,贵为大唐贵妃的杨玉环在金銮殿上,她亲自为翰林学士李白磨墨。命运的轨迹因为一个穿越者的到来悄然发生了偏移,两人提前相逢在这洛阳城中的酒肆中,虽然不是什么风云际会,也颇令坐在一旁的萧睿感慨万千心旷神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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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落落大方地樱口一张,居然引用了诗经中的一句行令:“奴出题了——厌厌夜饮,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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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一动,萧睿脱口而出,“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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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与杜甫相视一笑,朗声道,“好句,萧公子才思敏捷,不错不错。玉环姑娘,萧公子这是在用诗经•郑风•风雨里的章句,隐去‘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向姑娘表达爱慕之情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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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娇艳绝伦的脸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晕,似喜似嗔的眼神瞥了萧睿一眼,心里也为他的敏捷应对暗暗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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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为三人斟上酒,又道,“花面丫头十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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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微微一笑,见杜甫笑而不语,萧睿正在沉吟,马上便接口道,“洛阳四百八十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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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吟吟地道,“白也出一题,请玉环姑娘和萧公子以及子美兄对上一对——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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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葫芦清香玉液早已被三人喝得见底,萧睿端起一碗酒肆伙计另上的洛阳土产米酒,咕咚咚就灌了半碗,将碗一放,以宋词人辛弃疾的一句诗应对,“醉里挑灯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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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李白闻言大声叫好,向萧睿高高翘起大拇指,完全没有注意萧睿微红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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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子美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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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微微一笑,“剑破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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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柳眉一皱,略一沉吟,缓缓吟道,“北燕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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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句一出,不仅萧睿暗暗叫绝,就算是李杜二人也不禁颇加赞许,对少女的才华高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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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往开怀畅饮,这一番相会可谓是尽欢而散,以至于杨玉环都忘记了自己今日出来是为婶娘带酒的。直到李杜两人道别相携离去,少女这才醒悟过来,不禁有些惶然地从店中取过一坛酒,也顾不得跟萧睿打招呼,匆匆向店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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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姚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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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1 13:45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1章饮中三仙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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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4 20:05:37 本章字数: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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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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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从内堂走了出来,望着萧睿追着少女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招呼过来自己的儿子,低低问了一句,“孟阳,这便是那今日名噪一时的酒徒萧睿?前相国萧至忠的幼子?为父看来,他过往名声虽然不堪,但腹中却颇有才学。须知,能与李杜二人坐而论对者,这洛阳城中可没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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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不禁苦笑,“父亲大人,孩儿这些日子倒是也纳闷了,他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才思之敏捷,言谈之文雅,令人实在不敢相信。而且,居然还成了冠绝洛阳的品酒高手,酿出了如此轰动洛阳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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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清香玉液一出,洛阳酒贵了――对了,他不是对你堂妹有意吗,你去跟他说说,如果他愿意将这酒交给我们玉壶春经营,我就答应他跟玉环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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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谈话的当口,萧睿已经追上了少女。喘了口气,他急急呼了一声:“玉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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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停下脚步,匆匆道,“你追来作甚?奴要赶紧回家去了,回去晚了,婶娘又该责骂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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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眼圈一红,嘤嘤欲泣。萧睿吃了一惊,心里隐隐猜出了几分。少女寄人篱下,她那家中的婶娘性情如此暴戾,加上又有前番魏家提亲之事的风波,她的日子岂能过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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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的妻子这洛阳城中出了名的母老虎,不但性情暴躁,还嗜好饮酒。平时还好些,顶多是说两句怪话,可一喝上酒,就对家里这个吃白食的寄养侄女非打即骂。这种状况从与魏明伦的亲事告吹之后,那到手的千贯钱成了泡影,便更加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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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杨玉环出来为她拿酒,一时兴起和萧睿三人行了半天的酒令,耽误了不少时辰,那母夜叉必然早已在家里暴跳如雷了。这番回去,等着她的,轻的是一顿数落臭骂,重的是不许吃饭罚跪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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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女幽怨的模样,萧睿心里不禁一痛。他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以安慰她,只好默默地僵在了那里。正在这时,杨华匆匆追了上来,笑着呼道,“子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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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杨华。杨华对他态度的转变,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这属于人情之常,究其本质,杨华此人心性还算不错,虽然口风尖刻了些。当初那位萧老弟可是没少来骚扰这位旧日同窗,不是借钱就是混吃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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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阳兄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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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兄,家父与家母都甚是喜欢兄酿制之清香玉液,你看……”杨华扫了一旁娇媚的堂妹,心里起了一丝波澜,低低道,“可否通融一下,每日卖给我杨家酒肆几十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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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眼中清光一闪,心念电转间就洞悉了杨华的来意。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怜惜的眼神毫不遮掩地投射在少女玉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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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扯了扯少女的衣襟,暗暗使了个眼色。少女知道堂兄想要让自己做什么,不由更加幽怨和伤感,她羞红着脸上前裣衽一礼,“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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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的时间,突兀崛起在洛阳酒界的品酒第一高手、酒徒萧睿在他姐夫的王家酒肆中已经送走了前前后后十几拨的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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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酒业大佬,当日校酒宴上的共饮者们先后带着厚重的礼物前来拜访萧睿,一进门先施礼再呼“萧公子”,执礼之恭让萧睿的姐夫王波呆若木鸡。如果说萧睿突然酿出清香玉液来或许是一种巧合,但他横空出世在洛阳酒界中创下这么大的声名,又怎能说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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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酒?王波憨厚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心道自家这妹夫倒也奇怪,浪荡了数年一朝洗心革面归于正途,便成了赫赫有名的酒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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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酒坊的老板们当然是看到了清香玉液的巨大利益以及萧睿酿酒的巨大潜力,都纷纷提出要跟萧睿合作,城南桑罗酒坊的老板孙德甚至愿意以酒坊4成的份子作为与萧睿合作的“诚意”,但都被萧睿笑着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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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发家致富,选择与洛阳酒业商贾合作当然是一条捷径。借力于洛阳城发达的酒业酿造水平和酒业商贾大佬们早已成熟的销售网络,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利益。甚至,就算他不酿酒,而只选择一家实力雄厚的酒坊做“顾问”,凭借他超群的品酒功夫,也能在酒界混得风生水起,做一个有钱有闲逍遥自在的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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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酿制清香玉液的目的之一,便是帮助姐夫一家,让他们的酒肆生意变得好一些,让姐姐萧?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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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清香玉液的配方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如果他愿意,这种类型的酒品,他还能“发明”出不少;但对于王家酒肆来说,清香玉液却是一个无法替代的广告招牌,是吸引络绎不绝的酒客光顾的重要砝码。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一如当初杨家的玉壶春酒肆因为专营孟昶的玉壶春而一夜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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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酒的酒徒萧睿横空出世,风头大大盖过了孟玉壶,清香玉液的名气已经取代玉壶春隐隐成为洛阳酒业的招牌产品。是故,萧睿虽然拒绝了合作,洛阳酒坊的老板们虽失望但还是笑容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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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知一个“顶级品酒师”的价值,他们可是心里明镜似的。专业的品酒,可不是士子文人们摇头晃脑的自我陶醉,而是能品出酒的特性,优点和缺陷。有的时候,一个无意中的“指点”就会让他们的酿酒技艺扬长避短再上一个新台阶。就像当初孟昶一句云淡风轻的“戏言”,让孙德桑罗酒坊原本低廉的桑罗酒一夜之间改头换面一跃成为洛阳城中的名牌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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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酒坊老板们一个个恬着脸笑吟吟地将一坛坛各自酒坊所出的招牌酒留下,临别时又再三恳请他抽空品鉴一二,萧睿嘴角浮起一丝恬淡的笑容,尤其是当他转身望见李白高举酒葫芦狂饮不止的神态举止,这笑容就变得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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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玉壶春与李杜相会,一句无心邀请,这李白便自此之后每日都至,有时有杜甫相随,有时自己一个人飘然而入,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坐在萧睿吩咐酒肆伙计专门给他留在角落里的案几前,纵情狂饮。他能喝多少,萧睿便让伙计给他上多少,从无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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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2章饮中三仙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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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5 9:57:54 本章字数:2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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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吟吟的走过去,也没跟李白见礼,只自顾跪坐在他的对面,伙计赶紧又送上了几葫芦清香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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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兄,今日可尽兴否?”萧睿拔开葫芦的酒塞,往小巧晶莹剔透的高脚酒盏中倒去,淡青色的酒液盘旋而下,打着一个旋儿在酒盏中滚动着,酒盏四壁上沾满了圆润如珠的酒液挂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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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玉液乃是高度酒,再用唐人常用的那种开放式爵或者大盏已经不合时宜了,也不够品味。故而萧睿让王波去城中的陶坊中定制了一批细园高腰的高脚酒盏,一如现代社会所用的葡萄酒杯,但略小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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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来王家酒肆饮清香玉液者,必用此高脚酒盏,举盏低酌细细品尝才能回味悠长。但李白性情豪放,饮酒也是如此,他从不用酒盏,而是直接拔开酒葫芦的酒塞直接将酒葫芦当成了酒盏,仰头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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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老弟,白连日来已经喝了老弟上百葫芦的美酒,怕是让老弟少赚了不少钱哦。”李白放下手中的酒葫芦,醉眼朦胧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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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兄此话就见外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良朋美酒为引,再谈这些世俗黄白之物,不免让穿肠酒香多了几分污浊之气,太白兄该罚酒了!”萧睿抬手拍了拍李白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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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该罚!”李白举起酒葫芦一阵牛饮,然后朗声狂笑,“今日白见子长老弟婉拒一众商贾,弃大利而不顾,心甚佩服。白游历天下,纵情于山水之间,出蜀中进长安,识人无数,但如子长老弟这般视金钱如粪土,行事洒脱者倒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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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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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突然面色一黯叹息道,“但子长老弟虽有闻香识酒之神功,酿酒置酒之奇技,举杯纵酒之古风,但在白看来,子长要想筹得平生志愿,立下不朽功业,还需走科举正途。不要如白一般,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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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谪仙人的青莲居士,名满天下狂放豪情的诗仙李白居然也有这般黯然神伤的一面,着实叫萧睿吃了一惊。不过想起此际,恰是李白第一次进长安求取功名而不得郁闷离京,也就明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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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相实无荐贤之心,诸侯惟有嗟来之食。贵公子既欺之于前,五陵豪又辱之于后。始终徘徊魏阙之下,不得其门而入。”豪门贵族只将李白作为了一个娱乐的道具,根本不看重他的才学,这让李白如何不神伤愤怒?怒而离长安,就到了洛阳,与杜甫等人相识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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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起身,李白仰首生生将酒葫芦中剩余的清香玉液统统倾泻于喉咙之中,然后一拍案几,断然喝道,“子长,取笔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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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大喜,知道这谪仙人酒后诗情勃发,往往出不朽佳作,如今与自己相会能作一名传千古的诗作倒也是一番佳话。他立即让伙计取来笔墨,亲自为李白磨墨,看他取狼毫饱蘸墨汁踉跄地走向酒肆雪白的墙壁时,他不禁眼前一阵神幻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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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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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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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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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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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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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至此处,李白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手中一顿,狼毫在雪白的墙壁上一顿抹起一条重重的墨花儿,缓缓提笔转过身来,向萧睿黯然一笑,发出一声悲怆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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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虽是大唐名人,但要说理解李白此刻的心情者,当属萧睿这个后世穿越千年而至的人了。他深知,李白那狂妄放纵的言行只是表象,他内心深处其实怀着济国安民的雄心壮志。只是他向往仕途,却又不肯规规矩矩的走科举取仕之路;他希望“不屈己,不干人”,但为了实现他的抱负,却不得不“遍干诸侯”;他渴望建功立业,却又期盼着功成身退,过闲散恬淡的生活……他的一生充满着矛盾,他所追求的“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后与陶朱、留侯,浮五湖,戏沧洲,不足为难矣”的政治理想,又屡经挫折,郁郁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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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的沧桑,深知诗仙心中的苦楚与彷徨。萧睿幽叹一声,过去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劝慰道,“太白兄不必如此感伤。在下虽与太白兄相识日短,但却知兄怀有治国安邦之大才,只是太白兄性情孤傲,‘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兄不得开新颜’……如今机缘未至,太白兄且放宽心胸,他日鹏飞于天,翱翔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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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面色一震,他游历天下,结交文人权贵士子无数,但世人只看重他诗词的华丽和气势,却鲜有能从他狂放的诗句中品读出其雄心壮志之人。尤其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兄不得开新颜”他后来所作表达其心胸气节的千古名句从萧睿口中一出,如同一声雷电和一股暖流只入他的肺腑和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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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圈一红,两条秀眉微微颤抖,轻轻将狼毫置于案几之上,紧紧握住萧睿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栗,“子长真乃白之知己也,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白者唯子长一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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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真诚地一笑,“太白兄定有鹏飞万里之日。且待来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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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全身一震,缓缓松开萧睿的手,猛然起笔转身在雪白的墙壁上继续添上了这两句,完成了这首后世传诵不已的诗作《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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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一年,白出长安入洛阳,识萧睿萧子长……引为生平知己,所谓行路难者,期盼“长风破浪直挂云帆”之日也,两句之师、提点之美,白铭感五衷,是为记。”李白洋洋洒洒在这首行路难之后题写跋完毕,回头来恰好望见萧睿脸上那一抹羞红正浮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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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李白之佳句,占着“先知”的便宜,顺口而出,却成了谪仙人的“两句之师”,岂不是受之有愧!萧睿连道不敢,李白以为他是谦逊,其实他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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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3章饮中三仙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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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6 0:00:56 本章字数:2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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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携手对望雪白墙壁上那首龙飞凤舞的行路难,都心有戚戚焉。李白在惆怅自己前路安在,而萧睿却在暗叹,李白诗才绝世但仕途却千难万难。第一次进长安郁闷而走,第二次虽得李隆基传召,奉为翰林学士,但因性情放纵虽有才学却仍然脱不了落魄而走的凄凉境遇。最终,死于旅途终生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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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激荡间,却见杜甫飘然而入,见二人如此不由也向墙壁上望去。一首行路难读罢,杜甫不由郎笑道,“太白,子长,尔二人好兴致,好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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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美兄。”萧睿笑着回头向杜甫深施一礼。李白行事另类不拘礼节,但这杜甫却中规中矩,在他面前,萧睿一直恭诚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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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还了一礼,“子长老弟腹中也颇有珠玑,太白又出大作,子长老弟何不也赋诗一首以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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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旋即恍然。杜甫此时这话其实也颇有试探之意,他与李杜二人因酒而识,纵酒而欢,但杜甫这种人毕竟是才高八斗的当世才子,心里可是孤傲的紧,如果萧睿仅仅是一个品酒酿酒出众的酒徒,说不准杜甫就要对他渐渐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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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知肚明,撇头看李白也颇有期待之色,不由心中苦笑。看起来,在这诗画歌舞醉酒把欢的盛世大唐,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才先看其作诗,能不能作得好诗,当真是是否融入社会上流的一道门槛。好在他是一个历经千年历史风雨的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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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他慢慢将高脚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从案几上拿起先前那支狼毫,面对雪白的墙壁,略加沉吟便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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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人不饮酒,正自可饮泉。饮酒不饮人,屠沽从击鲜。酒如以人废,美禄何负焉。我知谪仙人,把酒诉心言。子美何物人?亦复为陶然。兼忘物与我,三人效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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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放笔,扫了一眼自己一气呵成的诗句,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这书法还是要继续练一练啊,比起旁边李白那纵横自如的行书来,自己这字迹就显得太僵硬、太小家子气了。不过,好歹也能说得过去,不算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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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人不饮酒,正自可饮泉。饮酒不饮人,屠沽从击鲜。”杜甫吟着不由击掌赞道,“子长老弟不愧是酒中圣徒也,如此妙句深蕴妙理禅机,不知酒者岂能有此感悟?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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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兼忘物与我,三人效前贤’。”李白吟罢,向萧睿投去赞赏的一瞥,也赞道,“子美,子长诗才敏捷,胸有灵机,怕是不逊色于你我了。好了,你我三人今日相聚于此,也是一番盛事,子长老弟,取酒来我三人效仿前贤做知己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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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大喜,急急呼伙计从后院抬来一草筐清香玉液,怕不有数十葫芦。杜甫哈哈大笑,“太白,你这建议,又要让子长老弟破费了――如今这酒徒新酿已是洛阳城中昂贵之美酒,你我三人这般奢侈,岂不是气煞洛阳酒客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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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畅饮,酣畅淋漓。李白与萧睿自不说,神色狂纵今日把酒言欢,更觉知心。而就算是一向稳重的杜甫,脸上也有了几分放浪之色。他霍然放下王家酒肆独有的高脚酒盏,起身大笑,“太白,子长,今日相聚实是快哉。子美不才,也有一歌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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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甫醉醺醺地走到那面墙壁上,在李白与萧睿所题之诗旁边写下“饮中三仙歌”五个雄浑大字时,萧睿陡然一惊。杜甫有一首《饮中八仙歌》名垂后世,可今日却要做“饮中三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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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不避贤;李白斗酒诗百篇,执笔仗剑酒家眠,行人酒客何须问,咱家本是酒中仙;子长玉树临风前,品酒古风酒圣传,举觞挥毫望青天,卓然不群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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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罢书罢,杜甫放声大笑,淡然将狼毫一掷,回转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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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趺坐在案几之后,低低吟诵着这横空出世的与耳熟能详的《饮中八仙歌》颇为相似的“饮中三仙歌”,心中之感慨、心神之激荡,就不是在座的李白与杜甫所能理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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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华,酒中放歌,举杯畅饮,知心入怀。今日三人相聚,三诗题壁,从今而后,萧睿这“卓然不群美少年”的酒徒大名,当可传遍大唐天下了。他相信,自今天以降,那个浪荡子萧睿的不堪就彻彻底底成为烟云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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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送走了李杜二人,正要回后院歇息消消酒意,却见萧?面色喜悦地迎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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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姐姐今儿个好高兴……”话没说两句,萧?妩媚的俏脸上又有泪花儿喷涌的迹象。萧睿吃了一惊,赶紧陪笑道,“姐,你这是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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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性情温柔,这些日子以来,她春风化雨一般的温柔和关爱,让萧睿感动不已。无论是一日三餐,或者是衣食住行,这慈母一般的姐姐都替他想在前头,照顾在前头,甚至到了萧睿片刻不在,她就寝食难安的地步。可萧?什么都好,只是却偏偏好哭,动不动就抹上两把眼泪,一见她有抹泪的迹象,萧睿就开始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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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能与李白和杜甫这两位大才子相交,是你的福气啊……看着你们三人聚在一起对酒吟诗,姐姐心里好生高兴……爹娘泉下有知,当欣慰不已了。”萧?揉了揉眼睛,指着墙壁上那字迹或豪放、或温婉、或雄浑的三首诗作,兴奋地手儿都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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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杜两人的诗作自不待言,可萧睿的临场之作萧?也看了,与李杜相比丝毫不差也。自家浪荡多年的弟弟一朝回头便要扬名天下,那可以预见的时来运转和光耀门楣,岂能不让这个落魄的前丞相府千金小姐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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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4章少年酒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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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6 18:41:41 本章字数:25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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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家这浪荡的弟弟何时有了高卓的才学,何时又有了品酒酿酒的奇功。这个问题,被她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连日来她沉浸在无比的兴奋和欣慰中,到今日萧睿李杜三人风云聚会,她的兴奋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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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手替萧?拂去了额前的一缕乱发,萧睿此刻的心里温柔如水,“姐,你回房去歇着吧,从今往后,睿弟绝不会让你再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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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姐弟情深。”门口有人拍掌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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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回头一看,见孙公让一袭青衫,飘飘然而入,脸上挂着恭谨世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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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公让兄。”萧睿定了定神,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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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老弟久违了,这多日不见,老弟已经是洛阳城中的名人了。”说话间孙公让转身看见墙壁上那赫然在目的三首诗作,看毕良久才爆发出一声长叹:“流言蜚语果然是不可信。谁说子长老弟是不堪的浪荡子?某本以为子长有品酒酿酒之天赋,可今日一见,子长还有堪比李杜的大才学,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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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李杜风云际会,饮中三仙歌”,孙公让又吟诵了一遍,击掌赞道,“这番盛事定然旋即传遍洛阳乃至大唐天下,子长这玉树临风的风仪,酒圣所传的酒道之功,与知章老大人和谪仙人并称饮中三仙的大名,要羡煞天下风流才子酒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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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称之“两句之师”,杜甫赋诗赞其为“饮中三仙”,与贺知章和李白并列,这是何等的荣耀?萧睿今日与李杜二人的诗酒相会,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大唐士子文人把酒宴中的美事乐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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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商人,一眼就看出了蕴藏在其后的商机,孙公让话锋一转又笑道,“子长老弟,令姐夫这王家酒肆因清香玉液、因这面墙壁上的三首诗作,必将继续生意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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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笑不语,清朗的眼神望着孙公让,心里琢磨着这洛阳大商贾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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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贾行事,多为利益。但孙公让却没有如洛阳酒坊老板们一般提出合作的意图,而是缓缓道,“子长老弟的风仪某甚是倾慕,某知子长寄居姐夫家乃是权宜之计,某在这城中有一处宅院闲置已久,也还过得去,不妨送给子长老弟作为家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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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愣了一下,似乎是知道他的“猜疑”,孙公让又笑了笑,诚恳道,“某虽是商贾,不及子长品酒儒风的高雅,但某却也非见利忘义之人。一座宅院而已,只为与子长倾心相交,绝无利益之心,还望子长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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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暗笑,心道,“绝无利益之心?怎么可能,如果还是那位萧老弟,怕是你避之也唯恐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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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让兄的美意,但子长尚有旧宅一座……”萧睿笑着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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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早已料定萧睿会推辞,孙公让也没有坚持,只是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公让也就不勉强子长了。子长有意归于旧宅,那就让公让派人将萧家旧宅整肃一番,待来日子长也好荣归旧宅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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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自己整修旧宅?孙公让的“有心”让萧睿有些意外,他沉吟道,“这怎么好劳烦公让兄费心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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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哈哈大笑,“君子之交淡如水,某愿意攀附子长做一雅人,些许薄意,子长就不要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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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孙公让不待萧睿再说什么,就躬身一礼扭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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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凉了下去,在洛阳城中传唱“饮中三仙歌”的时节,在酒徒萧睿名字越唱越响的日子里,洛阳悄然立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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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突然而至,淅淅沥沥,在那王家酒肆门前的来路上,湿泥遍布,来来往往打着油布伞的酒客们,在门口都不约而同地跺了跺脚,落下一片泥尘。眼看就要正午了,即便是雨中,酒肆也已经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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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郁闷地持着红苕扫把,轻轻地扫着门口的湿泥。这些日子,来酒肆品清香玉液、观“卓然不群美少年”的酒客越来越多,有人甚至还提出要萧睿现场表演闻香识酒的绝技,都被萧睿断然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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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酒乃是一种境界,一种韵味,岂能沦为供市井酒客欢笑的表演杂耍?之前的张扬,多有洗刷萧老弟不堪声名的用意,此刻萧睿名声在外,浪荡子的绰号早已被世人淡忘,又岂能再再次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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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麻烦,萧睿是很少出现在酒肆中的。但每日的正午前后,他都要站在门口凝望来路,直到期盼的双眼中出现那个娇媚轻盈的少女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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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尽在不言中。在杨华与萧睿的没有说出口的“协议”中,少女每日带人来王家酒肆取回30葫芦清香玉液,而她自己也往往在王家后院与萧睿呆上一些时光。说说坊间笑话,听听萧睿讲上几个稀奇古怪的鬼怪故事,已经成为少女每日必修的功课。因为有清香玉液的“铺垫”,她母老虎婶娘这几日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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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明言,但杨家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少女玉环,萧睿断然不会再为杨家玉壶春酒肆提供清香玉液。这也是一条财路,虽然数量不多,但好在洛阳城中多了一处经营清香玉液的酒肆,玉壶春的酒客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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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迟迟不至,来路上却来了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华服少年。清瘦的身子,稚嫩的脸上伪装着成熟的微笑,少年在身后两个随从的伞下,脚步从容地走到了萧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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掸了掸华服上的雨珠,少年向酒肆中望了一眼,皱了皱眉。深锁的眉头挂在稚嫩的脸上,明明是一个黄口孺子却要作出端庄成熟的情态,这少年让萧睿微微摇头,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又是一个洛阳豪门的公子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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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还未说什么,他身后的两个随从就已经冲进了酒肆中,对着角落里一张案几背后的青年酒客展示了一面金牌,酒客便惶然起身抓着好不容易排队购得的一葫芦清香玉液,仓惶而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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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两句:来起点看书的书友无非是找个乐子,而作者其实就是在为书友编个乐子。无论是玄幻还是架空,或者仙侠,都是虚构,不可能成为现实或者历史,还是那句话,想要严肃正统一丝不苟,请去看正史,新唐书旧唐书网上就有。喜欢看酒徒就看,不喜欢看大可以关闭网页,没有必要口出脏言侮辱作者。批评的话俺虚心接受,但骂人的话,抱歉,我删除了。你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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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5章少年酒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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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6 18:41:41 本章字数: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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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两个随从的护卫中昂首傲然走进酒肆中,用不屑地目光扫了一眼酒肆中举盏细品美酒的酒客们,缓缓走向了那个角落里。一个随从赶紧从背上的行囊中掏出一面淡黄色的丝缎软垫,垫在了胡凳上,然后又取出五彩流光的玉爵,缠绕着金丝银线的箸,摆在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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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酒客中多是家道殷实的文人士子或者商贾,否则也吃不起这昂贵的清香玉液。他们见多识广,见少年这番派头,知道不是常人,觉察到他那冷然不屑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一个个都毛骨悚然起来。纷纷起身,拿起尚剩余不少酒的葫芦,将酒盏中的余酒饮尽然后次第出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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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满意地笑了笑,稚嫩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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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随从喝道,“伙计,上清香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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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伙计赔笑着过来招呼道,“这位公子,本店今日的清香玉液已经全部卖完,实在是对不住您哪,要想喝请明日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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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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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怒道,“我家公子来你这市井酒肆饮酒,乃是瞧得起你们,少说废话,赶紧上酒,什么每日只售卖50葫芦,当真是臭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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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见这做派,知少年非富即贵,不敢得罪,只把祈求的眼光投向了已经缓缓走进酒肆大厅的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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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皱了皱眉,上前拱手淡淡道,“这位公子,本店酒已售完,请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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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刚要怒斥,却被少年止住了。少年起身深深地打量着萧睿,又回头瞥了一眼雪白墙壁上赫然在目的三首墨宝,故作老成地缓缓低沉道,“饮人不饮酒,正自可饮泉。饮酒不饮人,屠沽从击鲜。酒如以人废,美禄何负焉――你可是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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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神色淡然,虽知他身份定然不俗,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淡淡道,“在下正是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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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前一亮,眉眼间瞬间恢复了几分少年调皮的天性,但接着就又强行掩饰起来,哦了一声,“好一个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美少年,不过,你这口气也忒大了些,固然是品酒高手、固然能酿美酒,就敢与贺知章与李白并称饮中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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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子美兄过誉之辞,在下实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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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围着萧睿转了一圈,大刺刺地摆了摆手,“好吧,我从长安来,来洛阳一趟不容易,我也不难为你,你就只卖我一葫芦清香玉液,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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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见他仍旧是那幅故作老成的神态,心里暗暗笑了一笑,想了一想,也没有必要为一葫芦酒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唤过伙计来取出了一葫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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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悠然自得摇头晃脑地品着清香玉液,心头的震惊实在是不能用言语道出。烈则烈矣,但酒烈在他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出奇,胡人进贡的烈酒与之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此酒清香虽淡却直入肺腑,烈火入喉却有若隐若现的冰山雪凉的苦感相压制,冰火两重天,烈中凝香,香中带苦,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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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着此酒,少年心里对萧睿酒圣传人的酒徒之名算是确信无疑。因为酒烈,他稚嫩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涨红,他趺坐在那里仰起略有些迷醉的脸蛋来盯着萧睿,声音中那故作出来的老成早已消失无踪,“萧睿,你酿酒果然有一套……这样吧,你跟本――你跟本公子回长安,在我府中专做酿酒师可否?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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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继而笑道,“公子美意在下谢过了。不过,在下酿酒乃是兴趣所至,绝非是营生之道,不能专为人酿酒,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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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闪出一丝失望,但也点了点头,“这话倒也不错,你也是文人士子,酿酒就如摩诘先生一般属于自娱,也罢,我就不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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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饮罢便走了,临走时脚步踉跄,显然不胜酒力。萧睿暗笑,目送他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远去,又站在门口等了片刻,见少女还没有来,不由就有些焦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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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雨愁煞人”,萧睿幽幽一叹,回头行入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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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声为止,一个杨家的伙计匆忙穿着蓑衣奔跑过来,喘着粗气向萧睿行了一礼,抖落了一身雨花,“萧公子,玉环小姐有恙在身,今日就小的一人来取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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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散风停,晴空无云。这一场稀稀拉拉的秋雨骤停,在这黄昏时分,朗朗晴空中居然还浮现出渐渐西落的红日。萧睿深深吸了一口清新无比的空气,紧了紧手中提着的礼物,默默叩响了杨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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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慵懒无力地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丝被,娇媚的脸上挂着两朵红晕,听着门口传来的婶娘那近乎谄媚的赔笑声,堂兄杨华那微微有些尴尬的说话声,她脸上的红晕更重了,却又幽幽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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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婶娘一家“醉翁之意不在酒”,遣她日日去王家酒肆以购酒名义留连,本意是看萧睿对她有意,如此来往之下,两人情浓之际,萧睿会主动上门提亲,然后杨家再提出以清香玉液配方陪嫁的条件……但,但萧睿虽对自己极好,温柔款款,却一直没有再次遣媒人上门提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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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她心里幽怨,只是这婶娘却甚是不堪,竟然有些等不及,要让她主动开口挑破这层窗户纸来,这让少女情何以堪?秋风秋雨之中,婶娘恶狠狠的不知羞耻地数落声中,少女的心里犹如火上煎熬,眼前发昏就跌倒在房外的长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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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啊,我家玉环可是患了相思病喽……”婶娘那无耻的声音传了进来,少女身子一个激灵,羞得把脸埋进被窝里,浑身上下抖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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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杨华皱了皱眉,尴尬地笑了笑,“子长,我二娘说笑了,你切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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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6章杨家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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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7 15:40:07 本章字数:2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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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的谄媚以及无耻,其用意如何萧睿洞若观火。杨华之尴尬,他也看在眼里,就因为此,他才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杨华能在利益之心下有此尴尬,说明其本心还算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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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的意图他一清二楚,他也不是舍不得区区一个清香玉液的配方,这样的酒品他想酿可以酿出多种来,不怕杨家抢了姐夫家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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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与少女接触的时间越久,他越加清楚地认识到,在那柔弱温顺的外表后面是一颗心气挺高的少女芳心。他的内心深处隐隐存着一种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犹豫和彷徨:在少女的内心里,自己这个业已转变的浪荡子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印象不堪?少女到底对他到底有无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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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瞻前顾后和患得患失,足以说明他已经真正地爱上了这个后来千古留名的大唐第一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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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男女之防没有后世那么严谨,在杨家人有意的“忽视”下,萧睿居然能孤身入少女的闺房探病。轻轻走进门去,耳边传来让人心碎的啜泣声。红色的丝被荡漾着,少女蜷缩在被窝中身如波浪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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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半天,他才缓缓跪坐在塌边,柔声劝道,“玉环姑娘,萧睿来了,快别哭了,会伤着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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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缓缓将梨花带雨的俏脸从被窝中露出冰山一角,哀哀道,“萧公子你来作甚?奴身体无恙,你还是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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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相处日久,萧睿早就明白她寄人篱下的生活非常压抑,见她如此情切哀伤,那一份梨花带雨的幽怨只刺入他的心神,一时间,他不禁有些黯然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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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他探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少女美艳不可方物嫩如凝脂的脸颊,前世的仰慕今生的相思都一起纠结起来,激荡起来,再一次激荡着将少女拥在怀中轻怜蜜意的欲望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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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咛!”少女娇媚而羞涩地低低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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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神一荡,生怕自己作出越礼的举动来,赶紧收了收心神,收回手来,缓缓站起身来,将充满火热的目光投射在悬挂在墙壁之上的一幅画卷上。卷上,一个柔美少女跪坐在胡凳上,轻笑飞扬,眉梢间带着数不尽的妩媚,而少女的面前则站着一个风神俊秀的青年男子,手持高脚酒盏谈笑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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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有人识。”少女题写在画卷之上的这句篡改于萧睿口中的诗句,一语道破了她现在空灵飘渺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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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篱下的苦楚无人可以倾诉,家人急不可耐地想要嫁自己出去,可获得一笔丰厚的聘礼;而少女也心有嫁人以求解脱苦楚之意。种种遇合下,她遇到了萧睿,结识了重生的萧睿,多日的相处下来,萧睿的温柔,萧睿的才学,萧睿俊美的风仪以及淡定的气度,都深深牵绊住少女情窦初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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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杨家对于萧睿的图谋和“打算”,以及上一次的萧睿提亲被拒绝一事,却又让少女心下惶然。她不知道,一旦萧睿知道她娘家的不堪不良,会不会弃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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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尽在不言中。萧睿笑了笑,柔声道,“玉环,你知道的,我早就跟刘府小姐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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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虽然幽怨惶然心情复杂之极,但闻言还是忍不住一喜,羞怯地扫了他一眼,垂下头去,幽幽道,“那又与奴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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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慢慢又跪坐在塌边,声音小了下去,“玉环,过些日子,我会请媒人上门来再次向你叔父求亲……玉环,我既然要娶了你,就会呵护你一辈子……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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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声音余音绕梁,少女痴痴地望着萧睿离去的背影,泪花儿喷涌起来。而门外,杨家郑氏夫人那谄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萧公子好走,好走,孟阳,去送送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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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旧宫。这座大唐曾经的浩大深宫,如今早已除尽了喧嚣和浮华,变得非常非常的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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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雕梁画柱的宫殿楼阁掩映之间,青石铺就的宫中路径上,缓缓并肩行走着一男一女。少女一身盛装,眉眼如画,而男子却正是今日入王家酒肆饮酒的少年,只是此刻他脸上早已没有了故作的深沉老成,稚嫩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着调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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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姐姐,今日我去那王家酒肆见了那酒徒萧睿了。明日我派人去买一葫芦清香玉液来,姐姐你尝尝,的确是名不虚传啊!”少年砸吧砸吧嘴,有些留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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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哦了一声,“琦弟,我们此番回洛阳小住,你可不要胡乱出宫免得惹出事端来,母妃怪罪下来,我可是保不住你。对了,你说的这酒徒萧睿可是最近风传的‘饮中三仙歌”上的那个‘卓尔不群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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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正是他。我觉得吧,刘雁容似乎有些不识货,此人风仪俊秀,才学过人,又是擅长品酒酿酒的高士,来往者皆是李杜这等大才子,怎么能是浪荡子一个呢?怕是她们刘家嫌贫爱富有意悔婚吧。”少年也就是当今玄宗皇帝最宠爱的武惠妃所生的儿子盛王李琦,李琦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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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便是武惠妃所出的咸宜公主李宜。如果萧睿在此,他一定会惊呼,这便是当日杨玉环脱下民间裙装走入皇家的大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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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若有所思地淡淡一笑,“雁容倒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只是这萧睿的浪荡子之名怕是有所误传,我早就说了,萧至忠也是一代名相,他的儿子怎么会这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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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人不饮酒,正自可饮泉。饮酒不饮人,屠沽从击鲜。酒如以人废,美禄何负焉。我知谪仙人,把酒诉心言。子美何物人?亦复为陶然。兼忘物与我,三人效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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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作清奇别致,韵味十足,蕴含至深禅机,读的越多感触越深,能将酒中三味解读如此,想必萧睿的酒徒之名也不是虚传。能作出此佳作,萧睿其人才学定然不浅,否则依那李白狂妄的个性,岂能与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相交。”李宜缓缓道,“琦弟,中秋之日的诗酒会上,你派人请这萧睿到场,本宫要瞧瞧他的闻香识酒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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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7章刘府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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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8 11:54:48 本章字数: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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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官学、私学教育的不断昌盛,贞观以后,仅国学生就有8000余人。国学生是参加科举的重要力量,他们在各级官学学习,考试合格后被送至尚书省参加科举,被称为“生徒”;自学成才继而向地方衙门投牒自举,经考试合格后同地方贡品一起被送入京参加科举者,谓之“乡贡”。唐朝对“乡贡”报名者的要求也不甚严格,除作奸犯科者不得参加外,只要求商人或工人不得参加,应该说是比较开明的。“生徒、乡贡”这二种人是科举的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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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浪荡的萧老弟已经从洛阳官学退学,如今的萧睿要想继续科学求取功名,只能走地方衙门考取乡贡名额进京参加科举的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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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萧睿频繁地来往于洛阳各酒坊之间,对洛阳各大酒坊的新酒进行点评,偶尔也会被李杜二人拉扯拽上去参加一场文人士子间的饮宴,倒也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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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萧玥却忙着花钱打通关节,托了一个熟人去洛阳令衙门去疏通,准备给萧睿谋一个来年春天入京考试的乡贡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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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又要出门而去,萧玥不禁怒道,“睿弟,你整日里流连于酒宴之中,经书不读,功课不温,来年如何科举?你气死我了,爹娘死得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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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阴沉着脸,眼圈红润着,眼看就要垂下泪来。萧睿不禁苦笑,自己无心仕途,但这姐姐却偏要自己参加科举谋取功名,这——自己对这古代科举所考之经书一窍不通,如何能登榜,出去参考不过是白白给人增加笑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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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子长知错了,子长今日回来一定闭门温书行不?好姐姐,你莫要伤心了哦。”萧睿赶紧赔笑,哄着自己这位比后世曹雪芹先生笔下的林妹妹还要喜欢抹眼泪的温柔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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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太让姐姐失望了。”萧玥烦恼地背过身来,用前所未有的沉重口气道,“睿弟,我们萧家当初也是高门大户,我家爹爹也曾入阁拜相,是一代名臣……你要知道,我们萧家的门楣,等着你去光耀啊!能看着你走上正途,如果睿弟能金榜题名,重振我们萧家,姐姐纵是死了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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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幼时萧家的荣光,想想今日萧家的境遇,萧玥不禁悲从中来,掩面痛哭起来,“爹娘啊,睿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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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姐姐你哭哇——萧睿哀呼一声,好姐姐你饶了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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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自家兄弟惶然失措的神态,萧玥破涕为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许出去了,回房温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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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是,今日子长跟孙公让约好了……”萧睿为难地说了一句,却见萧玥又眼圈一红,赶紧摆手,“好了,我不去就是了,好姐姐你切莫再哭了,哭的我心慌意乱,心慌意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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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伙计站在拱门处,恭声道,“萧少爷,刘府来人要求清香玉液,东主要我来问问你,给还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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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面色一变,低低道,“哪个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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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刘丞相府。”伙计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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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眉梢跳动了一下,大步行去,“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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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遣来买酒的下人空手而回,刘府中等着酒来待客的当朝丞相刘幽求闻听“酒已卖完请明日赶早”的回报,不禁苦笑一声,向李宜和李琦拱手道,“公主,殿下,老夫这当朝丞相的面子人家也不给,奈何?好在本府还有封存已久的剑南春,也不致于慢待了两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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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哈哈一笑,“我就说了,萧睿的规矩挺怪,当日可是连本王也是恳求半天,才破例给了一葫芦。好了,剑南春就剑南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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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微微一笑,“丞相大人无需如此,区区一酒,何足道哉?不过,本宫听说之前萧睿从贵府中愤而出走,近日又遣人下了退婚书,怕是真要与丞相府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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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面色一变,抬眼扫了自己端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儿刘雁容,见她面色淡定,这才叹了口气,“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是后来越来越不堪,日日放浪形骸流连于***场所,不学无术,白白废了老夫一番苦心。这婚事退了也好,老夫从长安回洛阳,本就是为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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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呵呵一笑,“丞相大人此言,本王颇不认可。萧睿此人,我见过一面,端的是举止有度,名士风范。不仅闻香识酒之功名动洛阳,还才学过人与李杜二人交好,被称为‘饮中三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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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昨日刚从京而返,还未听闻到昔日丞相府的软蛋萧睿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人人称道的酒徒萧睿和饮中三仙之一。闻言他皱了皱眉,“殿下,这怎么可能?他在我府中数年,种种不堪行为乃老夫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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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人不饮酒,正自可饮泉。饮酒不饮人,屠沽从击鲜。酒如以人废,美禄何负焉。我知谪仙人,把酒诉心言。子美何物人?亦复为陶然。兼忘物与我,三人效前贤。”李宜插话道,“此诗即萧睿所作,想来,能与那纵情狂妄的李白交好,也必是有几分才学的。此等狂诗放浪形骸,丞相大人看不惯也是正常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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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沉吟着,李琦又摇头晃脑地吟道,“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不避贤;李白斗酒诗百篇,执笔仗剑酒家眠,行人酒客何须问,咱家本是酒中仙;子长玉树临风前,品酒古风酒圣传,举觞挥毫望青天,卓然不群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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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如今你们丞相府的软蛋儿已是洛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玉树临风的卓尔不群美少年,这个怎能有假。”李琦稚嫩的脸上又浮现出故作的老成,“本王看来,诗可以作假,但高雅的气度风仪却是做不得假的。萧睿其人我亲眼一见,风仪比那谪仙人李白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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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殿下,数年相处,萧睿此人我看到骨头,空有一幅好皮囊,内里绝无半点真材实料,不知又怎么哗众取宠而已罢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刘雁容淡然道,起身一礼然后退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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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8章萧家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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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9 1:19:40 本章字数: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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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刘府来人求酒的当口,萧睿溜了出去,去了城东与丞相府仅几墙之隔的萧家故宅。孙公让早已带着几个随从等候在萧家门口的空场上,肃立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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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衣少年飘然而至,神色还是那般地淡定,身上透射出与年龄既不相符的老成沉稳,孙公让心中一凛,上前拱手笑道,“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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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让兄,诸位兄弟,有劳了,在下故宅能旧貌换新颜,子长实在是感激不尽。”萧睿望着眼前这整修一新的萧家宅院,由衷地团团一礼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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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的几个随从赶紧闪避,连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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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破旧石狮子被孙公让派人清理走了,因为目下的萧睿乃是一介布衣,门口再竖两个石狮子看门,实在是不合体统。听孙公让小声解释,萧睿笑了笑,“这子长省得,多谢公让兄费心了。子长最近手头也颇有些积蓄,整修故宅之所需,在下理当奉还公让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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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说的是大实话,他如今也算是一个洛阳城中的小财主了。不说清香玉液的获利,就是最近他前往各酒坊品酒,各酒坊老板所奉送的那些谢议加起来,起码也有数百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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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连连摇头,“子长老弟这是看不起为兄吗?区区几贯钱,何足道哉?难道你我相交之情,还不值这些黄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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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笑,也就不再提。左右他知道孙公让刻意与自己交好,无非是为了一个“酒”字,看好了自己酿酒的巨大潜力,将来自己如果要想做大,与他合作一把也无妨。心里存了这个念头,便拱手再谢了一声,“公让兄厚情,在下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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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院墙被粉刷成洛阳城中大宅惯用的淡粉色,大门也换了两架铁质门扇,漆成了鲜亮的黑色,黑色的门扇上各镶嵌着一个硕大的铁环。两人携手正要进门观看,却听不远处的刘丞相府门口传来送客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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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等个子身材清瘦的刘幽求亲自送一男一女出大门,一辆豪华的车马停在刘府门口。马车左近,有十余个持刀的侍卫。见刘府的来客中竟然有当日那个故作老成的少年酒客,萧睿不禁多看了一眼。能让刘幽求亲自送出府门,这两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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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淡淡的一眼,让少年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正要上车离去的李琦突然转过头来,手指着萧睿,大声呼道,“哦,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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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松开手,转身向萧睿大步行来,刘幽求和李宜也带着几个护卫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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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哈哈一笑,“萧睿,还记得本公子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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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微微笑了笑,“记得,见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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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一瞥,见孙公让带着几个随从已经远远退了开去,恭谨地垂首肃立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不由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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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这是盛王殿下、咸宜公主殿下,还不大礼参拜!”跟过来的刘幽求大声喝道。萧睿深深地望着这个位高权重的老者,自己曾经的老丈人,又想起在刘府所遭遇的冷遇和嘲讽,虽明知于己无关,但还是浮起淡淡的怒火。浪荡子再怎么不堪,也是刘府的未来姑爷。刘府居然纵容下人也公开嗤笑于他,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肯定是有意为之,虽不见得有嫌贫爱富之心,但却明显早就对他怀了驱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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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扑通扑通的跪倒声。孙公让带着几个随从已经跪伏在地,他只是商贾,虽然有钱却身份极低,听闻当朝一个王子和一个公主驾临,岂敢不跪?即便是不参拜,也不敢再继续站在那里装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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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从刘幽求身上收回冷淡凌厉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念及这个朝代的等级礼法,只能慢慢跪了下去,低呼一声,“草民萧睿见过王爷、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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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虚虚一扶,“起来吧,此在宫外,萧睿你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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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草民知道了。”萧睿趁势而起,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从此再也不看刘幽求一眼。刘幽求见他也不来拜见自己,不由怒道,“萧睿,老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见了老夫也不见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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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仰天打了一个哈哈,突然冷笑道,“在下自那日离开刘府之前就说过,自今往后萧家与刘丞相府再无半点干系。刘丞相乃是当朝栋梁朝廷大臣,紫金玉带何等荣耀,萧睿不过是一介草民,洛阳城中有名的浪荡子,哪里敢高攀丞相大人这等豪门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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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气极,手指着萧睿颤抖起来,“你竟敢顶撞老夫,难道就不怕老夫治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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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跪着的孙公让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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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是当朝丞相,在这洛阳城中,他要是递过一句话去,萧睿再怎么名动长安也是白瞎,轻者要吃一场官司受一番苦楚,重则今生今世就再也无法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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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料定刘幽求不会拿自己怎样,此人极重名声和念旧,萧睿是他曾经的女婿,如今退了婚约已是有嫌贫爱富之嫌,无论萧睿过往如何不堪,他都会感到有一丝愧疚。萧睿明知自己似乎不该冲这当高官的刘家老头发泄,但心底憋了许久的郁闷却都在这个时候控制不住,一股脑地喷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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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萧某如今不过是一介市井草民,萧家落败至此,家无一奴,地无一顷,故宅凄凄惨惨戚戚,哪如丞相府门庭若市往来皆是高官贵人?丞相大人还要怎生治某的罪?”萧睿狂笑几声,“某孑然一身,由丞相大人任意处置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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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呆了一呆,情不自禁地扫了萧家的故宅一眼,想起故人旧情,心头涌起一丝怅惘,面色顿时和缓下来,叹息一声,背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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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门一出深似海,从此萧某是路人。”萧睿淡淡一吟,躬身向李琦和李宜一礼,“两位殿下,草民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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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刘幽求落寞地归府,李宜和李琦上了马车一路行洛阳旧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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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门一出深似海,从此萧某是路人。”李宜默然一叹,“看得出,这萧睿对刘家怨愤甚深,这话里话外的淡漠,令人感叹。”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29章纳征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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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9 1:19:41 本章字数:2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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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横眉冷对”斥责当朝丞相的一幕落在孙公让的眼里,让他见识了萧睿淡定的性情背后深藏着的另一面,心头不禁又多了一分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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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睿就搬入了整修一新的萧家故宅,从此有了自己真正的家。家里有着几个孙公让“赠送”的下人侍女,一个人搬进这深大的故宅,夜深人静的时候,萧睿不免唏嘘。一连几日,洛阳各大酒坊的老板们纷纷前来道贺乔迁之喜,李杜二人也相携前来贺喜了一番,少不了日日在酒楼摆宴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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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了,自然婚事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虽然萧玥不太愿意让自家弟弟在金榜题名前就成婚,但看得出萧睿与杨家少女玉环情深一片,在萧睿的再三恳求下,最后让了一步,只答应他先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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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婚事礼仪甚多,首先是纳采。男方欲与女方结亲,必请媒妁往女方提亲,得到应允后,再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也就是俗话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了纳采,接下来就是问名。男方遣媒人到女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卜吉凶。合过八字,就进入了下一个环节:纳吉。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也要行奠雁礼,也是下正式婚书。有一整套签字等等程序,在萧睿看来大抵像是后世登记以及婚前财产公正程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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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父母不在,萧玥便是唯一的长辈,自然就当仁不让地出头替弟弟操办起婚事来。萧家有求,杨家有意,所以这些礼仪程序虽然繁琐却进行得非常顺利。只要纳征完毕,定下婚期,这婚事就算是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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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纳征,说白了就是送彩礼。而杨家人恰恰就是渴盼着萧睿送来的这份特殊的聘礼,或者是清香玉液的配方,或者是清香玉液的经营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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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请来的媒人站在杨家的院里,大声呼着,“萧门高聘,杨府受之。通宝200贯,彩缎六表里,江南上等丝绢四十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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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彩礼对于洛阳城中的富户来说,也算是不菲了。普通老百姓送彩礼,也就是贯钱加上些茶点猪肉而已,哪里能送得起彩缎和丝绢,还有两百贯钱,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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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彩礼虽厚重,却没有让杨家人欣喜。杨玄缴皱了皱眉,问了媒婆一声,“王婆子,萧睿的聘礼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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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呆了一呆,心道这不少了,你们杨家难道还嫌少?她犹豫了一下,赔笑道,“杨老爷,萧家少爷这彩礼虽然称不上太重,也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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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瞪了媒婆一眼,斥道,“你懂甚?孟阳,去找萧睿,问问他怎么回事?那事儿他明明是答应下来的,要没有那个,告诉他婚事没门儿,我家侄女花容月貌怕还找不到婆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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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尴尬地缩了缩手,望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见父亲面沉似水,不由暗叹一声,抬步离去。出了门不到百米,就见萧睿一袭青衫,嘴角浮现着那丝惯有的近乎招牌的淡定的微笑,似是等候在路边,只待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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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杨华紧走进步,想要张口又觉实在是汗颜惭愧,又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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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向他投过赞许的一眼,淡淡道,“孟阳兄的来意,我已尽知。我既然已经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看在孟阳兄和玉环的面上,我就将这清香玉液洛阳城的经营权交给杨家5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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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尴尬的嘿嘿一笑,疑惑道,“洛阳城?5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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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是5成……”萧睿侃侃而谈,他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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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萧睿在订婚前终于还是拿定主意,与孙公让合作成立酒徒大酒坊,孙公让出面经营,而萧睿作为合伙人和总技术设计师隐在幕后,将清香玉液进行规模酿制生产。萧睿出技术,孙公让出人力物力及负责一切经营事务,各占一半股份。萧睿不仅要将清香玉液批量酿制,还提出了一系列的酒品运营包装计划,譬如酒的包装,采用各种式样的陶瓶或者陶罐,陶罐上还要铭刻上相应的诗词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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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负责对外销售,而洛阳城中的经营权,5成给了萧睿的姐夫王波,5成给了杨家。虽然只是5成,但基本上是敞量供应,区区一个玉壶春的销量有限,这5成的入货量足够了。而且,经过正式包装后的清香玉液已经走上了高端路线,于杨家而言,销售一瓶清香玉液的获利就足以与卖上十坛三勒浆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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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帐,杨玄缴自然会算。杨华回去一说,他当即就拍板,亲自去萧家跟萧睿以及孙公让签下了合作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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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孙公让合作,孙公让即出钱又出力看似吃了一点亏,其实不然。单以清香玉液的巨大利润而言,他就有帐可算。更何况,他的目光长远,他看中的是萧睿酿酒的巨大潜力。萧睿能酿制出清香玉液,日后继续酿制出其他极品酒品也是常事。到那个时候,酒徒系列新酒一出,风靡大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须知,日后但凡萧睿有新酒问世,都产自两人合作的酒徒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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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萧睿与杨家玉环的婚事总算是尘埃落定,只是具体的婚期还未定。在萧玥的坚持下,两家商定,在来年春天的科举之后再定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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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月之间,丞相府的浪荡子“乌鸡变凤凰”,成了名动洛阳的才子酒徒,饮中三仙歌每一次在坊间的传诵,都让人记起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萧家儿郎。而先是与丞相府小姐退婚,紧接着与杨家玉环订婚,这等花边新闻旋即传遍洛阳,当这传入丞相府之后,刘幽求如释重负轻叹一声,而刘雁容则只淡漠地一笑无动于衷。当然,对于萧睿的声名鹊起,刘府中人是无一人相信的,都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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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刘雁容淡漠,如果这世间有最了解那位萧老弟的人,刘雁容当属其中之一。一开始,她总是耐着性子劝萧老弟浪子回头,但后来萧老弟却以暗中**她洗浴作为回报,羞恼之下,渐渐对他绝望,彻底断了嫁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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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高气傲颇有才学的丞相府千金小姐刘雁容来说,嫁给这样一个浪荡子,不如跳下绣楼自杀算了。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4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0章风湿药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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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29 1:19:41 本章字数: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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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玉环在洛阳城里也有了一些名气,却是因为横空出世的酒徒萧睿。如果这让后世人得知,可能要大跌眼镜。堂堂冠绝千年的中国古典四大美女之一,显赫一时的大唐歌妃,居然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少年而闻名,也算是一桩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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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睿一边忙着酒徒大酒坊的琐碎事宜,一边跟少女每日相聚甜甜蜜蜜,还一边在姐姐萧玥的泪光催促下不得不读些之乎者也的日子里,除了他身边的这些家人和朋友,还有一个人在幕后关注着他,不过,这种关注充满着鄙夷和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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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山南道襄阳府富商之子魏明伦。魏明伦来洛阳是为了从洛阳府获得一个乡贡的名额,唐朝对“乡贡”报名者的要求也不甚严格,除作奸犯科者不得参加外,只要求商人或工人不得参加,应该说是比较开明的,但魏家世代商贾,故而商贾子弟魏明伦在当地很难获得名额。所以才辗转来到洛阳,投奔魏家的一个亲戚,洛阳令手下的一个从六品主簿薛安盛,以期从洛阳纳名进长安参加科举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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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在襄阳府那是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富少,自诩风流年少多金,加之腹中多少还有些才学,平日里眼高于顶傲然不可一世。初来洛阳,便邂逅了少女玉环,垂涎她的美色,故派下人打探清楚杨家的情形,旋即请李媒婆前去提亲。本来以为自家财大气粗,自身又风流倜傥,纳少女玉环为小妾伴读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结果却弄了个灰头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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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听说少女与最近声名鹊起的酒徒萧睿订婚,心里更是不爽。如果这酒徒萧睿出身豪门也就罢了,可偏偏不过是一个落魄子弟。让这么一个浪荡子拔了自己的头筹,他越想心里越是忿然,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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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来洛阳乃是求取乡贡名额,一时间倒也不敢造次。要是在襄阳,他早就带着家人上门兴师问罪去了。眼前浮现着少女那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想起这美女正在萧家跟那少年一起花前月下,他的心里就燃起一团嫉妒的火焰,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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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他带着两个随身的家人在萧家左近转悠,眼望着萧家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心如猫爪痒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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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高悬,秋风送爽。他没有见着少女玉环,却见萧家大门里走出来一个明艳的女子来。女子身材修长,上穿浅红色短襦,下着草绿色长裙,佩披帛,加半臂,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酥胸半开高耸如云,脸上带着妩媚之极的笑容,盈盈下了萧家的台阶,向街巷的这一头盈盈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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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少女玉环清纯亮丽姿容绝世,那么这个女子便属于那种美中带足成熟妇人韵致的尤物,论起对男人的诱惑力来,不是玉环那种青涩少女所能比拟的。魏明伦呆了一呆,直勾勾地盯着女子随着脚步轻盈而不断起伏的丰满双峰,再也挪不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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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媚了!尤物啊!这要是压在身下消受一夜,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哪!来自山南道的富家子一时间浑然忘却了对于少女的垂涎,而将全部的心神都投放在对面走来这女子的丰满腰身上,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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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眉头一皱,更添几分媚色,犹如一潭深水凭空起了美丽的波兰,又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瞬间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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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之下,魏明伦摆出一幅风流少年的**神态去拦住了女子的去路,双手拱了一拱,“这位姐姐,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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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皱着眉头侧身闪在了一旁,正色沉声道,“这位公子,奴家要归家,请让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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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鲜艳欲滴的红唇,那高挺丰满似是要挣脱孺衫束缚的一抹雪白粉嫩,无一不挑逗着山南道富家子的眼睛,心中早已是雪狮子向火酥软成一团烂泥,他摇晃着手忘却礼法居然当街痴迷地向女子的胸前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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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空旷无人,只有那清爽的秋风裹夹着一两片黄叶时而翻滚在半空,时而落在幽长的路径上。女子面色大变,一边后退一边发出了惶然的尖叫声。声音划破长空,回荡在这条街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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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正行走在巷口,他今日一早去了酒徒大酒坊,在孙公让的陪同下查看了一下所有的“生产车间”,对孙公让的做事效率感觉非常满意,便又与他谈了些今后运营的闲话,就回转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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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非常非常的熟悉,萧睿面色勃然一变,拿出前世今生重叠后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去。可惜这具身子还是比较虚弱,当他剧烈地喘息着冲到跟前时,女子已经靠在街巷的一个角落里,退无可退。女子脸上惶然煞白,发髻有些散乱,富家子脸上浮现着痴迷而**的笑,不远处还有两个黑衣家丁站在那里有些不安地搓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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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萧睿见自己最亲爱的姐姐当街被人调戏,心里的怒火便如火山喷发迅猛而激烈,浑然忘却了重生后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他咆哮着像出笼的老虎一般冲了过去,扯住山南道富家子的衣襟,用并不怎么有力的拳头狠狠地击打在魏明伦的腮帮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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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这狠狠地一拳挟着怒气让魏明伦吃痛惨叫了一声,身子立即摇晃了一下。魏明伦哪里吃过这等亏,见来者不过是一个文弱的少年,用手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迹,也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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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个文士打扮的人其实都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这一通“拳击对垒”完全是胡撕乱打。你给我的胸脯一拳,我便踢你的小腹一脚,你扯住我的衣襟,我啋住你的头发,两人纠缠在一起喘息着谩骂着一起摔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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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说起来慢,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当那远远旁观的魏家的两个下人反应过来,见自家少爷吃了亏要跑过来助阵的时候,从不远处刘家的大门里出来一顶华丽的轿子,轿帘一掀,一个中年美妇高耸的发髻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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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姚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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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1 13:5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1章风湿药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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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30 12:14:31 本章字数: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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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丞相府的刘夫人去白马寺进香,刚出了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从轿帘里探出头来一看,见是萧睿正与一个黑衣文士青年“搂抱”着翻滚在地上,跟那坊间的孩童打架一般,不由皱了皱眉,低低跟侍候在轿旁的家人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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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宰相的家奴堪比七品官,这刘府的家人在刘府中夹着尾巴做人,但出了刘府,面对一般的百姓,那架势那派头可就无形中显露出来。这家人名叫刘安,他前行几步,大声喝道,“何人在丞相府门前喧哗斗殴,赶紧住手,否则送你们去衙门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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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闻言这才气愤愤地松开手,各自爬了起来。萧睿掸了掸自己衣袍上的灰尘,向惶然站在一旁的萧?低低问道,“姐,你不要紧吧?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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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赶紧一把抓住萧睿的手,“子长,算了,姐没事。走,咱们回家去,不要跟这等无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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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哼了一声,回头扫了一眼,见魏明伦脸上满是灰尘,眼睛已经被自己无意中揍成了熊猫眼,可尽管这样,那双熊猫眼还是放射着赤裸裸的欲火,在萧?高耸的胸脯上打着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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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将萧?挡在自己身后,手指着魏明伦怒道,“无耻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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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人出面,魏明伦也不敢造次,最后恨恨地瞪了萧睿一眼匆匆离去。而萧睿则搀扶着心有余悸的萧?返回自己的家里。在跨过台阶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姐姐的脚步微微有些踉跄,不由惊道,“姐,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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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摇了摇头,“不碍事的,子长,我这是老毛病了,脚踝处陈年旧疾,一到阴雨天就开始隐隐作痛……今儿个,可能是我闪避那无赖急了,又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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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感到脚踝处一阵刺痛,花容有些变色,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萧睿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蹲下身去,“姐,来子长背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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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说自己有风湿旧疾,倒是提醒了萧睿。他前些天抽空配制了一些治疗风湿的药酒,派人去给令狐冲羽的母亲送了去,以作外敷按摩之用。这个方子也是载于古籍中的,前世的时候,萧睿曾经照着这个方子用烈酒配成药酒,送给不少患风湿病的亲友使用,效果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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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没有烈酒,用自己所酿的清香玉液又感觉有些浪费,便选用了胡人的三勒浆。至于方里的那些中草药,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市面上轻易就可以买到。这种药酒,他一共配了三坛,给令狐家送去了两坛,还剩一坛,见萧?痛的厉害,萧睿便呼道,“秀儿,去书房把我那坛药酒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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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是孙公让送给他的侍女中之其一,今年不过13岁,模样清秀倒也乖巧。听见公子爷呼唤,秀儿赶紧一溜烟跑到萧睿的书房,将那坛放在书架上的药酒抱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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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接过药酒,从一旁取过一个陶碗,掏出半碗明黄色带有些许浑浊之色的药酒。然后用准备好的棉花夹在手里,浸透了药酒,便笑了笑,“秀儿,给我姐把脚上的鞋袜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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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但要萧?当着一个男人脱下鞋袜,赤着双脚,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她低低道,“子长,你这是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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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是我泡的药酒,试试看看能不能疗治你的旧疾,秀儿――”萧睿说着,见秀儿有些发怔,不由自己蹲下身去,居然抬起萧?的脚,顺手解开了萧?脚上那绣花蛮靴上的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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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胡化程度很高,无论男女穿靴都不分左右脚。而且,这靴上都会绘制精美的图案,正面都有两条细细的带子,以作紧固之用。带子一松,蛮靴就被萧睿轻轻一扯脱落在地。还没等萧?和秀儿反应过来,萧睿的手又一扬,一只雪白的软底鞋袜也被他扯了下来,露出她那鲜白透着红润的纤纤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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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月,女人还不兴缠足,故萧?这玉足虽然纤小,但却非常丰满健康。直到自己的玉足被弟弟紧紧地握在手里,一股子淡淡的热流从他的手心透过足心传来,萧?这才醒过神来。她有些慌乱,又有些羞涩,急道,“子长,这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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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抬头笑了笑,“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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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惶然道,“少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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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且在一旁看着吧。”萧睿摇了摇头,俯身认认真真地用沾着药酒的棉花团在萧?的脚背上、脚踝处,轻轻地涂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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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的男尊女卑观念虽不如后世宋明那般严苛森严,但毕竟还是有的。见自家弟弟居然不嫌肮脏,在自己的脚上轻轻擦着药酒,不由大为感动。心情一激荡,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她掩面抽泣了一阵,心里涌动着无尽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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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药酒还湿润着,萧睿放下药棉,用双手轻轻按摩着萧?那滑腻无匹的玉足和脚踝,随着他的按摩和揉搓,一股子淡淡的火气从她的脚踝处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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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绚烂的阳光透过卧房的窗户投射进来。萧睿趺坐在胡凳上,而萧?眼神迷离地坐在榻上,一只脚伸出,任凭自己的弟弟专心致志地按摩着。秀儿有些痴痴地望着这一幕,眉眼低垂,粉嫩的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衣襟,不知该做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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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明艳的少女玉环盈盈站在门口,向里探着头,讶然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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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以后,少女玉环在婶娘和叔父的有意“纵容”下,常来常往。有时帮着萧睿拾掇一下卧房,有时也给他洗洗衣物,偶尔也与萧睿谈谈诗文,听萧睿讲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轶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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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搬离了王家,萧?担心自己的弟弟无法照料自己的生活,几乎是每天都要过来帮他料理杂务。一来二去便经常与玉环碰面,自然非常熟捻。见未过门的兄弟媳妇儿来了,萧?更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脚,柔声道,“子长,快不要弄了,姐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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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2章醉蟹谈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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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30 12:15:00 本章字数: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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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姐,不碍事,再按摩几下就可以了――”萧睿回头向少女笑了笑,继续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揉捏着萧?滑嫩的脚踝和脚背。突见姐姐的脸红得跟熟透的水蜜桃一般,他这才有些醒过神来,奥,原来自家这姐姐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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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又笑了笑,赶着又揉捏了两下,见药酒基本上已经渗透入骨肉,便拍了拍手起身道,“好了,姐,回去后让姐夫每天晚上为你按摩一盏茶的时间,连续旬日,看看有没有疗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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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挂念家里的丈夫,还是要回去。萧睿也不阻拦,只是吩咐秀儿陪着她,一路将她送了回去。日头已经开始西斜,缤纷的阳光斜着照射下来,给并肩站在门口目送萧?离去的一对妙人儿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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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风吹拂而过,少女轻轻理了理额前的一缕乱发,在侧头看来的瞬间惊呼道,“呀,萧郎,你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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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抬手摸了摸额角的一抹青紫,刚才跟那山南道富家子“殴斗”时在地上磕碰出来的一处伤痕,眼前又浮起魏明伦那色迷迷的双眼,但转瞬间,这双色迷迷的眼睛又变成了一双熊猫眼,他不由心情大好,哈哈笑了一声,“玉环,刚才不慎被狗撞了一下,无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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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心里虽然还是迷惑,这狗撞了,怎么撞到额头上了呢?但少女还是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递过自己的香喷喷的汗巾儿,柔声道,“擦擦吧,看你这一脸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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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着接过少女的汗巾,在鼻孔边嗅了一嗅,淡香扑鼻,跟少女幽幽的体香极为相似。唐人喜熏香,在贞观开元年间这更是一种流行的时尚。不仅女子熏男子也熏,尤以文士和贵族为甚。如果在某人身上闻不到香气,那此人就必是市井百姓,出大力流大汗的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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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问少女用的是蜀中的桂花散还是江南的凌波烟抑或是波斯进口的胡儿醉,却见少女那张情深款款地俏脸在阳光下泛着若有若无的光晕,眼中那投射出的无限柔情让人迷醉。他心神一荡,浑然忘却了不久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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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情窦初开的少女已经将全部的柔情蜜意牵绊在萧睿的身上。从一开始的惊奇,到后来接触久了萧睿的才气和与众不同,都深深地吸引着少女之心。更让少女沉醉和迷离的是,眼前这未婚郎君不仅风仪神骏,腹有才学,还与这世上的男子截然不同――他可以让一个侍女坐在那里,而自己去喜滋滋地泡茶;他还可以将家来新雇的厨娘张妈从厨房里撵出来,亲自下厨去为自己做一碗清心解火的莲子羹。少女看得出来,他不仅是想哄自己开心,他对自己发自于心的怜惜和尊重,让少女心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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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远庖厨,男尊女卑,一个能为自己不顾男子体面的郎君,应该是上天对于自己这些年苦日子的眷顾和赏赐吧。少女这两天常常这样想,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萧睿那英挺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所带给她的都是淡淡却浓烈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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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心上人痴迷地望着自己,少女羞红了脸,低下头去,默然行去。没走几步,就听心上人在背后和声道,“玉环,前天的螃蟹我醉好了,我马上去拿给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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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急火火地冲进厨房,正与三十多岁的张妈撞了个满怀。张妈是一个丰满的中年妇人,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做得一手好饭菜,据说之前是孙公让府里的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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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愕然,躬身道,“少爷,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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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摆了摆手,自顾进去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密封起来的一个酒坛,然后端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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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洛河里的螃蟹虽然还不是最为肥美,但也能食用了。这十多只螃蟹其实该叫黄河毛蟹,个头极大,鳌上长着一撮淡黄色或者是淡绿色的绒毛,这是令狐冲羽送过来的。素昧平生的萧睿,不仅经常派人给自家母亲送药,还送了两坛药酒和几斗米粮,一开始令狐冲羽还以为他另有所图,心怀警惕,但时间久了却见人家纯属仗义资助毫无所求,不由心下甚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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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家原本是走镖世家,其父令狐朗曾经是洛阳南顺镖局的大镖头,家中甚是殷实。前年其父突然病逝,令狐冲羽虽有一身好武艺却因为慈母病体缠身而不得外出谋生,只得与母亲在家坐吃山空,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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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心里怀着一份感激,但家中贫苦没有表达感激的长物,只好去城外山里猎些山货野味送到萧睿家里来略表存心。这些螃蟹就是他从城外的洛河中诱捕来的,刚送过来的时候鲜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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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吃螃蟹,不过是两种办法。一是蒸透佐以调料蘸食,二是水煮成汤。令狐冲羽送来的时候恰好少女也在当场,见少女欢喜的样子,萧睿便灵机一动,弄了一坛醉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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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蟹洗刷干净,沥尽水;取各种调料下锅略烹,盛出凉透。然后把姜拍松,取蟹撇开脐盖,用手挤出脐底污物,放一小撮盐后合上。随后,放入小坛内。取清香玉液酒倒入坛内(以漫过螃蟹为准),再加姜块、糖,最后还加入了一些时令的水果切片,用油纸盖坛口密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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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后世清朝年间宫廷御用醉蟹的一个方子,被穿越者萧睿信手拈来到了盛唐。用酒烹蟹,这种闻所未闻的烹调方法不仅让少女发呆,就算是干了十多年厨娘的张妈也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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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扯开封条,一股子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既有酒和水果的清香,也有螃蟹带有一丝腥味的腻香,闻之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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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泛黄的螃蟹放入盆中,萧睿亲自下手拿起一只,掰开盖子,露出里面鲜嫩的蟹肉,柔声道,“玉环,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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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甜蜜蜜地跪坐在萧睿的对面,笑着接过螃蟹,正要往嘴里凑,却听萧睿猛然一拍脑门,“玉环,先别吃,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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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3章醉蟹谈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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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6-30 14:52:48 本章字数: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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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匆匆起身站在自家花厅门口向站在厨房门口择菜的张妈喊了一声,“张妈啊,弄些姜末和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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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张妈就送进来两小碟姜末和两小碗醋。萧睿这才将姜末和醋推了过去,“玉环,蘸些姜末和醋吃,我怕这螃蟹性子阴寒,你身子弱吃了会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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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乖巧地点点头,将手中的蟹肉蘸了些醋和姜末,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细加咀嚼,鲜嫩带有浓香的蟹肉入腹,口中留有淡淡的酒香,味道真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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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咀嚼着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体贴入微的郎君,不知是醉蟹的酒意上涌还是心中的柔情反哺,俏脸上涌动着淡淡的红晕。她眼神一阵迷离,如水一般的眼神中更是泛起了水雾,喃喃道,“萧郎,你对奴真好……除了远在蜀中的娘亲之外,你是对奴最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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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萧睿倒是吃了一惊,心里又翻腾起那早已翻腾了无数遍的关于杨玉环的历史片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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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爹爹过世之后,我娘带着三姐居住在蜀中呢……”听着少女低低而哀婉的讲述,萧睿这才弄明白,原来历史的记述有了一点点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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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杨玄琰曾任蜀中司户,但到任没有几年便病故了。其父病故后,其母带着四个女儿日子很是清苦,便将杨玉环寄养在叔父杨玄璬家,而其他两个姐姐则被送回了蒲州老家,也寄养在亲戚家里。杨母身边,只留下她的三姐杨玉青。所谓寄养,其实就是领养或者说是过继,如今的杨玉环等于是杨玄璬的侄女兼养女。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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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微微有些凄凉的身世和成长经历,让这前洛阳城中的浪荡子萧睿心里不仅起了深深的怜惜,还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他缓缓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握住了少女的柔荑,轻声安慰着,说着那些情人间常说的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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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少女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席位依偎进萧睿的怀里。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红云两朵,眼神轻轻柔柔地透过窗户投射出去,一直落在院中那棵茂密的老槐树上。厅口抚进一缕清风,少女感觉柔荑越来越火热,耳边传来萧郎欲望密集的喘息声,这才羞不可抑地嘤咛了一声,“萧郎,不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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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放的盛唐年代,未婚夫妻相聚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唐人风气开放,女子自主择婿者甚多,如果得了家人的默许和鼓励,那便就顺理成章了。但却要止于礼,不能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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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虽然前肯万肯,虽萧郎爱入骨髓,况且此间早已情动,但还是不愿意在婚前就失了身子。她喘息着从萧睿怀里挣脱出来,低低道,“萧郎,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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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也是一时意乱情迷,那双手在少女虽青涩但却丰满的身子上赚了些迷迷糊糊的便宜,正要有进一步行动,突见少女“反抗”,不由醒过神来,脸色一红尴尬地起身为少女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裙,长吸了一口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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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说酒徒萧睿与他的未婚妻杨氏玉环的柔情蜜意,再来说说灰头灰脸回到寓居的山南道富商之子。魏明伦气愤愤地回到自己租住的院子,在院里就发了一大通火。一般这种富家子发火的时候,倒霉的往往都是下人,古今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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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帮主人打架,魏家从山南道襄阳府跟来侍候的下人魏三刚一进门就被魏明伦踹了个狗啃食。不过,似乎魏明伦一向是跋扈惯了,这魏三也早有心理防备,故而虽然栽倒在地上,但形态还不算太狼狈。最起码,用右臂有意无意的护住了自己的脸部,以免呛伤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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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魏明伦的心里,少女的影子早已全部消散。魏家公子哥在山南那可是常在花间行走的人,美女玩过不少。少女虽然清新美艳,但对他的吸引力远不如萧玥那种妩媚成熟丰满勾人的**风姿。气冲冲回来的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全是萧玥那颤巍巍雪白粉嫩的胸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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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上了这个女人。他下了一个极其淫荡的决心。后来,他为今天这个“决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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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院中勾画着如何报复如何才能勾引那个女人的无耻心事,却见魏三谄媚的走进来道,“少爷,好消息,老爷到了,正在凤鸣楼设宴招待薛安盛薛大人,请少爷过去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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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来了?”魏明伦先是狂喜,又一阵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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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来了,意味着他有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可以享乐,意味着他的乡贡名额不再发愁,可是,这老东西来了必然会管制自己——自己那刚有点头绪的报复和勾引计划岂不是要半路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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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慢腾腾地换了身衣袍,这才带着魏三去了凤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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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楼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大酒楼之一,据说是前朝的皇族中人所建,上下三层,飞檐流壁,金碧辉煌,煞是壮观。由于酒楼院中有一棵枝繁叶茂不知多少年纪的梧桐古树,曾有飞天凤凰留恋其上鸣唱九天的传闻,故后来在武则天神龙年间改名为凤鸣楼,也算是应了女主定坐龙台、天下昌盛的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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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执政时候,这凤鸣楼的生意做火爆,达到鼎盛阶段。可自打李隆基登基以后,因为不喜这凤鸣的典故,摘去了武则天亲自为凤鸣楼题写的匾额,故这凤鸣楼的生意渐渐就冷落下来。不过,在近两年,凤鸣楼又卷土重来,不知不觉已经再次成为洛阳城里排名在前5位的大酒楼。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该楼请来了一位非常神秘、非常一流的大厨,传说是位女子,无论什么材料,都能在她的刀下和锅里变**间美味,有洛阳女神厨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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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女神厨太过神秘。她每日只做10道菜,多一道都不做,不管你出多少价钱。且,做菜时候还头蒙面纱,即便是酒楼厨房中为她打下手的二厨三厨们,也没见过这女神厨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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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4章魏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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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 16:13:17 本章字数:2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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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令衙门的从六品主薄薛安盛,今年34岁,进士出身但却一直郁郁不得志。混在这洛阳令衙门已经数年了,但一直看不到升迁的希望。仕途失落,薛大人便喜欢上了饮酒取乐和狎妓生活。只是,这种浮华生活是需要钱财来支撑的,故而——用现代社会的话来说,薛大人已经开始腐化变质,慢慢走上了腐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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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权力并不大,但也不小,主要是负责处理洛阳令衙门中的一些文案事务,譬如就管着这乡贡荐举之事。虽然朝廷有严令在前,不拘一格降人才,凡是有才有德者皆可以获得乡贡名额,但在薛大人的实际操作中,却成了他来钱的一个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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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吗?好,请问君囊中有财乎?有钱来,皆大欢喜,薛大人得银子,你得名额。可要是没钱没关系,得了,请您先回去候着。古往今来,这种暗箱操作多了去了,这种贪污腐化的小吏也多了去了。薛大人,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颗尘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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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正感囊中羞涩,却见山南道魏家就来人了。魏家的孩子要进科举,这无异于给薛大人送钱来了,真是及时雨啊。薛大人刚在琢磨着如何从富家子手里捞取更多的开元通宝,却见魏家的主事人魏英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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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在凤鸣楼包了一间雅房,摆下盛宴,宴请眼前这位自己小妾的远房表兄。而在摆满美味佳肴的案几上,其实就放着一个装满百贯飞票(前面说过,这是类似于唐后期出现的飞钱,是代用的纸券),而我们的薛大人正在用看青坊妓楼头牌花旦的火热眼神有意无意地在鎏金的匣子上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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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气氛顿时因为匣子的出现热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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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倒盏之间,魏明伦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咋呼道,“爹,你怎么到洛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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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面色一沉,喝道,“薛大人在此,还不快快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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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这才回过神来,冲着薛安盛躬身一礼,“见过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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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多礼了,你我两家乃是至亲,何必这么见外?今天是家宴,来吧,贤侄且坐本官身侧——哦,贤侄你这眼睛?”薛安盛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正笑眯眯的摆着手,突见魏明伦的一双眼红肿发青,眼眶发紫,不由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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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好不容易恭谨的送走薛安盛,看着抱着匣子钻进马车中薛安盛的背影,魏英杰笑脸一敛,回头来便狠狠地扇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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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魏英杰撂下一句话上了车,“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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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家包下宅院的客厅里,魏英杰训斥着魏明伦,将他想要报复萧睿勾引萧玥的卑鄙计划一个耳光扇了回去,严令他在科举之前不得再生事端。一番怒斥之后,魏明伦灰溜溜地回了房,而魏英杰却从怀中掏出一个色泽精美呈淡绿色的陶制酒瓶,眼中贪婪的光芒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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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来洛阳,本是路过,因为要去长安处理一桩买卖。但刚进了洛阳城,他便听闻了这酒徒萧睿的名字,喝到了那论瓶卖、昂贵不已的清香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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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商人,他几乎在片刻之间,就洞悉了这清香玉液的巨大价值,用不了多久,这酒就会风靡整个大唐上流社会。烈,并不是它火爆的根源,其能风靡起来导致洛阳酒贵,原因在于其独特的烈中带苦的口感。一半是烈火,一半是冰山,两种滋味一起裹夹着穿透喉咙只入肺腑,那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难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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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在萧睿手里吃了亏,他并没放在心上,他的心神都已经被这清香玉液的美酒以及这背后的滚滚财路吸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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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宴席间,薛安盛无意间提起这萧睿的一些“故事”,还说他家里还曾经托人找自己要求一个乡贡的名额。薛安盛不过是见魏明伦刚来洛阳就与那萧睿发生了冲突,有些好奇,便随意提起此事,他说起无意,但魏英杰听起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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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牢地记在了心上,心头便有了一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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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萧家便来了一个陌生的访客。如果不是听到这人是所谓的“山南道魏家家住”,让萧睿一下子想起昨日那色迷迷的富家子,还真不会见他。一听说是魏家来人,便有了一点兴趣,倒是想看看这魏家的家主来意为何——莫非,是为他儿子兴师问罪而来?呃,似乎不像,带了不少礼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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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中分宾主坐下,萧睿打量着眼前这个据说是大唐财力最雄厚的商贾世家之一的魏家家主,见他不过40不到的年纪,身材微胖,衣着华丽,长相虽然一般,但神色非常沉稳老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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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根本连提都没提魏明伦之事,一开口就是对萧睿的敬仰和恭维。萧睿心里冷笑着,面带淡淡的笑容,听着魏家家主虚伪的称赞,偶尔也客套两句,只静静地等待着他道出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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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有多久,魏英杰世故的脸上便浮现起热切的笑容,低低道,“某刚来洛阳,便饮到了萧公子所酿的清香玉液,实在是天上仙酿,人间不得闻啊!魏某不才……只要萧公子肯与魏家合作,魏某保证,萧公子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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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嘴角一晒,果然所料不差,是为清香玉液而来。姑且不说他已经跟孙公让达成了合作的协议,不可能再与他人合作,就算是可以,依他那爱憎分明的性格,也绝不会跟这魏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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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淡淡道,“魏东主,某酿酒乃是自娱自乐之喜好,无意做大买卖。况且,某已经与洛阳城中的孙家达成协议,此酒一概由孙家运作……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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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笑了笑,眼神中明显带出不屑一顾的情色,“洛阳的孙公让吗?萧公子,不是某夸口,魏家的实力不是孙家能比的,这酒如果交给我们魏家……萧公子只要点头,孙公让那里,某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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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孙家跟山南道魏家相比,那当然是兔子跟老虎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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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5章侍女秀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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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 16:13:17 本章字数: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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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毫无所动,魏英杰不由有些恼火。他向来自诩是大唐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且魏家世代经商实力雄厚。论起买卖经营来,在大唐,除了蜀中的诸葛家,岭南的姚家,以及江南的东方家之外,谁能比得上山南的魏家?区区一个洛阳的孙家,根本就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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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商人的逻辑,既然萧睿想要出售清香玉液获利,那必然是该选择实力最雄厚的商贾来进行运作,只有那样才能获得利益最大化。可这萧睿,虽然年轻,却心志异常坚定,竟然不管他怎么“诱惑”,愣是不撒口。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想着想着魏英杰便有些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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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见萧睿神色淡淡地,有送客之意。咬了咬牙,魏英杰便强笑一声,“听闻萧公子要求取进长安参加科举的乡贡名额,魏某家有至亲在洛阳令衙门执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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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愕然,继而又醒悟过来,这定然是用心良苦的姐姐四处托人找关系,放出了风声。他本无意参加什么科举,完全是在萧玥的“威逼”下才勉强答应,如今见魏英杰居然以此来要挟自己,不由心里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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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主,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萧某答应此事,这乡贡名额之事就是举手之劳?而倘若萧某不应了此事,是不是就是说,萧某再也无法获得乡贡名额?”萧睿越想越是感到好笑,区区什么乡贡名额,在他看来不如一壶美酒,他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取不到名额才好,省的自家那温柔姐姐老是逼着自己科举进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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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魏英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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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突地哈哈大笑,起身摆了摆手,“魏东主,某还有事,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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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面沉似水地告辞而去。萧睿刚走出客厅的门槛,却见秀儿柔美青涩的身影匆匆从窗户底下闪过。他也没多想,大声呼道,“秀儿,给我送杯茶来,送到书房——对了,不要加香料,清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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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了……”不远处,突兀传来秀儿那尖细中带着几分慌张的回话,萧睿笑了笑,便转身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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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里看了会闲书,又练了会字,萧睿突然想起自己那用来练字默写下来的“西游传奇”来。本来是消遣下的产物,却不料被姐姐萧玥和少女玉环读了入迷。萧玥被小说里那神奇的故事所吸引,等少女看完,便将20章节的“西游传奇”装订成册,带回家去,闲来便读着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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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务缠身,萧睿便没有了当初的闲情逸致,默写的“西游传奇”也就到20回便不再写。想起昨日少女临走时的再三“请求”,萧睿心头浮起一丝暖意。他定了定神,提起笔,在明亮的窗下的案几上伏案疾书,又默写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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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少女没来,萧睿一直等到天黑,才恹恹的去吃了饭,在秀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睡去。这一觉,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孙公让急火火地赶了来,他才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从绵软的床榻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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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公让面色有些慌乱,竟然不在客厅中等候,直接站在了内院的门口,萧睿不由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公让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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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低道,“子长,听说那山南的魏家来找你了?你是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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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愕然,半响才淡淡说,“公让兄,你的消息倒是挺快。没错,那山南魏家的确是找上门来。听说那山南魏家是大唐数一数二的商贾世家,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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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心里心急火燎的。自打听说魏家找上门来,他心里就有些不安。在商言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实力比魏家来差太多,如果萧睿当真要与魏家合作,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大把大把的银钱从自己面前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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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从前朝起便是襄阳府的大商贾,实力自是雄厚。”孙公让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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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缓缓走近一步,“公让兄,你觉得萧某是那种见利忘义出尔反尔的人吗?萧某不愿意做这种人,萧某希望公让兄也不要做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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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心里一颤,这才回过味来,大喜道,“子长,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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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让兄谬赞了。萧某为人,公让兄想必也了解几分。萧某做事做人,向来一诺千金,既然公让兄以诚待我,我便以诚待君。某真心希望,你我之间,除了这酒坊经营的买卖事儿之外,还能做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情谊深的知己之交。”萧睿清朗的话音回荡在孙公让的耳际,这个颇有几分侠义和仁厚之风的洛阳商贾顿时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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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去紧紧握住萧睿的手,诚恳的道,“子长,吾与子长相交,情谊第一,得利第二,子长如若不信,某可以对天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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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不着痕迹地从孙公让热乎乎地手里抽出手来,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他观察孙公让时日也不短了。此人虽是蝇营狗苟的商贾,但性情仗义,大度,应该是一个相对值得信任的人。与他合作,对自己来说是一种双赢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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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心神定了,便要告辞回去,毕竟酒坊的事情太多,况且他还有其他的买卖。见他匆匆奔行的样子,萧睿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又追上了一句话,“公让兄,走好,秀儿很懂事很伶俐,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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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脚下一滞,但还是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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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的秀儿个头已经挺高,跟少女玉环仿佛。依萧睿现在的目测起来,大约有1米6左右的样子。不仅身材高挑,发育得似乎也挺早,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丰乳肥臀,颇有几分大唐妩媚少女的情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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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日子以来,萧睿还是头一次这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温柔款款的小丫头。那不可捉摸的目光,让秀儿有些恍然不知所措,想起自己昨晚趁少爷睡熟偷偷溜出府去的一趟事儿,她便更加的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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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6章侍女秀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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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 16:13:17 本章字数:2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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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秀儿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自家少主人那炯炯的眼神,忍着羞小声道,“少爷,奴婢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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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错了,错在哪里呢?”萧睿收回眼神,望向了不远处苍老的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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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奴婢4岁那年,父母就死了,流落街头,是孙家老爷救了奴婢一命……昨天奴婢无意中听见少爷跟那山南的魏家家主……便……少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秀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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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于你有恩,你心念旧主人原本可以理解。不过,你之前虽是孙家的人,如今却是我萧家的侍女,如果你还是对旧主人念念不忘,某看,你还是回去吧,明儿个我就去跟公让兄说说。”萧睿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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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昨天刚来,孙公让当天便得了消息,显然是萧家有人“通风报信”。萧睿仔细想了一下,自家这些下人全部都是孙家赠送,又念及昨日秀儿的反常,便自然就想到是她。话虽然没有言明,但秀儿却心中有“鬼”,主动承认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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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萧睿也无意跟那魏家合作,自然不会对秀儿的这番举动太过较真。只是想起自己府里的人,都出自孙家,好像是孙家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让他很是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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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就决定,要退回秀儿,以后再慢慢退回其他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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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闻言,花容惨淡,梨花带雨,香肩**,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萧睿说的轻描淡写,退了回去——岂知秀儿作为一个丫头,连籍带人都已经入了萧家,如果要退回孙家,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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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你这是作甚?”萧玥一步跨进内院,见平日里可人的秀儿跪在自家弟弟面前痛哭流涕,不由有些不忍,上前去扶起了秀儿安慰道,“秀儿,哭啥哩?有什么委屈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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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常来常往,与秀儿已经很熟。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但聪颖而稳重,颇得她喜爱。但她的搀扶和安慰,却换来了秀儿更加剧烈的恸哭,萧玥不禁皱了皱眉,“子长,秀儿虽是丫头,但你也不能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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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了几声,“姐,我何尝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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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的事情,可大可小,全看主人也就是萧睿的心意。如果他不以为意,最多训诫两句以后下不为例也就是了;但如果他很是在意,就可以动起家法将秀儿驱逐出门甚至送交衙门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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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玥的再三劝慰下,秀儿终于还是心神稍定止住了凄凄惨惨的哭声,而萧睿则苦笑着耸了耸肩,“也罢,秀儿,此事就此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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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眼圈红肿着拜了下去,怯怯道,“多谢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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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自顾走进房去。而萧玥怜惜地拍了拍秀儿的肩膀,柔声道,“秀儿,不要哭了,子长也不是那种心狠之人……对了,你以后可要注意了,你如今是萧家的人了,要彻底跟孙家划清界限,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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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稍定的秀儿自知犯了大错,虽然有少爷温柔的姐姐求情她没有被赶出府去,但心里还是有些悸动,青涩的俏脸上仍旧浮现着两抹煞白,哭着向萧玥拜倒,“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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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坐在书房里,听着院中传来秀儿凄惶的抽泣声,心里也是一叹。他知道,这事应该与孙公让无关,应是秀儿心念孙家的恩德,擅自做主跑去孙家通报了孙公让。以他对孙公让的了解,孙公让还不至于愚蠢到要在自己府里安插“卧底”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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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没有这个时代人森严的等级观念,此事就此揭过不提,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本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因此而破坏了他跟孙公让刚刚建立起来的和谐的合作关系和真诚相待的情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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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秀儿仍旧还是心念孙家,再做这“吃里爬外”之事,他自然也不会在手下留情了。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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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在家里忙里忙外地拾掇着,秀儿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屁股后面,按照她的吩咐打着下手。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家里很整洁,萧睿的替换衣袍早已被少女和秀儿一起洗涤地非常干净。但萧玥还是忙里忙外,每天过来乐此不疲,萧睿劝了好几回见她不听,只得任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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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少女玉环也来了。她那轻盈而有韵律的脚步声,在她刚到内院门口时就传进了萧睿的耳朵,萧睿打开书房的梅花格子窗户,笑着招呼了一声,“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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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清茶,三人围着精巧的黑色案几趺坐着。玉环和萧玥笑吟吟地拉着手,一边偶尔窃窃私语说几句女儿家的私房话,一边听萧睿叙讲那古古怪怪满天神佛满天飞的“西游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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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萧睿今天兴致颇高,从头开始用口语化的语言神采飞扬地讲着唐三藏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的精彩桥段。那古板而仁慈的玄奘大师,那神通广大忠诚果敢的孙猴子,那唯唯诺诺忠厚有余的沙和尚,那贪吃好色的猪八戒,一个个在萧睿的口中变得活灵活现,灵动起来,让二女听得津津有味入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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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事儿,距离如今并不遥远,坊间也有流传,但那种很低级很启蒙的传说怎能比得上萧睿口中这五彩斑斓的奇妙场景来得勾人。最后,就连添茶送水的秀儿也被吸引了过来,痴痴地站在那厢聚精会神地听着,再也挪不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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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讲得唾沫星子四溅,索性站起身来,指指点点声音也大了起来。玉环欣喜地插了一句嘴,“萧郎,那老和尚好糊涂哦,老是被那些妖怪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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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哈哈一笑,“不如此,如何见证玄奘大师那普度众生的大德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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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世人撰写的《西游记》在字里行间流露出淡淡地对唐僧的暗讽,但萧睿却深知玄奘大师在唐初的巨大正面影响力,这是一个正面人物,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都不会允许出现对他的非议,故而,萧睿只能这般解读。好在,此时小说这种体裁才刚刚萌芽,文中的“暗讽”和春秋笔法唐人是“悟”不出的,萧睿这样说两女深以为然,当下又是对玄奘大师一番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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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7章魏家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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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 13:49:17 本章字数:2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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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婚夫妇以及姐弟间的温情相聚,这难得一见的温馨和宁静就像院中那太阳光照射下的古槐树的阴影,从短到长再又长到短,准瞬间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溜走在欢声笑语中。少女要走,萧玥也要回家料理自己的家事,就在两女笑吟吟地跨出萧家书房的门槛时,突听萧睿打了一个冷丁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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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口水唾沫星儿飞溅起来,在淡淡的夕阳余光中沸沸扬扬,一旁的秀儿赶紧递过了一条被熏得香喷喷的汗巾儿。萧睿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笑了起来,“是谁在想着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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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租住的宅院今早就被魏英杰高价买下。魏英杰神色阴沉地站在院中,望着渐渐西沉的金黄色落日瑰丽,那片火烧云似乎不是燃烧在天际而是燃烧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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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他而来的魏家大管家魏东才恭谨地走进院中,躬身一礼,“老爷,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那酒徒大酒坊的所有事宜一切都由孙公让打理,那萧睿根本就不出面,只在幕后暗中行事。看起来,这萧家的公子哥还是有意科举仕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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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公让从无酿酒之技能,他之所以能掌控起一个大酒坊来,无非是有萧睿的酿酒之术。再者,他们酒坊中的酒工和匠人都是新近从洛阳各酒坊中雇佣而来……老爷,小的以为,我们可以……”顿了顿,魏东才又轻轻挥手握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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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沉吟半响,点了点头,“东才,你且去安排……我们暂且不去长安了,就先在洛阳落下脚来。既然他孙公让能开酒坊,我们魏家为何就不能?去吧,尽快筹备起我们魏家在洛阳的酒坊来,不惜一切代价,从酒徒大酒坊里挖出些酒工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就不相信了,这天底下还有不透风的墙,还有不吃腥的猫……既然萧睿执意不肯跟魏家合作,我倒还偏要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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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在山南道呼风唤雨的大唐大商贾魏家家主脸上浮现起浓重的阴狠之色,魏东才心里一凛,恭声道,“老爷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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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冷笑一声,“没错,你去做吧,不要怕花钱,我们魏家别的没有,就是财力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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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才心里一个激灵,刚要说这么做犯了商场的大忌讳,又瞥见主人脸上遮掩不住的阴狠冷厉,不由生生缩回了肚子里,惶然点头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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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有钱好办事,就在短短几日间,洛阳城里居然新起一家规模挺大的酒坊,不管里面如何,反正门面是挺大,东家正是山南道魏家。开张那天,魏家广撒请柬,遍邀洛阳城的众酒坊东主,敲锣打鼓愣是闹腾了一个上午。一时间,洛阳魏氏酒坊的名头突如其来,突兀地出现在洛阳酒界,成为酿酒业的一支神秘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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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萧睿那里,萧睿先是愕然,继而摇了摇头。虽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不妥处”在何处,索性就不再去想。总之,魏家有进军酿酒业的实力,也有这种自由和权利,人家要开酒坊,那就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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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萧睿的反应和想法。但显然,孙公让作为一个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商人却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洞察”到了一些危机感。他急匆匆地跑来跟萧睿商量,见少年一幅满不在乎的态度,不由有些失望,心里暗道,毕竟还是年轻人考虑问题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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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如何,他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子长,这魏家虽然世代商贾,但却未曾涉足酿酒行当,他魏家一没有技术二没有人手,怎么好端端弄了一个酒坊出来?我可是听说,魏家的下人放出风来,魏家同样掌握了跟清香玉液同等精妙的酒方技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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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怔了一怔,“魏家也有上等酒方?哦,公让兄的意思是担心我们清香玉液的酒方外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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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焦灼地点了点头,“孙某毕竟涉足酿酒时日尚短,这酒坊中的酒工都是新近雇佣而来,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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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公让兄且放宽心吧,魏家能不能酿出可媲美清香玉液的酒来,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别的某不敢说,就这清香玉液的酿酒之法即便是外泄出去,他魏家也酿不出清香玉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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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公让还是有些疑虑,萧睿索性就挑明了,“公让兄,你切莫忘记了,你我这酒坊中清香玉液的酿制出产,流程繁杂……唯独有一道环节每次总是由某亲自配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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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意思很是明白了,这技术外泄的隐忧他早就考虑过了。为了防止技术外泄,在暂时没有找到好办法之前,他从一开始就决定每次批量酿制的配料都由他单独带人进行,好在酒坊没十日才大规模酿制一批酒,这工作量也不算太大。各种料的配比多少,乃至添加蛇麻花增加苦感的核心机密,至今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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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节,孙公让恍然大悟,这才放下心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道汗颜,“子长谋划在前,未雨绸缪,某实在是汗颜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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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走后,萧睿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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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这蒸馏出烈酒、二次发酵的法子是无法保有独家了。他虽然对核心技术有充足的保密准备,为此甚至不惜亲力亲为,但还是低估了魏家在商界的能量,也低估了清香玉液所蕴藏的巨大利益对于一个商贾的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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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想着,坐在书房里望着雕梁画柱的头顶,神色变幻半天,终于发出一声飘渺不定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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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有些惧怕地站在门口,恭谨地道,“少爷,盛王殿下派人传下话来,请少爷参加三日后在城外举行的中秋诗酒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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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之宴?”萧睿随意应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秀儿,走,随我一起去酒坊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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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乖巧地应着,跟在萧睿飘然而行的身影背后,一前一后出了萧家的大门。走了一段,萧睿这才发觉,自己的脚步太快秀儿根本就跟不上趟,便自嘲地笑了笑,回头站定等着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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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8章中秋月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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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 13:49:18 本章字数: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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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洛阳的中秋转瞬既至。午后正是中秋凉爽时,在洛阳西城门向乡野延伸的一条官道上,车马粼粼,行人如织。文人士子缓缓而行,许多奇装异服、肤色黝黑的胡人,卷发蓝眼的波斯人,牵着骆驼、戴着白头巾阿拉伯人客商,也出现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一起裹夹着秋风向城西的平泉观月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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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泉观月台依山而建,方圆足有数百平米。台前是一个宽大的斜坡,斜坡上枯黄的草正走向一岁一枯荣的生命迟暮;而台之左侧,则是一眼清泉,神龙年间则天皇帝圈起泉水就成了今天的碧波平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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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中秋,今又中秋。可年年岁岁一年又一年,今年的中秋与往年不同。今年的中秋,从京都来长安的咸宜公主李宜、盛王李琦,组织发起了本次洛阳中秋月宴,遍邀洛阳官僚豪门乃至寒门士子,共赏朗月,共度中秋。接到请柬者当然欣然赴约,没有接到请柬者也自发而往,以图看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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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宴会其实从下午就开始,一直要持续到黎明时分。萧睿到此刻才深深体会到,盛唐时期的饮宴之风的确是疯狂,一盘果子,几壶酒,一轮明月,就能让唐人为之痴迷一个通宵,实在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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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所用所需酒品果品全部由咸宜公主和盛王所出,洛阳令卢璇主持宴会。只有具有一定身份的人才有资格上观月台与两位殿下一起赏月饮宴,其他人等只能聚集在台下。就在卢璇站在温暖的阳光地里,眼望着或跪坐在红地毯上,或趺坐在草丛中,或半靠在桂花树下的洛阳名流,微笑着向两位殿下躬身一礼,开始致开宴辞时,萧睿才与少女玉环缓缓行进在半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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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天前接到了盛王李琦的邀请。而宴会招待所用,全为萧孙两家合作之酒徒大酒坊所出的清香玉液,盛王的仆从提前两天就买走了数百彩陶瓶半斤装的清香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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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此等聚在一起把酒赏月风雅无边的集体活动,对于萧睿这个千年前的穿越者而言,绝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去杨家带上了未婚妻,两人也不乘车马,径自缓缓出城一边浏览着中秋山色,一边向平泉观月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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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萧睿望着渐渐西垂的斜阳,洋洋洒洒指点着远处的山景,笑着吟道,“玉环,当真是秋色无边,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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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嬉笑着,掩嘴道,“萧郎好才情,谁道我家萧郎是个无才的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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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淡淡一笑,“往事不堪回首,走吧,玉环,今儿个我们要好好开开眼界,此等中秋之宴,当是令人悠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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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有农夫歌于野,有士子道旁吟诵,一条小溪潺潺而流,溪边尽有垂钓之人。这原本荒凉的龙门山下,平泉湖畔,喧闹之极,隐隐可见有束冠行人在山间上下游也。越往里行,人越多,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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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护着少女一路呼着挤了进去,就在平泉台下,遇见了孙公让指挥着几个从人正在往台上搬酒。抬头瞥见萧睿与他娇媚的未婚妻至,孙公让忙招呼了一声,“子长,快快上台去吧,饮宴已经开始,你的席位在右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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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着点了点头,温柔款款地拉着少女粉嫩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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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的开场白过半,众人正聆听之际,突见一男一女飘然上了高台。男的年不及弱冠,风神俊秀淡定自若;少女娇羞万分,一袭淡紫色开胸短裙掩不住绝世的姿容。两人手拉着手,亦步亦趋,只向右下角的一张案几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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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之人,萧睿基本上不认识,不过见李杜二人也在其列。杜甫稳重只微微欠身为礼,点头示意,而李白却早已朗声一笑站起,远远招呼道,“子长,晚来,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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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人一张案几,团坐于高台。正南的主位上是娥眉淡扫一身盛装的咸宜公主,她的左侧是故作老成之态的盛王少年李琦,而她的右边,则是皓首便装的当朝丞相刘幽求了。而刘幽求的下首,有一妙龄少女面色沉静跪坐着,见萧睿与少女携手而来,眉梢微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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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致辞罢,回身向咸宜公主示意后,朗声笑道,“诸位,两位殿下盛情设宴招待,本次饮宴所用乃是最近洛阳声名鹊起的酒徒萧睿所酿之清香玉液,上酒,请诸位开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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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穿着花端盘上酒,不大一会儿功夫,没人的案几上都摆上了两瓶彩陶半斤装清香玉液。按照唐人饮宴的惯例,此等大型宴会必有歌姬相陪。在众人开瓶后对眼前美酒的惊叹声中,萧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明月楼的柳梦妍,他曾经呆在她的酥胸上达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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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妍带着几个歌姬乐工缓缓向右下角行来,那里有她们这群歌姬的一个歇脚地儿。柳梦妍如花一般的俏脸上仍旧挂着淡淡轻愁,也不知是为哪个负心薄幸的浪荡子憔悴伤心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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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拍了拍掌,柳梦妍便盈盈带着几个歌女进场。场外悠扬的琴声骤然响起,场中几个细流腰的歌女伴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起来。唐人好歌舞,所谓健舞,柔舞,剑器舞等数种名垂后世,尤其是那公孙大娘的剑器舞更是经杜甫的佳句名扬至千年后的现代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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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晴光……”萧睿轻轻吟了几句,心道今儿个不知有没有福气一观这神往已久的剑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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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个歌女在场中扭腰摆臀,姿态曼妙,长袖纷扬,动作忽如暴风骤雨,又忽如和风徐徐,让人几欲迷离双眼。萧睿看得心旷神怡,暗暗连呼过瘾。见他看得入神,少女只静静地跪坐在他的身侧,一只粉嫩的手儿轻柔地扯住他的衣襟,大多数时间垂头望着自己双膝前那一只只来来往往忙碌不停的黑色蚂蚁,偶尔也抬起娇羞的俏脸匆匆往场中瞥上一眼。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39章中秋月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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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3 12:04:24 本章字数: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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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头一次参加这种上流的社交场合,难免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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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看着看着,猛然想起自己的意中人也是大唐有名的善音律歌舞之人,不由回头来看她,见少女羞不可抑只垂头看身前草地上的蚂蚁搬家,不由一怔。笑了笑,柔声道,“玉环,你看这歌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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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也会舞几曲。待改日,奴舞于萧郎看。”少女低低道,双手又扯紧了萧睿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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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奇怪地问道,“玉环,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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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紧张。”少女又红着脸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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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哑然失笑,这大唐第一歌妃居然紧张?他刚要笑起却又猛然醒悟场合不对,便立即掩住嘴,微微往后挪了一下身子,与少女共坐一处,肩膀挨着肩膀,柔声道,“玉环,无需紧张,有我在,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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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奴不怕。”娇羞款款美人如玉吐气如兰,一时间萧睿望着眼前这张美绝人寰的俏脸,手里握着那只滑嫩乳脂的春葱一般的玉手,意乱情迷心神恍惚起来。大唐玄宗皇帝宠爱之人,中国四大美女中大唐歌妃,就这样柔情蜜意地依偎在自己身侧,不久之后还要成为自己暖被窝的枕边人……这一切的一切,如何不让莫名穿越千年来到盛世大唐的穿越者心满意足,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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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乐声嘎然而止却又余音绕梁在山野之中。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从那一侧的平泉湖中吹拂而来的清凉湿润的秋风吹打在穿越者的脸上,他陡然一个激灵,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忘形地将少女拥在怀中,而不远处,李杜二人正眼望着此处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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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冷的眼神从他身上划过,萧睿眼角的余光发现,刘雁容正缓缓垂下头去。他心里淡淡一笑,经过了这些时日的消散,他已经对刘家、对刘家这个对萧老弟深恶痛绝的千金小姐没有了多少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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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切过往成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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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歌舞罢,接下来的当然是到场文人赋诗品酒。可就当萧睿端坐准备聆听大唐才子们吟诵自己早已熟读背诵下来的唐诗之时,李琦那张故作老成的少年稚嫩脸庞却来到了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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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本王早就闻听你闻香识酒之功名动洛阳,今儿个盛会,你可现场表演一番,让我等开开眼界。”李琦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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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顿时窃窃私语起来,闻香识酒这四个字犹如横空出世的惊雷新近突兀在洛阳城中传诵一时,这些官僚权贵文人名士们虽然都好酒也知品酒,但这闻香识酒一说还是初次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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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脸上隐隐有些期待,李杜二人也端坐起来,向萧睿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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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早已有了思想准备,知道自己受邀来到这上流饮宴之所,免不了要出出彩头。他缓缓站起身来,望向了沉浸在薄暮余晖下或沉思或清雅或不屑或迷惘的一张张大唐洛阳名流脸庞,走向了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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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萧睿之名固然最近风生水起,但丞相府的浪荡子软蛋萧睿也是驰名已久。见眼前这个不及弱冠少年神色淡定地站在场中,单凭这份气度就似乎说明了一些什么。很多人狐疑的目光投向了面色尴尬的刘幽求,以及他身后跪坐着的冰山美女刘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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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定了定神,向端坐在主位上的李宜和李琦躬身下去,“草民萧睿见过两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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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秀美端庄的咸宜公主李宜居然笑吟吟地起身来虚虚一扶,“萧公子才学过人,本宫闻名已久,今日适逢盛会,公子闻香识酒之功本宫也期待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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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众人皆惊。洛阳令卢璇下首的一个华服貌美青年更是不可思议地盯着李宜,又将不善的阴冷的目光投射在萧睿之身,不禁低低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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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转首向少女玉环柔和一笑,“玉环,借你丝帕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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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惊,见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己身,脸色羞红,半响才起身匆匆行到场中将手中的丝帕递给萧睿,然后又垂首匆匆归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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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一会在下将用丝帕蒙住双眼,请公主派人将数种酒品倒入酒盏端放在在下鼻孔前,一嗅即可。”萧睿朗声道毕,慢慢自顾用未婚妻香喷喷的丝帕蒙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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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再表演闻香识酒,比起以前萧睿又加了几分把握。因为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品尽了洛阳所出乃至市面上能够见到的所有酒品,熟悉了它们的酒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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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点了点头,挥手招过一个侍女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一个婀娜多姿的歌女扭腰摆臀,带着一股淡雅的香风,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个晶莹透亮的玉质酒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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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女笑嘻嘻地将酒爵凑近萧睿的鼻孔,刚想借机小声调戏一下这个比娘们儿还要俊秀的少年,却听耳边传来他清朗的声音:“撤了,长城乌程若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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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女面色大变,急急回头向李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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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欣喜地一笑,摆了摆手,歌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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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歌女又端着托盘而上,依旧是瞬间,萧睿又朗声呼道,“宣州宣城陈年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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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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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潭松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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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阿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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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几个歌女轮番上阵,十多种大唐名酒被蒙眼淡然站在场中的萧睿一一判定,准确率为百分之百。如果说猜对一种还可说是碰巧,然则十多种名酒依次上前,仅仅凭借一嗅就能判定酒名,这等对于酒道的浸淫之功绝非是常人所能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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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带头鼓起掌来,李琦甚至兴奋地站起身来,呼道,“酒徒萧睿,闻香识酒,名不虚传,当真是神来之术,酒圣传人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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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纷纷叫起好来,台下有好事的文士甚至高声一起朗诵起杜甫所作的“饮中三仙歌”来:“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不避贤;李白斗酒诗百篇,执笔仗剑酒家眠,行人酒客何须问,咱家本是酒中仙;子长玉树临风前,品酒古风酒圣传,举觞挥毫望青天,卓然不群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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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卓然不群美少年。”卢璇起身击掌道,“本官闻名已久,今日得见萧公子,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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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下首的华服青年嘴角一晒,淡淡道,“固然能品酒,但品酒不过是奇技淫巧,怎能大言不惭与贺老大人与谪仙人相提并论,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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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3:5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0章中秋月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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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3 14:56:20 本章字数:2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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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面色一变,眉头一皱,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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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杨洄,休要恶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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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洄急急呵呵一笑,扭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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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淡淡地扫了杨洄一眼,又望了端坐的咸宜公主李宜,不知怎么地,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史上不是记载这咸宜公主后来嫁给了这位驸马之子杨洄吗?这么说来,这神色倨傲的青年杨洄是追随李宜来到洛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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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李宜和李琦躬身一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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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起来圆场,他望了望昏暗的天色,摆了摆手,让周遭侍应的下人们点起了气死风宫灯,场上灯光摇曳着,在秋风萧瑟的暮色中,在这清幽的平泉观月台上,寂静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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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殿下,下官有一上联百思不得其解,恳求在场诸位对一下联。鸟在笼中望孔明想张飞无奈关羽。”卢璇缓缓道。此联乃是他从一本前朝古籍中所得,只有上联而无下联,他对了多日都无恰当之下联相对,转求于其他洛阳名士也无甚解,正好值此中秋月宴,他便点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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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把酒沉吟起来。良久良久,只等圆月升起,场上还是无人可以对出。卢璇干咳了几声,笑道,“诸位可有下联赐教下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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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面色一红,笑道,“卢大人,此联甚是奇特,有活物有死物,还有人物,要想对仗工整恰如其分,好生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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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呵呵一笑。突见杨洄面有得色,起身躬身道,“卢世叔,在下有一对,勉强可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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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哦了一声,“杨洄贤侄请讲,本官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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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洄得意地清了清嗓子,还有意无意地扫了李宜一眼,这才朗声道,“岭上腊梅,恋石秀,盼花荣,恰逢暮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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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沉吟着,场上有人喝了一声彩。杨洄见喝彩者寥寥无几不由脸色难堪,缓缓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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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这杨公子所对勉强工整了。”少女玉环依偎在萧睿的肩头,低低笑了一声,抬头又望了一眼将要高悬在头顶的圆月,不由呼道,“萧郎,起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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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华。就在如华的月色乍起之际,萧睿淡淡嘴角一晒,“形似而神不似,此两联毫无衔接之力,勉强,太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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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石秀”、“花荣”倒是后世梁山好汉之人物名字,但在这大唐,杨洄所说的“石秀”、“花荣”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秀石、花儿绽放的寓意,故而就不对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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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沉思,所以两人尽管是小声窃窃私语,这话儿还是传到了杨洄的耳朵里。杨洄羞怒地霍然站起,喝道,“萧睿,你大言不惭,你可有下联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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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前生今世,萧睿最是看不惯这等敖傲然不知所以然的豪门子弟,仗着有个有权有势的老子家世,到处张扬跋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他轻轻松开少女温软的小手,缓缓起身,朗声而笑,“杨公子这样一说,在下还真有下联对出,供诸位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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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璇点了点头,“萧公子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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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在房里盼情人念姘夫可惜丈夫”。萧睿此对一出,场上众人先是一愕,继而捧腹大笑。李杜二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而李宜则轻轻掩嘴一笑,“萧公子此对好则好矣,只是有些过于戏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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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洄怒斥道,“好个狂妄小子。两位殿下在座,你竟敢以此淫艳之辞相戏,该当何罪?我道你是何等的才子,原来就是这等**秽语投机取巧的才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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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冷笑一声。他原本就是凑个乐子,但看着这杨洄气势汹汹冲自己而来的架势,他着实不知这家伙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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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凑个乐子,杨公子严重了。”萧睿眼中闪出一丝厉芒,再也压抑不住心中被一点点催发起来的火苗,“在下虽不才,不过但凡一对,也能对得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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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先李白望柳庄最好杨雄”。萧睿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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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卢璇狂喜,连饮数盏,然后向萧睿拱了拱手,“萧公子才思敏捷,对的巧妙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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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在笼中对春回大地,孔明对李白,张飞对柳庄,关羽对杨雄,实在是妙极。春回大地之风景,桃李先白,柳色抽芽,杨树吐芳。妙极妙极!”杜甫忍不住起身拍手大声叫好,“子长,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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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对大概是绝对了,即便是神色不善的杨洄也是无可辩驳。直到此时,一直沉默坐在那厢的刘幽求父女这才震惊地对视一眼,再次投向萧睿身上的目光已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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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神激荡之下,突然转身向少女玉环投过温柔一瞥,“诸位,在下还有一对。女立阁楼披貂蝉佩玉环孤影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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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对一出,场上又是一番惊叹唏嘘不已,千难万难的对子竟然让眼前这个小子连番两对,不少自诩文采风流的洛阳名士不禁脸色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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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沉吟着起身,用复杂飘渺的眼神扫了娇羞不已的少女玉环一眼,淡淡道,“萧公子,貂蝉、嫦娥倒也齐整,可这玉环似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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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躬身道,“回公主殿下的话,玉环也是人名。在下未婚妻杨氏玉环貌美如花,在下斗胆以其名对之,还望殿下见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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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哦了一声,神色变幻了一下,笑了一笑,“萧公子好心思,好情深!杨家小姐能得未婚夫如此,真是羡煞天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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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萧郎居然将自家的名字也弄来作对,且对得这般工整,心里幸福地比蜜甜,但脸上的娇羞映衬得眉目如画似是能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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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忍不住一声长叹,郁闷地狠狠地一拳击向了身下的草地。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这个在自己眼皮底下放荡不堪不学无术的萧某人,怎么真像传说中的脱胎换骨一般,模样还是旧日模样,但举止气度却大大异于往昔了。草包变成才子,流氓修成了正果,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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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1章中秋月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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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3 22:27:45 本章字数:3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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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雁容虽然面色不改,容颜依旧平淡,但心中早已起了波澜。高楼万丈平地起,深海风吹起浪涛,这昔日无耻下流的萧睿,如何……难道,真的是他有意伪装,行那放浪形骸掩饰真性情的狂生行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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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正在各怀心事,卢璇又在李宜的示意下起身,手指圆月大笑道,“诸位,圆月当空,可以吟诗了。告知诸位一声,刘幽求相爷要在本次饮宴上以诗取佳婿,凡本次中秋月宴所吟之诗,由众评之,获胜者只要才貌相当未曾娶亲,可与刘府小姐订婚,成就一番月宴取婿的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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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未曾娶亲的青年士子纷纷开动脑筋,切情切景吟诵着在萧睿听来庸俗不堪的诗句。听得多了,见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佳作,他也就懒得听了,只顾招呼着李杜二人,三人相聚团坐一起,一边畅饮一边叙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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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酒喝得有些多了,神色越加的狂放起来,他不顾众士子摇头晃脑地面对两位殿下和刘幽求父女吟唱之情热,大声击打着案几纵声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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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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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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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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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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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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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美,萧子长,将进酒,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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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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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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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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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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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何须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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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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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激昂的歌声回荡在场中,文采横溢词章华丽动人心魄,似是让朗朗圆月都失尽了颜色。众人的心神顿时被李白豪迈的歌声所夺,伴随着他抑扬顿挫的吟唱,低低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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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当世诗才还属李太白也。”卢璇霍然起身,举盏向李白邀礼,“请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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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哈哈一笑,饮毕,又起身持着酒盏踉踉跄跄地走到场中,举头望月声调变得落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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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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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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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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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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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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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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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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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地将手中玉酒盏掷于地,李白向萧睿拱了拱手,“白要去了。自今离开洛阳游历天下。临别之际,值此中秋月宴之上,子美和子长可有妙句和我心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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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向来低调行事做人,但今日这种场合李白的狂放也着实激发了杜甫那天性中潜藏的浪漫情怀,他点了点头,起身四顾,略一沉吟,吟道:“旧挹金波爽,皆传玉露秋。关山随地阔,河汉近人流。谷口樵归唱,孤城笛起愁。太白浑不寝,半夜有行舟。――太白兄,子美就此与兄拜别矣!望君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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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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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萧睿心神也激荡起来,他一步步走向场中,轻轻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太白兄深知我心,得知己如太白,萧睿欣慰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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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相对,如华的月光下,两人心灵相通竟有几分男女情侣执手相看泪眼无语相对凝噎的暧昧景象。萧睿叹息一声,“既然太白兄去意已决,只好期待来日相见了。月明星稀,鸟雀无言,子长有歌令一曲送别太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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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洗耳恭听。”李白居然缓缓坐了下去,双手抱膝,眼望明月,神色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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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奔过去从柳梦妍一众歌女乐工手里借过一支玉箫,凑近嘴边,一曲婉转悲怆的箫曲如同奔流的江水一泻而出,在月明当空照的秋风送爽的夜空中袅袅散去,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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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听得入神的时候,箫声嘎然而止。萧睿纵声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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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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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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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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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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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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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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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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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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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李白怅然起身,紧紧握起萧睿有些冰冷的手,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自今往后,白便不再寂寞了,子长诗才由胜于白。”说罢,端起酒壶,为杜甫和萧睿各自斟满,举杯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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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美酒清泉香,李白压酒劝君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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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子美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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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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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尽,杯掷地。转身去,再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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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霍然松手,杯盏坠地,大步行去。不多时,落寞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只是远远地从山间传来他更加狂纵的吟唱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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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地讲,宋代大诗人苏轼的才情毫不逊色于李白,这首水调歌头与李白的将进酒相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慷慨,一个悲婉,一高一低,一唱一和,在这个中秋离别的夜晚倒也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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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水调歌头带给众人的震撼毫不亚于李白的将进酒,萧睿向杜甫点了点头,拉起自豪仰慕之情溢于言表的少女,一起向仍然回味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意境中的李宜和李琦行了一礼,“两位殿下,草民不胜酒力,就先告辞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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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携美离去的身影完全隐入了月色照射不到的地方,只是隐隐听见少女那清脆舒心的欢笑声,犹如那夜空中啼鸣的夜莺浅唱。李宜深深一叹,“真奇才也,好一首歌令,不愧是与李白交好互为知己的饮中仙人!丞相大人,有此佳婿且弃之,还要在这中秋月宴之上选婿,岂不令洛阳士子无颜见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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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幽求面色煞白,青筋暴跳的手猛然一颤。突然,他瞥见自家女儿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去,不禁悲呼道,“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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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章修改的说明:老鱼的本意是:李白临场吟诵了一首旧诗(因为老鱼觉得像这种绝世诗作如果后人篡改实在是不伦不类),但似乎大多数读者都误读成了李白在现场的原创――这只能说是俺没有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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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多数书友的意见,老鱼将本章修改,切情切景一些,如果有书友看着不爽,老鱼先声明一下,这大诗人的绝作可不是老鱼要改的,实在是众人的意见。此外,本章修改的意见,来自于书友“醉月倚剑笑江山”,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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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书友醉月倚剑笑江山的留言:我觉得最新跟新的这一章,有一点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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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白在中秋盛会上,吟《将进酒》无可厚非,但是岑夫子和丹丘生并不在,在的是杜甫和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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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整个盛会,不见杜甫的才学...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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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下独酌》这首诗明显是独自一人喝酒时所抒发感情用的,如此盛会,好友在侧,吟咏这首诗,怕是有些不应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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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一句,作者兄弟你引用没有错,但是有一点,需要应景。作者可能是想李白才学孤傲没有至交知己,因此以宾客满堂来衬托礼拜内心的孤单。其实我觉得不然。文中李白既然和杜甫还有萧睿深交,那么总是有至交好友的,因此突如其来的孤单就有些不协调了。因此我觉得换一首更加应景的或许更好。而且,三大才子在此,没理由杜甫蔫在当中,所以杜甫也会吟诗的。并且水准不会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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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点改为:杜子美,萧子长,将进酒,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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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二点和第三点,引用《金陵酒肆留别》,略微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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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要去了……子长子美可有妙句和我心者乎?(此处,杜甫先吟一首,继而萧睿起,待萧睿吟罢《水调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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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怅然起身,紧紧握住萧睿有些冰凉的手,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自今往后,白便不再寂寞了,子长诗才由胜于白。”说罢,端起酒壶,为杜甫和萧睿各自斟满,举杯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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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美酒满楼香,李白压酒劝君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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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子美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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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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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尽,杯掷地。转身去。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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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2章路遇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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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4 16:02:25 本章字数: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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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鸟儿在道路两旁的枝头上叫着新的一天黎明的到来。清冷的山风吹拂着少女如花的面容,萧睿怜惜地伸手为她紧了紧披风,向远处的山间来路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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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薄雾笼罩在山里山外,深秋的肃霜初降,温度着实有些低。隐隐可听见从山里传来的喧闹声响,萧睿不得不佩服唐人的诗酒雅兴,在这种清冷的夜里,数以千计的洛阳士子百姓们居然在山里的冷月下狂欢了整个晚上,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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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冷吗?我们去那边歇会。”萧睿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块青石。青石上面明晃晃地,看样子是被过往的行人歇脚打磨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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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平泉观月台离开,在冷月普照的夜晚里慢慢向山下行走,却不料迷失了路径。折腾了好半天才转回到正路上。到此刻,少女实在是疲倦不堪,但又不想在自己爱郎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强自忍着腿脚的酸痛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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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萧睿说歇脚,少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见自己的口气化为了一丝丝一缕缕的冷气飘散着,神色一展笑道,“萧郎,这天真是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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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坐在青石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她也没有办法,在萧睿的执着下,只得任由他轻轻为自己按摩着有些胀痛的小腿肚子。萧睿的动作很轻柔,神色一丝不苟,双手隔着厚厚的衣物在少女修长的小腿上有节奏地揉捏着,浑然不知少女似水的眼神充满着无尽的爱意和眷恋带着淡淡的薄雾投射在他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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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诗酒会上,萧睿可谓是拔了头筹。经此,酒徒萧睿的才名和风仪名动洛阳将会达到一个巅峰。少女心里一念及此,本来已经淡去的仰慕和自豪感又涌动起来,口中不禁默默吟诵起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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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辆马车碾压着崎岖不平的道路扬起淡淡烟尘缓缓行来。马车在行进到两人身旁时,突然停下了。车帘一掀,一张绝美中带着些许忧郁落寞的女子脸庞探了出来,樱口稍张似是想问候一声,但却没有说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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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轻轻扯了扯萧睿。萧睿这才抬头来看见柳梦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打了一个招呼,“柳姑娘,酒会完了?这就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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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要完了,奴家身子不适,先走了一步。”柳梦妍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望向萧睿的神**不自禁地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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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浪荡子萧睿几乎每日都要去纠缠于她,可她从来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这短短几月不见他的踪迹,臭咸鱼却来了一个大翻身,不但气质风仪大变,还成了大名鼎鼎的才子酒徒、饮中三仙之一,昨晚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风流倜傥才华闪耀犹如郎月当空,洛阳满城士子居然无一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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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妍这种迷惑中带着震惊的眼神,萧睿不知道见了多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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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起来,这个多才多艺清高苦命的青楼女子才是萧睿穿越回盛唐所接触认识的第一个唐人,在她粉嫩胸脯上的月牙玉坠上很是呆了些日子,阴差阳错之下才实现了再次重生与浪荡子灵魂合体。从此,酒徒萧睿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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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萧睿一直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个负心薄幸的男子辜负了这娇滴滴的花魁美人,让她郁郁寡欢哀伤欲绝。那玉坠儿应该就是她跟那男子的定情之物,柳梦妍义无反顾地甩出了玉坠儿,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伤心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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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玉坠儿,对萧睿来说纪念意义很大。故而,那天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顺手就把玉坠儿带走了,一直放在他书房里书架上最高的那一层隔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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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拒绝了柳梦妍邀请她上车代步的好意,坐在那里望着渐行渐远的孤独马车,皱了皱眉,“萧郎,你怎么识得这种青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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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一时间倒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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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眉头刚刚皱了皱,马上便醒悟过来,自己这爱郎以前可是天天流连在花丛中的浪荡子啊——想到这里,她赶紧岔开话去,“萧郎,奴歇够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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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女岔开话去,萧睿微微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其实他也不愿意再提起浪荡子萧睿那些不堪的陈年往事,只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玉环,柳姑娘也是一个红颜薄命之人,可悲啊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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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笑了笑口里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里,尽管善良的少女可以对一个街头的乞丐好言好语,但对这种青楼女子却先天带有一种不屑之情。在少女单纯的心气里,这等出卖色相的花间女子是这世上最肮脏最低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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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默默行去,有意回避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萧睿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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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望着东边天际红彤彤欲要喷薄而出的红日映红了半个洛阳城,心头越来越沉重。就在黎明破晓时分,他派去暗中监视魏家酒坊的下人紧急来回报说,这两日魏家酒坊忙碌个不停,而昨夜更是干了个通宵,听里面那兴奋鼎沸的声响,又伴随着似有似无的酒香,八成是魏家酒坊成功酿造出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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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不敢怠慢,赶紧跑回孙家,把还躺在小妾身边酣睡的孙公让给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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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还是动手了……”孙公让心里起了一阵莫名的烦躁。虽然萧睿给他吃了一记定心丸,但他这两天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万一魏家真的搞出了跟清香玉液类似的酒品,酒徒酒坊的独家垄断地位就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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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孙公让心里正在七上八下,就在这个时候,魏家酒坊里,魏家家住魏英杰却失望地站在充满浓浓酒气的酒坊天井里,脸上一片阴沉。费了好大劲,花了不少银钱,好不容易买通了酒徒酒坊里的一个酒工,搞来了萧睿独创的二次发酵蒸馏酿酒技法,又忙活了好几天,终于算是把酒酿出来了——但,但这酒烈虽是烈了一些,但口感和香气比起萧睿的清香玉液来差得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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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3章凤鸣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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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4 19:18:19 本章字数:2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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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雇来的一个年迈酒工告诉魏英杰,萧睿的清香玉液肯定是秘法酿制,不同于世面上的任何一种酒品,如果拿不到具体配方,永远也没有可能酿制出与清香玉液同品级的酒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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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咬了咬牙,挥手让酒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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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才也是极其尴尬,畏缩地站在魏英杰的身后,不敢多说一句话。自家这家住那心狠手辣的品性他比谁都清楚,别看魏英杰嘴上说的大方,但其实骨子里很是吝啬――花了这么多银钱搞出一种四不像的酒品来,心里肯定是窝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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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愤懑地咒骂了一声,回头来瞥见魏东才,脸色稍缓,沉声道,“东才,你说我们是不是酿出了一种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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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才心里一个激灵,心里暗暗琢磨着言辞,小心翼翼恭谨地道,“老爷,也不能这么说。您来看,我们虽然没有酿出清香玉液来,但起码是获得了一种酿制烈性酒的法子……小的看来,魏家酒坊专酿这种烈性酒也是可以获利颇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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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种烈性酒能获利几何?如此蝇头小利,我不会做。这样吧,东才,你去找个下家,咱们把这酿制烈性酒的法子卖了……”魏英杰摆了摆手,回头又看了一眼后院处仍旧在忙碌不停的一干酒工伙计,烦闷地挑了挑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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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眼里的那一抹肉疼旋即落在魏东才的眼里,他跟随魏英杰十多年,自然明白这位精明家主是想通过售卖这花钱搞来的酿酒之法,来将魏家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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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酒坊加上买通酒徒酒坊酒工、再加上四处打点的开销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字了。虽然对于家大业大的山南魏家来说,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别忘了魏家始终是商贾,亏本的事情哪怕就是一贯钱,魏英杰也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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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才应了一声,见家主郁闷地走到酒坊门口,狠狠地一拳捣在了大门上,发出砰地一声爆响,不禁吓了一大跳。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却又见面色阴沉的家主又转了回来,嘴角紧紧地抿着,两条粗黑的眉头紧促着,低低道,“东才,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还有不吃腥的猫……继续加把劲,不要心疼钱,一定要将清香玉液的详细配方给我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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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饼,新出炉的肉炊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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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芦,脆脆的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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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烟尘繁华让生活在其间的唐人很是享受,心里的那种安逸感和满足感几乎是与日俱增。中午时分,洛阳竹叶春酒坊老板朱绍华大摇大摆地走在人流如织的街市上,眯缝着双眼听着耳边时不时传进耳朵的小摊贩的吆喝声,昨晚在小妾肚皮上没有尽兴而导致的最后一缕窝火终于消散在盛世大唐的繁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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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略有些阴,本该高悬在当空的太阳此刻躲藏在一朵朵阴霾背后,窥视着繁华而充满诗意的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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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楼,朱绍华几乎是屁颠屁颠地窜进了楼里。自打吃了这凤鸣楼女神厨所烹制的菜肴之后,这个臃肿的胖子就对自家厨娘做出来的饭菜如同嚼蜡,每日中午不来凤鸣楼吃一顿女神厨限量供应的**红烧黄河鲤鱼,他整天都会寝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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臃肿的胖子虽然自觉来得早,岂不知比他早的人比比皆是。宽大的大厅里,十几张案几早已满座,人声鼎沸。不仅一楼大厅,二楼、三楼那些雅座单间也早就被洛阳城里的贵族富人们包了下来,唯有过堂路径上的一张案几只有一人,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跪坐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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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东主!”男子起身来打了个招呼,“请这边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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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山南道大商魏家的大管家魏东才。胖子在前几天魏家酒坊的开业典礼上见过此人,知他是魏家家主以下的实权人物,虽是下人,却也不敢怠慢于他。赶紧上前一步,在众酒客鼎沸的咋呼声里拱了拱手,“原来是魏大管家,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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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魏东才突然从案几下面捞起一个做工考究的陶瓶来。朱绍华一眼就认出,这是酒徒酒坊所出清香玉液的装酒容器。不过,仔细一看又不太像,仅仅是仿制的而已。自打萧睿的清香玉液横空出世,开始用特质的彩绘陶瓶作为装酒容器之后,洛阳城里的各大酒坊有心想要附庸风雅加以模仿,但无奈各自所出的普通酒品根本就卖不上如清香玉液一般的高价去,卖酒的钱还不够陶瓶的成本钱,便只好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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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这是你们魏家酒坊所出?呵呵,要依朱某看,这种东西华而不实,用这种陶瓶装酒卖,非亏死不可。”朱绍华哈哈一笑,任凭魏东才扒开瓶塞,向自己的杯盏中倾倒下深绿色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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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东主请品尝一二。”魏东才微微一笑,将杯盏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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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华端起酒盏,一股浓烈而呛鼻的酒糟味冲进鼻孔,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的肥肉一阵抖颤,“大管家,是烈酒?贵酒坊居然酿制出了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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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胖子皱着眉头咽下了一口烈酒,魏东才这才哈哈一笑,然后压低声音道,“朱东主,这天下人做天下事,总不成只有酒徒酒坊才能酿出烈酒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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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华惊奇交加,赞了一声后又叹息一声,“烈虽烈矣,但比起萧睿的清香玉液来还差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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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尽然。此酒名为天上火,入口如烈火冲腹,堪称当世罕见的烈酒,虽比清香玉液略差一些香气,但比起胡人的三勒浆来何止强上百倍?……”魏东才今日乃是有备而来,不厌其烦地“广告”着,他的目的就是成功将这剽窃来的酿酒之法出售出去,挽回魏家的损失。否则,他哪里有这等闲工夫坐在凤鸣楼这乱糟糟地大厅里等候着这个臃肿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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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华沉吟着,点着头。自打清香玉液问世之后,洛阳上流社会逐渐开始风靡喝烈酒。往日那些寻常的酒品销量虽未真正降低,但这是因为酒徒酒坊所出有限,一旦等孙公让将酒徒酒坊的规模再次扩大,清香玉液的出产量提高,必将大大冲击现有的低度酒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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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魏家的大管家所言不错,魏家酿制出这等烈酒,虽不可能像酒徒酒坊那样拥有大利,但起码可以在渐渐风靡起来的烈酒市场上分一杯羹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嫉妒,叹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酿酒新人推旧人哪!朱某家传酒坊经营60年,始终都酿不出如此烈酒,没想到有萧睿在前,又有魏家在后,竟然先后酿出了罕见的烈酒,真是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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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才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见眼前这胖子有些上道,他凑近头去,继续又添了一把火,“朱东主,这天上火的利钱绝对是贵坊竹叶青的数倍不止,每坛卖到100文都不止,不知朱东主信不信?”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4章郁闷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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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5 17:36:42 本章字数:2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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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华心头一动,肥硕的脑袋一阵摇晃,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他也不是傻子,他不但不傻,相反作为一个多年在酒业市场上打滚的老油条,他比谁都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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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旋即就醒过神来,魏家这大管家今日与自己在这凤鸣楼“巧遇”,八成是有意为之。至于魏家想要干什么,他也隐隐猜出了几分。这魏东才费尽口舌在自己面前夸耀魏家所出烈酒的种种好处,总不是为了炫耀。但他还是感觉有些奇怪得紧,好东西总归是好东西,大唐烈酒品种匮乏,目前就清香玉液这一种独霸,魏家所出的这一种虽然略显品质差了一些,但毕竟也算是远远烈于寻常酒品的烈酒,那么,魏家何以有钱不赚?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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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才与朱绍华这一对商场上的狐狸,各自怀着心机,面对面虚伪市侩地笑着,天南地北地神侃着,居然将烈酒之事搁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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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俏丽的少女衣带飘起从他们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朱绍华贪婪地望着少女提着竹篮盈盈而去的背影,不禁咽了几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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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秀儿皱着秀眉出了凤鸣楼的大门,手捂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这凤鸣楼的大厅里乌烟瘴气的,酒气冲天中夹杂着众酒客浑浊的呼吸,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恶臭味,要不是少爷好吃这凤鸣楼女神厨烹制的**红烧鲤鱼,她才懒得跨进这鬼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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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装在竹篮里密封着,那清香的**红烧鲤鱼的香味还是遮不住地飘荡了出来。秀儿急匆匆地赶着路,终于在红烧鱼的热气还没完全散尽地时候跨进了萧家的大门,正要往内院里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地呼唤:“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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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回头一看,见孙公让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新袍,正笑吟吟地走了进来。秀儿恭谨地躬身一福,“秀儿见过孙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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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微微一怔,往日秀儿都叫他“老爷”,但今儿个却有意无意地加了一个“孙”字,虽然意义相同,但孙公让总是从这称呼中听出了几分疏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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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秀儿,子长在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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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在家,孟昶先生来访,正与少爷在房对饮。”秀儿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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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孟昶先生来了?”孙公让哦了一声,又笑道,“秀儿,最近子长都在忙些什么,怎么好几天都不到酒坊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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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精巧的嘴角一抿,微微摇头,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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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却见秀儿一幅“保持沉默”的神态,不由更加楞了一下,心道这丫头片子到底是咋了,今儿个怎么怪怪地,跟自己似乎也疏远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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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孙公让也没多想,他挥了挥因为有些紧张而显得麻木的手臂,笑了笑道,“秀儿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孙某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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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尝跟萧睿是常来常往的忘年交,孙公让跟萧睿则是合作关系的伙伴兼友人,三人凑在一起一番痛饮,一直到日落时分。孙公让性情温和也可以说是非常圆滑,虽然萧睿和孟尝这对忘年交情态狂放的谈论酒道文化他压根就插不上话,但他还是微笑着以巨大的耐心听着,独饮着,偶尔也笑着附和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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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来找萧睿,本来是想说一说魏家酒坊的事情,但见萧孟两人沉浸于风雅的酒道论谈之中,不想自己的这些蝇营狗苟的污浊世俗之事打消两人的兴致,故而就放在心里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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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饮宴完毕,看着孟尝摇摇晃晃的带着一个仆从走出萧家的大门,孙公让这才刚要跟萧睿谈点正事,却不料这一头苍发的博阳先生又醉醺醺地折返回来,口中呼了一声,“不成,不成,今日没有尽兴,走,走,子长,随老夫去凤鸣楼,我们再痛饮!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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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苦笑一声,拱了拱手,只得先行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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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花了不少钱托洛阳令衙门一个差役班头李二,去为自己弟弟萧睿谋一个乡贡的名额。李二在衙门里也是一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很多士子的乡贡名额都是通过他的介绍,从洛阳令衙门的从六品主薄薛安盛手里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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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李二就是薛安盛“经营”乡贡名额在市井间的一个“经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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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回,却出了一些差头。当李二收了萧玥5贯钱又喜滋滋地带着十贯钱跑去找薛安盛时,薛大人却瞥了他带来的名帖一眼,望着那萧睿那两个字,轻飘飘地一本正经地道,“朝廷科举考试选拔人才岂是儿戏?这萧睿乃是洛阳城里有名的浪荡子,即无德又无才,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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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非常奇怪,心道,这薛大人今儿个是怎么了?又在小妾肚皮上没有尽兴?不要说如今萧睿声名鹊起,已经成为大名鼎鼎的才子酒徒,中秋诗酒会上更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就连长安来的两个宫里贵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欣赏有加;就算是他还是以前的浪荡子,只要有钱,这名额给了也就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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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你薛大人不就批了一个比浪荡子萧睿还要浪荡的洛阳富家子吗?那人,字写不正规,诗做不了几句,不也照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童随从公然去了长安应考?当然,他后来名落孙山那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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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钱……”李二使劲把十贯钱的飞票往薛安盛面前推了推,又道,“这萧睿如今也是咱洛阳的才子,得了乡贡名额,想必士子们也没有什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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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安盛面色一沉,猛然拍了一下桌案,喝了一声,“岂有此理,本官是那种贪赃之人吗?萧睿不符合朝廷乡贡选拔之制,再也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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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安盛起身拂袖而走,剩下李二面红耳赤地呆在那里,半响才暗暗咒骂了一声,“你还不就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官油子吗?你这些年吃花酒宿美姬的钱从哪里来的?娘的,狗东西,装什么廉洁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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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咒骂了一会,腹诽了薛安盛老半天,李二才郁闷地收起飞票和名帖,有气无力地出了衙门,向如今生意红火的王家酒肆行去。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5章少年李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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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6 1:02:00 本章字数:2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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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能不能拿到乡贡名额,李二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这十贯钱的飞票,薛安盛收不收,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他郁闷的是,他刚刚打了保票收了人家5贯钱,事儿没办成,这钱岂不是要再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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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觉得他还是比较有职业道德的,这些年,他收了谁的钱,都办成了事,办不成的,一概不会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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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嫌少?李二边走边琢磨,不,不对!10贯钱的价格已经不低了,以往薛安盛收5贯就批名额,怎么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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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在路上纠结且休提。回过头来说说正翘首等待在酒肆中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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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般是不到酒肆中来抛头露面的,但今儿个托了人,她心神不宁,一直等候在酒肆的柜台背后等李二的消息。眼睛虽然在翻看着自家兄弟写下的“西游传奇”,但心思其实早已飘出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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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黄昏时分,酒客们开始渐渐络绎不绝地上门。见丈夫带着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萧?也只得暂且定下心神,妩媚的面容上端着稳重的笑容,帮着丈夫和伙计招呼起一些熟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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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华服在身,身材瘦削的少年人带着两个侍从慢腾腾地从酒肆门口的小径上行来,进了门见厅中已是满座,不由皱了皱眉头,又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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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也曾经是大家小姐出身,见这少年人虽故作老成但分明神色中仍然透着几分稚气,又见他气质华贵衣着华丽,便明白这不是一般客人。有心想劝几个熟客先走,给这少年人腾个案几座位,但又觉得有些不妥,心下正犹豫间,少年那刻意做出来的老成眼光已经投射在她的身上,转了几圈后,由傲然变得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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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当然就是从长安来洛阳的盛王李琦殿下。当日在酒肆喝得清香玉液,便念念不忘,日日遣下人来酒肆购酒,好在后来酒肆已经敞开来供应销售,他派来的下人尽管没有表露身份,也如愿买的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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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跟咸宜公主一起去刘府探病,那刘雁容自中秋之夜在诗酒会上呕血之后便缠绵床榻一病不起。咸宜公主与她关系颇佳,知道她因何而病,便拖了李琦去刘府探病。不过,也没法安慰她,只得好言劝慰几句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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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中秋诗酒会开始的片刻,刘雁容还是不相信这之前的浪荡子已经乌鸡变了凤凰。但接下来,事实摆在面前,萧睿那惊天的才学和闻所未闻的闻香识酒之功,都无一不惊颤着她的花容和心灵,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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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回荡着萧睿孤傲而绝世的吟唱,眼前浮现着他挺拔飘逸的风仪身姿,刘雁容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总之,心里犹如开了锅一般,几欲将她煮熟。当她耳边传进咸宜公主那一声“丞相大人,有此佳婿且弃之,还要在这中秋月宴之上选婿,岂不令洛阳士子无颜见人乎”,这一向心性沉稳心扉紧闭的刘家小姐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弦的激荡和崩断,一口幽幽的热血带着无尽的惊奇、羞愧、尴尬等多种复杂情绪,喷溅而出,就此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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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所谓中秋酒会择婿之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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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李琦不怎么懂刘雁容的心事,也不想去搞懂。他惦记的是萧睿以及萧睿的美酒。他一直有一个念头,想要在离开洛阳的时候,将萧睿也带走。既能酿制美酒,又诗才绝世,这等人才恐怕比起那名满天下的王维来也不差。他想要让萧睿做他的伴读,这一想法旋即得到了咸宜公主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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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府出来,少年李琦放下身段和皇子的架子,去了隔壁的萧家,但萧睿却不在,他扑了个空。郁闷之下,少年人便带人微服来了这王家酒肆,想再饮上几杯清香玉液,看看那书写在酒肆墙壁上的“饮中三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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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打量着成熟妩媚的萧?,心里隐隐猜出了她的身份,毕竟,萧?在眉眼间与萧睿有几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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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个堂堂大唐名相之女,如今嫁入市井,沦落到当泸卖酒的份上,少年人不由又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宽大的袍袖,淡淡道,“你可是萧睿之姐、萧至忠之女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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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惊,赶紧瞥了少年那明明稚气却紧绷装出的沉稳淡定的清秀脸庞,躬身一福,低低道,“奴家正是萧?,不知贵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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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嘛,来自长安――算是你家弟弟的朋友。”少年端着架子,挤出一丝在他看来非常老道的笑容,“萧睿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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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自称来自长安,萧?心里一阵激荡,越加认定这少年来头不小。正要恭谨的回他的话,却见一身公人服饰的李二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也不避讳人,将十贯钱的飞票从怀里取出塞给了萧?,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王家娘子,不是某家不帮你,实在是薛大人不批,咱也没办法,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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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李二最终还是决定不再归还那5贯钱的好处费。不管成与不成,自己总算是忙活了一场,总不能白给她服务吧?不过,虽然铁了心但还是有几分尴尬,所以他说完没等萧?反应过来,便匆匆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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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萧?才幽幽一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让萧睿进京赶考,这对萧?来说意义重大。萧家要想东山再起,就必须指望萧睿出仕为官。自家弟弟虽然因为有酿酒奇功,日后做个富家翁没什么问题,但在萧?看来,萧家是官宦之家,萧家子弟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进商贾之道去。有钱有什么用,再有钱的商贾在官家面前也是一团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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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萧?坚决反对萧睿自己开酒坊。就算是萧睿不出头,跟孙家合作成立酒徒大酒坊,起初萧?也是不同意的,生怕自己弟弟一不小心,踏入了商人的行列,那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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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乡贡名额对萧?来说,非常非常重要。自己弟弟对此不上心,她只好亲自出面托人为他谋求名额,可惜――巨大的失望之下,萧?浑然忘记了少年李琦的存在,落寞地穿过酒肆的堂口向后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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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李琦在一旁翻看了几眼萧?落在柜台上的“西游传奇”,刚看几行便被吸引了进去。看了片刻他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来,望着封面上那字迹清秀的“酒徒萧睿戏作”六个字,正要问萧?几句话,却见萧?已经落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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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奇怪得扫了她一眼,又向酒肆外小径上已经行出十几米的官府衙役李二的背影望了一眼,沉吟了一会,居然将那手抄本的“西游传奇”纳入怀中,吩咐伙计买了几瓶清香玉液,便带着两个侍从也是匆匆离开了王家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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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3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6章孙德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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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6 14:29:23 本章字数:2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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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走在街市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左右的商铺和摊贩,脸上装满了习惯性的傲然和居高临下。别看他在衙门只是一个衙役头子,没品没级,见了上官只能点头哈腰满脸赔笑;但只要一出洛阳令衙门,面对普通洛阳百姓,他的心里就充满着扭曲的高高在上感,昂首挺胸走起路来,自觉还颇有几分官员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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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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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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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进来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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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熟的商贾小贩们谄媚地跟李二打着招呼,李二矜持地点着头,摆着手,收腹收臀,步子越来越稳重缓慢,神色越来越凝重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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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两个侍从的少年李琦非常好奇地跟了他一段路,见这个小小的衙役居然在市井间这般神气活现,不由吃了一惊。在这位皇子的眼里,这李二此刻的神气跟长安皇宫里的父皇倒是有几分形似。看李二倒背双手的骄傲样子,实在是令他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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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衙役,一个下等人,年轻的皇子顿时不屑地啐了一口,向身后的一个侍从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走进了路边的一间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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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虽处闹市,但却非常清幽,里面没有几个客人,看样子生意并不怎么好。要了一壶茶,在等待伙计上茶的功夫里,少年李琦透过茶肆的大门,向街上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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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的从人其实是宫里的侍卫,类似于后世明清两代的大内高手。这个侍卫名叫卫校,名字挺奇怪的,但身手却着实不错。卫校上前去拍了拍李二的肩膀,李二扭头一看,见一个黑衣男子面色冷漠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由怒道,“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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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出身皇宫,是当朝皇子的贴身护卫,焉能把洛阳令衙门一个小小的衙役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主子要求,他甚至都懒得跟他说一句话。卫校撇了撇嘴,抬手握惯了刀剑的手,向一旁的茶肆指了指,“你来,我家主人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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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虽地位卑微,但久处衙门也是那种善于看“风头”的人,见眼前这男子面色冷厉,神色沉稳,衣着颜色虽不华丽但面料质地却甚佳,一看就是那种达官贵人中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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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这里,倒也不恼火,立即收起那幅公鸡昂首过街的模样,躬身下去,浮现起深深的谄媚,“这位大哥,请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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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嘴角滑出淡淡的嗯声,扭头带头行去,自始至终再也没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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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人行早,天凉好个秋。洛阳城的秋天到了末尾,满城萧萧,落叶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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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就在院中锻炼起身子。他越来越感觉,自己重生的这具身体太他娘的羸弱了,不说别的,走路走多了都打软腿。那日跟少女从城外参加诗酒会回来,来回走了不少路,他的腿酸痛了好几天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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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前生虽然不是那种能打的强人,更不是什么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工武警人员,也没有什么家传武艺,但也不像现在这么虚弱。最起码,爬爬山、跑跑步、适当干点体力活什么的,也还能对付,毕竟年轻力壮嘛。可如今,却真正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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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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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便毅然决定每日早起锻炼身子。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就是在院中做做俯卧撑之类。本想出去跑跑步,又担心会生出事端,干脆就留在家里。他准备今天就让下人们去铁匠铺子按照他的图纸,去给他订制一幅健身的哑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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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呼哧呼哧地做着俯卧撑,秀儿端着一个面盆,站在内院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下,见自家少爷正伏在地上一上一下地运动着,口中还喘着粗气,不由吓了一跳。看了半天,才小声呼唤道,“少爷,城南桑罗酒坊的孙东主有急事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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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睿呼哧一声勉强使劲撑起身子,捞起放在一旁石凳上的面巾擦了一把汗,皱了皱眉头,“这一大早的,他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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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盈盈走过来,放下手中的面盆,面盆中盛满了还冒着热气的温水,柔声道,“少爷,先净净面吧――要不,秀儿去回了他,说少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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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摇了摇头,“不,请他去花厅,我马上便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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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啊,孙某可是听说那朱绍华从魏家酒坊花大价钱买了一个酿烈酒的方子,听说是可以媲美子长的清香玉液……还是什么二次发酵蒸馏什么的……”孙德是一个不喜客套的商贾,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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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半响才问道,“孙东主,这话时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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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昨晚我路过朱绍华的酒坊,朱绍华一把将我拉进去,得意洋洋地给我介绍他刚刚酿制出来的烈酒,叫什么天上火。说是花了数百贯钱从魏家买来的独家秘方。某看他这酿酒之术与子长的清香玉液极其类似,心里有些疑惑,是不是……”孙德沉吟着问了一句。他倒也是好意,他一向对萧睿的酒道和酿酒之术钦佩异常,见朱绍华平白无故地搞出一种烈酒来,心里有些猜疑,便急匆匆地来告知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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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面色不变,仔细询问了一些朱绍华酒坊里酿酒的细节。两人叙谈了半响,萧睿终于可以肯定,自己那二次发酵、蒸馏出烈酒的法子外泄了,魏家不知用什么手段窃取了去,转手又卖给了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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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这种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法子不可能永久成为独家秘密,对此也有心理准备,但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萧睿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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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孙德再三道谢,送走了孙德,萧睿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侍候在一旁的秀儿见少爷好端端地“晴转多云”,玲珑剔透地心里明白少爷心里不愉快,便乖巧地端过一杯萧睿专用的清茶,攥起小巧的拳头,轻轻地为萧睿捶打着肩头和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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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叫人去请公让兄过来,说我有要事、有急事、有大事找他商议。”萧睿面色阴沉,秀儿不敢怠慢,赶紧出厅去吩咐府里的一个下人去了孙家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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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萧家又添了些“新人”,多了几个婢女和下人,而由于没有女主人,这里里外外地事儿就都交给了秀儿。当前的秀儿,身兼数职,即是萧睿的贴身侍女,又是他的助理秘书,还是萧家没有名分的大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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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3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7章洛阳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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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7 9:59:05 本章字数: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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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旧宫。这座曾经的大唐宫阙虽然已经不复往日之浮华,但巍峨之气势,横?在洛阳城中仍然是庄严肃穆气象万千。宫外,仍然有众多禁军守卫,锁住的大红高大宫门背后,于洛阳百姓而言,仍然是神秘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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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之洛阳旧宫,因为一位皇子和皇女的入住,又比往日多了几许戒备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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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古朴的宫墙生生隔断了洛阳的烟尘和繁华,宫里幽静得近乎死寂。而正是在这种令人压抑的静寂中,少年李琦和咸宜公主李宜姐弟俩缓步行进在寂寥的宫道上,身后,远远地尾随着众多宫女、太监和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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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弟,你当真有心让萧睿做你的伴读?”李宜抬头望向天空,那天空上天高云淡正有一队飞雁列队飞过,声音有些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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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宜姐,这萧睿文采风流,又擅长酿酒品酒,古风高雅,风仪不凡,像极了摩诘先生……我这回非把他带到长安去,然后恳求母妃和父皇,让他做我的伴读。”李琦面对自家亲姐姐,那份故作出来的成熟早就跑到洛阳旧宫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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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是这个时代冠绝天下的著名诗人和高士,名倾朝野,真要论起名声来,在当时比李杜二人高出太多太多。如果说王维是盛唐的一颗耀眼的太阳,李杜二人不过是小小的星辰。后来李杜二人的名气压过了王维,那完全是后人的“追封”,当时来说,王维都不是李杜二人所能比的。王维擅画,又信佛,还长于酿酒,又恰在当朝为官,正所谓是盛唐风流士子心中独一无二的偶像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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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点了点头,“萧睿倒是合适的伴读人选。只是,琦弟,可你想过没有,萧睿固然是萧至忠的幼子,出身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如今还是白身,没有功名在身,怕是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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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调皮地笑了笑,也就是在李宜面前,少年才能放开心胸毫无遮拦,他吐了吐舌头,“没有功名,参加明年春天的科考便是喽――就凭萧睿这样的大才子,还能中不了举?只要他一金榜题名,我便向父皇和母妃恳求,让他进我的盛王府伴读。嘿嘿,萧睿的美酒今后都归我一人所有,宜姐姐啊,你日后要想饮美酒,就到我府中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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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莞尔一笑,不由伸出葱茏玉手点了点李琦的额头,“机灵鬼。不过,本宫倒是怕你白费心机了――依我看,这萧睿纵情山水,沉湎酒道,性情孤傲,怕是那种无心功名利禄的隐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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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的话还没说完,李琦便笑着摆了摆手,“宜姐姐,你还不知道呢,萧睿托人谋取乡贡名额呢……要不是让我遇到,他焉能获得名额?你说,他该不该感谢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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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将自己“审问”李二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本有意让萧睿参加科举然后当自己的伴读,故而就对萧睿的乡贡名额上了心,听说这洛阳令衙门的一个从六品主薄居然胆大包天,“买卖”乡贡名额,不由大怒,立即带人押着李二闯进了洛阳令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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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责难,洛阳令焉能怠慢。赶紧顺藤摸瓜,一路清查下来,没用多少时间,便揪出了薛安盛这只大蛀虫。薛安盛被洛阳令卢璇当场问罪革职押入大牢,并同时上报了长安的朝廷吏部。估计,等吏部的批文下来,这薛安盛按唐律起码是要杖责加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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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贡弊案发生在卢旋的眼皮底下,卢璇恐怕也难辞其咎。他同时上书朝廷,请求处置。卢旋也算是当朝的一位名臣,清正廉洁,手下出了这等贪官,自是对他的官声有损;李琦念在旧情份上,暗示卢璇悄悄地处置将此事压了下来。一场乡贡弊案就这样悄悄地被消弭,以致于洛阳城中没有透出一丝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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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日中秋诗酒会上,萧睿才名远播,又有皇子从中暗中“周旋”,卢璇哪里还有犹豫,亲自主理,给了酒徒萧睿一个乡贡名额。这会儿,估计洛阳令派去报信和送乡贡官批文书的衙役早已到了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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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有些得意洋洋,即帮了萧睿成功获得乡贡名额,还揭开了一场舞弊案,又送了卢璇一个天大的人情,少年心里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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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听了,却柳眉轻皱,“没想到这卢璇治下,还是有这等贪腐的小吏,实在是可恶。父皇广开言路,面向天下选拔人才,如果天下间的主事小吏都如这薛安盛一般,那我大唐的人才岂不是都要被压制在民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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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耸了耸肩,“宜姐姐,这些国家大事嘛,我们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帮了萧睿,只要能将这人弄在我身边,就行了。对了,宜姐姐,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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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从怀里掏出那本从王家酒肆“顺手牵羊”来的“西游传奇”手抄本,递了过去。李宜接过,随意翻看了几眼,便被里面的“神奇古怪”所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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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性情沉静姿容秀美高贵的咸宜公主才长出了一口气,叹息道,“琦弟,这玄奘法师西行天竺,居然被萧睿演绎出如此奇妙的故事来,实在是叫本宫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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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抽了抽鼻子,一个劲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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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失落,失神地眼睛又抬头望向了天高云淡的天空,可惜高云之上,再也没有了大雁的行进。她幽幽一叹,低低道,“琦弟,恭喜你,我们来洛阳,你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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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古灵精怪地扫了一眼李宜,见她突然变得落寞起来,心里一动,这少年笑嘻嘻地凑上前去,腆着脸笑问了一句,“宜姐姐,你是不是看上这萧睿了?我看他风仪神秀,又有大才,比那杨洄强上百倍,与宜姐姐你恰好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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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一怔,秀美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容易被人察觉的红晕,但那红晕中却分明又有潜藏的淡淡的苦涩,她正色斥了一声,“琦弟,休得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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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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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3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8章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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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7 14:20:17 本章字数:2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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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宜公主李宜是李隆基和武惠妃的女儿,也是李隆基最宠爱的女儿。李隆基共有二十九个闺女,他并不是对每个都好,像寿安公主,因为在娘肚子里呆的时间不对头,唐玄宗就很嫌恶,让她迁出京城。而咸宜公主,皇帝就肯为她破例。本来按规定,公主的食封户是五百户(就是用五百户的赋税来供养),咸宜公主加到了一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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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今年刚满16岁,已经到了婚嫁之龄。她的父皇和母妃有意将她指婚给驸马都尉杨慎交之子杨洄。这杨洄年少英俊,也有几分才学,就是自幼长在贵族之家身上有太多的纨绔子弟习气,加上又过于自大,一向为李宜所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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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此番回洛阳来虽然打着散心的旗号,其实多半是为了避婚。武惠妃和李隆基对她甚是宠爱,见她一时也不愿嫁,倒也没有过分逼她,便准了她回东都。岂料这讨厌的杨洄还是跟了过来,李宜嘴上不说,心里实在是讨厌他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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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16岁的李宜也好,15岁的杨玉环也罢,大抵都是。在这样一个年纪,遭遇了文采风流年少俊逸的酒徒萧睿,这一颗情窦初开的少女芳心如同那放飞出去的风筝,一下子被当空拦住,风筝线便缠缠绕绕再也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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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睿却已经订了婚,有了一个风华绝世毫不输于自己的美丽红颜相伴,这对于李宜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的失落。当日那中秋之夜的诗酒会上,萧睿闻香识酒的潇洒,纵情放歌的豪放,与李白诗酒酬和的风雅,携美飘然而去的淡然,都深深地镌刻进李宜的心里去,像滔滔东流的黄河水毫无悬念地冲击开了她紧闭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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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门开了,但情系何处?君已有良配,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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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的少女一路行着,微微垂首,掩饰着被李琦一句话又再次挑动起来的伤感落寞。就在即将跨入雕梁画柱地寝宫时的片刻,少女脚下一停,痴痴地望向了大红宫墙外面的天空。一抹火烧云正熊熊燃烧着,一缕缕轻烟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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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轻叹一声,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尊贵典雅和端庄美丽。她撩起裙摆,昂首走进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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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今儿个下午召开了一次很是特殊的洛阳酒业巨头们的聚会。聚会刚刚开始没有几分钟,盛王李琦的贴身侍卫卫校与洛阳令卢璇手下的差役一起,将来年春闱的乡贡官批文书送了过来。众酒坊巨头们见萧睿竟然被皇子如此看重,心里都不由一凛,望向萧睿的眼神里又都多了几分羡慕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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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倒是吃了一惊。这乡贡名额居然被洛阳令派人送上门来了……呃,他挠了挠头,不由烦恼了起来――难道,非要去参加那劳什子的科举不成?心里正在郁闷,直到众人接二连三地恭喜声次第响起,他才猛然醒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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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得又起身来谦让了半天,寒暄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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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团团揖,朗声道,“诸位东主,萧睿斗胆请诸位来,实是有一事跟大伙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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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放下手中的茶盏,砸吧砸吧嘴,微笑着摆了摆手,“子长,有事就说。凭你我的交情,不管你做什么,老夫都第一个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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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罗酒坊的孙德也拍了拍手,起身大声道,“孙某也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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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向孟昶和孙德投去温和地一瞥,拱手道,“多谢博阳先生和孙东主。不知诸位可知道,这新近成立的魏家酒坊据说酿制出了一种名为‘天上火’的烈酒,据说这烈酒之法已经高价卖给了竹叶青酒坊的朱绍华朱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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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洛阳酒界大佬们早已听闻了此事,闻言不禁都纷纷点头,心里都有几分郁闷。有萧睿的清香玉液在前,如今又出了朱绍华的‘天上火’,自今往后各自酒坊所酿的普通酒品怕是越来越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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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沉默起来,萧睿微微一笑,“请恕我直言,假如等朱绍华朱东主的‘天上火’上市以后,有酒徒酒坊的清香玉液在前,又有‘天上火’在后,诸位的生意会更加的萧条和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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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淡然一笑,不语。他酿酒乃是自娱自乐,经营酒坊无非是为一家人有个生计来路,赚钱多与少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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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苦笑,“子长,你这不是在火上加油乎?眼看着我等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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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缓缓上前一步,向站在厅口等候着的秀儿笑了笑,“秀儿,让人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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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乖巧地应了一声,赶紧出厅去带着几个下人从厅外抬进来一套物件,叮叮当当摆满了一地。众人都是酿酒的行家,一见这些便明白了几分:这定然是萧睿酿酒的独家器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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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就是一套“蒸馏器”。萧睿蹲下身去,手指着这一套物事仔仔细细地给众人讲解,一点点地将他二次发酵继而蒸馏出烈酒的独家秘方公开了出来。众人开始还面面相觑,震惊不已,以为萧睿是开玩笑,但后来见萧睿神色肃穆,所讲之法又闻所未闻,便心里狂喜起来,一个个聚精会神地凑了过来,竖起耳朵听着生怕漏掉某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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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讲罢,朗声一笑,“诸位,这便是萧睿独创的烈酒酿制法子了。二次发酵之后,只要用这种专用的器具进行蒸馏,所得皆是烈酒――酿酒之道,乃是老祖宗传给我们的宝贵财富,萧睿不能独有也无法独有,故今日贡献出来与诸位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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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似是在梦中。良久,才一个个回过神来,先后向萧睿深深躬身拜谢。孙德更是眼圈有些发红,再三扯住萧睿的衣襟,声音都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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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洛阳酒业的大佬们激动,这不仅是一个酿酒之法,这还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钱财。萧睿能公开这种法子,这该是何等的心胸?尽管这些人日日蝇营狗苟,算计的都是利益,但此时此刻也不能不被萧睿的无私感动和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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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的情绪略一平息,众人在孙德的带领下,纷纷向萧睿再次躬身为礼,一起道,“子长,大德不言谢。自今往后,洛阳酿酒,以子长马首是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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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49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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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8 11:51:20 本章字数:2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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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拜谢离去,只有孟昶端坐在那里,没有走的意思。孙公让也没有走,这一次聚会,他默然坐在一侧,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这种态度摆明了告诉众人,酒徒酒坊虽然是两家合作而起,但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以萧睿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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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上酒!”萧睿被孟昶看得“毛骨悚然”,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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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孟昶朗声一笑,长身而起,“子长,今日公开秘方实在是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能不能跟老夫讲讲,你们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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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一声,又叹息一声,“老孟,我独家的秘方已经被魏家窃取,为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公开这秘方,让魏家和那贪心的朱绍华落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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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底抽薪?”孟昶沉吟着,半响才猛然一击掌,“好一个精明的萧子长啊!秘方外泄已经不再是秘方,是故老弟你抢在第一时间里公之于众……如此一来,这昂贵的烈酒便成为众人皆可酿制而出的普通酒,价格自然也就降了下来,而清香玉液仍旧会因为独特的口感和品质啸傲群酒——哈哈,听说那朱家从魏家手里购买这一秘方花了不少钱,如若朱绍华知道你将他千辛万苦得来的秘方免费奉送,怕是要气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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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孟昶所说的这个道理。当不平常的烈酒成为了常见的大路货,也就不值钱了。而这样一来,反而更加衬托出清香玉液的与众不同。价格依旧一枝独秀,依旧还是走上流路线,市场一点都不受影响。试想,当市面上的烈酒成为寻常物,但口感和品质都与清香玉液差得太多,舍得花钱的贵族富人们岂不更加对清香玉液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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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笑不语。却见孟昶笑着指了指他,“子长啊,你们两人拿洛阳所有的酒坊东主当刀使唤,还让人家对你们感恩戴德,老夫不得不佩服你们,如此釜底抽薪当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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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走了过来,拱手道,“博阳先生,如此对洛阳所有的酒坊来说是好事,他们不但不吃亏,反而是赚了大便宜。试想啊,如果子长不公开秘方,将来等朱家的‘天上火’大量上市,受到冲击的还是他们。其实,我们是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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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孟昶点了点头,继而又低低道,“子长,老夫看这山南魏家来势汹汹啊。老夫担心,魏家既然能窃取烈酒酿制之法,也难保不会……你们酒坊的酒工可是要看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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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叹息一声,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虽然目前核心机密尚掌握在萧睿手里,甚至,为了掩饰清香玉液添加蛇麻花的秘密,他还按照萧睿的安排收购了一家药铺子以掩人耳目,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啊。萧睿毕竟不是酒工,他不可能整天留在酒坊,常年亲自为酿酒配料。尤其是今日一见洛阳令衙门派人送来了乡贡的官批文书,知道萧睿来年就要进京赶考,他的担心就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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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睿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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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彻底沦为一个酒工,酿酒只能作为一种自娱自乐;而要将自娱自乐转化为生产力,就必须要借助孙公让这种职业商贾的运作,除此之外,他还需要一个非常信任的人来主持自己发明的酿酒之术,将之转化为现实的财富。不仅是清香玉液,今后他还会弄出更多的酒品来,都需要这么一个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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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靠可信,又对自己忠诚,还要懂酿酒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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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想到的是孟昶。他甚至还想将孟昶拉进酒徒酒坊里来,采取股份制合作经营的模式。但后来又一想,总觉得孟昶虽与自己甚是投机,其人品也毋庸置疑,但毕竟是外人,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万一看人不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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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还想过是不是该培养一个学生,但还是觉得不妥,只得放弃。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姐夫王波出面。姐夫忠厚老实,又是自己的至亲,还有家传的酿酒功底,应该是最合适、最可信赖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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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萧睿担心,王波肯不肯放弃家传的酒肆生意,转投酒徒酒坊,为自己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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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干冷的冬天终于姗姗来迟。当第一场西北风吹散了一城的黄叶,洛阳城里的各大酒坊几乎是同一天推出了震惊洛阳乃至大唐酒业的烈酒,更值得一提的是,品名都称之为“萧酒”。这一天,被后人称为大唐酒业的转折点,自此之后,普通的低度酒渐渐退出市场,市面上“萧酒”开始成为大唐普通百姓惯饮的家居寻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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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洛阳城里在立冬节日之前又多了一个“萧酒节”,满城酒坊免费供应“萧酒”,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子,无论男女老幼,只要索取就有一碗“萧酒”,满城百姓饮“萧酒”、踏歌舞,驱散着冬日到来的第一缕严寒,渐成风俗。此是后话,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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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是在这一天,竹叶青酒坊的东主朱绍华一病不起,缠绵床榻数月之久,直到来年夏天才将养好身子,但却关闭了酒坊,从此不再酿酒,洛阳城里传承数十年的竹叶青酒坊彻底退出酒业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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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家家主魏英杰的“窃取计划”还没等实施,便因为薛安盛的入狱而流产,见萧睿名气越来越大,又是长安贵人眼里的红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不久之后,酒徒酒坊便揪了一个内奸酒工出来,捆绑着送到了官府,魏英杰更是惶然。花了不少钱上上下下打点,才算“撇干净”自己,没有惹祸上身。而萧睿和孙公让,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与这山南大商结下太深的仇怨,也就不再往深里追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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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张不到半年的魏家酒坊就此关门大吉,而魏家少爷的乡贡名额当然也泡了汤,无奈之下,魏明伦只好垂头丧气地准备跟着魏英杰离开洛阳去长安继续寻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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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睿的再三劝说下,王波终于下定决心关闭自己的酒肆,专心投入到酒徒酒坊的酿酒事业中去。王波与孙公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配合得非常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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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酒坊的生意空前兴隆,生产规模已经在短短几个月间扩大了两倍。洛阳城里且不说,大唐各道、州府的商客,很多胡人商客,一起蜂拥而至云集洛阳,清香玉液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唐第一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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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穿越到大唐的第一个新年转瞬既至。就在萧睿一边在萧玥的监督下准备赴长安参加科考,一边考虑该不该继续推出一个新酒品来的时候,来自蜀中的商客司马亮带来了杨玉环三姐的一封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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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0章上元之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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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8 14:29:40 本章字数: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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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是农历的元月,唐人称其为“宵”,而十五日又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称正月十五为元宵节,又名上元节。而在唐时尤其是如今的盛唐开元年间,上元节之重要性远比新年(春节)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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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是实行宵禁的,夜晚禁鼓一响就禁止出行,犯夜要受处罚;唯独在上元节,朝廷特许开禁三天,称为放夜。是夜,处处张灯结彩,日夜歌舞奏乐,游玩观灯的百姓不计其数,通宵达旦,尽情欢乐,热闹非常,这是一场全民性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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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洛阳的上元节,因为盛王李琦和咸宜公主的驾临而更加繁盛。数万盏花灯从洛阳旧宫开始绵延不绝,一直遍布整个洛阳城里的所有街市,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当空的圆月在人间绚烂花灯海洋的反衬下,显得是那么地羞涩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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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临其境,萧睿这才深深体会到唐人这种全民狂欢的壮观场面。城里,到处花灯点燃,商贾百姓蜂拥而行,士子仕女摩肩接踵,观赏花灯的嬉笑声,小贩沿街叫卖的吆喝声,还有隐隐还传来浅浅的诗歌吟唱和丝竹律音,以及那次第响起的爆竹声,令萧睿一时间迷失在狂欢的海洋中,浑然忘却了身处何地。身边的少女玉环也暂时撇尽烦忧,正牵着他的手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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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萧睿才叹了一声,暗道,难怪古人说这盛唐的上元节花灯夜“游人集御,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不绝。”与去年前这壮观的一幕,比起古人所载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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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看身边的玉人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笑容,心里很是欣慰。过年的几天,蜀中商客司马亮受玉环三姐杨玉青所托,说杨母患了重病卧床不起,希望少女能返归蜀中。少女虽然年幼便远离亲母,但心底里实是没有放下对亲生母亲和骨肉血亲的牵挂和思念,闻此消息心急如焚,当下就跟叔父一家人说要回蜀中探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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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杨玄?当然不肯放她独自前往,最终商定过了上元节由杨华陪伴她回蜀。这几日见少女一直思念母亲郁郁寡欢,萧睿便在这上元节之夜硬是把她拖了出来,陪她一起赏赏花灯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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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我们往前面看看去。”萧睿笑了笑,牵着少女滑嫩的小手,转瞬间便混入了汹涌的人流中。拥挤在人群中,这对未婚的小夫妻一路看着各式花灯,猜着千奇百怪的灯谜,间或为表演杂耍的艺人们喝彩鼓掌,又不断从路旁小贩的摊位上买一些糕点小吃,一路款款细语,一直漫步在洛阳城里的灯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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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身边人群的欢乐感染了少女,或许是萧郎细心的体贴让少女感动,也或许,这上元佳节本就不是一个悲伤的日子,少女终于放开心扉暂时将千愁万缕深深埋藏在心中,妩媚的脸上满是笑容,紧紧地依偎在萧郎怀里,无尽的幸福感驱逐着愁绪,几欲让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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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和少女正在月下流连于花灯之海,突听不远处人声嘈杂起来,汹涌的人流开始蜂拥向前,两人被动地被裹夹着一起向前行去。身旁,一个六七岁的女童在慌乱中被挤倒在地,发出一声恐惧仓惶的哭喊,但瞬间又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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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场惨剧即将发生,女童就要被人流踩踏,萧睿奋力大喝一声,“闪开,看着孩子!”就在身遭众人微微一怔神脚下略缓的瞬间,他拼命挤过去,一把将女童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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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女童的父母这才哭喊着挤过来,从萧睿手里接过孩子,涕泪俱下后怕不已,但他们还未来得及跟萧睿道谢,萧睿和少女已经被后续的人流拥挤着向前行去;而侥幸的女童及其父母也同时被人流掩住,这一场险之又险的小插曲就这样宣告终结,双方都还没来得及认清对方的面目,就已再次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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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使劲地护住少女,在人流的涌动中慢慢挪动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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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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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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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突然传过震天而怪异的呐喊声,间或夹杂着激昂的鼓声。人流涌动到此就不再涌动,萧睿两人挤了一身臭汗才挤到跟前,见洛阳旧宫前面的空场上,正上演着一幕“牵钩”之戏。所谓“牵钩”,听起来奇怪其实就类似于后世的拔河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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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粗长的绳索,绳索前端都系有一个铁钩,两根绳索的铁钩相扣,两根绳索被两队牵钩队员拽得笔直,铁钩相扣处画有一道红线,而红线上插着一面红旗,互相奋力牵引,先过红线者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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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洛阳旧宫前的牵钩之戏,显然并非单纯的民间游戏。从两队牵钩者的服饰来看,应该是守卫洛阳旧宫的禁卫军,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一队着红衫,而另一队则穿绿袍,绳索拽紧奋尽全力面色涨得通红,红绿相间在亮如白昼的灯海中煞是醒目和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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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人群也分为了两帮,看好红队的人群鼓噪着,发出“嗷嗷”的叫唤声;而为绿队助威的人群,则“嗨嗨”个不停。只是缺乏一个必要的“指挥”,两边的鼓掌呐喊和助威声非常散乱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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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前正前方的宫墙门楼上,李宜和李琦笑吟吟地趺坐在红色的地毯上,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各种糕点果脯以及美酒香茶等诸多饮料,所用器皿无不精美华贵。但两人显然兴致并不在此,案几上的东西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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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姐姐,我看红队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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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琦弟,绿队会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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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的姐弟俩在赌着输赢,这城楼下的未婚夫妻也在做同样的辩论。以至于不论是城楼上的还是城楼下的,都把精力用在了跟对方斗嘴上了,浑然不觉第一场比赛已经圆满结束――红队趾高气扬地一一抱拳缓缓四顾,完了又向城楼上的方向齐齐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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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5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1章上元之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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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9 15:18:23 本章字数:2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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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红队的人群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欢呼声震彻云霄。城楼上李琦兴奋地拍着章,城楼下少女则喜笑颜开,俏皮而得意地瞥了萧郎一眼;城楼上李宜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端庄地目光在欢乐的人群中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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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的目光一滞:一个风神俊秀的青衫少年笑吟吟地站在人群中,神色欣喜而淡定犹如鹤立鸡群,而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娇艳妩媚地依偎在他的身旁,俏脸上的那份幸福和满足看得李宜心里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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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兴奋过度的李琦分明也看到了萧睿,指手画脚地喊道,“萧睿!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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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笑骂了一声,“别喊了,他听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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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呃了一声,摆摆手唤过侍候在他身后的卫校,低低说了几句。卫校匆匆下了城楼,半响的功夫,就从人群中将萧睿两人带进宫来上了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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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萧睿拜见盛王殿下、咸宜公主殿下!”萧睿虽非常讨厌这种动不动就跪拜的礼节,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面对皇子公主不下跪,除非是自己想找死。有时候想起来,萧睿之所以对科考和出仕有着天然的排斥,也有这种考虑――如果真要当了官,还不成了磕头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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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怯怯地跪在萧睿身后,小声道,“奴杨氏玉环拜见两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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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一个健步窜了过去,一把拉起萧睿,正要说什么似是想到了什么,兴奋过度的脸色顿时强行压抑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假的沉稳,他干咳了一声,尽量将稚嫩地声音压得低沉,“萧睿,不必多礼,来,到本王这里坐下,我们一起赏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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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也笑着摆了摆手,吩咐侍女过去将杨玉环扶了起来,柔声道,“杨小姐,来本宫这里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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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分明是有些紧张,她仍旧怯怯地看了萧睿一眼,见他眼中投出一抹柔和鼓励之色,这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跪坐在李宜的身下。李宜见她如此依恋萧睿,微微有些失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复杂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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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居高临下,远远望着洛阳城里那一条条的人浪和灯海,心头变得非常宁静。李宜缓缓起身,低低吟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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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鼓掌道,“宜姐姐好诗句,好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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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脸色一红,嗔道,“琦弟,这是苏道味的诗句,本宫只是有所感触随口吟出罢了,你别瞎扯,让我在萧公子面前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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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嘿嘿一笑,他一知半解怎知这是唐初苏道味的诗句,只是听着顺溜就随口赞了一句,只是没成想马屁拍错了地儿,不禁有些悻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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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回身来眼神湛然地望着萧睿,淡淡道,“萧公子,此情此景,上元佳节,萧公子可有妙句让我等一饱耳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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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直冒冷汗,心道这唐人不知是不是都患上了作诗的强迫症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高兴还是伤感,都要吟诗,简直……他缓缓起身,沉吟了片刻,躬身一礼,“草民才疏学浅,本不敢在两位殿下面前献丑――但公主殿下有命,草民也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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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踏前一步,萧睿眼望着城楼下那逶迤开去一眼望不到边的欢乐人浪,任凭清冷的夜风吹拂着自己宽大而舒适的袍袖,朗声吟道:上元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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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灯无月不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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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月无灯不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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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人间人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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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烧月下月如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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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街流火游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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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地笙歌赛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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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展芳尊开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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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消得此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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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李宜低低吟唱了一遍,恬淡沉静的脸上再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情感的波动,忍不住赞叹道,“萧公子好妙的诗句,有此一诗,今年的洛阳上元夜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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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呵呵一笑,随即坐了回去。李宜的赞赏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对于李宜和李琦这种宫里的贵人来说,欣赏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都会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什么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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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坐在一侧的少女却心里一阵忐忑,她分明从李宜望向萧睿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狂热和爱慕,尽管她伪装得很好。想到眼前这公主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又未婚,而公主看中某某士子委身下嫁的事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咸宜公主?万一……自己又能如何?――想到这里,少女心里更加的不安,她一边悄悄打量着面色沉静华贵之色尽显的少女公主,又一边瞥着自己爱入骨髓的萧郎,两只小手紧紧地握成拳,生生扣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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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当空,繁星点点,清凉而如水的月光撒在少女跪坐在那里有些僵硬的身子上。萧睿回头一瞥,发现她面色神情有些异样,便向李琦和李宜躬身告罪,起身走过去低声问道,“玉环,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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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见个郎俯身柔声相问,眼圈一阵发红,突然想哭。她强行忍住眼泪,垂下头去,“萧郎,咱们回去吧,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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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两人执意要走,李琦和李宜也没有再做挽留,只是临别时李琦那一句话让少女玉环慌乱的心里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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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过了上元夜,我跟宜姐姐也要回长安去了,这几日你也该启程赴长安应考了吧?咱们长安再见。咱可是提前说好了,等你中了举,我可是要去求父皇让你进我的盛王府为本王伴读。”李琦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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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在他人看来,能得皇子青睐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但在萧睿看来这却不是什么好事。他根本对做官没多少兴趣,他宁愿啸傲林泉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翁;如果一定要做官,他也宁可踏踏实实做点实事,譬如干个县令什么的,也不愿意去呆在这些贵族身边迎来送往做花瓶。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5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2章弃考入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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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9 15:18:23 本章字数: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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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少女回家的路上,少女很是落寞。萧睿有些疑惑,这好端端地又怎么了?但不论他怎么询问,少女都是闭口不言。只是在临近杨家的当口,少女才幽幽问道,“萧郎,奴看咸宜公主殿下对你颇为欣赏,你去长安应考不妨走走她跟盛王的门路,将来也好谋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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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萧睿恍然大悟。他是谁?前世今生数十年的记忆和生活阅历,还有那穿越千年历史烟尘的坦然淡定,少女这点微微带点酸溜溜地担忧和茫然,他马上便看穿了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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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轻轻笑道,“玉环,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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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抬头指着当空的郎月,低沉而毅然道,“玉环,上元明月作证,萧睿与玉环这一生不离不弃,生死不渝!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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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眼神柔和而坚毅,神色淡然而执着,少女抿了抿嘴唇,轻轻地依偎过来,“萧郎,奴这一生,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只要萧郎不弃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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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夜的狂欢整整持续到黎明才算结束。红日初升,驱散着满城的烟尘。欢乐的气氛还未淡去,杨家的少爷杨华却患了急病卧床不起,额头滚烫,浑身乏力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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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无法陪伴少女入蜀了。少女再也等不及,决定孤身一人入蜀。可就在少女收拾好行李带着一个仆从准备启程的时候,萧睿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熟悉他的人大吃一惊的决定:放弃今年的科考,陪伴少女入蜀探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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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做出这种决定,因素有三:其一,他不放心杨玉环独自入蜀;其二,他再三权衡思量,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一点把握,科考必考的那些经史子集之类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去参加科考完全是自讨没趣;其三,李琦的盛情“邀请”。他不愿意成为一个闲散皇子的娱乐道具和读书花瓶,那样对他来说就是跳入牢笼,哪如自己现在的生活来得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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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得知,差点没气晕过去。跪坐在萧睿的书房里,爹啊娘啊地嚎啕大哭了好半天。王波在一旁越劝,她哭得越起劲。王波无奈,只好苦笑着溜走。萧睿无奈地跪坐在姐姐身边,耐着性子给萧?解释着,自己如何如何科考没有把握,如何如何没有准备好,自己这一年里一定刻苦用功温习功课,等明年去长安参考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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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萧?总是不信,她认定了萧睿是儿女情长,为了杨玉环放弃自己的前途。在她看来,那可不仅是萧睿一个人的前途啊,那可是萧家重振的全部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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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说得口干舌燥,萧?还是掩面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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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递过一条温热的面巾,小声道,“少爷,擦擦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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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接过面巾,这才发现,在这春寒料峭地季节,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擦了一把汗,又把面巾递给了秀儿,他俯身握住萧?的手,“姐,那些子曰诗云地我真是不太懂,你要一定要我去,其实是要让弟弟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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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哽咽着哼了一句,“少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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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就是晚一年去参加科考吗?我今年才17岁,明年才不过18岁。与其今年没有任何把握,不如明年做好充分准备……呵呵,姐你放心,明年我一定给你拿个状元牌匾回来,好不好?”萧睿轻轻扯着萧?的衣襟,隐隐有些“撒娇”的模样,这让侍候在一旁的秀儿看得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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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脸上挂着一丝失望,笑骂道,“你就是会哄骗姐姐!哼,明年拿不回状元牌匾来,看姐姐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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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终于答应了,萧睿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虽然自己的事情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但他还是不愿意让唯一的亲人,待自己如同母亲一般的姐姐因此伤心生气。其实,萧?又不是小孩子,哪里是“哄哄”就能摆平的?只是她感觉自家兄弟主意已定,自己再强行反对只会破坏姐弟情分,这才借杆子下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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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都在叹息,一个前程远大的少年才子就这样爱美人不爱功名,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将大好的前途弃之不顾。没有人相信,一个享誉洛阳、与李杜齐名的少年才子,竟然会不懂经史子集?人人都以为,有皇子的眷顾,有这鹊起的名气,有满腹的才学,萧睿中举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即便是萧睿一举夺魁中了状元,也不会有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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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亲耳听到萧睿的决定,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又有些欣喜。她毕竟也不过是豆蔻年华的年纪,两人正在情浓之际,能有萧郎陪伴入蜀,那当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但少女年纪虽小,却还是能分得出轻重来。于是少女便轻言细语地围着萧睿,再三地劝说他不要放弃科考,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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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不为所动,少女不由气道,“萧郎,你气死奴家了。奴可不愿意成为耽误郎君前程的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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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玉环,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一来,我功课不足勉强去科考也完全是自讨没趣;二来我也正想去那盛产美酒的天府之国畅游一番,正好伴你入蜀;三来,这功名利禄之事我看得甚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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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少女心焦,行期便定在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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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自家姐姐和秀儿在家里忙碌着给自己准备行李,萧睿径自带着一个下人去了有些日子没去的令狐冲羽家。见萧睿亲自带人送来了一些米粮,令狐冲羽黝黑地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红晕,他眼眶一红,垂首拱手道,“萧公子如此接济在下,让在下将来如何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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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哈哈一笑,伸手捅了捅令狐冲羽的肩膀,“令狐兄,你我乃是朋友,这朋友之间相互扶持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对了,我要出趟远门,这几贯钱你留下为伯母大人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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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在下不能再用萧公子的钱……”令狐冲羽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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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令狐兄,这是某的一点心意,手下吧。”说着,萧睿把飞票硬塞在令狐冲羽手里,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匆匆带着下人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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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5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3章离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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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0 11:03:53 本章字数: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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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正要追出去,却听自己的娘亲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苍白而又清秀中年妇人脸上,闪烁着一层睿智的光芒,令狐夫人干咳了一声,“我儿,不需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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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令狐冲羽赶紧走过去扶住她,奇怪地扫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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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儿,萧睿与你结交并非有意,但也并非无意。”令狐夫人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在了院中的木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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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令狐冲羽说什么,令狐夫人又叹息道,“济贫扶困不图报,乃是君子所为。但后来,这少年折节下交,却有延揽你的意思。冲羽,你有一身好武艺,又在娘的教导下略通诗,这些年娘的病体拖累了你了……你就去跟了这少年吧,一来回报人家的恩情,二来他文采风流风仪神秀,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去吧,你去跟了他,将来也好谋个好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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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娘亲这么说,青年令狐冲羽也有些心动。毕竟他只是20出头的青年,整天闭门不出守着老娘,虽然心甘情愿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憋闷的。可马上他便想起老娘孤身一人在家,又是病体缠身,不由坚定地摇了摇头,“慈母在,儿绝不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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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儿子的孝顺,令狐夫人欣慰地挺直了腰板,摇了摇头,“傻孩子,娘这身子虽然病怏怏的,但最近感觉好多了,你就放心去吧,娘的身体没事。你都20岁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整天守着为娘,那有什么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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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羽儿绝不会抛下娘亲一个人在家,羽儿不放心。”令狐冲羽倔强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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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夫人脸上浮起淡淡的苦笑,伸出白皙如同少女一般的中指来轻轻点了点令狐冲羽的额头,“傻孩子啊,你想想看,依那萧睿的为人,你跟了他去,他能不对为娘做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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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时候萧睿在侧,一定会奇怪这洛阳平民家的一个中年妇人,何以生出了这么一双保养地非常精细地白皙玉手。再仔细端详她,这令狐夫人其实眉目如画,虽人近中年面色苍白但却隐隐有夺人的风韵。尤其是那言谈举止间的气度更是不凡,这是一种骨子里的优雅,可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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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洛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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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与少女玉环还有秀儿同乘一辆马车。而令狐冲羽则一身劲装骑在一匹孙公让奉送地高头大马上。一骑一车在众人地目送中缓缓离开了洛阳。向长安行去。由洛阳入蜀。必须要绕道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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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哀伤地伏在自己丈夫地怀里幽幽抽泣着。孙公让则和孟昶等人寒暄着。又站在原地望了一阵。见车马已然远去。便纷纷乘车回转进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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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弃考陪伴未婚妻玉环入蜀探母地消息在他离开洛阳后不久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消息传到也正要离开洛阳地李宜和李琦两人耳中。两个宫里地贵人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这萧睿居然舍弃前程不要。行如此儿女情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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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怒冲冲地在地上转悠着。口中恨恨地嘟囔着。“好你一个萧睿。不识抬举。不识抬举……亏了本王一番好意……哼。好男儿当立志报效朝廷。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科举。真是可恨。可恨!果然是红颜祸水。古人说地一点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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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也震惊非常。但她听到李琦在那里摆出一幅成熟姿态来说什么“红颜祸水”。不由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嗔道。“什么红颜祸水?你小小年纪懂什么?人家这是才子佳人情深意切。我们这些外人着什么急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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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搓了搓手,“宜姐姐,那你来说说看,我上哪去找一个像萧睿这样的伴读哦,我还指着他在今年母妃的寿宴上帮我写几首诗、酿些美酒,让我献给母妃和父皇出出彩头呢,这下可好,全泡汤了——不行,我要派人去押他回来,哼,他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这可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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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胡闹了。小心母妃和父皇知道,打你的板子。”李宜烦躁地沉下脸来,一肚子的郁闷和失望无处发泄,见李琦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的架势,不由气苦道,“琦弟!我们好歹也是皇家子女,怎么能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他爱考不考,他做什么,与我们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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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愣在了那里,见姐姐眼圈发红,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背过身去向自己的贴身侍卫卫校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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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性情温和的李宜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她摆了摆手,挥动着那华丽的霓裳云袖,沉声道,“走,我们也回长安去,这洛阳——以后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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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和咸宜公主的车驾离开洛阳,以洛阳令卢璇为首的洛阳大小官吏不免又是一番大规模地欢送。但显然我们的公主殿下意兴阑珊,连面都没露一下,只是让少年李琦站在车驾上略微摆了摆手,就算是回了众官员的送别。随后,车驾缓缓也离开洛阳,沿着宽阔的官道向帝都洛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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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和李琦这番回京,本来就是抱着在春闱之前赶回,有意要助萧睿科考的意思。可正主儿却跑了,这一路上李宜和李琦甚是扫兴。车驾行进非常缓慢,本来不用半个月就能到达的路程,居然生生走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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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咸宜公主和盛王李琦心情不高地回到阔别已久的长安之时,少年萧睿已经伴着他的未婚妻远远地绕过巍峨的长安城,早已经关中进入了剑南道境内,大约还有几天就可以赶到杨玉环母亲的居住地——剑南道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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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关中道境内,天色就开始转暖,等进了剑南道境内,就已经是和风徐徐的暖春季节了。一路上,萧睿和少女时而乘车,时而下车步行一段,看看那沿途的风光,以及那郊外提篮踏青的仕女士子,田野中采摘野菜的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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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令狐冲羽,则只是远远地骑着马跟随着,面色平淡,保持着异样的沉默。如果不是萧睿主动跟他讲话,他绝不会多言一句。秀儿曾经私底下数了数,这千里行程下来,这令狐大侠客前后只说了不到十句话。而且,在这十句话里,还有几句简短的“嗯”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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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4章杂粮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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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0 14:28:51 本章字数:2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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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历开元二十二年的三月底,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尤其是在这富饶的天府之地,春的气息比内地早来一步,让人感觉到了浓浓的暖气和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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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道益州通往蜀州的官道上,一车一马缓缓而行,夹杂在踏春的游人、走货的商客以及耕作的农人行列之中,并不起眼。只是在马车停下,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伴着两个豆蔻年华的绝美少女下来往官道一侧那么一站,旋即就引起了路人惊艳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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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交给车夫先行驱赶进城去,一男两女并肩前行款款细语嬉笑不止,而一个黑衣青年面色沉稳地牵马跟在其后,招徕来了无数或是羡慕或是惊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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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坐落在美丽富饶的川西平原上,距离益州也就是后世的成都也不过数十里。自古就是蜀中的富庶之地,素有“蜀中之蜀”的美誉。王勃那传唱千古的名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说的就是这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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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近乡情怯,随着蜀州那并不高大的城墙逐渐出现在四人视线中,方才还嘻嘻哈哈跟秀儿逗乐的少女玉环慢慢神色激动起来,如水一般幽深的眼神中投射出千种柔情万般纠结。离开蜀州时,她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数年的光阴匆匆而逝,如今再次踏入魂牵梦系的蜀州故园,可以再次见到那为了生计不得不狠心将自己送给叔父寄养的亲生娘亲,心头颤颤的,酸酸的,眼圈一红,两行珠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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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轻叹一声,轻轻拍拍玉环的肩膀,见路边有一家简陋的酒肆,向侍立在一侧的秀儿使了个眼色。秀儿赶紧上前去为少女整了整衣裙,递过一块香帕,柔声道,“玉环小姐,马上便到蜀州了,你看那边有家酒肆,我们进去吃些东西歇歇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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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幽幽一叹,接过香帕擦去了眼角媚人的泪痕,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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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非常简陋的酒肆,一个露天的棚子搭在路边,棚子前面竖起一根槐木杆子,杆子上飘扬着一面脏乱不堪的三角布条,算是酒肆的标志。里面只有几张没有刷漆的原木低矮案几,做工粗糙不堪,也就是供过往挑夫百姓暂时歇脚的一个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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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得酒肆,酒肆的伙计兼老板张老汉吃了一惊,他这种下等酒肆中何尝来过眼前这等衣着华丽风姿风雅的贵客,多是那些满面风尘汗迹的贩夫走卒罢了。赶紧上前招呼,用手中的汗巾儿使劲将一个角落里的一张案几以及胡凳擦了一把,请四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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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是下人,哪里敢坐,只站在玉环的身后。令狐冲羽虽不是萧家的下人,此番出行是以萧睿“友人”兼保镖的名义相随,但一路上他却时时以下人自居,让萧睿没少“发火”。此刻见沉默寡言的令狐大侠又默然地站在自己身后,萧睿不由苦笑,“令狐兄,坐下一起用些酒饭就好,你再站在某后面,萧睿也站起相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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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犹豫了一下,抬头见萧睿明亮清澈的眼神,拱手一礼,默然坐在了萧睿的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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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向恭谨站在一旁等候的张老汉道,“伙计老爹,可有什么好的吃食给我家少爷和小姐上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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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明媚的脸庞在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张老汉面前晃荡着,张老汉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操着嘶哑而浑浊的蜀中方言道,“四位贵客,小店只有喳喳面和油面饼,不知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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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皱了皱眉,“也行,上些吧。对了,有没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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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汉尴尬地搓了搓有些肮脏的手,正要说什么,却听萧睿指着隔壁相邻案几上淡声问了一句,“那不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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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回少爷的话,那是本地乡野酿制的杂粮春酒,就是酒味不足,粗俗不堪,就怕贵客喝不得吆。”张老汉赶紧赔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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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粮春酒?”萧睿一阵好奇,见那四个贩夫每人一根竹管**案几上的酒坛中,一边说着粗俗的笑话,一边俯身吸饮,更加地奇怪了,“饮酒不用杯盏反而用竹管,这倒是很新鲜的事情——来,像这样的春酒,给我们也来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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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上来,张老汉又端了盘黑乎乎的面饼上来。见那面饼脏兮兮的,萧睿直觉得有些反胃,根本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但少女玉环却毫不在乎地拿起一块,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着,脸上甚至还浮起一种淡淡的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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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与令狐冲羽模仿着那几个贩夫的动作,也将竹管**酒坛,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入口微有苦涩,还有若有若无的腥味,而酒味却极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萧睿眉头一跳,心里洞若观火:这肯定是多种粮食混杂在一起所酿,因为配比不好不但没有酿出粮食的清香,反而因为无序的掺混,味道非常的不伦不类。而苦涩和腥味,显然是这种酒不易保存,稍存放几天便有些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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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喝了一口便放下竹管,张老汉嘿嘿笑了一笑,“粗鄙之酒,贵客喝不惯也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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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在下实在是感到好奇,你们为什么要用这么杂多的粮食酿酒呢?这样即浪费粮食又酿不出好酒,何苦呢?”萧睿和气地笑了笑,向张老汉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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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有所不知噻。”张老汉虽然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但毕竟还是开酒肆的,这察言观色和口头上的功夫还是蛮深的,见贵人相问,赶紧凑过来解释道,“贵客有所不知,这是我等蜀州百姓用头年吃剩下的杂粮掺混在一起,酿出些清酒来准备过春饮用,酿制简单粗陋,一般城里的老爷们是不喝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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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却没发现张老汉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红晕。张老汉并没有说实话,这种杂粮春酒的确是蜀州乡野村民用吃剩下的杂粮酿制的,但却是不一定是“头年”,是那种不知到存了多久眼看快要发霉变质的陈年旧粮。米缸里扫一扫,弄出些乱七八糟的杂粮来,一股脑地上锅煮熟,然后凉透,再加入粗劣的酒曲搅拌,盛于陶坛中,用稀泥将坛口密封,并用草料覆盖,让其发酵,十余天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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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5章清苦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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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0 19:06:51 本章字数:2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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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廉价的、近似于废粮利用的杂粮春酒,以酒品而言,当然不值一提。但萧睿这等超级品酒师,今儿个却对杂粮春酒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最后索性站起身来,跟受宠若惊地张老汉面对面地讨论起这一酒品的酿制方法来,直到玉环仔仔细细地将那块黑乎乎的面饼吃了个干干净净,又喝了一碗浑浊的茶水,这才让秀儿结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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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虽然富庶,但却是一座小城。城墙并不算高大,与洛阳城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一条清澈见底的护城河又名西河,绕城而过,城门洞开,走过吊桥时,萧睿抬头瞥见了那城门外壁上那一层层初见绿色的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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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古城,繁华中自有几分沧桑和清幽。走在城里并不十分宽敞的街道上,身边来来往往皆是一张张朴实无华的面孔,萧睿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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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马二等候在门口,他已经进城询问清楚了路径。按照杨玉环三姐杨玉青信中所说,杨母已经搬到城中东南角的一个小院落里,杨家的旧宅早已典当卖掉,连带杨玄琰充任蜀州司户时的一点积蓄,这些年来杨母生活就靠这些微薄度日,日子之清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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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两条街,又拐过一条巷尾,一座破旧的独门小院出现在众人眼前。院门口长满杂草,院墙上随处可见湿漉漉的坍塌凹陷,木质的院门上有数道裂缝,萧睿心道,这木门低矮破旧怕是连只狗都挡不住,更不要说盗贼了。当然了,这盛唐的窃贼光临这种穷困人家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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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站在那里,少女玉环的脸上满是泪痕,肩头**着扑入萧睿的怀抱,再也挪不动脚步。萧睿小声宽慰着她,吩咐马二去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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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二上前小心翼翼地敲了好半天的门,这才听见一个软腻腻有气无力地女声从院里传了出来,“是哪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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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一个身材高挑丰满妩媚的**一手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一手拉开了形同虚设的木门,见马二站在当口非常面生,倒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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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二刚要笑着答话,抬头突见这妩媚的**神色慵懒,胸前开了大半个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粉嫩的胸脯儿,那孩子正津津有味地伏在胸脯上吮吸着,不由吓了一跳,不敢再看,面红耳赤地退后一步,回头尴尬地向萧睿等人站立的地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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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赶紧迎了上去,躬身一福,脆生生地道,“这位大娘,请问这是蜀州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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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仔细打量着秀儿,缓缓道,“奴家正是姓杨,你们找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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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爷和杨家小姐……”秀儿一喜,话还没说完,便听耳边传来少女玉环那娇滴滴颤巍巍的声音:“你,你是三姐玉青吗?奴是玉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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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抱头痛哭且不用说,就连站在一旁的萧睿和令狐冲羽以及秀儿、马二都觉得有些眼眶发红,陪着抹了一阵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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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青今年21岁,比少女大六岁,早已嫁为人妇。杨母给她找了一个城里裴姓商人的婆家,可过门才不过短短一年,这裴姓青年就突发疾病一命呜呼,可怜这年方少艾花信年华的杨三姐,早早地就成了寡妇,还带着一个遗腹子。丈夫死了两年,儿子才一岁多,杨母又身体不好,杨三姐一年中倒是有大半年带着孩子住在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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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姐的儿子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是那么地歇斯底里。姐妹俩这才分开,各自摸了一把眼泪鼻涕。杨三姐从笨手笨脚的秀儿怀里接过儿子,背转身去就用**堵住了儿子的嘴,然后又笑吟吟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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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看到了站在一旁风神俊秀神色淡定的少年萧睿。她那眼神中若有若无的一丝媚意,在萧睿身上转了一转,便再也舍不得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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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里暗笑,果然是历史上风流一时号称迷倒长安无数贵族,与李隆基暗度款曲的虢国夫人啊!如今虽然落魄,但神态间的那一抹狐媚却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想到这里,萧睿突然想到,少女玉环跟了自己,再也没有了成为大唐歌妃的可能――那么,杨家日后的荣华富贵,这杨三姐冠绝长安的逍遥生活也随之化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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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他心里倒是有一丝丝的“歉疚”,望向杨三姐的眼神中便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一份柔和。只不过,这份柔和让善于察言观色的三姐儿捕捉到了,心里不由一动:好一个风流倜傥怜香惜玉的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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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叛乱后,李隆基被迫逃离长安,路经马嵬坡,禁军大将陈玄礼密启太子诛杀杨国忠父子,随即禁军又逼迫唐玄宗下令让杨贵妃自缢而死。当时虢国夫人也逃出长安西行,当她得知杨国忠、杨贵妃相继遇难的消息后,与其子女及杨国忠妻一起骑马逃奔陈仓。县令薛景仙闻讯后,亲自率人追赶。虢国夫人仓惶中逃入竹林,在此杀死其子裴徽和杨国忠妻裴柔,然后自刎,未死,被薛景仙抓获,关入狱中。这时,虢国夫人并无惧色,从容询问抓她的为何人。不久,刎伤出血凝结喉中窒息而死,被葬在陈仓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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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间,萧睿又记起史书对于未婚妻和杨三姐儿悲惨境遇的记载,心情便又开朗起来。不管怎么说,玉环和杨家虽然因自己的穿越而来失去了原本属于她们的荣华富贵,但也避免了惨死的结局,也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至于富贵,有自己的存在,杨家的命运也一定会就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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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却听三姐儿软腻腻地问了一句,“妹子,这俊俏的小哥儿是哪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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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俏脸一红,回头瞥了萧睿一眼。见萧睿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神柔情无限,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回身来拉起萧睿的手,嗔道,“萧郎,还不见过我家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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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向杨三姐躬身一礼,“在下洛阳萧睿,见过三姐。玉环与我已经订婚,此次入蜀,我不放心她独自前来,便一路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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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6章杨母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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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1 15:16:28 本章字数:2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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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姐格格笑着闪了开去,但转瞬间眼神闪烁,神色复杂起来,既有羡慕,又有几分自怜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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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幽幽道,“好妹子,这几年不见不但长成了大姑娘,还有了如意郎君了――走吧,都不要站着了,跟奴家进家里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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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呵呵一笑,向马二摆了摆手,马二便和秀儿一起从马车上卸下几包礼物,既有洛阳酒徒酒坊出产的清香玉液,也有上好的江南丝绸,还有杭州府的极品龙井。远道而来探望准丈母娘,岂能不带些礼物,这些礼物都是细心的姐姐萧?一手操办,具体是什么,萧睿也没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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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妹子跟未来的妹夫带了不少礼物来,杨三姐儿先是眼前一亮,但远远地一瞄见不过是一些丝绸茶叶之类,又有些失望,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此刻,对于杨家来说,最缺的是填饱肚子的米粮和为杨母看病的铜钱,至于丝绸美酒茶叶这些奢侈品,有虽比没有好,但再多也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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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姐儿很快心情便又好转起来。她从萧睿乃至他的那些下人的穿着来看,一眼就判断出萧睿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哥。想起躺在床榻上已经无钱再请医者诊病的老娘,她又兴奋地扫了萧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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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了院子。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萧睿还是吃了一惊。诺大一个院落,竟然除了一口水井,一棵槐树,两间破屋之外,毫无长物。空荡荡的院落里,到处都是刚刚冒头的杂草,迎面的正屋中,一面脏兮兮地棉布帘子在和煦的春风中轻轻晃动,从屋中传出一股子淡淡的臊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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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尴尬地将孩子往怀里紧了一紧,“家里穷,让妹夫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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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侧脸望去。见少女痴痴地盯住那面脏兮兮的棉布帘子,眼圈发红,眼看那晶莹如水的泪花儿又要开始坠落,他赶紧上前握住她如玉粉嫩的小手,轻轻在她耳边安慰了一句,“玉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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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重逢,抱头痛哭了一阵。似乎是杨玉环的到来,让病体沉重的杨母精神微振,居然倚着被褥坐了起来。凌乱的头发草草地拢在脑后,苍白的面容上透出明显的蜡黄,身材消瘦,颤巍巍而青筋暴跳的手使劲抓住少女白嫩的小手,母女两人依偎在一起,再也不愿意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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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抽泣着,杨母更是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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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母并不算多老,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要是在现代社会,正是成熟妇人风韵犹存的大好年华。可惜,在这大唐,在这清苦的杨家,杨母不仅久病缠身还营养不良,肤色和姿容都过早地未老先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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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在一旁陪着抹了不少眼泪。等母女三人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少女才幽幽问道,“三姐,娘亲得的是什么病呀,有没有看先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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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鼻孔一阵**,将已经睡熟的儿子放在杨母的身旁,轻轻苦笑道,“妹子,娘亲的这病好几年了,也没少服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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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疲倦地歪过头去,似是不愿意让萧睿这个刚刚“进门”的未来女婿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偷偷地摸了一把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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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一边说着,一边用闪烁的眼神瞥了萧睿一眼。少女聪颖,又久在洛阳的市井中行走,马上便明白自家三姐那省略下来的后半段话是什么意思。她眼眶又是一片通红,转头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后的萧睿,眼中的酸楚哀怨即便是萧睿看了也禁不住心里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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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三姐,让秀儿跟你一起去请先生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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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跟着杨三姐出门去,片刻功夫就请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医者。一同跟去的马二还顺便从街上的商铺中买了一些米粮和日常用品,一起用马车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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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位名叫张博古的蜀州老中医又是诊脉又是询问病情又是沉思,搞了好半天,萧睿这才忍不住问道,“老先生,请问杨老夫人患得是何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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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素体阴虚,五脏柔弱,复因饮食不节,情志失调,劳欲过度,而导致肾阴亏虚,肺胃燥热,阴虚燥热……而以阴虚为本,燥热为标;病延日久,阴损及阳,阴阳俱虚;阴虚燥热,耗津灼液使血液粘滞,血行涩滞而成瘀;阴损及阳,阳虚寒凝,亦可导致瘀血内阳……”张老先生摇头晃脑地一通中医理论灌输,把萧睿弄了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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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声,“老先生,请直接说,老夫人到底是所患何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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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老夫诊脉,老夫人所患乃是消渴症也。”张老先生皱了皱眉,“此病宜慢慢调理,待老夫开下药方,尔等按方抓药定时服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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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老先生开好药方,萧睿让秀儿送了他半贯钱的诊金,又亲自将他送出门去。等萧睿回身进屋的时候,方才搞清楚了一个大概:什么消渴症,杨母这是典型的糖尿病吧,多饮、多尿、多食及消瘦,这些不正是典型的糖尿病病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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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身他突见杨母床榻边上的案几上,还放着一碗米黄色带些须状物的食物,似是山药。食物上还覆盖着一层淡淡而粘稠的液体,似是蜂蜜。萧睿虽不懂医术,但糖尿病患者严禁吃糖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懂的,见杨母得了糖尿病竟然还将甜食当饭吃,他不禁一阵瀑布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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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这个是不能吃的,老夫人。”萧睿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杨母,最终还是称之为老夫人。但三姐儿在一旁却笑嘻嘻地插了一句,“好妹夫,你跟妹子已经订婚,按照蜀州的风俗,你可以叫岳母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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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俏脸一红,起身来轻轻扯了扯萧睿的衣襟,“萧郎,你是说不让娘亲吃这些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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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少女解释,最后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说是老中医说了,杨母此病严禁吃甜食云云。这话一出,杨母闻言不由叹息一声,眼眶间滑落一颗浑浊的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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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尝愿意吃这些东西?但家里实在是穷困不堪,早已买不起米粮,只能让三姐儿上乡野间去找农人买些不值钱的山药,回家来煮了当饭吃。这东西吃久了自然就难以下咽,没办法的三姐儿就弄些蜂蜜上去让杨母凑活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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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7章杨三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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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2 14:26:31 本章字数: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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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和马二买回了一大堆杂货和吃食,在秀儿的帮助下,杨三姐儿心情舒畅地挽起袖口下厨去弄了一些菜肴,又用新米做了一锅香喷喷地米饭,一大家人团坐在院中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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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马二还有令狐冲羽单独在一起用饭,杨母照旧是卧床而食,表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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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有钱的妹夫来,杨三姐儿自感自家的日子一下子要咸鱼翻身了,从此苦日子到头,好日子来临了。心里那种美滋滋,怕不是用语言所能形容的。更要命的是,这有钱的妹夫,还是一个俊俏风雅的少年郎君,让这一向自怜命苦、刚嫁人就守寡的**三姐儿,就莫名其妙地有些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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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使劲按耐着,明知这是自己的亲妹夫不是亲郎君,这三姐儿还是忍不住将媚到能掐出水来的眼神时不时地投射在萧睿身上。少女玉环刚刚回到故里与亲人团聚,心头的温情一直充斥着,倒是没有注意自家姐姐望向自家萧郎身上的眼神多少有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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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眉头微皱,他不太习惯杨三姐儿这种似乎是有些淫荡的眼神。说句实在话,受历史记载的影响,他潜意识里认为,这因自己穿越而来失去荣华富贵机会的妇人多少有些淫荡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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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格说起来,目下的杨三姐儿或许有一点风流,但远远还谈不上淫荡。或者说,这个可怜的年轻寡妇,由于贫穷和守寡的缘故,多少沾染了一些蜀中市井妇人搔首弄姿从好色男人手里换些通宝花销的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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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是宋明以后礼教森严后的社会自律,可在这民风开放的盛世大唐,守寡的寡妇,尤其是杨三姐儿这种年轻貌美的小寡妇,门前绝对是少不了一些风流男子的“叩门”的。杨三姐儿虽然没有真正跟哪一个男子暗渡款曲,但打情骂俏让某些想吃豆腐的男子破费点铜钱的事儿,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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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了有钱俊秀的萧睿,三姐儿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知不觉地萌动起来,竟然将平日里惯用的“勾引”伎俩用在了自己妹夫的身上,片刻的功夫,三姐儿就醒悟过来,暗暗羞红了脸,垂下头去,生怕被妹妹看出什么苗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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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饭又谈了会家常,时间就不早了,日落西山。蜀州城不比洛阳那等繁华都市,到了黄昏时分,大抵百姓都要归家,店铺就要打烊,所有的喧闹就在片刻间归于平静,只是偶尔从院外传来几声不着调的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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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涉及到晚上住宿安顿的问题。杨母的院子只有两间房舍,少女玉环铁定是要留下来陪伴母亲的,但萧睿这些人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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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睿准备安排马二和秀儿上街去寻家客栈包几间客房安顿下来的时候,杨三姐儿脸上难得浮起两朵红晕,两只手臂抱在胸前,不过还是遮掩不住胸前的波涛汹涌,低低道,“我在前面的巷子里有一个宅院,妹夫你们如果不嫌弃,可以到那里住下。都到自己家了,还住啥客栈噻?也不怕叫左邻右舍地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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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有些犹豫,三姐儿顿了顿,凑近萧睿身旁,小声说了句:“奴是寡妇,家里就奴家一人,房舍有几间,蛮住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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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苦笑,心道,“知道你是寡妇,可咱就怕你是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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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即将傍晚,萧睿四人跟在身姿丰满曼妙地三姐儿身后,刚出了门,少女玉环便低唤着追了出来,“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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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倚在门框上,探出白皙粉嫩的双手,轻轻为萧睿拂去了身上的一些灰尘,侧头瞥了兴致明显有些高涨的三姐,低低柔声道,“萧郎,奴娘家贫苦,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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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见少女半是柔情半是歉疚,满腹的心事都写在俏丽的脸上,不由探手握住她温热滑腻的小手,“玉环,还是那句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且放宽心,好好陪伴岳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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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妹子跟妹夫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轻怜蜜意地款款细语耳鬓厮磨,三姐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即为妹妹高兴,又想起自己那死鬼丈夫,神色间便有些清白不定。直到她忍不住催促了一声,杨玉环才恋恋不舍地从萧睿怀里挣脱出来,脸上那抹羞红越加地重了,“去吧,萧郎,明儿个你早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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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春天的傍晚,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子软腻腻的淡香味道,还有些甜丝丝地,闻起来令人颇有几分陶醉之感。萧睿心头明白,这定然是这城中酿制家常酒的人太多,以致于这酒香四溢,混入了空气之中。所酿,闻起来就是来路上所喝的那种杂粮春酒。只是他很好奇,难道在这蜀中小城里,家家户户都擅长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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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蜀人生活富足,吃不完的粮食便习惯于自酿家酒自用,家家户户没到春末时节,都是要酿些酒度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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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的家也就是裴家,其实离杨母的院落不远。当初杨三姐给杨母买这座宅院的本意就是离自己近些,也好照顾。她的夫家裴氏,就这一根独苗,自打丈夫死后,公公婆婆也思念儿子先后死去,这诺大的裴家宅院就剩下孤零零的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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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转过巷尾,三姐儿正准备开门,就听不远处有人在吹着挑逗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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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子不高的青年男子,长得还算过得去,就是神情举止间有些轻浮和流里流气。一望可知,就是那市井间的浪荡子,喜欢走街串户偶尔在寡妇门里寻些乐子的不良痞子。不过,浪荡子也是分“层次”的,这种浪荡子层次太低,只能在坊间市井中活动,花街柳巷里的歌姬他是断然消费不起的,高门大户家的娘子小姐,更是不敢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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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名周正,名为“周正”其实人品极不周正,甚至可以说有些下流不堪。往日间,为了讨生活,三姐儿兴致高了偶尔跟这周正也能打情骂俏一番,但今儿个不同。她刚要笑骂周正几句,却突然想起自己身后的妹夫,不由心里一个激灵,立即端正起神色,呸了周正一口,也不理他,径自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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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8章这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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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2 14:26:32 本章字数: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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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晃荡着走了过来,口中啧啧连声,“乖乖,我说三姐儿今儿个咋这么正经噻,原来是又勾搭上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了。我说兄弟,这三姐儿的床可不是容易上的,兄弟我可是花了30文钱了,也没摸到她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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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痞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萧睿身上打着转转,见萧睿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似是个有钱的主,不由也有些好奇――心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这三姐儿真是好手段,居然能勾得这等人物上门来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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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厌恶地皱了皱眉,稍稍退后一步。这个时候,一直保持着异样沉默的令狐大侠,从他的身后一步窜了过来,身影如电,萧睿几乎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窜过来的,反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令狐大侠客就像是一根柱子一般挡在了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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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面沉似水,他向来寡于言辞,惜话如金,时下也不例外,他摆了摆手,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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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常在市井间行走,在这周边的几条街巷里,好歹也是一号人物。见令狐冲羽神色不善,倒也没有惧怕,只撇了撇嘴,“格老子的,老子也是在蜀州城里混的,你是哪个?你算哪棵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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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冷笑一声,背转身来,向萧睿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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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看也不看周正一眼,跟在神色尴尬的三姐儿身后就进了院子。随后是秀儿和马二,也跟了进去。三姐儿那丰满的身子扭进了院子,只留下一阵香风。周正深深地吞咽了几口唾沫,探头就要向院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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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冷冷得扫了周正一眼,猛然一拳击出,击打在裴家门口的一棵老树上。砰!一声爆响,老树瞬间摇晃起来,刚刚抽芽的树叶儿沸沸扬扬的落满了一地,周正倒吸一口凉气,望着树干上那一个深深的拳窝,又惊又惧地呆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冷酷的令狐大侠沉稳地跨进裴家的门槛,尔后又哐当一声将院门紧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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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院落比杨母的院落要大不少,两间正屋,三间厢房,还有一间厨房,院中还有一个丝瓜架子,架子下摆放着一张青石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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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周正这一档子事,三姐儿心里尴尬,妩媚的面容上便不免带出了几分汗颜和羞涩。她再怎么放浪形骸,也不愿意在自己妹夫面前出丑,更不愿意在妹夫心里种下一个淫荡的印象。更何况,她的潜意识里,非常在意眼前这少年郎君对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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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熟睡的孩子站在院里,犹豫了半天,准备怎么跟萧睿解释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幕降临,院中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萧睿一个模糊的身影。心情复杂的三姐儿幽幽一叹,径自推开正屋的门,不多时就在屋中点起了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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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闪闪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着,**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妹夫,这是奴的屋子,你好歹住下吧――秀儿姑娘住那间厢房,那两位大哥就住另外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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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忙忙碌碌的收拾着自己的屋子,秀儿也来帮忙。打开床榻前的衣橱,她不好意思的取出一床七八成新的被褥来,展开抖了抖,“奴家里穷,没有新被褥,这是奴盖的,妹夫不要嫌弃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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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有劳三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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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的秀儿径自出去寻着面盆,又去厨房好不容易烧了一些热水端了进来,“少爷,先净净面再歇着吧,一路风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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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俯身洗脸,秀儿见三姐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柳眉一皱,轻轻问道,“裴夫人,你把屋子让给了少爷,你去哪里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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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自打见了这杨三姐,就不太喜欢她。在少女秀儿看来,这杨家三姐举止轻浮,不像是个正经女人。但三姐儿毕竟是自家少爷的姨姐,她心里虽有些厌恶,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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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一愣。她脸色一红,但马上便镇定下来,扫了清秀的小丫头一眼,调笑道,“奴当然是去那边睡去呀,总不成奴还能跟妹夫睡一起?小妹妹,你想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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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反问,把面皮极薄的秀儿弄了个脸红脖子粗。少女垂下头去,不敢再回话,只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为少爷除去靴子,用那盆萧睿刚刚洗过脸的温水,为他洗起脚来。秀儿的动作很熟练也很轻柔,一边洗一边揉捏,而萧睿则舒服而享受地闭上了双眼,缓缓靠在了床榻上的被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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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三姐儿不禁暗暗艳羡了一声,心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啊!这妹夫倒是好享受,好艳福。看起来,这往日间都是有贴身侍女服侍的,看看吧,这小丫头的动作多么得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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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秀儿慢吞吞地为萧睿洗完脚,又服侍萧睿睡下准备离开的时候,三姐儿等得无趣,早已去了相邻的那间正屋,搂着自己的儿子自顾睡下。听秀儿轻轻将这两间正屋的门扣紧关上,三姐儿坐起身来,披着被子掀开门帘向那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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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早已熄灭。厚厚的门帘后面,穿过轻微的酣睡声。三姐儿失神地望了一会,其实在黑暗中,她什么也望不到。良久,她的鼻翼才**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复杂的心绪重新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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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萧睿睡得极熟。但这一夜,三姐儿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快要大亮的时候,她仍然没有一丝睡意。揉了揉红肿酸涩的双眼,三姐儿轻轻地下床来穿好衣裙,看看儿子仍然沉睡,便掀开门帘,却久久没有迈出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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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不能说**想要跟萧睿发生些什么,只是**的心房因为这洛阳少年的到来而变得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这个有钱的俏郎君会不会给自己和杨家带来好的生活?到底会不会?有,从妹妹的话里话外,她不难听出,自己这妹夫不仅是洛阳鼎鼎大名的才子,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有钱人。即英俊又富有还有才,这等如意郎君怎么自己就偏偏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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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三姐儿的心乱了,乱得一塌糊涂,乱得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59章无赖杨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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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3 12:10:11 本章字数: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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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在东边的天际积蓄着最后喷薄的力量,一抹鲜艳的红色韵染着一大片云空。和煦的春风唤醒了一夜沉睡的生灵。来来往往的商贩挑着货担子,又开始了走街串巷忙碌生计的一天。商铺开门,客栈和酒肆也取下了打烊的门板,蜀州城里渐渐开始如往日一般喧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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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晃荡着穿过几条街巷,向杨三姐儿家匆匆行去。青色圆领袍衫上满是斑斑的酒渍,黑色的璞头有些破旧,几根细细的丝线垂了下来跟凌乱的头发混杂在一起,脚下一双灰色步靴上肮脏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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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就来到三姐家门口。没有任何犹豫,他哐当哐当地敲开了门,口中还粗鲁地吆喝了一声,“三妹,开门开门,哥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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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张明媚清秀的少女脸庞出现在男子面前,闻到男子身上扑鼻的酒臭味,少女皱眉掩住口鼻,向后倒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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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惊讶地扫了少女一眼,不过只扫了这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色迷迷的眼神。他满脸堆笑地跨进门去,腆着脸喷着熏人的臭气,露出一口大黄牙,向少女凑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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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少女的一声高亢的尖叫,令狐冲羽从厢房里一个箭步便冲了出来,在第一时间中挡在了少女的跟前,将少女紧紧地护在身后,怒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私闯民宅调戏良家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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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旋即猛然一推,就把本来就摇摇晃晃宿醉尚未彻底清醒过来的男子推了一个四仰八叉。男子惨叫一声,正要叫骂,突见自己的三妹——杨家三姐儿酥胸半露奶着孩子,怒冲冲地跑到自己跟前,毫无淑女风范地瞪了他一眼,“杨钊,你一大早跑老娘这里做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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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方才从正屋中出来,踏出屋门的第一步还未落在地上,便听到了三姐儿略带不屑的名字“杨钊”。他的眉头一跳,旋即用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摔倒在地上的壮年男子,不禁一阵失神。直到杨钊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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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那史书上记载的一代大唐权臣杨国忠了啊!杨国忠因为杨玉环而飞黄腾达,权倾朝野,最鼎盛地时期不仅充任宰相,还身兼40余职,也算是左右大唐命运十多年的一代风云人物了。只是,无论是在当时的朝野还是在后世,他都被视为了女子裙带下的跳梁小丑——落魄时,没人瞧得起他;发迹了,世人照样背地里唾骂于他,尽管他拥有巨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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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无才无德,擅长投机钻营,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兼市井流氓。即便他没有机会再当大唐权臣,祸害国家和社会,也需对其敬而远之。几乎是在同时,萧睿就拿定了主意。正因如此,他才定了定神,背转身去,再也不愿看杨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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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不仅酗酒还赌钱,时下正是穷困潦倒靠四处借贷生活的光景。本来想来族妹家里打打秋风,看看能不能混顿饭吃。从地上爬起来,见娇媚的三姐儿面色阴沉,也顾不上再跟令狐冲羽“较劲”,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三妹,你家里咋多了这些人?这小子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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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说的是令狐冲羽。令狐冲羽神色淡然地站在一旁,双手垂在腰间,仰首望着东边初升的红日。而秀儿,早已抚着受惊的小胸脯退到了萧睿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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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也没理他,只扭过头去向萧睿笑道,“好妹夫,咱们去娘亲那边,让三姐给你做早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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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早已等候在杨家门口,见萧睿等人过来,便笑着迎了上去。萧睿见她眼眶有些红肿,知道她昨晚一定是没有睡好。母女久别重逢自然有满腹的话儿要说,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夜刚刚迷糊过去,杨母又不断地要便溺,搞得少女几乎一宿没有合眼。不由怜惜地拉过她的小手,柔声道,“玉环,昨夜没有歇息好吧,看你眼睛又红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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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在一旁干咳了几声,苦笑道,“我说幺妹,你们有什么情话能不能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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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俏脸一红赶紧将手从萧睿的手里抽了出来,乖巧地跟在萧睿身后一起向院中行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这是玉环幺妹了吗?这就从洛阳来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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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迷惑地回头来瞥向了一直远远跟在萧睿等人屁股后面,此刻才敢走上前来的杨钊,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这位大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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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嘿嘿笑了笑,还没回话,三姐儿回头来瞪了他一眼,嗔道,“幺妹,别理他,他便是我们杨家一族的败类,三房的杨钊,诺大年纪了,不干点正经营生,整天个喝酒赌钱,到处混吃混喝,也不嫌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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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是蜀州城里有名的赌徒加流氓无赖,即便是杨家中人也没几个看得起他。本来往日他来混吃混喝,三姐儿心情好了还给他弄一口,但今儿个不同——当着萧睿的面,三姐儿觉得有些丢人现眼,哪里还能给杨钊一个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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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三姐儿将吃饱了奶水的儿子交给秀儿,摆了摆手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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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仍旧是嘿嘿笑着,丝毫没有感觉到难堪。萧睿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暗暗冷笑,心道这杨钊脸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如果没有这一副“能屈能伸”的厚面皮,想必后来他也没法讨得昏庸的李隆基欢心,从一个小小的金吾禁卫,一跃成为叱咤风云地大唐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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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性情和善,不像三姐儿那么尖刻,虽也不甚喜这杨钊,但还是笑着向他躬身行了一礼,“玉环见过杨钊哥哥!三姐,都到家门口了,请杨钊哥哥进去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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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望着眼前这如花似玉的玉环妹子,又见她的未婚夫衣着华美神色华贵,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眼珠子一转瞬间便有了想从少女手里捞些好处的龌龊心思。他不顾三姐儿那冷嘲热讽的眼神,也不顾秀儿那鄙夷的目光,以及令狐冲羽冷森森的注视,笑着向前走了一步,“幺妹都长成大姑娘喽……幺妹儿远来……可惜哥哥穷苦,连饭都吃不饱,也没法请幺妹儿家去坐坐了。”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0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0章杨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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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4 9:40:27 本章字数:2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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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冷笑着,不耐烦地先拖着秀儿进了门。萧睿一直保持沉默,旁观着杨钊围着少女玉环表演着虚伪的亲情。少女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玲珑剔透的心思,见这初次相见的族兄如此谄媚地跟自己寒暄,哪里还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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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玉环先是有些厌恶,继后又有些难堪。杨钊再怎么不堪,也始终是自己的族兄,是自己的娘家人。玉环侧头瞥了萧睿一眼,见他神色平静正探手从杨家的院墙上扯落一棵野草,然后又一点点地摘落小草的枝叶,顺风扬去,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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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心里略定,有心要撇下杨钊离去,又觉有些过意不去。耳边继续传来杨钊絮絮叨叨娘们一般的诉苦和讨好,她不禁苦笑了一声,回身几步,扯了扯萧睿的衣襟,轻轻道,“萧郎,看在奴的面上,给杨钊哥哥一些钱让他去买些米粮,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米下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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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拉起玉环的手,硬将她拖进了院子,将一脸期待的杨钊冷在了院外。玉环愕然,低低柔声说了一句,“萧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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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弹了一个响指,“这等吃喝嫖赌之徒,给他再多的钱也是白瞎。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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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盈盈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三姐儿那熟睡的儿子,她生怕惊起了孩子,小心翼翼地向萧睿躬身行了一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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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一会你让马二去街市上买些米粮,跟那杨钊家送去。”萧睿说完向玉环微微笑了笑,“就说是玉环送给她们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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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心头一阵激荡,感受到萧郎的体贴和爱护,水汪汪的眼睛里又开始迷离着深情的雾海,轻轻依偎进他的怀里。萧睿拍了拍她娇柔的肩膀,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向仍然站立在院门口的杨钊望去,就在一瞥之间,便从杨钊眼中捕捉到一道阴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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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杨钊是个心胸狭窄眦睚必报的人,明知今日对他的冷漠,他必然记恨在心,但萧睿丝毫不放在心上。这样一个被封杀了“上流”机会的市井流氓,在他眼里就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还能蹦跶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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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睿对于杨钊的反感,并不在于他的浪荡和好赌。而是因为熟知历史,知道杨钊本性非常恶劣,德行很差又没有什么信用,根本就是无可救药。所以,从本心和潜意识里,他就不愿意跟这杨钊发生任何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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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一晃来蜀州大半个月了,蜀州的季节也逐渐走向了燥热的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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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本意是想让玉环留在杨家跟杨母团聚,然后自己带着秀儿和令狐冲羽到周边走一走,品一品蜀中各地的名酒,譬如剑南春什么的。顺便也到自己前世想去而没有机会去的峨眉山、青城山等风景名胜去走一走,他甚至还想去宜昌乘船下三峡,学学李白一般孤舟放歌于天门之间的闲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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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连日来,杨家的本家族人访客不断。萧睿无奈,只得收起旅游的打算,硬着头皮跟少女玉环一起迎来送往,天天与这些主动找上门来的杨家族人们饮宴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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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与三姐儿在蜀中孤苦度日的这么些年,杨家的本家族人们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很少有人跟她们来往;但如今就不同了,杨家突然来了一个阔少一般的女婿,据说还是东都洛阳的贵族子弟,这些日子来不仅大把大把地杨家花钱,居然还出钱给杨母购置了一座新宅院,配置了奴仆车马——杨家摇身一变从最底层的穷人一跃变成城里数得着的富庶之家,这如何不让本家们羡慕和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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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狱到天堂,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这些日子,杨三姐儿感触之深怕是倾尽西河之水也说不清道不明。按照她刻薄的性情,这些趋炎附势的族人们一概要拒之门外,但萧睿却摇了摇头。所谓穷在当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原本就是正常的世态人心,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杨家还要在蜀州生活下去,一下子得罪这么多的本家并不明智,尽管他们很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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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知道,自己和玉环毕竟不可能永远留在蜀州,杨家没有支撑门面的男丁,将来还是要指望这些本家来帮衬一二的。毕竟这些人虽然势利,但却与杨钊那种无赖小人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萧睿尽最大可能地、以最大的耐心,与杨家的本家们周旋着,至于那些想要讨些小便宜的杨氏族人,只要别太过分,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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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杨氏的族人多是普通的市井百姓,能得些米粮菜蔬和几十文钱的红包便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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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蜀州后,萧睿大概前前后后花了300贯钱,其中大半花在为杨母购置宅院和家私奴仆上,少半用在了跟杨氏族人的饮宴和送礼上。当然,这对于如今财大气粗的萧睿萧大酒徒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在来蜀中之前,他知道杨家境况不好,便带足了飞票。孙公让知他远行需要用钱,还私人送了他百贯钱,萧睿拒绝不了只好收下交给了秀儿,让她准备着给玉环零花,但一路上却没怎么用得着,少女一心急着赶路根本就没怎么在路上耽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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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心情变得开朗起来,服药及时,再加上每天又尽量按照萧睿的建议,在饮食上细加调理,她的病情好转了很多。已经开始可以在三姐儿的搀扶下,下床来在院中活动活动手脚,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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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堆满了杨氏族人探病送来的各种土特产,杨母半靠在三姐儿怀里,任凭明媚的阳光覆盖着她的全身,苍白中微见红润的脸庞上浮现着深深的感慨,想起月前的清苦,再看看今日的富足,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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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改变杨家命运的女婿,杨母侧头望去。见少女玉环正与她的萧郎一起半蹲在地上,笑语连天,玩着当地一种名叫跳子的孩童游戏。少年俊逸的透露微带傲然地翘着,从这个侧面看过去,他的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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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1章杨括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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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4 9:40:27 本章字数: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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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女婿,杨母心里是一万个满意,一百万个知足。不仅是因为他有钱,不仅是他有才,不仅是因为他相貌英挺,还因为他沉稳大度,虽清高狂放但精通世情极为内敛,更重要的是,他对于玉环发自于心的爱护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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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他已经将幺妹喜欢到了骨子里了。”三姐儿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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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一怔,猛然回头来看着自己最亲密、这些年相依为命的三女儿,从她的眼神中,杨母看到了毫不遮掩的羡慕和嫉妒,还分明有一丝狂热的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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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这些日子就跟做梦一般。她梦见自己从地狱一路走到了天堂,所有的郁闷和清苦都被一场清风吹散殆尽,而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无尽的希望和美好,让她每天都入梦,每天都会在梦中笑醒过来。而出现在她梦中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多金有钱有才的俏郎君。如果他不是玉环的萧郎,恐怕敢爱敢恨的三姐儿早就撇下面皮,去试探试探俏郎君对自己有无情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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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哪里还能不明白三姐儿的心思。她干咳了两声,“三姐儿,扶娘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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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受了杨母一阵数落和劝慰,心情郁闷地出了屋子,叮嘱了雇来照顾自己儿子的老妈子几句,刚要去厨房看看中午的饭食,见一个青年扛着一筐山药,怀里抱着一坛酒,大步走进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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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欣喜地停下脚步,喊了一声,“括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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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憨憨地一笑,“三姐,这是杨括在山上挖的山药,送来给婶娘吃的。对了,三姐,婶娘的身子好些了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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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括弟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三姐儿一边笑着回话,一边走上前去,温柔地为青年拂去了胸前的一抹灰尘和肩头上的一根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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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括听杨钊说的,说是婶娘家里来了一个贵人,现在搬家了。”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三姐,跟婶娘说一声吧,我最近不能常来看她了,我们酒坊的东家在益州开了一间大酒坊,让我和几个伙计哥一起到益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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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三姐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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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萧睿和玉环停止了无聊的游戏,并肩站在一起,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三姐儿平日里行事泼辣风风火火,但今天却流露出小女人一般的温柔之色,着实让少女和他的未婚夫心里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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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是——玉环与萧睿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一起“不怀好意”地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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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一怔,继而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咬了咬牙嗔道,“笑什么笑?幺妹,好妹夫,过来,奴给你们介绍,这是小叔叔家的杨括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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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是杨家本家最小一房的独苗,11岁那年父母双亡,一直靠街坊邻居的接济照顾才活了下来。杨母怜他孤苦,早年日子还过得去的时候,常常让三姐儿省下几文钱给杨括买些饼子吃。只是后来杨母自己的日子也难熬,也就不再接济杨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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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14岁那年便进了蜀州的一家酒坊做伙计,勉强自己能养活了自己。这些年,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看看杨母,有钱的时候买些米粮和肉食,没有钱的时候便上山挖些山药、摘些野果,送到杨家来,也算是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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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杨括是杨氏族人中与杨母和三姐儿关系最好、也算是最亲密的人了。杨括的破衣烂衫,多是由三姐儿来帮着缝缝补补的;而过年过节的时候,杨括也会过来跟杨母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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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绞尽脑汁,也没找到关于杨括其人的“记忆碎片”。在因杨玉环入宫得宠而飞黄腾达的杨氏族人中,那显赫长安一时的“五杨”中,根本就没有杨括这个名字。难道,这是一个游离于史之外的杨家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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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睿胡思乱想地时候,三姐儿胸脯儿挺起一阵波澜,薄嗔道,“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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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陡然一惊,见青年杨括已经躬身向自己行了一礼。萧睿笑了笑,避过了去,“洛阳萧睿见过括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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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杨括依旧是憨憨地笑着,却摸了摸脑袋,喃喃说了一句,“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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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打量着这个浓眉大眼看上去非常憨厚的青年。知恩图报,与杨母患难中相互扶持,人品定然是不错的了——在杨氏的族人中,萧睿只从杨括的眼神中读到了朴实和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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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进屋去跟杨母亲亲热热地说了会话,才出屋跟三姐儿、萧睿和玉环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三姐儿从厨房里拿了几个刚刚出锅的面饼子,装在一个布口袋里,塞给杨括,千叮咛万嘱咐他独身去益州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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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括憨憨笑着应允打算出门的时候,三姐儿使劲回头瞥着萧睿,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些许的不满和嗔怪。三姐儿心里当然是很不满意的,往日那些势利眼的族人上门来,萧睿都好吃好喝地招待,临走还送一红包。可今日最亲近的括弟弟上门来,他居然这么吝啬,连一文钱都没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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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真可恶!三姐儿越想越气,眼见杨括就要跨出杨家的门槛,她脸上挂着薄怒,蹭蹭蹭走到萧睿跟前,双手叉腰,低低道,“妹夫,真是好妹夫,你可当真是不识好人歹人哪!那些无赖上门,你都有红包送,括弟弟可是我跟娘亲最亲近的人,你竟然也不表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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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睿愣了一下,马上便反应过来,皱了皱眉明知故问道,“三姐,表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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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姐儿无言以对,气得跺了跺脚,胸前一片波浪起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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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萧睿转身拂袖而走,也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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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唤了一声萧郎,见没得回应,以为萧睿生气而去,不由有些气苦道,“三姐,你这是作甚呀!萧郎已经为我们杨家花了不少钱了,他又不是开钱庄的,哪里有那么多地铜钱见人就发红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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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妹妹指责,三姐儿妩媚的脸上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没有能说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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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2章人选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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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4 16:31:49 本章字数:2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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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出了杨家,直追拐过街角匆匆而去的杨括。温热的风徐徐吹着,人流如织,憨厚的青年走得极快,转瞬间就要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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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一声,这小子溜得倒是挺快。眼见要追不上他,萧睿无奈之下,只好高声喊了一声,“杨括,括兄,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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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萧睿的声音很大。其实就是他的声音不大,杨括也能知道有人在背后呼唤他。道理也很简单,萧睿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那口洛阳官话在这蜀中小城中太“独树一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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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纷纷回头看着那抚胸微微喘息的华服少年,而杨括也缓缓转过身来,向来路望去。见是刚刚见过的妹夫萧睿,杨括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想太多,急匆匆地奔了回去,拍了拍萧睿的肩膀,闷声道,“萧家妹夫,找我干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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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指着路边一家小酒肆,和声道,“萧某想请括兄喝几杯酒,不知括兄可否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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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直在发愁,他可以给杨家买宅院、送家产,但总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跟杨玉环不可能长期在蜀中滞留——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着,是不是在蜀州开一个酒徒酒坊的分号,交给杨家打理,这样一来,今后杨母和杨三姐儿乃至玉环的其他亲人就不再愁生计,可以过上殷实富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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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设酒坊的问题不大,甚至连酿制出产的酒品,他也都有了初步的构想,但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杨家没有男丁出来撑起杨家的门面。杨括的横空出现,让萧睿的心里一动。此人忠厚老实,品行优良,又跟杨家母女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将酒坊交给他来打理,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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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打理一份产业,光老实可靠是远远不够的,还要看看他的能力和才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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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杯酒下肚,一番家常话聊下来,萧睿这才发现他的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杨括虽然忠厚,但人老实不代表人傻,他不仅不傻,还颇有几分精明的头脑和看透世情的沧桑。由于自小父母双亡,久在市井中打滚历练,他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得多。再加上多年在酒坊中做工,对酿酒活计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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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杨括是最合适地人选。完全可以充任酒徒产业在蜀中地经理人。虽然他出身贫苦底层。对高层面地商贾运营之道还是一知半解。但萧睿相信。只要稍加锻炼。杨括绝对会成为一个合格地职业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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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萧睿心里越加地敞亮。他从怀里掏出十张每张面额为10贯地飞票。放在案几上。淡淡一笑诚恳地道。“括兄。你我真是一见如故……这百贯钱交给括兄。望括兄对杨家多加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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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一惊。眼神落在那十张巨额地飞票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只是一个过惯了苦日子地酒坊活计。每月工钱还不足半贯钱。哪里见过面额这么大地飞票?这百贯钱对他来说。等于是一笔天大地财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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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中闪过一丝火热。但这丝火热很快便被坚毅和淡然取代。他轻轻将飞票推了回去。强行挪开目光。摇了摇头。“萧家妹夫果然是有钱人。这么多地钱能把杨括吓死。照顾婶娘和三姐。是杨括地分内之事。我怎么能要你地钱?萧家妹夫休要小看了杨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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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地表现和情绪变化都落在刻意观察他地萧睿眼里。如果一个穷哈哈面对这么多钱不为所动。没有一点贪婪之心。那说明绝对是在伪装。而贪婪之心很快被内心地道德感压制住。坚持自己地做人准则拒绝唾手可得地钱财——杨括地表现让萧睿心里暗暗点头。更加坚定了让他出头帮自己打理酒坊产业地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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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没有收回飞票。而是端起酒杯轻饮了一口。皱了皱眉。对这享誉大唐地剑南春腹诽了一会。才缓缓道。“请问括兄在酒坊做工一月工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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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叹了口气,“我这个东家还算厚道,给我们开的工钱够高了,每月450文,勉强可以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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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又道,“萧家妹夫,我们酒坊可是蜀中鼎鼎有名的剑南春,是益州诸葛家的产业,蜀州城里只是分号,据说在剑南道各地诸葛家拥有十几座酒坊,几乎每座府城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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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萧睿一惊,眼中不自然地投射出一抹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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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是剑南道的大商人诸葛家。诸葛家世代经商,财力雄厚,跟官府还有来往,势力大得很呢。”杨括点了点头,“萧家妹夫也知道诸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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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淡淡一笑。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久闻盛名的诸葛家呢,诸葛家号称大唐商贾四大家之一,是剑南首富,实力之雄厚毫不亚于跟萧睿颇有些过节的山南道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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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建议着实让杨括吃了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文雅俊秀的萧家妹夫竟然也自称是一个酿酒高手,还有在蜀州开设酒坊的打算。开始他还有些犹豫,但当他听说萧睿开酒坊是为了让杨家母女有个生计来路,憨厚的青年便感动地深深望着萧睿,见他眼中一片赤诚,良久才咬了咬牙,“萧家妹夫,你有心了。好,既然萧家妹夫信得过杨括,杨括就尽力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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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兄一定行的,萧某相信你。”萧睿高兴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杨括的肩膀,朗声道,“此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事不宜迟,今儿个括兄先回去安顿一下,明儿个你来我让马二随你一起去街上寻个门面,尽快把这酒坊开设起来。对了,括兄,有相熟的酒工不妨延揽几个,工钱可以开高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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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起身慨然应允,神色间微微有些激动。憨厚的青年心里一片激荡,他明白,自己的命运或许因为今日跟这萧家妹夫的一番相聚而彻底改变了。拱手告别萧睿,青年昂首挺胸地吐出一口混杂着体内浊气的酒气,大步行了去,片刻间便融入人流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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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飘然出了酒肆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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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3章五粮玉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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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4 19:13:14 本章字数:2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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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杨家,已是午后时分。绚烂的阳光下,少女玉环焦急地倚在门框上,向院门前的一条小径张望着。直到萧睿飘然而来,玉环才扑扑直跳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去,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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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愕然,“玉环,这大热的天,你不在家里歇着,跑到门口来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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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少女的担忧,萧睿不禁哑然一笑,笑着点了点她粉嫩的额头。萧睿一边携着少女的手走进院中,一边听着少女的幽幽絮语,当他听说因为少女说了三姐儿几句,三姐儿赌气抱着孩子,提着自己的小包袱皮儿,一路不回头回了自己的家,无论秀儿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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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少女抬起微有泪痕的俏脸,幽幽道,“萧郎,你说奴是不是对三姐说话太重了?奴觉得,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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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叹息一声,“玉环,你还是太善良了,你没有错。我看,三姐这性情也要收敛一些,否则将来会吃大亏。好了,等会我们一起去三姐哪里去劝她回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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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杨括就早早来到杨家,带着马二去了街上寻觅适合开酒坊的地儿。杨括是土生土长的蜀州人,想找这么一个地方也不算太难。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就跟马二在城西北角找到了一个沿街的独门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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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怀揣着萧睿给的百贯钱,也算是财大气粗底气十足了,但忠厚而老成的青年还是耐着性子跟房主一点点地压着价,直到房主实在是不厌其烦,才笑吟吟地点头以80贯钱的价格买下了这座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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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杨括跟房主签好合约,去衙门办理好房契更名等一系列手续,付了房款,回到杨家的时候,得到消息的萧睿早已让马二上街去订做了一个酒徒酒坊的烫金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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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设酒坊的一切准备工作都交给了杨括,他是本地人,杨家在蜀州又是大族,处理这些杂事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而萧睿本人,这两日却在琢磨着一个酒方。自打在蜀州城外的那间小酒肆喝到杂粮春酒时,萧睿心里就产生了提前酿制五粮液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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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的五粮液是驰名中外的顶尖白酒,在剑南道具有相当久远的历史渊源。萧睿知道,这剑南蜀中一带的杂粮春酒,应该就是五粮液的某种雏形。据《酒经》记载,宜宾绅士姚氏家族私坊酿制杂粮酒,用玉米、大米、高粱、糯米、荞子五种粮食混合酿制。到了公元1368年的明朝初年,宜宾人陈氏继承了姚氏产业,总结出陈氏秘方,五粮液这才正式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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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五粮液的配方,萧睿自然是耳熟能详了。将现代五粮液的酒方略加改动,譬如发酵的时间因为没有现代工业设备,只能延长发酵时间;再譬如,为了将五种配料混合发酵成功,必须要充分地将之煮透、使之最大限度地融为一体,否则五粮酿制就会酿出怪味,起码是酒味不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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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案疾书,经过了数日的“研讨”和反复斟酌,萧睿终于确定了被他更名为“五粮玉液”的新酒品酒方。只要再经过具体实践,在酿制的过程中对某些工艺环节的细节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正,多试验几次,酿制出独特的五粮玉液来应该不是什么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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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当他兴冲冲地跑到筹建完成正在进行最后“设备调试”阶段的蜀州酒徒酒坊,准备立即进入试验酿制时,却被杨括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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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听完萧睿所说的酿酒配料,呆了半天才低低道,“萧家妹夫,这稻米和糯米、荞麦,蜀州所产甚多,可这高粱米和玉米是何物吆?杨括还是头一回听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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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一个激灵,暗暗骂自己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完全忘记了在这个年月,高粱和玉米这两种农作物还没有传入中国。玉米原产美洲,传入亚洲的时间在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了,对于此时的唐人来说,玉米不要说见了,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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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怎么办?当真是一个令人挠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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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其他农作物替代?萧睿皱眉摇了摇头。他深知,五粮液之所以成为五粮液,根子就在于这五种配料的选择,经过了数百年的历史积淀和检验,五粮液的配料定为糯米、大米、高粱、小麦、玉米这五种而不是其他农作物,不是没来由的。只有这五种作物,才能在酿制发酵的过程中完美融合,达到五种味道和谐一体的绝妙功效。换成了其他的配料,还能叫五粮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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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萧睿其实有两种可行的选择:第一,是在蜀州酒徒酒坊酿制现成的清香玉液,这个轻车熟路,如果能在蜀中实现规模生产,必然能与洛阳酒徒酒坊形成互补;第二,根据蜀中物产和酿酒的风格随意改良一个酒方酿制,虽然不至于像清香玉液一样独树一帜,但胜在酿制简单,销售方便,来钱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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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实话,这两条路萧睿哪一条都不愿意走。他对酿酒有着天生的狂热,对于他来说,回到大唐酿酒固然是为了生计和发家,但同时也是为了挑战自我,以自己穿越者和现代超级酒徒的能力推动大唐酒业的发展。如果仅仅为了生存而酿酒,萧睿宁可放弃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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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杨括带着从蜀州其他酒坊“挖”来的几个酒工继续做着准备工作,萧睿郁郁寡欢地离开酒坊,向杨家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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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荡荡,少年行走在陌生而熟悉的蜀州街道上。蜀州城并不算大,这些日子以来,在民风相对比较淳朴的蜀州,有不少蜀州百姓都识得了这个来自洛阳、出手阔绰的杨家女婿,尤其是那些街头商贩。这些日子,杨家女婿不断地给自己的丈母娘家置办家私,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去杨家送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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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一边笑着回应着三三两两响起的陌生蜀州人的热情招呼,少年的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只不过,没走多远,就听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凄惨尖利的叫喊,听那声音,像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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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随着前行的人群一起奔了过去,见街角一家酒肆的门口,一个面如菜色头发凌乱穿着一身破旧孺裙的妇人坐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包袱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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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4章五粮玉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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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5 15:18:42 本章字数:2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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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站在妇人身前,手指着她破口大骂,“臭婆娘,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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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你又打婆娘了,你说你一个五尺汉子,怎么就这么没有廉耻,自己不长进,喝醉酒输了钱就拿老婆孩子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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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作死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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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妇人便是杨钊的婆娘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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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传来围观人群或者义愤填膺或者纯属看热闹的冷嘲热讽,萧睿皱眉扫了杨钊一眼,心里对他的憎恶又加深了几分。他瞧不起靠女人吃饭的男人,他更痛恨的是动不动就打女人的男人。也就是从这一刻起,杨钊在萧睿心里已经彻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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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杨钊公开打老婆早已不是头回了,街坊们司空见惯了。这轻飘飘地冷嘲热讽尽管回荡在场上,但却没有一个街坊上前去劝阻杨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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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凶狠地俯身去抢夺妇人怀里的小包袱皮儿,孙氏拼命地抱紧,口中哭喊着,“该杀的,你不能抢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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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怒眼圆睁,见孙氏在众人面前折他的面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用力一拽,就将孙氏怀里的小包袱皮拽乱开来,一件半旧的孩童汗衫儿飞了起来,几十文铜钱当啷啷滚满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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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顾不上汗衫儿飘落在地,涕泪交加地拼命去捡着地上的铜钱儿,却被杨钊狠狠地踹了一脚,发出一声惨叫倒落在地,剧烈地颤抖着身子,无力而痛苦地望着一枚枚铜钱被杨钊捡起装入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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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明晃晃黄澄澄的通宝打着一个旋儿,滚动着,瞬间停在一双蓝色绫罗女靴之前。杨钊扑了过去,正要捡拾,却见那只蓝色绫罗女靴死死地将铜钱踩在了脚下。杨钊正要骂人,却听一个熟悉而尖刻的女声怒吼吼地道,“杨钊,你这个畜生,你除了会欺负孙氏嫂嫂之外,还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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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抬头一看,见妩媚的三姐儿双手叉腰,愤怒地站在那里。淡紫色的紧身孺裙,将丰满健美的身材衬托地淋漓尽致;开胸很大的孺裙露出一大片粉嫩的雪白,脖颈处挂了一根产自南诏的珍珠项链,这还是少女玉环买来送给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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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愣了一下,面上勉强堆出一点笑容。心里却在暗暗咒骂,“好一个臭婊子,如今也人模狗样了,看这穿得可真够显摆的。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找了一个有钱的妹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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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三姐儿站了出来,孙氏从地上爬了过来,死死拽住三姐儿的裙摆,歇斯底里地哭诉道,“三姐啊,这杀千刀的要把我们娘三个往死路上逼啊!他整日里喝酒赌钱,家里一点米粮都没有,两个孩子饿得受不了。奴家这才厚着脸皮回娘家去,找娘家兄弟讨了几十文钱回来,准备买些米给孩子做饭吃,可这杀千刀的非要抢了奴的钱去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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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皱了皱眉,俯身扶起孙氏,安慰了两声,起身瞪着杨钊怒斥道,“杨钊,你还是个男人吗?婆娘孩子没饭吃,你却整天在外边不是喝酒就是赌钱!这是孙氏嫂嫂从娘家讨来的钱,准备给孩子买米吃的,你这个畜生啊!赶紧还给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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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围观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不乏杨氏的同族。但诺大一群人,都在围观看热闹,只让一个女人站了出来,萧睿顿感这场面有些太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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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眼睛一瞪,呸了一声,“臭娘们,管你屁事,你少来管我家的闲事,赶紧回家去溜你家有钱妹夫的沟子吧,说不定还能换几件首饰出来显摆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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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闻言面色涨得通红,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居然泼辣辣地就给了杨钊一个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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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杨钊愕然捂住腮帮子,倒退了一步,咆哮道,“臭婊子,泼婆娘,你要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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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冷笑道,“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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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声声叫好声和起哄声,萧睿厌恶地看了看四周,推开众人走了出去,手指着杨钊沉声道,“杨钊,堂堂男儿非但不能养活妻子,整日以酗酒赌钱为生,你羞也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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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萧睿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为10贯的飞票,在众人艳羡的口水中,递给了哭成了泪人的孙氏,“这是10贯钱,嫂子回去买些米去给孩子做饭吃吧,不要再理这等没有人性的畜生——杨钊,你给我记住,这是我给嫂子和孩子的活命钱,你如果敢伸一个手指头,我就给你剁了去,不信你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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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冷森森的话语像一把刀子一样,钻进了杨钊的耳朵,这个雄壮的汉子嘴角一阵**,望了望飘然而立气势凛然的少年郎,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躲进了路旁的酒肆中去。围观的人群一边小声议论着杨家女婿的阔绰,一边并不尽兴地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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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噗通一声跪倒在萧睿跟前,感激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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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姐儿赶紧又扶起她,安慰了两声催她赶紧去买米回家。孙氏千恩万谢地离去,三姐儿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俏郎君,幽幽道,“妹夫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10贯,奴家让你给括弟弟几文钱,你却吝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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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淡淡一笑,撇过头去,“三姐,你误会我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括兄如今已经从诸葛家的酒坊辞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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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少年要在蜀州开酒坊,由杨括来打理。聪明如三姐儿这种,当然很快便明白了萧睿的良苦用心。又转念想起萧睿来到蜀州后帮杨家咸鱼大翻身地点点滴滴,妩媚的**心情瞬间激荡起来,她目光直勾勾地浑然忘却了这是在人来人往地大街上,居然伸出葱白粉嫩的手臂去,轻轻握住了萧睿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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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夫,奴家该怎么谢你呢。”少女脸上的妩媚之色越来越重,眉眼间的春色泛滥顺手就能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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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眉头一皱,赶紧甩了甩胳膊,后退了一步,尽量用柔和的口气缓缓道,“三姐,玉环买了一些首饰在家,你不妨回去看看,挑几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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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萧睿赶紧撒腿就走。身后,传来三姐儿那招牌式软腻腻甜丝丝的蜀中方言,“好妹夫,奴要你买来送给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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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5章五粮玉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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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5 19:20:35 本章字数:2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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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剑南春酒坊,是益州剑南春酒坊的一个分支,也就是分号。诸葛家以经营蜀锦和茶叶为主业,酿酒不过是一种副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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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剑南春是蜀中大商诸葛家的产业之一,而蜀州剑南春又只不过是庞大益州剑南春连锁酒坊集团中一个小小的组成部分。而具体到益州剑南春来说,他们更看重的是剑南道以外的庞大市场,在中原地区设立的分支酒坊的地位相对就比较高,而内蜀的分支如蜀州的剑南春酒坊,因为距离益州总坊太近,作用就显得有些鸡肋――有当然比没有好,但没有它也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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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这种地位尴尬的酒坊,只能是诸葛家族中地位尴尬的人来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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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在诸葛家族中就是这样一个地位尴尬的人。他跟现任诸葛家主诸葛孔方乃是一个父亲的亲生兄弟,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家族宗法社会,同一个父亲实在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还是要看生母的地位。诸葛孔方是正妻嫡出,而诸葛连不过是上任诸葛家主醉酒后与一个侍女搞出来的产物,其地位跟诸葛孔方相比,可谓是凤凰跟野鸡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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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从小即被打压,诸葛连的性情越来越懦弱,一直活在其他兄弟的羽翼下。直到他18岁娶妻成婚以后,诸葛孔方念在老父的面子上,专门给他开设了蜀州剑南春的分号,让他来管理,实际上等于是将他发配到了距离益州数十里外的蜀州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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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家兄弟三人,诸葛孔方统管诸葛家族产业全局,具体的运营则由诸葛家的二当家诸葛明主理。这诸葛明行事非常精明,可以说是商贾中的不世天才,诸葛家族庞大的产业在他的打理下,日益繁荣兴盛,成为诸葛孔方最大的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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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才总是不受老天爷待见的。从去年开始,诸葛家的二当家就开始病怏怏地起不来床,一天中倒有大半天卧床酣睡。益州多位名医诊治半天,也没有搞明白这诸葛明到底是患了何怪病。总之,诸葛明是做不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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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明的患病直接导致诸葛家产业所有事务,都一股脑地压在了家主诸葛孔方的肩头上,让这位一向春风得意的诸葛家主忙了个焦头烂额。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诸葛孔方既要处理家族的内务,还要主理产业的外事,没有几个月便有些撑不住。虽然有自己的女儿诸葛香玉从一旁协助,诸葛孔方还是想起了自己的三弟诸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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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份虽然卑微,能力也差强人意,但好歹也是诸葛家的子弟,也该回益州来给自己分分忧了。消息传到蜀州,诸葛连喜出望外――他想起了前不久某算卦先生给他起的一卦,他诸葛连也有了咸鱼大翻身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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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诸葛连准备带着几个心腹的伙计收拾行囊赶回益州的时候,他比较欣赏的一个伙计杨括却辞工了。本来,一个伙计辞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旋即诸葛连却听说,杨括辞工第二天便牵头成立了一个什么酒徒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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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的举动让诸葛连很是好奇,而酒徒酒坊这个名字又让诸葛连心中一震。洛阳酒徒萧睿以及烈酒清香玉液的大名,虽然还不至于传遍蜀中,但同为酿酒行业者,益州剑南春的同行们可是对洛阳酒徒闻名已久了。尤其是随着清香玉液前不久在益州的上市,益州贵族们和酿酒同行间其实已经在传播酒徒萧睿的诸多事迹,像才比李杜,闻香识酒,饮中三仙歌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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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番打探,直接让诸葛连放弃了立即赶回益州的打算。他没有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还在谈论的洛阳酒徒,居然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居然――居然还要在蜀州开设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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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诸葛家的这位非主流子弟,当代家主的庶出弟弟,36岁的诸葛连决定去杨家拜会一下这位传说中的神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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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诸葛连带着两个随从赶到杨家的时候,萧睿正在院中独自踱步,苦思酒方的改良。他围着院中的一棵老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正屋门口杨三姐儿好奇地望着面色阴沉的萧家妹夫,柔媚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身影围绕着老树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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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后,少女玉环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这些日子了,三姐儿那点心思焉能瞒得过冰雪聪明的少女,少女一直处在极度的矛盾中。她在犹豫,该不该跟三姐好好地挑破窗户纸谈一次,让她明白,她跟萧郎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也好死了这不该有的心思。但,但三姐也确实是很可怜滴,少女也幽幽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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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少女还是又咽了回去。最后决定,好好跟娘亲商量一回,给这春心欲动的三姐儿赶紧再找个婆家吧。在这民风开放的盛世大唐,寡妇再嫁就跟男子纳妾一般平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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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萧睿仍然在转着圈圈。门口,少女玉环和**三姐的心里也在转着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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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妹夫,诸葛东家想要见你。”杨括大步走了进来,大老远就喊道。这个憨厚的青年正在酒坊忙碌,突见以前的东家过来说要让他帮忙引见萧睿,拒绝不了只好亲自带着诸葛连到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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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诸葛东家?”萧睿立即反应过来,“是剑南春的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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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萧家妹夫,这诸葛东主其实是个好人。”杨括低低又追加了一句。诸葛连为人和善,对酒坊的酒工伙计也算是大方,在憨厚的青年杨括心里,这诸葛连就是一个好人,嗯,一个没有多少本事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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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进来吧。”萧睿甩了甩袍袖,扭头向杨家的客厅行去,临进客厅前又回身来向杨括说了一句,“括兄,以后叫我子长吧,这萧家妹夫的叫法实在是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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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一怔,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回身去门口请了诸葛连进来,又亲自带着他进了杨家的客厅。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6章五粮玉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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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6 16:18:26 本章字数:2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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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神色平静,淡淡如水地目光望着从厅口处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的蜀州剑南春酒坊东主诸葛连。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谨慎之色,这番模样倒是让萧睿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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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家好歹也是蜀中的巨富,大唐四大商贾世家之一,虽然这年月商人的地位不高,但这是相对而言的。面对官僚权贵,商人是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面对普通百姓,还是颇有几分底气的。毕竟,不论古今,有钱人始终都是有钱人。但这诸葛连却气质平和,甚至可以说还有几分拘谨懦弱之气,不太像是个大商贾子弟,反而像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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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穿着华丽的袍衫,腰间还系着一枚名贵的和田玉坠饰,萧睿没准还真把他当成了剑南春酒坊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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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诸葛连满脸堆笑,拱手道,“萧公子洛阳酒徒的大名,诸葛连久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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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睿一怔,心道自己的名头居然已经传到蜀中来了吗?不会吧?他望了望诸葛连脸上那看上去极其老实的笑容,不由一阵汗颜,忙拱手还礼,笑了笑,“诸葛东主过誉了,萧睿不过是一个好酒之小子罢了,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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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连连摇头,“萧公子何必过谦?清香玉液最近在益州上市,立即引起全城轰动。美酒飘香益州城,饮中三仙、才子酒徒之大名如今早已是传遍益州了……诸葛连近日听闻,益州各大商贾纷纷启程赶赴洛阳订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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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愕然,暗暗思量,这孙公让果然是好手段,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居然将清香玉液卖到了蜀地来。既然益州已经上市,顺理推之,想必清香玉液已经在大唐其他州府成功抢滩市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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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似乎也隐隐猜出了诸葛连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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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两人坐下喝了一杯茶后寒暄了没几句,诸葛连就将话题引到了酒坊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凑近头来低低道,“萧公子,听说你有意在蜀州开设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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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点了点头,“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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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眼中闪出一丝狂热,咽下一口唾沫,“萧公子,可是要在蜀州酒坊酿制出产清香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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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面上的笑容不改,依旧是淡淡地回道,“那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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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但话刚出口就被萧睿一口回绝了。虽然萧睿对这诸葛连印象还算良好,但他早已跟孙公让达成了协议,今后凡是自己所酿之酒品,皆纳入酒徒酒坊门下,由孙家一体运营,怎能出尔反尔?这等言而无信的事情,萧睿是断然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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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萧睿在蜀州成立了酒坊交由杨家来打理,但这间酒坊还是挂着酒徒酒坊的旗号,杨家只是拥有经营权,所有权还是归于萧孙两家的。换言之,萧睿这一生唯一的合作伙伴便是孙公让,这是他的承诺,永无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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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失望地离去。如果能与萧睿达成合作协议,必然对他在诸葛家族中的地位提升有着巨大的推动力。他本想在回到益州之前,揽下这笔大买卖,想给诸葛孔方看看,诸葛连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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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萧睿却一口拒绝了他的优厚条件和巨大的诚意。他想不明白,萧睿如果要想在蜀中发展,跟诸葛家合作是一种双赢之举,这明显对萧睿有利,萧睿何以要回绝?难道——诸葛连心头一惊,眼前浮现起一张温文尔雅地中年男子脸庞,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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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大米、高粱、小麦、玉米——”萧睿依旧是围着杨家院中那棵老树打着转转,口中喃喃自语,“该用什么替代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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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夫,你在嘟囔个啥唻?”三姐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凉茶,笑吟吟地走了过来,递了过去柔声道,“天热,喝晚凉茶吧,看看你这满头大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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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扯出自己的香帕儿,就要往萧睿地额头上抹去。不远处,秀儿站在那里眉头轻皱着干咳了一声。三姐儿心里冷哼了一声,越加“温柔”地凑近了过去,不管不顾地用自己的香帕儿抹去了萧睿额头细密的汗珠,然后又转过头去示威一般地瞥了秀儿一眼,格格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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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夏季,蜀中天热,三姐儿穿着薄薄的汗衫儿,她的身子本就丰满,这一番格格娇笑笑得是花枝乱颤,将胸前那两团丰盈推挤成了一片勾人的乳浪清波。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萧睿尽管两世为人,但还是被有意勾人的三姐儿弄得面色微红,心头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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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尴尬地挪开无意间从三姐儿胸前滑过的眼神,端着手中的陶碗转过了身去。少女玉环也端着一个红色陶碗走出屋来,远远招呼道,“萧郎,奴让厨娘给你做的粟米粥,你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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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应了一声,将凉茶晚交给已经走了过来的秀儿,然后大步走到正屋门口,从少女玉环手里接过粟米粥碗,吹了几口热气,刚要喝一小口,突然望着黄澄澄粘稠的粟米粥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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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笑着用一把汤勺轻轻在粥碗里搅了搅,舀起一勺,往萧睿的嘴里送去,“萧郎,让奴来喂你喝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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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一对未婚夫妻又是不管不顾地在院中表演起了恩爱缠绵的情感剧,早已见怪不怪的秀儿得意地扫了三姐儿一眼,故意脚下不稳将碗中的凉茶洒了一地。三姐儿一呆,痴痴地望着自己妹子跟妹夫的柔情蜜意,心头一阵发酸,眼眶发红,狠狠地跺了跺脚,踹飞了一颗脚下的小石子,赌着一口气冲进屋去,在站在门口一对妙人儿身边卷起一阵湿热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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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心头一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来。只是深情地继续用手中的汤勺舀起素米粥,往眯缝着眼一脸享受状的萧睿嘴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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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秀儿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被玉环瞪了一眼后又戛然而止,用手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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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粟米粥很好喝,真的很好喝。”萧睿突然睁开眼睛,眼中的狂喜让少女看了郁闷——这是一对怎样的主仆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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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3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7章五粮玉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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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7 0:15:11 本章字数:2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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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碗粟米粥喝完,萧睿匆匆出门而去,带起一阵风。玉环愕然,手里的陶碗垂了下去,残余的粥液哩哩啦啦地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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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粟米,就是小米,是中国古代的主要粮食作物,所以夏代和商代属于“粟文化”。粟生长耐旱,品种繁多,南北皆有,中国最早的酒也是用粟米酿造的。这蜀州本地产的黄澄澄的粟米,让萧睿灵机一动:能不能用粟米代替玉米,再用川藏一代的特产青稞代替高粱米,去酿五粮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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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往酒徒酒坊蜀州分号的路上,他越想越可行,越想越兴奋:对呀,我酿的是“五粮玉液”又不是后世的“五粮液”,为什么一定要用相同的配料?为什么要让其酒味和酒品跟“五粮液”一般无二?从一开始,他就陷入照搬主义的误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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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米,粟米,荞麦,糯米,青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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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睿的亲自指挥下,杨括带领几个酒工将上述五种配料进行不同的配比掺混,上锅蒸煮,然后又分别掺入上等的小麦酒曲,装入大瓮编好号进行发酵。为了保险起见,萧睿一共让酒工们弄了5瓮不同配方比的“五粮玉液发酵试验粗料”,等充分发酵完毕,再从中选择发酵融合最佳的一种作为最终的配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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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前面说了,酿制这种多粮食混合酒,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要让这多种粮食进行最完美的融合,否则酒的香气和品质就落了下乘。如果多种粮食混合酿酒还不如单种粮食酿酒的品质高,这岂不是多此一举白白提高自己的酿酒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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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是夏季,气温较高,所以发酵时间也就是在十天左右。为了能让五种配料充分发酵且能在发酵的过程中融为一体,萧睿特意嘱咐杨括将发酵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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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预定发酵完毕的时刻,萧睿亲自开启了第一号发酵瓮的封泥。一层厚厚的油纸揭开,一股子浓浓地酒气冲天而起,还带有一丝淡淡的呛鼻味道,萧睿忍不住打了一个猛烈的喷嚏,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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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站在他的背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萧家妹夫,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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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揉了揉鼻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酒气虽浓烈,但香气不足,且杂乱无章,距离萧睿设想差得太远太远。不过,他心里早有思想准备,五种粮食各自有不同的物质特性,强行混杂起一起发酵,很有可能搞出一种怪怪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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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用最合适的配比,彼此互补而不是互相“抵触”,才能让五粮融为一体成功发酵。用现代社会酿酒的专业术语来说,那就是各种原料作物有不同的酸碱度,要让之不同的酸碱度进行中和,才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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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编号为第一号的这一瓮,是萧睿最用心、自觉配比最合适的一瓮,1号试验失败让他失去了开启其他几瓮的兴趣。杨括见他兴趣索然,便主动上前去一个个开启发酵瓮的封泥。结果都在萧睿的意料之中,发酵的“成果”与“1号”大同小异,都不够进入第二步酿制过程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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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只剩下最后一个发酵瓮,也就是5号。萧睿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郁闷地转身就要离开。但没走几步,突然一股子浓而不厌的酒香如同有形一般飘入他的鼻孔,他禁不住**了几下鼻翼,面上浮现起狂喜的神色:天哪,喷香浓郁,醇厚甘美,回味悠长,正是这种混合香型!没错,正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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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猛然一个转身,奔了过去,推开杨括,围着5号瓮转了一圈,深深地嗅着那期待已久的香气。等到心神略定,他才挠了挠头,感到有些滑稽:这5号的配方比纯属一种“陪衬”,五种粮食按照等份混入,这应该是最不符合发酵的配方比,但恰恰是这种最不可能的配方获得了成功,没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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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呆呆地守着一瓮发酵粗料,沐浴在血红色的夕阳光辉里,沉吟不语。酒工们早已无聊地散去一旁,只有杨括还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身后,脸上一片兴奋。他也是在酒坊中做工多年的酒工了,自然明白这等直入肺腑的发酵酒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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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萧睿低低道,“括兄,这一瓮原料是不是蒸煮的时间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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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道,“萧家妹夫,这不是你吩咐的嘛?你不是说这一瓮可有可无,随意煮煮就起锅入了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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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哈哈一笑,嘴角的一抹笑容显得非常滑稽。萧睿做梦也没有想到,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成想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导致了一次成功的试验,催生了五粮玉液独一无二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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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米,粟米,荞麦,糯米,青稞——每种等份,蒸煮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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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落日一直到垂暮时分,萧睿才慢慢悟出一个道理:五粮酿酒,蒸煮的时间不能过长,也不宜过多搅拌。何以?道理很简单,蒸煮时间过长,五种粮食在蒸煮的过程中已经进行了某种互相“融合”,这种高温人力的强行融合,实际上是不利于后期发酵中的自然发酵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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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个道理,萧睿微微一笑,“括兄,将5个大瓮全部重新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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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一怔,小声问道,“萧家妹夫,发酵已完,再封闭干啥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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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发酵,以后还有三次发酵。”萧睿扫了远远旁观着的几个酒工一眼,伏在杨括耳边小声道,“括兄,记住,只有5号配比才是真正的配比,其他都废弃……今后,每次酿制的下料,都由你亲自带人完成,这配比之法绝对不能外泄,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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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急忙点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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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卧龙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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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名为“卧龙山庄”,但其实这不过是位于繁华锦官城中的一座超级豪宅。宅院房舍千间,前前后后8重院落,屋舍飞檐画柱绵延数里不绝,亭台楼谢极尽江南园林别致幽美,这是蜀中商贾世家诸葛家累积数代才积攒扩建下的家业,诸葛家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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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家其实以前不叫“卧龙山庄”,是现任家主前几年大兴土木后才更改的名字。大抵,以诸葛孔明的号为府邸之名,又将自己的名字“诸葛鸣”改为诸葛孔方,足以体现出诸葛孔方以及他的家族对于三国名相诸葛亮的莫大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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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益州士子都认为益州商贾诸葛家压根就与诸葛亮没有任何关系,诸葛孔方这不过是往自家脸上贴金罢了。更何况,诸葛孔方这个名字充满了铜臭味道,更是让士子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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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洛阳游 第068章诸葛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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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7 15:05:24 本章字数:2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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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不少精明的士子也在腹诽:商贾再有钱也还是商贾,诸葛家这么招摇,竟然公开以“卧龙”为府邸为名,虽有诸葛亮这个老祖宗杵在那里,也有些犯官家的忌讳,起码,会让益州的官僚权贵们不爽。但事实却相反,益州官僚们几乎都是卧龙山庄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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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在益州的上流社会,这也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吧——每一个大唐商贾世家背后都有门阀豪门的影子,诸葛家投靠的乃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贵人,寿王李瑁,也就是历史上杨玉环的第一任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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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卧龙山庄”在益州,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寿王别院。这其间隐喻着的某种含义,益州官员们也就是心照不宣罢了。要不是这样,给诸葛孔方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以“卧龙”为府邸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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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的母亲是如今最得宠的武惠妃。武惠妃有意要撺掇李隆基废了太子改立自己的亲子李瑁,故而通过枕边风不断给李瑁“索取”爵位和官职,李瑁在开元十三年封寿王,并遥领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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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长安城里,围绕着皇位,有三股巨大的势力暗中纠结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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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太子李瑛。李隆基在宠幸武惠妃以前,曾经宠幸赵丽妃、皇甫德仪与刘才人,她们分别生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后来因武惠妃得到隆宠,这三个妃子也相继失宠,而她们所生的皇子也相继失宠。尤其是李瑛,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被废,便暗中结交权贵和大臣,拱卫东宫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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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便是这寿王李瑁。看上去,他是最春风得意的一个,有母妃撑腰,有众多权贵支持,甚至还有诸葛家这种市井商贾依附,作为其争夺皇位的财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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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是庆王李琮。李琮其人英武过人,又有战功,在朝野上下和军中威信甚高。开元四年,遥领安西大都护兼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蕃大使,改封庆王。十五年,遥领凉州都督兼河西诸军节度大使。二十一年,授太子太师。在李隆基的儿子中,李琮算是比较有才干的一个,由于太子李瑛懦弱,所以废太子改立庆王的呼声在大唐朝野也一直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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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大唐朝堂这三股势力。单说在这卧龙山庄内院的一间花厅里,刚刚从蜀州赶回益州的诸葛家三当家诸葛连,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聆听着家主——他的大哥诸葛孔方的“垂询”和“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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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葛孔方面前,诸葛连就是一个不长进的身份低微的庶出弟弟,曾经在很多年里,诸葛孔方都没有用正眼瞧过他,一直拿他当个下人使唤。这次要不是诸葛家的老二患上怪病,诸葛家的诺大产业缺乏亲信之人打理,诸葛孔方也不会想起诸葛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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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诸葛连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神态,诸葛孔方即满意又失望——不管怎么说,诸葛连也算是诸葛家的三当家,诸葛老爷子的血脉,但这庶出弟弟却实在是过于懦弱、过于无能了些。其实,诸葛孔方根本就没想过:诸葛家这些年给诸葛连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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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威严地神色缓了一缓,尽量将声音放得平和起来,放下手中晶莹剔透的美玉茶盏,淡淡道,“老三,你也不要这么拘谨,坐下说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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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心要让诸葛连介入诸葛家族产业的核心领导层,但诸葛孔方还是有些不信任他。倒不是怕他有什么贰心,而是怕他无能白白断送了诸葛家的生意。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暂时让诸葛连先把剑南春酒坊管理起来,看看他的才干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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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诸葛孔方的下首,两只手轻轻放在紫檀木案几的暗花浮雕上面,微微垂首,慢条斯理地跟诸葛孔方说着一些家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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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据你所说,那洛阳酒徒萧睿竟然来了蜀州?还要开设酒坊?”诸葛孔方有些惊讶地起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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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那洛阳的萧睿,我跟他见过一面,此人虽年幼,但举止沉稳练达,绝非是一个简单人物。大哥,我担心……”诸葛连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不由抬头来瞥了一眼诸葛孔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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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哦了一声,缓缓又坐了回去,淡淡一笑,“我昨日饮过那清香玉液,的确是人间仙酿。如果有机会的话,老三,可以派人跟这萧睿接洽一下,我们诸葛家不妨跟他合作一把。不过,不要着急,且看他能在蜀州搞出什么名堂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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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萧睿已经拒绝跟诸葛家合作的事儿说出来。他很明白诸葛孔方的性子,他绝不会坐视一笔巨大的买卖在自己眼前飘过——换句话说,在益州蜀中地区,有赚钱的买卖没有诸葛家介入分一杯羹,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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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大哥会有办法吧。”诸葛连心里想着,神情间却仍旧是一片恭谨,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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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又端起美玉茶盏小啜了一口香茶,诸葛孔方叹了口气,“老三,老二病体缠身卧床不起,咱们家的买卖你今后要多上上心才是。对了,下月初一是益州刺史章仇兼琼大人母亲的60寿辰,我要亲自送礼参加寿宴,你也随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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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赶紧起身躬身一礼,“嗯,老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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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轻轻一声晒笑,摆了摆手,“老三,以后别这么拘谨了,你是我的三弟,是诸葛家的三当家的,老是这么唯唯诺诺,叫下人看了去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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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连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连连垂首称是,心里却在愤怒地咒骂了一声:格老子的,你诸葛孔方可有一日拿老子当诸葛家的三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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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酒徒酒坊正式开业已经有些时日了,第一批次的五粮玉液也已经问世。据萧睿自我评定,五粮玉液的酒质和酒品绝不亚于清香玉液,但这种高档次酒却不怎么受蜀州市场的欢迎。好则好矣,但价格昂贵,实在不是蜀州这等小城里的酒客所能消费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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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括忧心忡忡,但萧睿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明白,他不过是需要一个机会将五粮玉液推销出去罢了。蜀州小城不行,机会定然在益州这种繁华大都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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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睿准备带着五粮玉液前往益州寻找机会的时候,少女玉环却在忙着给杨家三姐儿找婆家。经过了杨母的默许,玉环通过杨家同族的一些妇人放出风声去,说是杨家三姐儿有意再嫁云云。没有几天,便有蜀州一个杂货店老板托了媒婆上门提亲。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3
第一卷洛阳游 第069章姐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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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8 15:51:52 本章字数:2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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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女跟她的母亲忙着给三姐儿找“对象”,萧睿不禁苦笑。他当然明白,杨玉环这应当是察觉了三姐儿对自己“有所企图”。少女并不是那种善妒之人,但在她的心里,三姐毕竟是一个已婚的寡妇,就算是没有自己在前,她跟萧郎也不是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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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她很了解萧睿的姐姐以及萧睿对他姐姐的深厚感情,萧玥绝不会同意三姐儿进萧家门户。萧家虽然败落,但在萧玥眼里,也仍然是世家,即便是萧睿将来纳妾,也不会纳一个寡妇。虽然萧玥已是出嫁之人,干涉不得萧睿的婚姻,但萧睿只有这么一个亲人,萧玥又对自己的弟弟爱护备至……这事儿,百分百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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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让三姐儿瓜前李下对萧睿日渐情深,不如趁早给她寻个婆家,也好早早让她断了这不该有的心思,也免得将来生出“事端”,大家面皮上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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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玉环的心思。当然,潜意识里或许也有一丝淡淡的排斥成分。毕竟,她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岂能愿意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爱郎?哪怕她是自己的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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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底里对玉环和杨母这种背着三姐的“操作”不以为然。不管怎么说,这事关三姐儿的终身大事,你总得跟她本人商量一下吧?这样做的结果,脾气火爆的三姐儿要是不暴走,才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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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媒婆一走,三姐儿的脸色马上便阴沉下来,一看情形不对头,萧睿赶紧避了开去。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他继续“逗留”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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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娘亲,你们这是啥子意思嘛?我嫁不嫁人,嫁什么人,管你们甚事?”三姐儿倒退一步,丰满的胸脯儿一阵抖动,面色涨红起来,“怎么,嫌弃我在娘家白吃白喝了?我带着孩子走就是了,有啥子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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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这男人还是不错的。家资殷实,又没有子嗣,只要你过门给他生下一男半女的,他的家产还不都是你来享用?你年纪还小,也不能就这样守寡一辈子吆。”杨母叹息一声,柔声宽慰着激动万分的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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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我和娘亲可都是为了你……”玉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三姐儿的脸色,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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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的事情,你们操什么闲心!”三姐儿怒道,“幺妹儿,没成想你人不大,鬼心思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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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被呛了一口,面色也渐渐变得涨红起来。她一向是性情温和,又长期在叔叔家泼妇婶娘的压制下颇有几分逆来顺受的惯性,她上前一步,扯了扯三姐儿的衣襟,却被三姐儿怒气冲冲地甩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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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嘴唇紧紧地咬紧,恬淡的性儿也慢慢滋生了一点点的火星,逐渐开始点燃了心里憋了许久的不满和怨愤,她愤愤地扭过头去,半响幽幽道,“三姐,不管你怎么想,奴这都是为你好。你对萧郎的心思奴也知道,但是,但是,你根本不了解萧郎、不了解萧家……三姐,听奴一句劝,断了这条心思,好好找个人过日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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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冷笑一声,眼前又浮现起萧睿那俊逸傲然的身影。一时间,她满腹的情欲和柔肠都一起搅动起来,通红而妩媚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光芒,她微微上前一步,嘴角闪过一抹狂野,“幺妹儿,三姐我虽然是寡妇,但这不是我的错。没错,我就是看上妹夫了……除了妹夫,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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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三姐儿,转头无力地望向了卧在床榻上的杨母。杨母身子一震,颤声道,“三姐儿,你这是说的甚混话!萧睿是你的妹夫,你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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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缓缓转过身来,默默地望着跟自己多年相依为命的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但眼中的神色早已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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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使劲地咬着嘴唇,一丝血迹顺着樱唇流进了口中,即苦涩又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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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你……”玉环再也控制不住激动而羞愤的心绪,忍不住哽咽着泪如雨下,俯身伏在杨母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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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默默地也坐在了床边,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亲妹子,这个帮自己改变命运的幺妹子。她神色变幻半响,这才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少女玉环柔弱的肩头,幽然一声长叹,“幺妹,你听我说。三姐命苦,嫁了个男人短命,早早成了寡妇还拖着个孩子。如今看中了一个男人,还又是自家妹子的夫君……幺妹儿,你放心吧,三姐虽然喜欢妹夫,但绝不会去……幺妹儿,你放心!三姐这辈子早已断了嫁人的念头,只要能把孩子拉扯**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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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三姐闪烁的眼中也滑出两行热泪,“如果幺妹儿你不放心,三姐这就带着孩子回裴家去,不跟妹夫见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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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慢慢伏在杨母的怀里止住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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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又是一声轻轻幽叹,落寞地走向屋门出门走向了院中。见萧睿正站在院中的老树下沉思,不由眉眼间又是一番“摇曳”,柔媚的大眼中一丝狡黠的狂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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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来望着正屋的门楣,任凭火热的阳光笼罩着丰满而诱人的身子,三姐儿抬起葱白一般的手腕,抹去了脸上的一丝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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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儿,不是三姐……实在是这萧郎太勾人了……幺妹儿,三姐不会抢你的男人,但有三姐帮你看着这个男人,不也是挺好的事儿嘛?”三姐儿默默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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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屋中,玉环也用一条雪白的香帕擦干了所有的眼泪。慢慢站起身来,柔弱的身子站得笔直,俏脸上浮现着罕见的坚定和毅然,她摇了摇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初见端倪的万般风情,低低道,“娘亲,再过些日子,女儿要跟萧郎回洛阳!三姐的事情,奴再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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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无语,只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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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擦干眼泪,也出了屋去,撇过三姐儿,在阳光地里一阵小跑,到了萧睿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柔声道,“萧郎,带奴去益州走走吧,来时我们匆匆而过,这回我们要好好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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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天我们就去益州。”萧睿见少女脸上还有隐隐的泪痕,心里一痛,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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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远远地看着,心里一阵刺痛。就在瞬间,她突然看到幺妹儿伏在萧睿肩头上传来的一抹目光中含有一缕淡淡地绝然。妩媚的少女心里一动,似乎自家这幺妹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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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0章花露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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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9 16:05:50 本章字数: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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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那点心思,精明如看透前世今生两世世俗人情的萧睿,焉能不知。对于杨家这个时不时就来勾人的三姐儿,他一直感到挠头的很。走得太近,他担心自己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经不起成熟女子的妖媚诱惑;而另一方面,她毕竟还是杨玉环的三姐,骨肉至亲,也不好太过疏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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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萧睿觉得三姐儿的本性并不坏,外表上狂野放荡,骨子里颇有几分烈性和善良。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复杂和难以捉摸的女人,看上去大大咧咧放浪形骸,实际上心思细腻自有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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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牵着少女的手,两人一边轻轻絮语一边慢慢出了杨家的院子,穿过繁闹的街巷,出了蜀州的北城门,缓步走向城外。天气炎热,城外的旷野上空无一人,只有在远端隐隐见那无尽的陌田中有戴着斗笠顶着烈日劳作的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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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不久后出生的唐朝诗人李绅的千古名句,萧睿是顺嘴吟来,其实没有抄袭的意思,只是适逢其境微微有些感触罢了。唐人的辛劳加上唐人的诗句,在这个时候吟来当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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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玉环早已习惯了萧郎信口拈来皆是妙笔生花的佳句,闻此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并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了这首诗作,准备回去背写出来,在她亲自主编的“酒徒诗集”上再添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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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非常毒辣,少女抬起玉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喘了一口气轻轻道,“萧郎,天好热,那边河边绿树成荫,我们去树下坐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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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而不语,点了点头。就在这火辣辣的阳光地里,这一对服饰华丽的少年情侣携着汗津津的手,匆匆忙忙地奔向了数十米外的西河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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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绕过蜀州城而过,河面并不是太宽,水流和缓,但水质甚好清澈见底,放眼看去游鱼安逸地在水中游弋着。到了河边,气温便明显降低了下来,一阵微风裹夹着淡淡的水汽扑面而来,让这从烈日暴晒下奔跑过来的情侣顿觉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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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随意坐在树下的草地上,背倚着茂盛的老树,相互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便各自闭目养起神来。少女是有心事,而萧睿则在默默揣摩着少女如云的心事。清风吹过河面,河边草丛的边缘处,生长着十几棵绿油油的低矮的植物,绿叶如后世的冬青,枝繁叶茂间却见朵朵犹如牡丹花一般的白色花团,伴随着和风送过一阵阵浓郁扑鼻的花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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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太过浓郁,以至于让鼻子太过灵敏的萧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这一个喷嚏,吓了少女一跳。少女睁开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大眼,讶然道,“萧郎,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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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前面这花太香了。玉环,你且坐着,我去看看。”萧睿笑了笑,起身走向了那边,打量半天,他终于确定这是栀子花,最普通的白色栀子花。他放眼沿着河畔望去,见这一溜河岸边,在三三两两的歪脖子柳树下,竟然到处生长着这种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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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揉了揉鼻子,又前进了几步,准备摘几朵花儿。岂料,这意欲要去采花的少年脚下突然一滑,脚下那一团软泥草皮蓦然陷了下去,他的身子一阵摇晃,发出一声惊叫,便顺着断裂开去的河边草坪跌进了清凉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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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虽然会水,想当年也是大学游泳队里的主力队员,但这措不及防之间,他的身体还是迅速地向水中沉了下去。瞬间,双脚下意识地踩了几下水,用了几个非常别扭的“花样游泳”动作,才算是浮出了水面,吐出一口腥腥的河水,喘了一口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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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要往河边游上岸的时候,少女惶急地尖叫声骤然想起,一道清丽娇柔的身影在半空中滑了一道美丽的圆弧,少女竟然牙关紧咬俏脸煞白不管不顾地跳入了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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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黄昏时分,这对情侣的衣衫很快便自然风干了。望着少女刚刚换过劲来的脸色,萧睿心头一阵感动,伸出手去轻轻去她拂去了肩头上的一缕干透紧紧贴在衣裙上的水藻,没有说什么,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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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女义无反顾跳下来的那一刻,萧睿绝没有料到,少女竟然是一个从来没有下过水的旱鸭子。在萧睿意外落水的一刹那,少女心里一片空白,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向了河面,忘却了生死,扑向了那刚刚在河面上露出头来的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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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不了什么,但这又充分说明了一些东西。最起码,从少女咬着牙笨拙地跳进河中的面部表情上,萧睿读到了少女对自己深深的意欲要同生共死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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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便生,死便死,只要能与萧郎在一起,奴什么都不怕。”这是少女被萧睿从水中救起托上岸后,清醒过来所说的第一句话。在烈日透过茂密树荫而执着地洒落下来的光辉下,少女的俏脸白如寒霜,湿漉漉地头发上不断地低落水珠,发育良好地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分明还含有两颗晶莹而绚烂的泪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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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头一热,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吻住了少女冰凉而火热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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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郎情妾意情浓于火;那一刻,天地空旷寂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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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吃惊地看着萧睿和少女各自用怀抱着一捧捧雪白喷香的花瓣走了进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少爷,玉环小姐,你们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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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轻轻一笑,“秀儿,来帮我一把,去厨房取一个大盆来,将这些花瓣洗净。然后再用石臼捣榨出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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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干净的栀子花瓣用石臼捣榨出如同乳汁一般的汁液来,萧睿将寥寥无几的汁液小心翼翼地倾倒进一个小巧的玉瓶中,然后用木塞封口,上蒸锅蒸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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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时辰后,取下玉瓶待其凉透后,又将秀儿从酒徒酒坊蜀州分号那里取来多次蒸馏出的五粮玉液的高度原浆,倒入玉瓶中少许,稀释露珠一般滚滑在瓶底的栀子花汁液。盖好木塞并又油纸密封好,萧睿将玉瓶握在手里,在少女玉环和秀儿的注视下,猛烈地摇晃起玉瓶来。摇晃了半响,这才又将玉瓶继续上锅蒸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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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了下来,夏日的夜晚繁星点点。朗月之下,杨家的院中一片清亮。玉环和秀儿老老实实地坐在杌子上,看着萧睿一脸狂喜地走出厨房的门,少女再也按耐不住,起身迎了上去,“萧郎,你到底是在作甚?快跟奴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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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着扒开瓶塞,一股子浓郁的花香和清冽的酒香混在一起扑面而来,少女一怔,继而狂喜道,“萧郎,你又酿出新的酒品来了?好香哦,不知味道如何,让奴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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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女马上又皱了皱眉,“萧郎,似乎太少了些,统共这小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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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花露琼浆,呵呵。不过,这不是拿来喝的,而是用来喷洒在身上的,不但可以替代香粉,还有驱逐蚊虫叮咬之奇效。”萧睿心满意足地抬头望向了漫天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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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1章狂蟒之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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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0 16:10:46 本章字数: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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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露琼浆,萧睿的这一小发明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现代社会花露水的“原始版”。与少女玉环的这一日出游,落水受了一场薄惊,而这灵机一动的花露琼浆,就算是意外偶得的一种小玩意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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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本意是弄着好玩,但没成想这小东西却让玉环视若珍宝,当天晚上就按照萧睿所言,悄悄在洗浴水中添入了些许花露琼浆,这一加不要紧,一木桶洗澡水仿佛都变成了美酒甘泉,洗完后再在身上喷洒一点,浑身都清香爽利,而且那淡雅清冽的香气儿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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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欣喜若狂,也不顾夜深人静,冲出屋来就冲一直等候在院中的萧睿大呼小叫起来。少女的狂热让萧睿先是愕然,继而就明白了几分。玉环其实是天生有淡淡的狐臭的,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这种若有若无的体味儿还是让爱美的少女非常尴尬和难堪。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勤洗澡,常熏香,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腋窝里喷洒产自天南的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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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是唐人惯有的习俗,倒也罢了。只是这往腋窝里喷洒香粉,春秋冬三季尚还好些,到了炎炎夏季就是一种煎熬。可如今有了这花露琼浆,就轻便省心多了,不仅可以替代香粉,还免去了香粉混合汗液的那种“侵蚀”之苦。你说说看,少女焉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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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你真是上天赐给奴的珍宝。”少女破天荒地大着胆子主动翘起脚在萧睿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转身沐浴着清朗的月光带着一阵香风溜进了自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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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花露琼浆,少女便坚持让萧睿多做一些随身带着,赶赴益州的行程便由此耽搁了下来。而听闻消息的杨括,也跑了来,再三恳求萧睿将花露琼浆交给他来批量制作。不能不说,杨括人虽憨厚倒是颇有商业头脑,立马从这花露琼浆的特性上“嗅”出了浓浓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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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唐人好熏香,无论男女,尤其是上流社会。如果这花露琼浆能批量上市,必然会引起哄抢。在杨括看来,这花露琼浆的潜在价值可是要比五粮玉液要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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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一声,淡淡道,“括兄,这好是好,只是你要知道,这花卉只有夏秋两季才有,且充作原材料的花卉采集不易,形成批量制作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这花露琼浆土法而成,不能存留时间太长,也就是3个月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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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一怔,继而憨憨一笑,“子长妹夫,我们这地方夏秋三季野花遍地都是,尤其是这栀子花,我多去雇佣一些农人大量采集花瓣,压制出汁液,然后兑入我们的五粮原浆……再装入小瓶售卖……就算是季节性的东西,我们也并不损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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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萧睿耸了耸肩,“既然你执意要做就做吧。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那种香气浓郁的花朵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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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后。大唐开元二十二年的六月十四日,等杨括带人制作的第一批100瓶花露琼浆在蜀州府城中一炮打响时,萧睿带着少女玉环还有秀儿和令狐冲羽离开蜀州,沿着宽广的官道向整个剑南道的最繁盛之城——益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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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两人带着秀儿乘马车,而令狐冲羽骑马护卫。或许是因为相处日久的关系,令狐冲羽也不再像起初那样沉默寡言,偶尔也能敞开心胸与乘坐在马车里的萧睿聊上几句闲话和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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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萧睿日久,令狐冲羽便日益体会到少年萧睿的非比寻常,信手拈来的不仅是华丽才华横溢的诗赋文章,还有那近乎神授的酿酒奇功。就算是前些日子偶得的一个花露琼浆小玩意儿,也是那么地出人意料。有时候令狐冲羽夜晚难以入眠便在想,这神奇而才华横溢的天才少年,到底腹中还有多少稀罕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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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萧睿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沉稳,待下人如同亲友的真诚,都带给令狐冲羽深深地震撼和感动。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叹服自己娘亲的识人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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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四人一行进入了已经是益州府境内的导江县。这导江县,其实就是后世的灌江县,现代社会的都江堰市,公元前256年,李冰父子曾在这里修筑了一条著名的水利工程——都江堰。要不是有都江堰,汹涌泛滥的岷江足以冲毁这富庶的益州平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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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江县城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蜀中小城,城墙高不过5米,城门只有正南正北两座且非常狭窄。这又是一座苍老的小城,只有城墙上间或从厚厚的夯土泥土中顽强冒出来的几缕细嫩青草,才给这古朴的苍老增添了几分生机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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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弃了马车,缓缓随着三三两两的行人步入了导江县城。没走多远,就见前面不远处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倒是显得这有些空旷的小城有几分诡异。玉环性情幽静从来不爱凑热闹,萧睿也不怎么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活,倒是秀儿见人多拥挤俏脸上有几分好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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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远远地望了一会,就要转身离去寻找歇息的客栈时,几个官差模样的男子口中赫赫连声,人群便一哄而散。只有一个背着竹筐进城来贩卖山货的农人在路过四人身边的时候,口中恨恨地嘟囔了一句,“狗日的妖妇,就应该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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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妇?”秀儿讶然嘟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到一旁拽过一个路人陪着笑脸问起了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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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是当前导江县最火爆、最热门的话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故而秀儿没费多大劲就问明了前因后果,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她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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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个月前,导江县爆发了一起“蛇妖杀人案”。本县大财主、士绅公孙固的女儿公孙妍守寡在娘家,据说是被蛇妖附体,蛊惑乡里不说,还纵容蛇妖淫秽和杀人。据说,一连数日夜间,蛇妖都窜出杀人云云。而死在蛇妖口中的导江百姓,已经有四人。死尸全身毫无伤口,只是面上青筋暴跳口舌张开暴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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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4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2章狂蟒之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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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0 16:10:47 本章字数:2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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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妇张公孙氏,私立庙庵,私收女徒。终日与蛇妖混居,迷蒙淫秽,暴起杀人,波及导江士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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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到到导江县衙贴出的告示前,萧睿放眼望去。他乃是来自现代工业文明社会的穿越者,岂能相信这等无稽的鬼神妖怪之事,见那衙门告示上极尽危言耸听之能事,不由感到非常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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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他一声叹息,愚昧祸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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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和玉环的好奇心早已被这突兀出来的“蛇妖淫秽和杀人故事”给勾住了,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小声给玉环和秀儿启蒙着现代的“科普知识”,劝她们不要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这世间哪里来的蛇妖哦!还人蛇相乱?荒诞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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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要照你这么说,公孙家的这个女子岂不是被冤枉了?哎呀,她可是……”玉环柳眉儿轻皱,幽幽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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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有办法——走吧,玉环,这种事情我们也管不了,还是找间客栈住宿歇脚吧。”萧睿轻轻拉过玉环柔嫩的小手,就要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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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一旁冲过来一个青色华衫相貌清朗的中年男子,眼中放射着激动的光芒,一把就抓住了萧睿的胳膊,萧睿愕然回头看着他,沉声道,“这位老兄,平白无故你抓住在下的胳膊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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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激动地身子都有些颤抖,颤声道,“这位公子请了,你也相信我家女儿不是蛇妖附体?满城人——从官府到百姓,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家女儿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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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男子放声恸哭,死死抓住萧睿胳膊的手也打了一个滑松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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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便是公孙固,公孙研的父亲。公孙固是进士出身,曾经在岭南道做过十年的县令。为人老实忠厚不擅投机钻营,后来因见仕途升迁无望,便辞官归隐,回来导江县故里做起了士绅,倒也悠哉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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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子嗣艰难,只此一女,自幼爱若掌上明珠。十六岁时招赘了一个女婿在家,可谁知没有两年,女婿便染病暴亡。公孙妍哀痛无比,发誓为亡夫守节,不再嫁人。她在闺房中日日诵经茹素,一年四季不出家门。公孙固在岭南为官时,少女公孙妍曾经救起过一条小蛇便一直养在身边,不成想回到故里之后,这小蛇便日渐长大,长成了一条长约数米的白色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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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家的一个侍女,多次发现那条可怕的大蛇盘在公孙妍身边,可自家小姐却居然以手摩挲蛇身,口中喃喃有声,似在与巨蛇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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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吓得魂不附体,忙把此事向公孙固报告。公孙固也觉女儿每日常伴巨蛇不妥,打算派家人请来驱蛇艺人把蛇撵走或打死,但公孙研誓死不同意,公孙固念及女儿守寡空房,形孤影单已够凄凉冷清,既然她喜欢与蛇同处,就睁一眼闭一眼,由她去了。可没想到却因此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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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研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婚后又跟丈夫张某研读周易,识点凶吉休咎,能占卦,亦能看看手相、面相、骨相,据说还颇为灵验。邻居亲友不少人都对她挺佩服,以为她是受了“蛇仙”的指点。刘巩氏起先竭力否认,后来见众口铄金无可辩驳也就默认了。公孙研的名声越来越大,后来公孙固便让人在城外修了一座庵堂,让女儿带发修行。城中,有不少寡妇和少女贪恋公孙研的“神术”,便央求来庵中陪伴她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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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日久了,就流言四起,蛇仙就变成了蛇妖。城内外都传说蛇妖到了夜间就会化身为俊秀的白衣少年,与诸女子轮流交欢,天将亮时又幻回蛇形;还传说公孙研本是个“阴阳人”,半男半女,伪装女子淫玩妇女……飞短流长,不一而足,越传越离奇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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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虽然可惧,但流言却还不至于让公孙研走进官衙大狱。然而,到了后来,就当流言渐渐沉静下去的时候,公孙妍的庵堂附近突然接连出现死尸,死状奇特吓人。于是乎,蛇妖杀人的消息不胫而走——群情激愤之下,县令孟良古便不得不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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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公孙固也是进士出身,又曾做过官,孟良古起初还给他留了几分薄面,让公孙研交出蛇妖算完。可是,公孙研却死活交不出蛇来,只说蛇早已消失不见。孟良古大怒,便派衙役去查封了庵堂,没有找到蛇的踪迹,便将公孙妍关进了大牢。之后,在接到了导江县百姓的万民书之后,孟县令不得不顺从民意,将公孙妍打入大牢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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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大体经过就是这样。见公孙固哭得歇斯底里,萧睿也多少有些不忍。听完了这一切,他隐隐猜出了几分:蛇妖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公孙研圈养的巨蛇伤人怕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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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玉环和秀儿充满期待和怜悯的眼神,萧睿咬了咬牙,自己说不得就尽尽心管一把闲事,能救出公孙研来当然最好,救不出来那也没辙。叹息一声,他上前拍了拍仍旧在哽咽的公孙固,“蛇妖一说纯属子虚乌有,公孙老爷,请带在下去城外的庵堂一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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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公孙家的私人庵堂建在山脚下一个幽静的角落里。庵堂并不大,只有一个院落,院落里有三间屋舍。进得庵堂,去屋舍中转了一圈,见房中一片狼藉冷清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萧睿便让令狐冲羽护着玉环和秀儿,独自一人拐过墙角,走上了那庵堂后面的一面林草茂密的小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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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茂密的草丛中,萧睿心头一片迷茫。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这一面小山坡空旷而寂寥。随意前行了几步,突然他的鼻孔中传进一股子似有似无的腥味,鼻翼**了几下,他面色一遍,急速转身向山坡下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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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迟了。一条硕大的白色巨蟒飞快地游动着碗口粗的身形,瞬间便掠过草间,蛇口扩张,吐着血红的芯子阴森森地向萧睿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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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萧睿惊呼一声,奋尽全身气力向山坡下跳了开去,顺着半滑的山坡便滚落下去,裹夹着凌乱的杂草和沙石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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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5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3章狂蟒之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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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0 21:21:17 本章字数:2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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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在萧睿发出惊呼的瞬间,便已经抽出腰间的宝剑原地纵身向庵堂后弹射而去,去若闪电。等玉环和秀儿以及公孙固带着他的两个家人赶过去的时候,萧睿已经呻吟着站起身来,所幸山坡平缓也不高,他除了身上有几处擦伤之外,也没伤到什么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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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哭喊着奔跑过来,见萧睿形态虽然狼狈但却安然无恙,一颗惊若脱兔的芳心这才安定下来。她紧紧地扑入萧睿的怀里,与他一起仰头看着半山坡上,令狐冲羽手握宝剑向一条白色巨蟒猛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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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条巨蛇吗?”萧睿喘了一口气,指着令狐冲羽顺着山坡拖下来的那条已经被他斩落头颅死去的白色巨蛇,向面色呆滞的公孙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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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如梦初醒,连连点头,身子因为震惊和恍然仍旧还在微微有些抖颤,要不是有家人的扶持,他恐怕早就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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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怎样令人恐惧的白色巨蛇啊!铺展开来,起码有4米长,体态肥硕足有碗口粗细,鳞片闪亮发着淡淡的银光,只是那头颅被令狐冲羽斩落,脖颈处不断汩汩冒着淡红的血液,染红了这一大片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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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白色巨蛇粗短的尾巴,萧睿沉吟了一会,又俯身在蛇尾处仔细查看了一会,就起身向山坡上奔去,令狐冲羽急忙持剑紧紧跟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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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的最深处,也就是一片不高的断崖处,茂密的杂草从中,萧睿赫然寻见了8枚白色的、鸡蛋大小的蛇卵。让令狐冲羽将蛇卵捡拾了起来,萧睿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嘴角浮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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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地很,他的前世喜欢看某电视台的百科探秘节目,记得有一期节目讲的就是蟒蛇。某户农人家里养的宠物蟒蛇突然伤害了主人家的孩子,要不是救援及时,那孩子也就被蟒蛇活活用身子给缠绕挤压窒息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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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温顺的蟒蛇何以变得这么暴力?是什么原因?原来,每年4到5月是蟒蛇的发情期和繁殖期,六月为产卵期。蟒蛇产卵后,会用身子孵化,这个时候它的性情就会变得暴戾,一旦有人靠近,它便视为敌人上前主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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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蛇的这种习性和本能,其实很多动物都是如此。而即便是人类,不是也有“护犊子”的潜意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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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公孙妍养的这条白色巨蟒杀人也是这种情况。白色巨蛇处在发情期,不知跟哪里来的一条雄蟒蛇交配产下了卵,这才离开了主人跑到这隐蔽的山坡深处孵卵。受到惊扰,才暴起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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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萧睿在走下山坡的时候,突然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荒郊野地里,半夜三更怎么还会有行人?如果人不来骚扰到蟒蛇,它难道还能舍下蛇卵跑下山坡来伤人?断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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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将宝剑回鞘,在一旁淡淡道,“公子,此定是那城中的登徒子觊觎庵堂中女子的美色,半夜来骚扰意图不轨却不料白白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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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眼前一亮,禁不住向令狐冲羽高举起大拇指,赞了一声。令狐冲羽微微一笑,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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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指着地上的蛇尸,以及那几枚白色蛇卵,笑了笑,“公孙老爷,此事一清二楚了。令嫒圈养的白色巨蛇此时正是产卵期,而蛇虫产卵之后又性情乖张,那些城里的男子半夜跑到庵堂来骚扰到了这孵卵的巨蛇,才被巨蛇活活卷死。嗯,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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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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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江县县衙外面人山人海,公孙家抓住蛇妖的消息昨夜就传遍了全城,一大早听说县衙要公开处置蛇妖,全城的老百姓乃至城外的农人都几乎全体出动,跑到县衙门外来看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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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外的广场上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一条白色巨蛇的无头尸体横在广场上,数十个衙役持刀而立满面戒备之色,团团将正在场中查看的孟县令和萧睿等人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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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一个擅长捕蛇的猎人俯身将巨蛇的尸体翻转过来,然后在蛇的肛门后略一打量,便用手按住稍用力从尾尖向前推,露出一条浅浅的生殖器坑。猎人用地上的布条擦了擦手,起身恭谨地向孟县令行礼道,“县令大人,这是一条白色的母蛇没错,它应该是产下卵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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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古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向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结果的萧睿扫了一眼,见这少年年纪虽轻但却异样的沉稳,俊秀的面容上带着一股子说不出口的从容气质,不由赞赏道,“萧公子好本事……本官就是奇怪,萧公子也是读书人,怎么就能识得这蛇虫的雌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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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嘿嘿笑了起来,但面上仍然淡定地微微一笑,“回县令大人的话,其实萧某也并知道怎么辨别蛇虫的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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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话怎么说。”孟良古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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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县令大人,阴为雌,雌生育后代——虽然萧某不知如何辨别蛇虫的雄雌,但想必雄蛇是不会产卵的吧?既然此白色巨蛇产下8枚蛇卵,说明它就是雌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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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古先是一怔,继而爆发出爽朗的小声,指着萧睿连连点头,“萧公子当真是聪明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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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雌蛇,那蛇妖秽乱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而产卵的白色巨蛇既然已经被斩杀,且尸体就摆在众人眼前,更主要的是,孟良古已经获得了不**人的证词:死在庵堂外荒坡上的那几个男子,都是贪花好色的登徒子,他们每到晚间便来庵堂骚扰调戏庵堂中的女子。只是如何被巨蛇给缠绕而死,她们并不清楚。但尽管这样,公孙研的“罪名”也就洗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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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衙大牢里关了多日后,公孙妍终于被公孙家的下人用马车接了出去。自此,导江县所谓的“蛇妖秽乱和杀人事件”便化为夏日岷江上的一抹清风,自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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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四人本想就此离开导江县继续赶往益州,但公孙固又怎肯就此放他们走。他在家里设下盛宴,亲自来恳请萧睿赴宴。见他实在是殷勤,萧睿也拗不过他,便只好带着玉环、秀儿还有令狐冲去了公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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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坐定,当公孙固刚刚端起酒盏准备说两句感激的开场白时,一个白衣素服的妩媚**面色冰冷地从厅外冲了进来,身后还追着几个慌乱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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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你这是作甚?还不赶紧见过恩公萧公子!”公孙固见女儿神色不善来得唐突,便赶紧起身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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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向孝顺的公孙妍这番却根本理也不理自己的父亲,神色阴沉得能掐出一片深重的阴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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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4章狂蟒之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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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1 22:53:23 本章字数:2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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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只是神色冰冷给人的感觉不好。尤其是那一双冷澈的眸子里,隐隐投射出的怒火和阴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公孙妍一步步逼近坐在萧睿下首的令狐冲羽,声音低沉还有些抖颤,“是你杀死了奴家的小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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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一怔,回首瞥了萧睿一眼,缓缓起身来淡淡道,“不错,是我。巨蛇伤人已成祸患,不斩杀如何平民愤?令狐冲羽仗义拔剑,问心无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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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人?”公孙妍妩媚的脸上涨红,又上前了一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奴的小白一向温顺,跟了奴这么多年,何曾伤过人?小白是奴的命根子啊,你们这些人――竟然狠心砍下了它的头,小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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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妍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厅中愁云惨淡。令狐冲羽无语,尴尬地站在那里。萧睿扫了公孙妍一眼,心里也有几分伤感。他的前世,也是养过宠物狗的人,知道宠物与主人之间多年建立起来的感情其实并不亚于亲人之间。更何况公孙妍这小白这么多年跟寡居的她相依为命,感情定然深厚,突然闻此噩耗岂能不为之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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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怒道,“妍儿,放肆!来人,赶紧把小姐送回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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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妍置若罔闻地继续向令狐冲羽走近着,就在几个丫鬟围拢过来之前,她已经靠近了令狐冲羽身侧的五步之内。公孙妍绝望的头颅一扬,本来就有些凌乱松软的发髻顿时散开,乌黑的长发犹如波浪一般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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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凶手!赔奴小白的命来!”公孙妍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她长长素白的衣袖一挥,一道寒光带着一只颤抖柔弱的手臂,义无反顾地冲向了令狐冲羽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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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料到,这文文弱弱知书达理的公孙家小姐竟然能当众刺杀自己父亲请来的贵客,公孙固没有料到,萧睿没有料到,那些侍女丫鬟们更是跌落了一地眼球。公孙固面色一滞,瞬间变得煞白,而有一个丫鬟在无与伦比地震惊中不仅发出惶然的尖叫声,还双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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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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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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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也当然没有想到这公孙妍竟然对自己下手。不过,他毕竟是习武之人且功夫还非常不错,身体的反应程度远远比常人要高得多,在电光石火之间,他长啸一声猛然一个后仰加侧身,公孙妍那张阴冷愤怒到狰狞的脸庞上的表情异样地放大,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这么巨大的冲击力量,手中外刺的匕首寒光闪闪擦着令狐冲羽的肋侧便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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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啦!随着衣帛开裂的脆响,令狐冲羽发出一声闷哼,顺势起脚踢掉了公孙妍手中的匕首。带着血光飞射而起的匕首,蹭地一声插入雕梁画柱的房梁上,嗡嗡直响。令狐冲羽踉跄着退了几步,用手捂住了血流如注的左肋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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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伤得并不重,只是血流得有些太多。一来,他闪避得快,公孙妍的匕首顺着肋下擦了过去,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及内腑器官;二来,公孙妍毕竟是文弱女流,今儿个虽然怀着一腔怨愤抱着必死之心绝然而来,但气力还是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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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不了了之。公孙固赶紧赶紧派人将状若疯狂的公孙妍捆绑了起来,尔后又请来医者为令狐冲羽治疗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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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伤口的令狐冲羽半躺在公孙固让人搬来的靠椅上,神色淡淡地,微闭着双眼听着一旁公孙固不住地哀求道歉,心里不由一叹。他知道,如果这事儿一报官,公孙妍肯定再次入狱问罪,按照大唐律令要受严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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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皱了皱眉,摆了摆手,“公孙老爷,不需再解释了,在下知道这事儿事发突然,令嫒行凶,与你无关。不过,这事该怎么处置,还是要听令狐兄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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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神色尴尬中带着深深的歉疚,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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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神色微微有些涨红,他躺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还摇了摇头。良久,才低低说了一句,“公子,公孙老爷,某可以理解公孙姑娘失去小白的伤心绝望――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再追究的。只是公孙老爷日后要多加看管,免得公孙姑娘伤情之下再做出不堪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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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大喜过望,又是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令狐公子的大恩大德公孙家永远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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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居然又摆了摆手,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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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萧睿看得一愣,心道,这古板正经寡言少语的令狐大侠竟然还有“温柔”的一面?听他那幽幽的叹息声,那眉头轻皱嘴角抿起的神态模样,倒是跟洛阳青坊里抱怨命运不公的歌姬们有几分仿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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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大侠客虽然伤得不重,但也是有伤在身,暂时是骑不得马赶不得路了。在公孙固的再三殷勤恳请下,又有萧睿在一旁“敲边鼓”,令狐冲羽终于答应留在公孙家养伤,同时跟萧睿约好了在益州相见的日期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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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带着一群下人捧着一箱箱的礼物一直将萧睿三人送出导江县城之外。烈日初升,又是闷热的一天即将拉开序幕。见玉环和秀儿钻进了公孙固赠送的一辆豪华马车,萧睿这才向公孙固拱了拱手,“公孙老爷,就此别过了。这些礼物,下月初一在下一定替公孙老爷送到章仇兼琼大人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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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与现在的益州刺史章仇兼琼是同年,也就是同榜的进士。只是章仇兼琼仕途顺风顺风,而他则走了背运。虽然公孙固早已下野,但章仇兼琼念在同年的份上还是给他下了请柬,邀请他参见章仇兼琼母亲的60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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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公孙固应该是亲自到府祝贺的。但是,公孙家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公孙研如今又跟疯魔了一般,他怎么还有心情去参加章仇兼琼母亲的寿宴。他无官一身轻,对这官场应酬本来就看得淡了,加上心中烦躁,便失去了赶赴益州的兴趣。听说萧睿要去益州,便托了他代劳去益州刺史府上跑一趟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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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5章有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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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1 22:53:23 本章字数:2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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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府城,不仅是天府之都,也是放眼整个大唐除了长安洛阳之外有数几个繁盛大城之一,其人口之密集,经济之繁荣,毫不亚于扬州等江南名城,而其城池之高大雄伟,即便是比起洛阳来也差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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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城门口,人来人往,两排面色肃穆的守城士卒笔直的站在两侧,用职业性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过往行人和车马人流。城门上,深深镌刻着两个硕大的篆书,益州。而就在这“益州”二字的笔画凹凸槽间,居然还冒出一棵鲜嫩碧绿的野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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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和玉环带着几车礼物,慢慢进了城去。在城中心最繁华的街市上,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将东西行李安置下,洗漱一番又吃了些东西,方才并肩出得客栈,随着如织的行人,漫步着,随意游览着城里的世俗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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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当真是诡异无比。前世,早就听说成都是一座很适合人居住、很舒适安逸的城市,但萧睿却几次路过成都而没有机会停留。没成想,如今他却作为一个穿越者跟自己心爱的女孩一起漫步在这盛唐时代的锦官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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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中闲逛了一番,已是黄昏时分。当少年萧睿和少女玉环沐浴着益州暖融融金灿灿的夕阳余晖并肩走进一间大酒肆准备吃些东西时,少年却一眼在厅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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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狂的脸上挂着傲然的微笑,一袭红杉一尘不染,在这一众酒客中是那么的扎眼。是张旭,盛唐大书法家被后人称之为草圣的张旭,是长安城里小小的金吾长史张旭,是当日在孟昶家里跟萧睿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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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心道张旭怎么也到了益州?正在好奇间,却见张旭已经哈哈笑着站起身来,拱手朗声道,“萧公子,久违了。洛阳一别,萧公子别来无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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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见躲不过去了,便笑了笑,牵着少女的手急急走过去还了一礼,“没想到在益州能遇到张大人,萧睿见过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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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狂放的眼神在少女脸上略一停留,心里禁不住暗暗赞道,“好一个美艳明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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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的眼神从少女身上挪开,脸上的笑容分明就有了一些古怪,“萧公子,其实某在益州等候萧公子多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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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萧睿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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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某来益州公干,临出长安之际,盛王和咸宜公主两位殿下嘱咐某问候萧公子,某正准备公干完了去蜀州一趟,不成想今日在此偶遇,也省得某再跑一趟蜀州了。”张旭的笑容越加的古怪,低低说,“两位殿下对萧公子甚是欣赏,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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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旭背后突然走出一个高大雄壮的黑衣青年,神色冷厉举止间颇有几分军人的肃杀之气。他向萧睿躬身一礼,小声道,“小可卫校,盛王府侍卫。奉盛王殿下命,贴身保护萧公子!盛王殿下让小可给萧公子带一句话:萧睿,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弄回来――哼,本王在长安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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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神色古板的将李琦的话用李琦的语气复述了一遍,然后面不改色地站在了一旁,浑然不顾已经陷入愕然和震惊等复杂情绪中一时间难以平静下来的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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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李琦这种近乎小孩子过家家死缠烂打的做法,着实让萧睿意料不到。他,他竟然派了一个王府侍卫跑到蜀中来追随自己,还美其名曰贴身保护――萧睿苦笑了几声,扫了卫校一眼,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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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肆中跟张旭对饮一番,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前,萧睿这才跟张旭道别,带着少女出了酒肆的大门,向自己居住的客栈走去。走了几步,萧睿猛然停下脚步,望了望前方街市上店铺门口次第开始点燃的明亮灯笼,缓缓回头来淡淡道,“卫侍卫,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当不得盛王殿下如此厚爱――卫侍卫还是回长安去,多多替萧睿拜谢盛王殿下――就,就说萧睿蜀中事了,改日一定去长安拜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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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面色淡定,无语摇头,继续跟在萧睿和玉环的屁股后面,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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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皱了皱眉,“卫侍卫,萧睿要回客栈,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在跟着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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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咬了咬牙,略一抱拳,“萧公子,盛王殿下严命,要卫校追随萧公子,保护萧公子的安全,卫校绝不敢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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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脚下一滞,继续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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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客栈的门,少女扯了扯萧睿的衣襟,萧睿回头看去,见那冷酷的卫校也走了进来,径自去找伙计开了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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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哭笑不得,也不理那卫校,只是匆匆跟少女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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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既然盛王殿下如此美意,你又何必拒绝?再说了……”少女笑吟吟地坐在胡凳上,“有盛王殿下的欣赏和抬举,想必等萧郎明年进长安参加科考时就能顺风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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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意思很明显,贵为皇子的盛王殿下是得罪不得的,况且,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这事儿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不欣喜若狂才怪。派出王府侍卫来“贴身保护”一个布衣士子,这是何等的看重?当然了,这种古怪的行为也就是精灵古怪的少年李琦才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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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此刻的心思与当日洛阳上元节狂欢夜时的心情有所不同。那个时候,她隐隐担心萧睿会被咸宜公主抢了去,毕竟人家是当朝公主,自己只是一个坊间女子;但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少女已经完完全全弄懂了萧睿对自己的心意和深情怜爱。她已经不再担心萧睿会移情别恋――想通了这一节,她便开始为萧郎的前途操起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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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萧睿不可能永远留恋在市井间做一个酿酒的富家翁。在少女心里,像自己萧郎这种绝世才子,注定是要入仕为官报效朝廷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的。洛阳也好,益州也罢,这些地方不过是他前进道路上的驿站,他真正的归宿还是在帝都长安。既然如此,有一位皇子的看重欣赏,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6章贺寿扬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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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2 15:34:43 本章字数: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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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屋中转了几圈,突然将清澈如水的目光投射在少女的身上,柔声道,“玉环,其实我非常讨厌官场,我宁肯一辈子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迎来送往阿谀逢迎的小官。至于做盛王的伴读,就更非我之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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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娇柔的笑了笑,也起身来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仰起吹弹可破娇艳欲滴的脸蛋儿,“萧郎,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管你是做官还是做富家翁,你都是奴这一辈子的萧郎君……只是奴觉得咱们不能得罪朝中的贵人,也没有必要得罪,你说是不是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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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这等亲密羞人的情话儿要是放在以前,她绝对说不出口来。可如今,守着萧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充满了幸福感和归宿感,对于这个自己深爱的未婚郎君,少女也就放开了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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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情动,原本就娇艳欲滴的俏脸白里透红,泛起一层淡淡的柔光,一股子浓浓的温馨和甜蜜从少女的身上透射出,又裹夹起萧睿,一种无形的情感的融合瞬间连接起两人的心灵,他们紧紧拥抱着。这一刻,只有相约天荒地老的深情,而没有一丝半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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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益州城中转悠了几日,萧睿一直在等待着的益州刺史章仇兼琼母亲的60寿辰终于到来了。萧睿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来益州的使命,他可是来为五粮玉液寻找机会而不是来旅游的。公孙固的委托,让他灵机一动,他决心利用这次替人拜寿送礼的机会,在章仇兼琼母亲的寿宴上趁机推出自己的五粮玉液。毕竟,这种场合汇聚了全益州乃至蜀中各地的上流人士,机会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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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知道,这章仇兼琼后来便是剑南道的节度使。他此刻虽然才是从三品的益州刺史,但因为剑南道节度使是寿王遥领,这四川一带的军政大权,实际上是变相掌握在受寿王委托全权处理剑南事宜的章仇兼琼手里。也正是因为如此,章仇兼琼母亲的寿辰才成为近期剑南道的一件大事。益州的官员且不说,剑南道各州府县的官员乃至各地驻军的将领,也纷纷或亲自前来拜寿,或派人送来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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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虽然不是什么爱财如命的贪腐官员,但这种利用做寿私事跟同僚下属联系沟通感情的事儿,实在是官场上的常事,他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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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一大早,承办刺史大人母亲寿宴的益州第一大酒楼——德胜楼,早已挂起了红灯笼,灯笼上都写着一个寿字。而那酒楼门口,更是张灯结彩搞得跟过年一般。章仇家的下人们、益州刺史府衙门的差役和杂役们,也都一起在章仇家大管家张启的指挥下,在德胜楼内外帮着酒楼的伙计里里外外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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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驻军甚至还派来了一支百人队,军汉们更是穿上了便服分散在得胜楼前后四周,暗暗维持着秩序。其实,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章丑兼琼在益州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章仇家在得胜楼宴客,往来者皆是蜀中的权贵,谁这么不长眼敢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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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当头,车马粼粼。正当壮年一身青色华服的章丑兼琼,笑吟吟的站在得胜楼门口,迎接着一批批有身份的贵客们。得胜楼前人虽多,但却异常安静,除了章仇兼琼与来拜寿的客人们寒暄的声音之外,没有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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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胜楼的大厅异常宽大,足足开设了20几桌酒席。这些人,大抵都是收到章仇兼琼请柬来赴宴的上流人士,非富即贵。那些闻风而来的主动上门拜寿送礼的商贾和下层官吏们,则无一例外地被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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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脸上悬挂着看似亲切其实是难以捉摸的笑容,端着酒盏,绕场一个团团揖,朗声道,“诸位大人,诸位亲朋好友,家母60寿辰,承蒙诸位光临,章仇感激不尽。今天,章仇在得胜楼略备薄酒,与诸位尽兴而欢,请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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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的贵人们这时看向章仇兼琼的目光中,又比往日多了一些敬畏。听说不仅寿王给章仇兼琼母亲题写了寿幅,还亲自派人来拜寿,对章仇兼琼的看重由此可见一斑。更重要的是,寿王的母亲、当朝最得宠的武惠妃竟然也送来了贺礼。皇帝的贵妃、仪同皇后的武惠妃给臣下送礼,这可是头一回。这等恩宠,无疑就大大提高了章仇兼琼在益州和蜀中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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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被安排在首桌,由章仇兼琼亲自作陪。他的官职虽小,但却是寿王的使者,章仇兼琼如何敢怠慢?丞相府的家人尚且堪比七品官,更何况是来自长安帝都宫里贵人身边的人。而且,张旭还是鼎鼎大名的草圣,他亲自书写的一个斗大的草书寿字,被章仇兼琼视若至宝,再三道谢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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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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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袭青衣飘然而来,腰间系着玉环亲自为他选购的玉带,黑发束冠,剑眉星目,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神清气郎。在他的身后,秀儿怀中抱着一坛酒,车夫马二则带着公孙家的几个车夫拉着公孙固送给章仇兼琼的贺礼。其实,这些东西看上去蛮多,但却值不了几个钱,多是一些土特产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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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也就是公孙固这种在野的名利之心非常淡漠的人,才会给章仇兼琼送这种贺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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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站在门口的章仇家的下人交接完公孙固的贺礼,萧睿正要往里进却被章仇家大管家张启拦住了。张启扫了这气度不凡的少年一眼,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来凑热闹,不由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令,没有请柬者一概不准入内,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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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愕然,继而有些失望。这个时候,他心里那个后悔啊,当时为什么不向公孙固将那请柬也要了来?呆了一会,他不得不缓缓转身,郁闷地准备离开。这时,却见冷酷的卫校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先是向萧睿躬身一礼,然后面色一沉,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来,在张启面前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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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7章贺寿扬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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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2 20:58:49 本章字数:2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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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勃然色变,深深地望了卫校一眼,尔后马上换了一副恭谨的面孔,向萧睿拱手一礼,“公子请稍等,待小人去通报我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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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匆匆走进大厅,伏在章仇兼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章仇兼琼愕然,沉吟一会,摆了摆手,低低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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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得了主人的令,便出来笑吟吟地领着萧睿进了大厅。满大厅的宾客正在觥筹交错之间,突见章仇府上的大管家张启带了一个姿容俊美神情淡定从容的少年进来,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冷酷青年,怀中抱着一个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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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目不斜视,进得大厅略一打量,便在张启的指引下走到章仇兼琼作陪的那一桌旁,定了定神,向正用清郎眼神打量着他的、笑容中带有一丝凛然威势的益州刺史章仇兼琼躬身下去,朗声道,“在下洛阳士子萧睿,代导江县公孙固向章仇老夫人拜寿,冒昧而来,还望章仇大人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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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萧睿?”章仇兼琼哦了一声,扫了站在萧睿身后默然不语的黑衣卫校一眼,突然想起卫校背后的长安贵人,心中一凛,倒也不敢太过托大,坐在那里笑着虚扶了一把,“萧公子客气了,张启,安排萧公子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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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宾客心下也开始狐疑,这少年到底是何等人?看起来这么面生,但既然能让章仇大人如此礼遇,想必也不是常人吧?也有些宾客似是想起了什么,纷纷用好奇的眼神在少年身上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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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疑惑间,章仇兼琼身边霍然站起一个红衫男子,哈哈一笑,“萧公子,子长老弟,也来为章仇老夫人拜寿?真巧,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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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张旭。张旭这一起身主动跟萧睿打招呼,满堂皆惊,就算是章仇兼琼,也是面色微变。要知道,这张旭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出了名的狂放名士,又是武惠妃以及寿王一系中的红人,性情最是怪异,能让他主动站起来招呼,更加说明了少年的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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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张大人。”萧睿笑着拱手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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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左侧的一张案桌上,一个面色端正神态恭谨的中年男子也笑着起身招呼了一声,“原来是萧公子,诸葛连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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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诸葛东主。”萧睿见是蜀州见过的剑南春蜀州酒坊的诸葛连,赶紧也拱手还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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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举起手中的酒盏,向章仇兼琼笑道,“章仇大人,可知这清香玉液的酿酒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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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一怔,继而猛醒到,讶然而起身,“萧公子就是那名满洛阳的酒徒萧睿,饮中三仙之一的才子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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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躬身一礼,“正是萧睿。不过这是杜子美兄的谬赞,萧睿才疏学浅,实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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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再次深深地打量着这个他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少年,见少年在众贵人的注视中,举止从容,神色淡定,毫不慌乱,不由暗暗点头,忍不住出言赞了一声,“好一个玉树临风前的萧睿萧子长!闻香识酒之功,饮中三仙之名,洛阳中秋月宴上的一首望月诗,如今早已名动天下,即便本官在益州,也久仰大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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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如此前倨而后恭,邀请萧睿入席他这一桌。原本,就算是萧睿有些名气,是这清香玉液的酿酒者,也不该有这等天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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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章仇兼琼望见萧睿身后的卫校,耳边又传进张旭的一句有意无意的低语,“章仇大人,这可是盛王殿下一门心思点名的伴读,这不――连贴身护卫都派来给这他当了跟班,某出京时咸宜公主殿下也曾再三叮嘱……”章仇兼琼是何等之人,稍加思量便明白过来,断定这少年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左右是朝中两位贵人看重的人物,还能差得了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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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李琦虽然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皇子,但咸宜公主却是武惠妃和当今皇上最恩宠的公主。而且更重要的是,李琦、李宜与现今遥领剑南道节度使、很有希望问鼎储君之位的寿王李瑁乃是一母同胞,被李琦和李宜看重,就相当于被李瑁和武惠妃看重,作为武惠妃一袭嫡系人马的章仇兼琼岂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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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之上,最重靠山。尤其是像章仇兼琼这种,已经做到了地方大员,要想再进一步,朝中没有贵人扶持那是绝对不行滴。实事求是地讲,章仇兼琼并不是那种整日里喜好投机钻营的无能之人,他为官一任皆造福一方,在蜀中颇有民望和官声。但他再有才干,如若是得不到皇帝的赏识也是白搭。故而,对于想要通过仕途为百姓为大唐做些事情同时实现自身抱负,有着登堂拜相之雄心壮志的章仇兼琼来说,武惠妃这棵大树不靠也白不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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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殷勤的招待萧睿,这让一厅益州权贵们着实大跌眼球。即便是一个有些名气的才子,即便是清香玉液的酿酒者,也不至于让章仇兼琼这般殷勤礼遇吧?居然亲自起身延请,拉起萧睿的手臂,硬是将他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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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同桌之人寒暄认识完毕,萧睿矜持地端坐那里,微笑不语。但张旭显然不顾那些,频频举杯来与他痛饮,甚至还出言建议萧睿当众表演一些闻香识酒的奇技,只是萧睿怎么肯,连连摆手笑着拒绝。张旭倒是也没再坚持,只是连道几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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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孟昶家,萧睿与颜真卿不欢而散,之后,张旭与颜真卿两人便回了长安。回到长安之后,才从众人口中闻之萧睿在中秋月宴之上的绝世诗才,与李白月下对唱堪称大唐近年来罕见的风流盛事,那首被好事者取名为“望月”的水调歌头也早已经在长安传诵一时了。而咸宜公主一回京,便立即召张旭亲自题写了这首绝唱,悬挂在自己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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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举起酒盏,向萧睿微微一笑,“萧公子,清香玉液实乃人间仙酿也!公子能酿名酒,又有满腹才学,假以时日,也必是我大唐如王维大人一般冠绝朝野的风流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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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半是真心半是客套的话,让萧睿有些汗颜。在此时此刻的大唐,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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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微红,连道不敢。张旭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早就听闻酒徒萧睿行事洒脱,信手拈来皆是妙句文章,今日适逢章仇老夫人花甲寿辰,何不和诗一首相庆?――某不才,愿意为子长老弟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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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大喜过望,萧睿的诗才他并未亲见,但张旭的字却是千金难求,今儿个他主动提出要题字,怎能不让章仇欢喜。不等萧睿答应,他便摆了摆手,赶紧吩咐人取来笔墨纸砚,然后向萧睿颔首为礼,“萧公子,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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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苦笑一声,只得缓缓起身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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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78章贺寿扬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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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4 14:53:26 本章字数:2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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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吟这贺寿之诗难度有些太大。萧睿虽然无意学那曹植七步成诗,但他此刻的动作实在是颇有几分曹植踱步吟诗的“神韵”。就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就在章仇兼琼充满期待又带有一丝好奇的注视下,就在张旭猛然饮尽一杯酒,重重一声将酒盏放在案桌上,醉眼迷蒙提起饱蘸浓墨的笔时,萧睿心里暗叹一声,脱口缓缓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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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风物一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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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金桂十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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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护慈萱人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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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弥寿树福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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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另一桌上,诸葛连率先鼓起了掌,继而满堂皆是喝彩之声。当然了,这喝彩之声多半是冲章仇兼琼去的,含有浓浓的马屁色彩。章仇兼琼笑了笑,这诗不能说多么出彩,只是寻常的贺寿之作,随便弄个士子来也弄吟出,故而他更看重的还是张旭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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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下笔如飞,几乎是一挥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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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厅中宾客对张旭的亲笔题诗大加赞赏,单说那得胜楼二楼上,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被几个花枝招展的侍女簇拥着,正伏在二楼缕空彩绘的栏杆上俯视着厅中的众人。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便是章仇兼琼的母亲孙氏,孙氏喜滋滋地回头来笑道,“怜儿,这季明先生是大唐名士,听说他一幅字在长安价值万钱,他能亲自给为娘题诗,为娘心里高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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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怜儿的青年女子,并没有杨玉环那样的绝世姿容,只是相貌清秀,身材修长体态婀娜,气质神色间充满了淡淡的冷傲之气。她淡淡一笑,“恭喜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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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又笑了笑,顺手指着一张案桌上端坐的一个英挺青年,意味深长地低低道,“怜儿,这是鲜于仲通的次子鲜于景,此子才貌双全,在益州颇有名声,且鲜于家也是蜀中的户门大族——娘跟你兄长有意将你许给这鲜于景,你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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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柳眉轻皱,极其淡淡的目光从那端坐在宾客中游目四顾的青年鲜于景华丽的衣衫上滑过,声音幽冷了几分,“娘亲,这鲜于景也不过是仰仗父辈余荫的浮华公子哥儿罢了,虽然薄有才学,但——但怜儿还瞧不上他。娘亲,怜儿早就发下誓愿,如若没有中意的男子,此生终生不嫁,侍奉娘亲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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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执拗。你都双十年华了,再不嫁人成何体统?听为娘一句话,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男子,才貌家世相当就嫁了吧,早些嫁人生子,娘也好放下这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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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默默地摇了摇头,倔强地嘴角轻轻地抿着,神色更显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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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仇怜儿便是章仇兼琼的小妹,自幼读书习文,诗文俱佳,尤其是擅长作画,在益州是出了名的才女。只是这才女的心气儿也忒高了些,寻常男子根本就看不进眼去,在十三岁那年就发下誓愿,非才貌双全的奇男子不嫁。这些年,章仇兼琼没少为她的婚事操心,与章仇家门当户对者又多是纨绔公子,而有些才学者又出身贫苦攀不上章仇家这棵大树,是故这章仇家的大才女就一直蹉跎至今待字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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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久了,一直没有寻到如意郎君的章仇怜儿便渐渐绝了嫁人的念头,安心侍奉母亲读书作画。只要孙氏和章仇兼琼逼她嫁人,她便以出家相对。见她意志坚决,章仇兼琼倒也不敢过分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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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又是一声叹息,她探手指了指坐在章仇兼琼身边的萧睿,“怜儿,为娘观这少年不错,相貌英俊又颇有才名,据说是名动洛阳的才子酒徒,你且看看,可曾中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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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章仇怜儿自打萧睿一进厅便注意到了他,没办法,与这厅中的一众宾客相比,这少年的气质打扮实在是太不“协调”了,站在那里是那么地扎眼。他穿着淡雅庄重,浑身上下没有什么金银装饰,像益州公子哥们流行佩戴的金丝玉佩、五彩香囊之类,根本就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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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双清朗的大眼,章仇怜儿从清澈如水的眼神中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功利和狂热。还有那虽恭谨但却不失矜持的举止神色,让才女怜儿冷漠依旧的心弦轻轻地波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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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望向少年的眼神有些融化冰冷的热度,孙氏心头一喜:谢天谢地啊,终于有咱家姑奶奶中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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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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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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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厅的寿宴已经渐入高潮。宾客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尽情地享用着这来自洛阳的美酒清香玉液。而那张旭,更是换上了大盏,几乎是一口一盏,不论是有人敬酒,还是自饮。不要忘了,萧睿所酿的清香玉液可是高度烈酒,酒喝得多了,张旭便开始放浪形骸起来。最后,丝毫不顾礼仪,唤过一个侍女取过清香玉液那特制的酒瓶来,对着瓶口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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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对面的一个长相精干面色发红的官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对张旭的狂放很不以为然。章仇兼琼笑吟吟地扫了他一眼,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仲通贤弟,你此生滴酒不沾,怎么能解这酒中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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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衣男子拱了拱手,“刺史大人,这酒固然能成欢,但毕竟还是玩物丧志之物,以仲通陋见,酒还是少饮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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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放下手中的酒瓶,斜着眼睛扫了官衣男子——这剑南道采访使、蜀中有名的大官商鲜于仲通一眼,打了一个酒嗝,对鲜于仲通的不屑之色视而不见,冷笑道,“酒中三味,实不是凡夫俗子所能体会的——呃,子长老弟,你这洛阳酒徒不妨给鲜于大人讲讲,何谓酒,何谓酒中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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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旭不管不顾的“强迫”下,萧睿其实也喝了不少。不过,他心中有事,饮酒虽多却一直绷紧着心中的那一根弦,闻言笑了笑,“萧睿岂敢在列位贵人面前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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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宴上闲话,说说为众位大人添个乐子也无妨,萧公子不妨解说一二,本官倒是想长长见识——这助兴的俗物,还能蕴藏着什么高深的道道?”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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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洛阳游 第079章贺寿扬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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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4 14:53:26 本章字数:2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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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也附和了一声,张旭更是“趁火打劫”,一个劲地撺掇萧睿给这些不懂品酒的官场俗子讲讲酒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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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没奈何,只得起身来环顾众人,朗声道,“既然如此,萧睿就献丑了。诸位大人,酒以粮酿,大唐酒业繁荣无疑就昭示着盛世五谷丰登……世人皆以为,酒只有三用,酒以成欢,酒以忘忧,酒以壮胆;其实,酒的功能绝不止于此。在萧睿看来,尚有三者:酒以疗病,酒以成礼,酒以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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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萧睿顿了顿。众人窃窃私语,张旭摇头晃脑,章仇兼琼微笑不语,而鲜于仲通则嘴角一晒,“萧公子怕是在说醉话了。本官虽不饮酒,但却深知醉酒伤身,如何还有疗病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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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大人,酒能舒筋活血理通筋脉,用烈酒辅以草药,浸泡多日变成药酒,可以疗治诸多病患——呵呵,萧睿对此略有涉猎,改日鲜于大人如有小疾,萧睿愿意炮制一坛药酒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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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哦了一声,虽然不再说话,但看那面上神情,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萧睿也不以为意,继续侃侃而谈,“无酒不成礼,自古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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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桌上的鲜于景见少年站在厅中神色淡定纵横而言,占尽了风头,莫名地就生了几分闲气,他嘲讽地一笑,起身打断了萧睿的话,“酒以养节之说,纯属牵强附会,不值一驳也。莫不成,好酒之人、酗酒之人,还比常人更有气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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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哈哈一笑,有几个跟鲜于景熟悉的同辈公子哥儿,甚至放浪地翘起了大拇指,给鲜于景的打岔喝起彩了。萧睿神色不变,见鲜于仲通有些不满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里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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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便是道。古有庄子饮酒悟道,主张物我合一、天人合一、齐一生死,高呼“乘物而游”、“游乎四海之外”、“无何有之乡”。合天、合地,放眼四海,忘却生死撇却功名利禄,这正是酒之大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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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气旷达、以宇宙为狭”,萧睿的声音越加地激昂起来,双手倒背在身后,英挺的面容上微现红光,神色从容,目光凝定,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像,浑身上下透射出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空旷悠远气息,“所谓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有扃牖,八荒为庭衢。幕天席地,纵意所如。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孰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魏晋名士刘伶此言,正是酒道之神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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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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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饮人不饮酒,正自可饮泉。饮酒不饮人,屠沽从击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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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李白斗酒诗百篇,执笔仗剑酒家眠,行人酒客何须问,咱家本是酒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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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一杯未尽诗已成,涌诗向天天亦惊……”萧睿悠长而慷慨的吟诵声戛然而止,厅中犹如余音绕梁,众人皆被他一番状如高山大河滔滔不绝的酒道文化启蒙弄了个晕头转向,纷纷把持着酒盏,默然不语,久久揣摩着这一连串从眼前这个少年口中喷涌而出的“酒之精神”,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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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同为酒道中人的张旭,也没有想到萧睿竟然将酒上升到如此天人合一的巨大高度,张大了嘴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的酒渍,两道粗黑的眉毛一阵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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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此刻望向萧睿的眼神中便多了深深的欣赏。如此顶天立地的豪气,如此俯视万物的心胸,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着实让他感到了强烈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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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缓缓地击掌道,“好一个‘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萧公子才子酒徒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本官今日长了见识了,仲通老弟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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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萧公子年少英才,果然是人中俊彦。饮中三仙诚然名下不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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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厅中众宾客附和着章仇兼琼开始虚伪地称赞着少年,鲜于景心里越加的不爽。他也算是年少成名,随其父前来本想在寿宴上出一出风头,为此他甚至还准备了几首应景的诗,但奈何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头,倒是让这不知来路的少年拔了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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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愤懑,这自幼生长在豪门的公子哥儿虽然不敢在章仇家的宴席上胡来,但却再也忍不住内心躁动的嫉妒,顺口就接了本席上某人的一句恭维话,嘲讽道,“什么才子酒徒,不过是一个会酿酒的下九流市井酒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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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声音虽低,但却得到了同桌几个公子哥儿的呼应。这几个平日里“同气连枝”、跟随父辈来参加寿宴的公子哥儿,不懂礼数嬉笑着的胡乱起哄,让他们的父辈感到了些许的尴尬,纷纷回身瞪了自己家里的那一位一眼,又向章仇兼琼投去歉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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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虽然有些不忿,但他此次来赴宴拜寿,目的在于借机推销自己的五粮玉液,不愿意节外生枝,便压下火气,面不改色地与张旭对饮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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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放下手中的酒盏,晃荡着身子站了起来,手指着那几个服色华美神态倨傲的公子哥儿,冷笑了一声,“好一群无知的黄口孺子!你们平日里自诩家世高贵,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子长老弟虽精通酿酒但却非酒工,酿酒乃是自娱而非牟利,你们可知,子长老弟酿制烈酒的法子已经在洛阳公之于众……此等视金钱如粪土的胸怀,岂是尔等所解?再者说了,就算是论起家世,子长老弟乃是一代名相萧至忠的嫡子,尔等有哪一个比子长老弟出身更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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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一句话叫“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但还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家虽然败落,但在大唐毕竟还是赫赫有名的名门,不是寻常门第可以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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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张旭打了一个饱嗝,伸手指了指一直面色冷漠地站在厅中一侧的冷酷卫校,哈哈大笑道,“尔等可知子长老弟这从者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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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盛王李琦殿下贴身侍卫卫校。”张旭缓缓坐了回去,狠狠地吐了一口浊气。回头见萧睿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不由嘿嘿又笑了起来,“子长老弟,怕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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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14:1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0章贺寿扬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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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4 18:15:22 本章字数:2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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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是张旭一言既出,满堂皆惊。在座宾客投向萧睿的眼神中,都变得复杂起来。萧至忠之死是怎么回事,大伙儿心知肚明,无非是当今皇上巩固统治权力的牺牲品,就因为跟太平公主走得太近,导致了萧家不被当时刚登基的皇上所待见,是故才有了萧家的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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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家始终是萧家,萧至忠毕竟是一代名相。人虽化为烟尘,淡出大唐朝野多年,但起码的影响力还是在的。知道萧睿是萧至忠的儿子,众人在震惊之余也难免生出淡淡的唏嘘。而对于章仇兼琼而言,心里却是如释重负。难怪,这样一个少年会引起当朝两位贵人的青睐,原来竟是名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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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的神色越加的复杂,当他看见从楼上下来一个手持画卷的章仇家侍女,眉梢更是轻轻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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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伏在章仇兼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章仇兼琼眉头一挺,沉吟一会才向萧睿笑道,“萧公子,家妹自幼读书习画,甚是仰慕有才学的文士。久仰萧公子大名,知萧公子诗才绝世,特――家妹有画一幅,请萧公子不吝题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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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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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章仇兼琼这心高气傲的妹子,益州城里的冷傲才女,其知名度一点都不亚于章仇兼琼。据说,前几年,益州城里乃至蜀中各地的官宦子弟跑去向章仇家提亲的不知凡几,但所有人都败兴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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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章仇兼琼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萧睿也笑了笑,接过画幅仔细看去。只见那画幅上笔墨浓淡相宜,笔法很是细腻灵动,一望可知便是女子所画。漫天的春色中,一座阁楼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有一个女子的背影隐现而出,侧身投向窗外的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落寞与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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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一动,心道这莫不是章仇兼琼妹子的自画像?美人当风而立,侧首回望,这一抹眼神画得极其传神,用笔用功甚多,显见这女子心里怀着极重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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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是被被这画中女子眼神中蕴藏的复杂心绪多感染,萧睿忍不住轻叹一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琼瑶大婶言情小说里的一句“打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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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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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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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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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翦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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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侍女手中的笔,萧睿在画幅右下角题下这四句,重头至尾默念了一遍,感觉又有些意犹未尽,兴之所至,便又移笔左上角,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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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柳青水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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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绿堤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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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忆往事无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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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情最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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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一首描述了章仇怜儿如今的千头万绪幽怨满怀,而后一首则纯属萧睿一时兴起自作主张的宽慰之词了。写完后萧睿又有些后悔,自己何必多此一举?但写也写了,也无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将画幅交还给章仇兼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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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上。章仇怜儿从侍女手中接过自己的画作,见画幅上赫然题了两首诗,她眼中闪过一丝奇色,仔细看去。当读到“心有千千结,窗外翦翦风”时,章仇家才女淡定的身躯不经意地一颤,薄如淡霜的脸上如同春风抚过,慢慢地晴朗,又慢慢地冰雪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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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久地吟诵着这两句,原本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浓浓的红晕,忍不住抬起头又俯下去,向楼下正在与章仇兼琼等人寒暄的少年望去。少年脸上仍旧是那么地沉静从容,以致于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很难洞察他内心的情绪波动。袍袖轻挥,款款轻笑,举止间犹如飘然的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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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千千结,窗外翦翦风”,章仇怜儿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羞涩,她唤过侍女取过纸笔,柔柔美美地在纸上写上一首诗,然后又嘱咐侍女送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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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人在绿杨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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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绿杨津一阕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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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新歌声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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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漱玉采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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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叠字诗,在唐,这种叠字诗一般用于闺中密友唱和或者情人间的答言,章仇怜儿用一首叠字诗请萧睿斧正,且诗句中隐含爱慕试探之意,寓意不言自明,这让在场宾客大跌眼球,而章仇兼琼想起方才张旭的一句“暗示”,知道这萧睿不仅已经订婚,且还是长安贵人看中的人儿,看到自家妹子似是有动心的迹象,不由大是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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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萧睿未曾有红颜知己,如果萧睿不是朝中贵人看中的人,让怜儿嫁给他倒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惜――章仇兼琼正在哪里想着自己的心事,突见不远处的楼梯上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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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在章仇怜儿和一众侍女的簇拥下,笑吟吟地走下楼梯来。章仇兼琼愕然,急急起身迎了上去,“娘亲,您老人家怎么下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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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宾客也不敢怠慢,也纷纷起身呼道,“老夫人,老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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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眉善目的孙氏并没有一般官宦家老夫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言行举止很是和气,萧睿在一旁暗赞,好一个具有亲和力的老太太。他站在一旁,突见孙氏的目光转向了自己,而且还是长时间的“逗留”,这让他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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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在章仇怜儿的搀扶下,轻轻走了过去,“这位便是萧公子吧?果然是出身名门,才貌双全――老身感谢萧公子远道而来,我儿,替为娘向萧公子敬一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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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连道不敢,心中却着实郁闷。他正要趁机推出自己的五粮玉液,没成想章仇家老太太又突然插了一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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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微热的目光在萧睿身上打着转转,再加上孙氏看萧睿那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热切眼神,母女俩这番突然出现在宴会大厅,这番情态,即便是傻子也看得出章仇怜儿对这洛阳少年萧睿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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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融化了,才女动心了。这个念头浮起在众人心间,滋味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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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在一旁心烦意乱地搓着手,有心想劝自家老娘注意点“风度”但又说不出口,只好站在那里,尴尬地看着孙氏拉着萧睿的手,问东问西问长问短。而怜儿,则半含罕见的羞涩,盈盈站在孙氏身后,飘渺的目光偶尔从萧睿身上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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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的眉头越加的深锁。而他的儿子,鲜于家的二少爷却心中惴惴然中带着深深的怨愤:他对章仇怜儿仰慕已久,而鲜于仲通也跟章仇兼琼提过此事,章仇也甚有此意,可谓是一拍即合。此番带着鲜于景而来赴宴,也隐隐有提亲的意图。对于鲜于家来说,能跟章仇兼琼结亲,可是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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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6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1章贺寿扬名(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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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5 11:47:29 本章字数:2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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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章仇兼琼是上官,而且隐隐有掌令剑南道的架势;二来鲜于家是官商一体,作为蜀中大商贾,能跟章仇家联姻,那对于鲜于家的买卖自然是很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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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见章仇老太太和章仇怜儿却主动下顾,明显有青睐萧睿之意。鲜于仲通久混官场,城府深沉,自然心中有所不满但却不会发作出来;可他那娇生惯养的宝贝儿子鲜于景,却没有他那种城府和肚量。年轻的阔少,从来都是眼高于顶自诩风流翩翩独占士子鳌头,却被萧睿夺去了风光,而且爱慕的女子又似有投向此人怀抱的迹象,这让他如何还能按捺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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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章仇老太太如此情态,又见章仇了怜儿冰冷的容颜尽去,老是在萧睿身上“扫描”,他心中的妒火越来越重,任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大步离席,生生挤到萧睿跟孙氏母女之间,躬身一礼,插话进去,“老夫人,在下鲜于景,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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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景要比萧睿矮一些,他这么一站在其间,萧睿趁机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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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看着萧睿心头正高兴,突然见来了一个打岔的,心里不免有几分不喜。不过,她性情和善,温和待人,见是鲜于仲通的公子,也给他留了几分薄面,微笑道,“原来是鲜于公子,老身在此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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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景陪着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小匣子来,这小匣子乃是檀木所制,匣子上雕刻着精美的缕空花纹,棱线上还镶嵌着耀眼的金丝线,且不说里面装着何物,单这匣子就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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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这是一匣来自大食的烟罗香粉,鲜于景特地购得来献给老夫人以作贺礼。”鲜于景有些狂热的眼神越过孙氏的肩头,只在章仇怜儿的身上逡巡着,章仇怜儿面色一冷,原本的春风拂面转瞬间又化为了漫天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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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孙氏笑了笑,却没有接鲜于景手里的匣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鲜于公子,老身年事已高,这些香粉饰物也用不着,公子还是拿回去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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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太太做寿送香粉,这鲜于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表现的太过明显――分明就是要送给章仇怜儿,厅中宾客皆笑了起来。章仇兼琼也有些莞尔,但他的目光掠过鲜于仲通阴沉下来的脸庞,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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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也觉得有些好笑,嘴角轻轻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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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景正尴尬地握着匣子站在当场,进退两难,突见萧睿嘴角的晒意,不由怒不打一处来,“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霍然转身叱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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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下火起,但脸上却一片淡定平和,他笑了笑,“鲜于公子,在下何曾笑过?而即便是笑了又能如何?今儿个是章仇老夫人的寿辰之喜,难道在下不笑还要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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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景被噎了一个脸红脖子粗,正要恼羞成怒,突听鲜于仲通怒斥一声,“畜生,赶紧退了下去,少在章仇大人这里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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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亲发火,鲜于景脖颈抖动了几下,忍着怒气和羞愤低头而行,也没回坐席,径自甩着袍袖出了德胜楼的宴会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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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再三叮嘱萧睿常来章仇府上做客,又在厅中随意劝了众人几盏酒,然后就带着章仇怜儿和一众侍女回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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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机差不多了,萧睿赶紧向卫校使了个眼色。卫校默然抱着那一坛酒走过来,轻轻交给萧睿。萧睿躬身笑道,“章仇大人,在下来得仓促,也未备得什么厚礼。这一坛酒乃是在下在蜀中亲手所酿,值此宴会之际,特献上请章仇大人和诸位大人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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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玉液是清香型酒品,而五粮玉液则属于醇香型酒品,当然各有各的优点,都属于当世的极品美酿。但如果按照唐人的“审美观点”来看,真要相比之下,五粮玉液要比清香玉液更高一筹。一来香气更浓入口更加回味悠长,二来酒也要更烈一些。如果把清香玉液比作空谷幽兰,那么,五粮玉液便是那盛开的牡丹。对于喜华美的唐人士子权贵而言,五粮玉液更适合他们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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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伏在酒盏上,深深的嗅着,脸上一片陶醉之色。良久,他才抬起头来感叹道,“果然是号称酒神传人的萧酒徒啊,此酒香而不厌,直入肺腑,入口醇香浓郁回味悠长,着实唤起了某的酒虫。以某来看,此酒比清香玉液更胜一筹,当属极品中的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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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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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建琼依旧在砸吧着嘴,闭目细细品味着。旁边的鲜于仲通狐疑地端起酒盏,试探着尝了一点。他本不饮酒,但这酒闻起来如此香洌,又听众人如此赞美惊叹,也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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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张桌上,诸葛连遗憾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酒盏,又侧身向自己的大哥望去。诸葛孔方神色虽然镇定但却已经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萧睿身旁,拱手笑道,“在下诸葛孔方,萧公子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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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知他是大唐四大商贾世家诸葛家族的家主,也不敢太过怠慢,也起身还了一礼,正要说什么,同桌的鲜于仲通已经接过话茬,“萧公子,此等美酒可否酿制出来让我大唐百姓共享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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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回道,“然也。回鲜于大人的话,在下已经命人在蜀州开设酒徒酒坊蜀州分号,专门产酿此酒,想必――想必下月就可在益州上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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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萧公子酿酒神技令人佩服。”鲜于仲通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方才鲜于景一事的“影响”,微笑着就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萧睿扯了起来,他毕竟是在职的官商,而且在剑南道官场根基很深,据说还有朝中某贵人做靠山,他这从中一打岔,诸葛孔方只好耐着性子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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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睿很明白,这鲜于仲通和诸葛孔方的意图。见自己借章仇家寿宴推销的目的已经达到,经此一宴,五粮玉液在益州上流社会的名头已经打响,不久后的益州上市想必不再有太大的问题。故而,萧睿也无心再跟鲜于仲通瞎扯,略微应付了几句,便起身向章仇兼琼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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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2章鲜于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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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5 20:31:18 本章字数:2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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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刺史章仇兼琼母亲寿宴之后没几天,萧睿和五粮玉液的名头便传遍了整个益州的上流社会。一连几日,萧睿都与少女玉环留在客栈中闭门不出,等候两个人的到来。一个是蜀州的杨括,一个是洛阳的公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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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萧睿的构想,借着五粮玉液在益州和剑南道正式上市的机会,将酒徒酒坊在益州开设起来。毕竟,蜀州小城远远没有益州作为天府之都的巨大辐射力,只有将五粮玉液的生产基地转移到益州来,五粮玉液才能真正依托蜀中逐步占领大唐的所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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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想将五粮玉液如清香玉液一般做大做强,就必须要由孙公让这种富有经验和运作能力的大商人来进行,杨括毕竟还是太年轻太嫩了些。孙公让接到了萧睿的书信,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望蜀中赶,估计这些日子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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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每日在客栈中跟玉环谈谈诗文,聊聊家常里短,倒也过得清闲自在。少女本来想出去益州周边走走看看,但见萧郎似乎不愿意外出,也就放下了这等心思,静静地陪着萧睿在益州府城中心繁华地带的这间客栈内“隐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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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不愿意外出,主要是为了躲避麻烦。当日从章仇兼琼母亲的寿宴上离开之后,诸葛家和鲜于家都派人来下请柬,请他饮宴。嘴上说是仰慕他的才学诗文,其实打的还是五粮玉液的主意。诸葛孔方和鲜于仲通这两个大商贾深知五粮玉液的巨大价值,他们都企图跟萧睿合作,对五粮玉液的整体销售权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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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萧睿没有跟孙公让合作在前,这两人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如今,无论他们开出的条件多么优惠,按照萧睿的脾性,都不会答应他们。一诺千金,萧睿自认为这是自己最大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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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侍候在萧睿的房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少爷跟他的未婚妻百无聊赖地玩着一种名叫执骰子的小游戏,冷酷青年卫校则忠于职守地守卫在客房门口,无论萧睿怎么说,他都不肯回自己的房间去。每天天一亮准时像根冰冷的棍子一样站在那里,一直到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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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换了一身便服,竟然亲自寻到了客栈。卫校是认得这个剑南道鼎鼎大名的大官商的,但他毕竟是出身王府,在长安见惯了达官贵人,对于一个剑南道的中层官员倒也不太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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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鲜于仲通上前来拱了拱手,“请问萧公子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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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冷淡地点了点头,探手敲了敲门,沉声道,“公子爷,鲜于大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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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外人来,玉环悄悄地回避了。蒙着面纱的少女急匆匆地走出客房,与鲜于仲通擦肩而过。鲜于仲通鼻翼一阵**,忍不住向少女离去的秀丽背影扫了一眼,心里奇道: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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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迎了出来,拱手施礼,“鲜于大人大驾光临,萧睿实在是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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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旋即换上了一副在他看来已经非常柔和非常诚恳的笑容,却还是让萧睿感觉很假很虚伪。也不知怎么的,萧睿有些不太喜欢这鲜于家的人,倒也不单纯是因为鲜于景那日的拙劣表现,完全是一种直觉。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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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宾主而坐。秀儿呈上茶盏之后,便静静地垂首站在萧睿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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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意叙谈着,全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客套话。可随着交谈的深入,鲜于仲通虽然面色沉稳,心里却隐隐产生了一丝不安。从少年清朗地近乎能透彻人肺腑的目光中,这个纵横商海和官场多年的红顶商人几乎有一种被透视的感觉。即便是在章仇兼琼面前,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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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他的错觉也并非错觉。作为一个穿越千年历史烟尘的穿越者,萧睿熟知鲜于仲通这等大唐名人的过去与将来,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家世,他们的性情品质以及他们的宦海沉浮和人生轨迹都牢牢掌握在他的脑海中,一旦面对真人,这种超前的先知感便下意识地放射出来,自然会让鲜于仲通有被看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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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半天,鲜于仲通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可令他意外的是,他腹中早已准备好的优惠条件还没有说,就被萧睿一口回绝了。虽然萧睿口中的“抱歉”、“告罪”不止,但从他淡淡的语气中,鲜于仲通还是听出了毫无遮掩的坚定,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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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心里一个转念,莫不是诸葛孔方已经捷足先登?不,不会,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暗暗注视着萧睿的动静,即没见他去诸葛家,也没见诸葛孔方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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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沉吟良久,他才缓缓低声道,“萧公子,你可知我们鲜于家为什么能拿下剑南道商贾买卖的半壁江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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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当是鲜于大人经营有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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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萧公子,不妨给你说句实话。鲜于一家的产业之所以自某这一代从剑南道后来居上,与世代经营的诸葛家平分秋色,主要是我们鲜于家的利润有三成要送进长安去――你懂本官的意思吗?”鲜于仲通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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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萧睿还是无所谓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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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有些恼火,声音便有些发狠,“如果不跟本官合作,本官敢保证,你的五粮玉液在剑南道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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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见鲜于仲通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不由更加鄙夷他的为人,口中依旧是淡淡地,“非萧睿有意跟鲜于大人为难,只是萧睿已经答应了与洛阳的孙家合作,请大人恕罪,请大人见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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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诸葛家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本官一样可以开出。”鲜于仲通压着火气,继续做着工作。在他看来,以他的身份屈尊前来亲自跟萧睿谈判,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萧睿没有理由不答应,毕竟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更何况,他人生地不熟,跟鲜于家这个背靠官府的强大地头蛇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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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3章章仇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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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6 14:39:44 本章字数:2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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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府的后花园,布置得异常清雅。一如章仇怜儿画中所绘,几座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长廊回转,绿藤缠绕其上,缓缓的水流从木质的栈桥下淌过,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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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短裙,袖口高高挽起,乌黑如云的头发倾泻而下,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挥动着葱白一般的玉臂正在出神地绘制着一副人物肖像写意。几个侍女远远地站在一旁,心里都很明白,这冰山一般的小姐如今算是真正被那个叫做萧睿的少年郎君化为一缕春风,彻底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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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扶着孙氏,远远地站在后花园粉红色的拱门处,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孙氏叹息一声,“我儿,那萧睿当真是已经订婚有了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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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亲的话,那萧睿的未婚妻名杨玉环,此次他入蜀中也是陪伴他的未婚妻探望其母而来。”章仇兼琼皱了皱眉,“不仅如此,我听那张旭的意思,朝中最得宠的咸宜公主怕是也已经看中了这萧睿,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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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黯然一呆,沉默良久,才又叹息一声,“我那苦命的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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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耳旁突然传来一个带着颤音的柔声呼唤,孙氏一惊,抬头见章仇怜儿手里握着刚刚完成的画幅,面色煞白地站在自己母子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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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孙氏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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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章仇怜儿的手颤抖着,慢慢松开了手中的画幅,一阵清风吹过,画幅被卷起在空中飘荡着,打了一个旋儿,就落入了栈桥下的流水之中。水迹顿时将墨迹印染地浓而散开来,隐隐见一个青衣俊秀男子的身影在浸满水渍的画幅上从清晰变得模糊,又化为一团乌黑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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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喜到大悲,从肃杀冰冷到春风化雨再到漫天冰雪,这便是章仇怜儿此刻的心情。这个心气极高的孤傲女子,见了萧睿还以为上天开眼,终于赐给她一个如意郎君。可没成想,到头来,这幸福劲儿持续了没有几天,便又成一场虚幻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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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沾衣轻烟寒,一曲衷情倾诉难。”章仇怜儿喃喃自语着,轻轻推开孙氏,擦干珠泪,落寞而踉跄地沿着栈桥向处在后花园深处她的闺房行去,背影是那么地孤冷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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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花园深处那绿树红花间便传来哀婉节奏缓慢的琴声。一弦起,二弦落,三弦凄清,四弦飞散,五弦倾诉,六弦泪花儿飞溅,而七弦则崩断证心声——悠远哀婉的琴声戛然而止,隐隐传来了章仇怜儿近乎绝望一般的吟唱声,“知音难觅,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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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大怒拂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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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担心地从内室走出来,轻轻依偎进萧睿怀里,幽幽道,“萧郎,得罪了这鲜于大人,会不会有麻烦啊?要不,我们赶紧回洛阳去吧,别管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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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叹息一声,将少女紧紧地拥在怀里,“玉环,此刻我已经是欲罢不能了……五粮玉液上市迫在眉睫,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蜀中,必须要等到酒徒酒坊在益州站稳脚跟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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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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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不要怕。我们是惹不起这鲜于仲通,但却没有必要怕他。说白了,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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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要不我们跟诸葛家合作吧,听说诸葛家的背后是寿王李瑁殿下,只要酒徒酒坊中有了诸葛家的份子,想必鲜于仲通就会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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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些权贵们的政党之争,我不想介入,诸葛家如果背后没有长安权贵,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可他们背后却站着一个皇子——玉环啊,这趟浑水,我们不能去沾,一旦沾上就很难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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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郎,如果没有——依鲜于家在蜀中的树大根深,你的酒徒酒坊很难在益州立足啊,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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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合作对象的,但绝不会是鲜于家,也不会是诸葛家。”萧睿眼中闪出一丝毅然,摆了摆手,走向门口。因为,他隐隐听见了门外脚步声起,似是又有外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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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见卫校正拦在风尘仆仆的三个男子面前。萧睿一看,孙公让、杨括、令狐冲羽这三个人居然凑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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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去蜀州找到了杨家,跟杨括接头之后,两人迅速处理完酒坊的事宜,然后就带人将酒坊整体搬迁到益州来。路上,巧遇带伤的令狐冲羽,三人就这么走在了一起。杨括毕竟是蜀中人,他带人在益州城里选了一个开设酒坊的地方,当然是由财大气粗的孙公让买单。一切安顿好之后,三人这才按照约好的地址来找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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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萧睿关于益州城里的局势以及鲜于和诸葛两家对于五粮玉液的觊觎的情况介绍,孙公让皱眉深皱,沉吟良久才低低道,“子长,依某来看,这鲜于家和诸葛家势力太大,我们要想在益州和剑南道立足,怕要不得不跟他们妥协。这样吧,某建议分给他们两家一成的份子,让他们跟我们利益均沾,也省得他们跟我们反目为仇,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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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说,孙公让毕竟是久在商场打滚的老油条,深知有鲜于家和诸葛家这两棵大树挡在面前,无论如何酒徒酒坊在剑南道都是生存不下去的。酒品好有啥用?在鲜于家和诸葛家庞大的势力面前,这些都不值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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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跟他们妥协,吸纳他们入股,让他们有投入有产出,却不能参与酒徒酒坊的经营管理,可谓是一举三得。等于是放低身段,跟鲜于家和诸葛家结成三方利益同盟,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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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不知道,萧睿自有他的主意。见萧睿连连摇头,听不进自己的意见,孙公让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犹豫再三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毕竟目前的酒徒酒坊不仅是萧睿一个人,还是他孙家的产业。他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为了获得最大利润,走一些变通那是必须的。更何况,如果不摆平鲜于家和诸葛家,酒徒酒坊根本就无法在蜀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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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7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4章跟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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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7 18:52:23 本章字数:2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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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呵呵笑了起来,“公让兄,且少安毋躁。我已经找好了一个合作伙伴,一会就出门去拜访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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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孙公让一怔,心道放眼这整个剑南道乃至大唐,实力和影响力大过鲜于家和诸葛家的商贾,根本就没有。但久在商场打滚,孙公让也是精明得很,略加沉吟,他便猛然醒悟过来,原来萧睿是准备跟章仇兼琼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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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是剑南道的父母官,位高权重,只要有章仇兼琼出面,鲜于家和诸葛家就搞不出什么动静来,当然了,他们也不敢搞出什么动静来。虽然其背后都有长安权贵撑腰,但须知,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也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剑南道,怎么敢跟剑南道的实权人物相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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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孙公让便放下了心头的巨石。按照他对萧睿的了解,他既然提出这个合作意向,便说明其早有腹案和相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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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孙公让和杨括在客栈随意饮宴一番,孙公让和杨括便告辞离去,去做酒徒酒坊益州分号筹备的相关事宜。令狐大侠客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让他留在客栈里养伤。而萧睿自己却与玉环带着丰厚的礼物,去了章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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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萧睿怎么说,酷哥卫校还是寸步不离,没奈何,只得任由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了贴身的随从。萧睿正要跟章仇府的守门家丁递上自己的名帖,说两句客套话,但嫌麻烦的卫校却直接掏出了他的王府金牌,淡淡道,“速速去通传你家大人,我家萧公子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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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对于萧睿的登门拜访,感觉有些意外。尤其意外的是,他竟然还带了他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一起来拜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章仇兼琼是何许人也?他稍一思量,便明白了萧睿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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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是商人,但他在这益州城里,那是绝对的天字第一号大人物。益州城里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些天,鲜于仲通和诸葛孔方的动静他洞若观火。他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准备看看这少年萧睿会怎么处理这等棘手的事情,没成想,少年却绕了一个弯儿,直接找到了自己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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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门子来报,章仇兼琼又忍不住赞了一声,“这少年着实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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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兼琼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一笑,“萧公子,你的来意本官也猜出了几分。不过,你怕是找错人了。虽然大唐官员经商者不知凡几,但本官却不会。本官自为官的第一日起,就发下誓愿,此生绝不涉足商贾,你来找本官合作,实在是打错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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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起身躬身一礼,“章仇大人为官清正廉洁,清名远播,这点萧睿是知道的。但萧睿今儿个之所以还是冒昧前来,其实不是跟大人您合作,而是想跟章仇小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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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家妹合作?”章仇兼琼讶然一笑,“萧公子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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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大人,在下听说益州城里有一个‘清心堂’,由章仇小姐在打理,凡是益州的贫苦士子,都能按月从清心堂领取米粮,以资助其安心读书,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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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家妹出头建了这清心堂,本官是知道的,只是花销太大,目前已经很难在支撑下去了。”章仇兼琼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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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大人,在下愿意跟清心堂合作――今后,凡是酒徒酒坊益州分号的利润中的2成都会捐献给清心堂……大人意下如何?”萧睿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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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章仇兼琼一时间怔在那里,继而狂喜,不禁猛然拍了拍萧睿的肩膀,“萧公子果然是仗义疏财的人,倘若萧公子肯出钱资助益州贫寒士子读书,这等大功德大善举,本官一定上报朝廷,给萧公子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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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和章仇怜儿并肩而来。一个明艳不可方物,一个眉清目秀气质文雅,身材都是一般高,就这样笑吟吟地携手走进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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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如此大功德,怜儿替益州士子拜谢公子!”章仇怜儿似是已经摆脱了落寞和幽怨的牵绊,再次面对萧睿,神色显得很平静很从容。只是她脸上平静,其实内心并不平静。萧睿竟然肯将酒坊利润的两成无偿拿出来捐给自己创办的清心堂,这种仗义疏财和大手笔,决不是商贾们能做到的,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心。须知,以往她去各商贾家“募捐”,一些人拿出几贯钱都肉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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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可如今对于章仇家的才女来说,再回头看向心仪的少年郎,已与往日大不相同。视金钱如粪土,常怀一颗悲悯之心,这是何等的胸襟?这是何等的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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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话,玉环的来访让章仇怜儿很是诧异。不过,玉环的善解人意和随和真诚很快便“征服”了独守闺中的章仇怜儿。少女的绝世美貌没有让她有一丝自惭形秽的心绪,但少女的纯真和那话里话外对萧睿遮掩不住的爱意却让她顾影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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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有意无意地给她讲着萧睿的过往,当章仇怜儿听完一个浪荡子摇身一变成为风流才子酒徒的故事,心头越加的复杂。而当她听说,萧睿居然为了陪少女进蜀中探母而主动放弃了今年的科举,心弦儿更是重重地波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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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送了很多瓶花露琼浆给章仇怜儿,章仇怜儿也送了很多画幅给玉环,两个都是人间玲珑剔透的女子,虽然各怀心事,但还是亲亲热热地结成了闺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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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起身还礼,“章仇小姐谬赞了,金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拿出钱来接济那些需要金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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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在一旁矜持地一笑,牵着章仇怜儿的手轻轻道,“怜儿姐姐,萧郎说这叫财富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萧郎还说了,躺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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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似懂非懂地笑了笑,这让章仇兼琼在一旁暗暗叹息。往日里数日都难见妹子露出笑容,但今日见到萧睿才片刻的时间,怜儿居然已经展颜轻笑数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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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5章清心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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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7 18:52:35 本章字数: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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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章仇家回来的路上,少女玉环半真半假地开起了自己爱郎的玩笑,“萧郎,奴看那怜儿姐姐对你似是颇有几分心思呢?要不要奴去给你做做媒哦?”萧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探手挠向了少女最敏感的腋窝。少女格格地笑着,跳着躲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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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萧睿很快便全身心地投入到酒徒酒坊益州分号的筹建中去,一连几天他都带着卫校泡在新建起的酒徒酒坊中。有了孙公让的居中调度,有了杨括的具体负责,再加上萧睿的从中技术指导,酒坊很快便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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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玉环也很忙。章仇怜儿带着她要么一起出城游玩,要么就去清心堂转转,两人的感情日益加深。对少女玉环来说,这章仇家的怜儿姐姐不仅才华横溢,还没有一般权贵家小姐的架子,就是稍稍冷傲一些,除了她看中的人,几乎对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而对于章仇怜儿而言,少女的单纯,悄悄打开了她封闭已久的心房――要知道,她虽冷傲但却不是冷血动物,她也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也需要友情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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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萧睿作为“媒介”,两女走在了一起,几天相处下来早已好得蜜里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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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清心堂”,其实不过是益州城里东南角的一座宅院。宅院里,有房屋数间,平日里都有几个贫寒士子常住,衣食供养都由章仇怜儿负责;而其他的来寻求资助的士子,只要由章仇怜儿核查确定不假,便可以登记在册,每月月初可以到清心堂来找章仇家的下人领取足够生活的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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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从萧睿那里预支了百贯钱,大大缓解了清心堂的燃眉之急。对此,不仅章仇怜儿心下放松,全城的贫寒士子也都暗暗感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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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的酒徒萧睿在益州开设了酒徒酒坊,酒坊收入的两成无条件拨入清心堂专款专用,专门用来资助贫寒士子和穷苦百姓,这一消息旋即传遍了全城。此举,极大地提高了萧睿的声名,一时间,大慈善家萧睿这个名字在益州横空出世。满城百姓尤其是下层百姓,以及那些出身贫寒的读书人,莫不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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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当然也传入了鲜于家。鲜于景急匆匆地闯进鲜于仲通的书房,大呼小叫道,“父亲大人,那萧睿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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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行踪慌乱?那萧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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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景喘了一口气,低低道,“父亲大人,那萧睿竟然声称要将他们酒坊的两成利润无偿捐给章仇怜儿的清心堂,听说现在已经拿出数百贯钱来正在扩建清心堂,宣称今后凡是有贫寒士子和百姓,都可以按月到清心堂领取一定数目的米粮――哼,故弄玄虚,花钱讨怜儿开心,好一个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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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倒吸一口凉气,霍然站起身来,良久才暗叹一声,“好一个萧睿!如此釜底抽薪,倒是将我们跟诸葛家都摆了一道。我说他哪里来得那么大的胆气,竟然敢一起得罪我们和诸葛家,原来是打得这般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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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买怜儿开心罢了。”鲜于景愤愤地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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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怒火中烧地拍了一下桌案,“无知蠢货,你也去伪善一下我看看?酒徒酒坊两成的利润,那该是一笔多大的数目?看起来,这萧睿当真是视金钱如粪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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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景脖子缩了回去,但又不甘心地梗起脖子来,争辩道,“那怜儿就让他抢了去?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子在我们眼皮底下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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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面色阴沉下来,缓缓坐了回去,“诸葛家反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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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诸葛家,听说还送了一块匾额给酒徒酒坊,说什么‘商界楷模’云云。”鲜于景撇了撇嘴,“那诸葛孔方就是一只会溜须的狗,父亲大人理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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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摆了摆手,冷冷道,“你且退下,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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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堂。诺大的原本非常清幽的宅院,如今变得非常热闹。宅院门口,一张宽大的案几背后,一个账房和一个伙计搭配,一个记账一个发放“米粮代用券”,前来领取米粮的贫寒士子静静地排起了长队,只要领到待用券,就可以去另一条街上的米店去领取等量的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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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心堂里常住的几个贫寒士子也出来帮忙,不大一会功夫,价值百贯钱的米粮代用券就都分发了出去。因为清心堂的财力大增,分发的米粮比往日翻了一倍――读书人虽然贫困,但还是读书人,士子们领到足以生活的代用券没有欢天喜地,也没有兴奋失常,只是向远远站在一旁观看的萧睿和章仇怜儿投过感激的一瞥,然后默默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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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眉清目秀神色刚毅的青年,穿着洗得已经泛了白的旧袍衫,走过来向萧睿和章仇怜儿深深一躬,“萧公子和章仇小姐的大恩大德,益州士子感激不尽永记在心。在下在长安还有一个亲戚投靠,就此跟萧公子和章仇小姐拜别,赶赴长安备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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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姓张,名固,字伯阳。父母双亡,家贫如洗,一直以来都在清心堂里常住由章仇怜儿供养读书。如今,要提前去长安投奔一个亲戚,准备来年的科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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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点了点头,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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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刚刚识得这张固,也不太熟悉,只笑着客套了几句,“张公子一路走好,祝你明年金榜题名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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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固有些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什么也没有说,只深深地望了章仇怜儿一眼,再次向两人躬身一礼,提留着他那破破烂烂的行囊,默默地穿过巷口,消失在如织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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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转过身来,柔声一笑,“萧公子不去长安准备明年的春闱吗?以萧公子的大才,如果不参加科考晋身,实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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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微一笑,眼前马上便浮现起洛阳自家姐姐萧?那充满期待的神情,不由轻轻一叹,“虽然我对这科考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想必早晚还是要去长安考一趟吧。能及第当然最好,不及第其实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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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6章粮食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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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7 18:52:35 本章字数:2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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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哦了一声,便背转身去,不再说话。见两人呆在一起实在是尴尬别扭,萧睿匆匆拱手告辞,径自离去。而就在他离去的瞬间,章仇怜儿蓦然回转头来,那薄雾笼罩的俏脸上,隐现一层淡淡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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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穿行在人流中,心头渐渐变得宁静起来。科考就科考,有什么了不起?反正自己也无所谓,这些日子他虽然在少女的监督下也看了一些经史子集之类的功课,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要是考考诗词,或许他还能凑活过去,可真要考这些之乎者也,要了他的老命也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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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声名鹊起的才子酒徒,居然做不出一篇“经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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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街上放眼四顾,令狐冲羽急匆匆地从这条街市的那一头赶来,一头扎在萧睿耳边就急道,“公子,酒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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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陡然一惊。他拒绝了鲜于家和诸葛家的合作要求,等于是一下子就得罪了这剑南道的两大商贾势力,虽然有章仇兼琼和刺史衙门站在背后,但他一直隐隐觉得,鲜于家和诸葛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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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鲜于仲通保持沉默,咽下这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酒徒酒坊财源滚滚而无可奈何,那他就不是如今剑南道最大的官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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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萧睿一把抓住令狐冲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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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原先答应卖给酒坊粮食的粮商都反悔不卖了,说是粮食短缺……现在酒坊里已经没有多少存粮可以蒸煮发酵了。”令狐冲羽微微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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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面色大变。酒坊酿酒粮食那是必不可少的原料,尤其是对于主要酿制五粮玉液的酒徒酒坊,粮食的需求量就更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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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道是天府之国,素有大唐米仓之称。而去年,蜀中更是粮食大丰收;如今已经是夏末,接近秋收季节,市面上怎么会缺粮呢?萧睿暗暗骂了一声,肯定是鲜于家和诸葛家在捣鬼。以他们两家在剑南道商界的影响力和辐射力,让这益州的粮商不敢卖粮给酒徒酒坊,想来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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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暗恨自己千算万算没有料到粮食环节会出问题。沉吟良久,他笑了笑,“令狐兄,麻烦你去告诉杨括,不要着急,先用存粮酿制,同时火速派人去周边府县收购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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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后,派出去赶赴周边府县买粮的人都回来了,带回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一听说是益州的酒徒酒坊,没有一个粮商愿意出售给他们粮食。存粮最多还能坚持不到4天,如果再没有粮食入坊,酒徒酒坊大概就只好暂时关门停业了。而此刻,五粮玉液正在市面上卖得火爆,酒坊已经接下了不少外地客商的货单,如果不能按时出货,酒坊的声誉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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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面色阴沉,仰天望着头顶那一轮红日,默然不语。杨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孙公让干脆亲自到周边府县去“淘换”粮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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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看了鲜于家的能量。”萧睿慢慢垂下头来,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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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赶紧想想办法吧。”杨括急得直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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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兄,这酒坊的事情毕竟是由你来打理,这些事情应该你去想办法,怎么找起我来?”萧睿居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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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孙公让已经做主在益州买下了一座小宅院,算是萧睿等人在益州的临时住所。少女玉环从秀儿手里接过茶盏,亲自递了过去,与杨括等人不同,明艳的脸上一片轻松,她对萧睿有着莫名的信任,她直觉此次的酒坊粮食危机,萧睿已经有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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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喝杯茶吧。”少女这些日子来越加的温柔,一言一行都温柔似水,以至于萧睿好几次暗暗吞咽口水,差点忍不住就吃了她。虽然天天耳鬓厮磨,搂搂抱抱亲亲热热是少不了的,但少女总是保持着最后的底线,不肯让萧睿越雷池一步,即便她自己在很多时候也情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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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接过茶盏,另一只手顺手在她丰满的臀部上捞了一把,少女羞得满面娇红,嗔笑着跳了开去,而秀儿早已对两人间这种毫不避讳外人的打情骂俏习以为常,垂下脸去视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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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怜儿姐姐派人来问,要不要让章仇大人出面去斡旋一下?”玉环很快便又走回萧睿身边,大刺刺地坐在了他的一侧,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柔荑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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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转告章仇小姐,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萧睿冷笑一声,“这鲜于仲通也忒歹毒了,居然想将我们逼上绝路,哼,我倒是要看看,他真的就能一手遮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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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准备一些礼物,让卫校随我一起去卧龙山庄拜访诸葛孔方!”萧睿淡淡道,向少女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了小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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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酒坊缺粮买不到粮的消息刚被萧睿放出,果然不出他所料,诸葛家第一个派人找上门来,再三表白,此事跟诸葛家无关。而诸葛家的大管家也从侧面隐隐戳戳地表示,诸葛家也算是益州最大的粮商,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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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当即明白了。出手下暗招的是鲜于仲通,而诸葛家并没有参与。至于诸葛家想要做什么,到了此刻也是昭然若揭了――他拿不到五粮玉液的经销权,便退而求其次,转向了酒坊的粮食供应,诸葛家要成为酒徒酒坊的独家供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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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家之所以不像鲜于家那样对萧睿下手,不是因为章仇兼琼,而是因为朝中的两位贵人。诸葛家背后的靠山是寿王李瑁,而寿王李瑁与盛王李琦以及咸宜公主李宜都是武惠妃所出,五粮玉液的利润虽大,但诸葛孔方却还分得出轻重来,他焉能因此就跟萧睿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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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商人的本能,使他却很难放弃酒徒酒坊这一块肥肉。五粮玉液的火爆,已经充分证明,未来益州酒徒酒坊的“做大做强”肯定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酒坊需要的粮食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作为益州最大的粮商,诸葛孔方就干脆将目光投向了酒坊的粮食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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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闻听鲜于仲通向萧睿下手、酒徒酒坊无粮可用的消息传进卧龙山庄,诸葛孔方当即痛饮了三杯,连连赞了鲜于仲通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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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8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7章诸葛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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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7 18:52:35 本章字数:2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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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诸葛家的卧龙山庄气势恢宏堪比“王宫”,可等真正到了诸葛家门口,沿着宽旷的黑色大门往里望去,萧睿这才知道什么叫名不虚传。重重庭院,楼台亭阁一望无际,层层叠叠,蔚为大观,深邃中透着幽静,幽静中透着江南园林的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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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诸葛家的财力和实力,其实不用去翻看诸葛家的账本,就看看这座巨型的组合式豪宅就足够了。在诸葛家大管家的带领下,萧睿漫步而行,时而沿着回廊而行,时而穿过青石铺就的小径,时而绿树成荫,时而楼榭当前,家奴如云往来如织,处处可见雕梁画柱精美飞檐,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这诸葛家的派头比起王侯来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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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睿惊讶地想着,这诸葛家是不是有些太张狂太烧包的时候,迎面一座壮观的飞楼赫然出现在眼前,飞楼之上,悬挂着一面金色牌匾,牌匾上有四个大字:寿王雅居。萧睿看了心下释然,难怪诸葛家竟敢以“卧龙”为府邸命名,原来这卧龙山庄也还是寿王李瑁的别院。由此可见,诸葛家跟李瑁的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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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站在飞楼前,亲自迎客。萧睿迎了上去,心下暗暗摇头,这诸葛孔方选择在“李瑁的雅居”接待自己,怕不仅是为了表示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最主要的用意还是要自己明白,他们诸葛家的大靠山可不是说着糊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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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中一晒,面不改色地拱了拱手,“诸葛家主,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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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哈哈笑了起来,躬身一礼,“萧公子贵人大驾能光临寒舍,诸葛家蓬荜生辉啊!萧公子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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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楼的大厅中布置得非常豪华,无论是陈设,还是用具,都是价值昂贵的奢侈品。萧睿虽然对这大唐时代的奢侈品不甚了了,但他也明白,单是地上铺着的雪白羊毛地毯,就不是寻常富人家里能有的。手中把玩着雕刻着缕空花纹的白玉茶盏,萧睿不得不对诸葛家的财大气粗表示出应有的“敬仰”,在跟诸葛孔方的寒暄间,大加点评厅中的华美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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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笑吟吟地回应着,偶尔也说几句谦虚话,他在静静地等待着萧睿开口谈粮食一事。可令他焦急和奇怪的是,萧睿却满口***,决口不提酒坊缺粮之事。只是一个劲地跟他叙谈蜀中的风土人情,说一些道听途说来的市井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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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江南的顶级新茶换了两道,看少年起身有告辞的意思,诸葛孔方再也有些按耐不住,俯身过去低低道,“萧公子,听说酒徒酒坊近日缺粮,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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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正是缺粮。不知何故,这益州乃至周边府县的粮商突然拒绝向酒徒酒坊出售粮食,实在是莫名其妙哦。”萧睿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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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啊――萧公子,诸葛家世代经营,也算是蜀中的大粮商,标下也有几十间粮食铺子,如果萧公子缺粮,尽管开口……”诸葛孔方话说到这里,突然看到萧睿脸上那蛮不在乎的神色表情,不由暗暗骂了一声,“好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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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诸葛家主愿意卖粮食给酒坊?好啊,那萧睿就谢谢诸葛家主了。”萧睿脸上浮现起不可捉摸的笑容,突然又面色一沉,冷笑道,“既然诸葛家是蜀中的大粮商,那么,之前那些出尔反尔不肯卖粮食给酒坊的粮商都是诸葛家的产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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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一怔,尴尬地笑了笑,“那倒不是……多是鲜于家的产业吧……萧公子放心,日后有某一句话,益州诸葛家定然敞开向酒徒酒坊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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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睿还真是误会了诸葛孔方。诸葛家虽然蜀中最大的粮商,但他们的客户和市场主要是在蜀中之外的大唐各地,蜀中一带的内陆市场主要还是由鲜于家掌控。否则,鲜于仲通也控制不了蜀中粮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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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今日而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粮食,之前的故作蛮不在乎,不过是一种策略。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有意无意地告诉诸葛孔方,他酿酒不过是为了兴趣,开设酒徒酒坊也多是出于资助清心堂的构想,赚钱不赚钱尚在其次。如果真是酒徒酒坊因为缺粮而关门,也无所谓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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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就关了吧,左右我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哎,只是章仇小姐的清心堂没有了这部分钱财拨入,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实在是令人头疼。”萧睿半真半假地认真说着,眼神非常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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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虽然明知这少年不过是在故作姿态,但还是被他那清澈的眼神和无所谓的话语所迷惑:难道,这少年当真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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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缓缓饮了一口香茶,笑了笑,“萧公子当真是奇人也。只是五粮玉液如此美酒,如果不能让大唐百姓共享,实在是天大的遗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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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嘿嘿一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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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良久,诸葛孔方深深地瞥了萧睿一眼,摇了摇头,“萧公子心思之缜密,城府之深,实属诸葛孔方生平罕见。好了,某也不跟萧公子客套了――这样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由我们诸葛家全权供应酒徒酒坊的粮食如何?萧公子放心,价格绝对合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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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朗声一笑,“诚所愿尔不敢请尔!诸葛家主如此高情,在下铭感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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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酒徒酒坊益州分号生生创造了大唐商界的一个惊天奇迹。酒坊周边的数座民宅都被孙公让高价盘下,几座院落打通,火速建起了十几个酿酒大车间。酒工和伙计数量,也由一开始的数十人,迅速扩编为36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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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上千瓶高价的五粮玉液或者在益州本地上市,或者由客商们贩往大唐各地。一天的纯利润就足足有百贯之多,这样测算下来,益州酒徒酒坊一年的利润无疑是一个吓死人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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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酒坊生意的火爆,需要的粮食数量也日渐增多。对于专供的诸葛家来说,利润也不菲了。当然,相对于诸葛家庞大的产业而言,这也算不了什么。而与之相比,鲜于家标下的粮店则只能干瞪着眼眼望着诸葛家垄断了酒徒酒坊的用粮发起了专供的横财。不仅如此,因为酒徒酒坊的横空出世,酿酒用粮的增多,益州的粮价也开始慢慢有了提升,原先每斗不过30钱,可如今却有涨到40钱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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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洛阳游 第088章杨钊之事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8章杨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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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8 16:47:55 本章字数:2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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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出手不仅没有阴到萧睿,还让诸葛孔方渔翁得利,从中获了大利,鲜于仲通差点没气得吐血。可之后,鲜于家的表现一直很平静,平静得令萧睿感觉有些奇怪。不仅平静,鲜于仲通还亲自派人来道贺,祝贺酒徒酒坊生意兴隆,顺便从萧睿这里带了几坛五粮玉液的原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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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家言辞之诚恳,倒是让萧睿产生了更深的警觉之心。这便是少女玉环一直说要返回洛阳,让萧睿安心备考,而萧睿则坚持再在益州呆上一段时日的重要因素。孙公让掌控着酒徒酒坊总体的事宜,不可能长期停留在益州,益州酒徒酒坊只能依靠杨括一人来打理,万一在孙公让和自己两人都一起离开了,鲜于家再弄出什么动静来,他生怕杨括应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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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凉爽的益州之秋。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萧睿听到了一个消息:朝廷加封章仇兼琼为剑南道节度副使,掌控起剑南道的军政大权。此消息一出,益州官场又是一番热闹,上门祝贺者不计其数,就连诸葛孔方这等商贾也暗暗派人送了丰厚的礼物,以表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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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闻讯,也让杨括以他的名义,往章仇家送了十几坛五粮玉液的原浆。章仇兼琼收了,还回了些薄礼。章仇怜儿还是每日来打着探望玉环的招牌到府上来,有时跟玉环出城游览,有时就留在萧睿这里跟两人谈谈诗文,偶尔也在家里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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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章仇怜儿又拖了少女出城去求签上香。两人刚刚带着几个侍女出门,杨括就匆匆赶了来,进了萧睿的书房,他似是有话说但却又有些犹豫。见他这幅摸样,萧睿笑了笑,“括兄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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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小声道,“子长,杨括犯错了,请子长责罚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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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愕然,“好端端地,括兄你这是作甚?不要说你无任何过错,就是有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我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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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憨厚的脸上浮起无言的尴尬,支支吾吾道,“子长,我怜杨钊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等着吃饭,又见他悔改之意十足,那日他来酒坊找我,哭泣哀求不停,我便——便安排他在酒坊中做了一个发货的伙计。可,可这杨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刚开始做事还算勤恳老实,可到了后来,就又整日酗酒,甚至还偷了酒坊的成品酒拿出去私自贩卖,得了钱就去赌钱。这不,他又偷了酒坊的百瓶酒偷偷地卖给了吐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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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益州酒坊的兴盛,自然是吸引了不少蜀州的杨氏族人前来投奔。看在玉环的面上,萧睿也就同意杨括尽量安排一些杨家的老成之人进酒坊做事,但叮嘱他,千万不要让这些人接触酒坊的核心技术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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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在蜀州早已生活无着,便也厚颜携妻带子来到益州,租了一间院子住下,日日到酒坊哭诉请求这位堂弟收留。杨括虽然不齿他的为人,但看在本家的面上,又见了杨钊家里那可怜的等米下锅的母子几人,便有些心软,留下了杨钊。当时本来要想禀告萧睿的,但因为那几日酒坊事务繁多,一忙起来杨括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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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杨括收留杨钊,按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即便是杨钊偷酒。只是,萧睿太了解这个杨钊了,此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耻小人,跟他掺和在一起,不定哪一天就会弄出大乱子来。而且,他为了利益,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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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让杨钊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从一见到杨钊开始,萧睿就已经拿定主意,绝对要跟这杨钊划清界限,不能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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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睿面色不善,杨括更加地惶恐,搓着手垂下头去,再也不敢吭声。对于自家这位近乎神人一般的妹夫,杨括那是又敬又怕,还怀有深深的感恩之心。如果要是没有萧睿,他以及杨家岂能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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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和杨三姐儿岂能从蜀州小城搬到这益州来,还住上了豪宅,过上了富足无忧的生活。而自己,之前不过是一个酒坊的小伙计,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就成为了益州酒徒酒坊的当家人,成为益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切,都拜萧睿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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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姐儿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带着一阵香风走进了萧睿的书房,见括弟弟垂眉垂眼地站在萧睿跟前,而萧睿则一脸阴沉,不由有些奇怪,“妹夫,括弟,你们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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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勉强冲杨三姐儿露出一丝微笑。杨括便惶然将杨钊的事情小声跟三姐儿说了一遍,要说杨家一族,最讨厌最看不惯杨钊的还要属杨三姐。是故,杨三姐儿闻言,妩媚的脸上便勃然大怒,双手掐腰冲着杨括就是一阵“暴风骤雨”:“括弟,不说三姐说你,那杨钊是什么样的烂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能将他留在酒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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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三姐儿这么一打岔,萧睿倒觉得有些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他想了想,起身拍了拍杨括的肩膀,“括兄,非是我无情无义,实是这杨钊小人心性,留在酒坊着实是个后患。这样吧,他偷酒之事我不再追究了,你回去速速将他驱逐出去,今后不许他再踏入酒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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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声音有些冷厉,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杨括恭谨地应了一声,顺手摸了头上的一把冷汗,点头答应,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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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叹息一声,回头来看着最近很少来的三姐儿,笑了笑,“三姐,看在同族的面上,你隔些日子就去看看那杨钊的妻子,送些银钱给她们,免得她们饿死。但是要切记,千万不要跟杨钊再有任何的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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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此刻的神色非常严肃,即便是一向跟他开惯了玩笑的杨三姐儿,也不由有些凛然,柔顺地点了点头。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09
第一卷洛阳游 第089章吐蕃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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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8 20:16:49 本章字数:2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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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又问了一句,“三姐儿,你找我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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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妩媚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失神地扫了萧睿一眼,低声垂下头去,望着自己丰满的乳沟,幽幽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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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尴尬地搓了搓手。少女玉环不在家,他实在不愿意单独跟这丰满勾人的三姐儿相处在一起,借着喝茶的功夫,他缓缓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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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姐儿水汪汪的大眼一阵迷离,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个距离自己不足五步的少年郎。这些日子来,她对于少年的心思,非但没有一日淡化,反而更加的热烈起来。最近更是整夜整夜地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眼前总是浮现出少年飘然而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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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杨母再三叮嘱,要不是顾及到妹妹玉环,她恨不能就留在萧睿身边再也不离开半步。可,即便是大胆泼辣如三姐儿这般,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母亲,妹妹,再加上自己寡妇的身份,这些都是横峺在她跟萧睿之间的重重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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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轻轻一叹,收回狂热而充满**的眼神,投射在旁边的架上,良久才淡淡道,“妹夫,娘亲让奴来问你一声,娘亲有意将杨括收为养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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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睿闻言喜道,“三姐,我早就有此意。杨括为人忠诚老实,人也极精明,有了他在益州照顾杨家,我和玉环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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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打理着萧睿的产业,又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再加上他跟杨家母女有着长期的感情基础,让杨母收他为养子,则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不过,萧睿虽然早有这个想法,但这毕竟是人家杨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太过伸手太多。如今见杨母主动,哪能还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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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又在萧睿房里有意无意地说着话,萧睿也不好赶她,只好跟她聊了些家常。好在,玉环很快便从城外回来,少女兴冲冲地提留着一篮子果子,跑了进来,人还没到她欢快的声音便到了,“萧郎,我跟怜儿姐姐去城外摘了些野果子,你来尝尝,好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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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马上便看到了三姐儿,神色稍微一滞,但还是热情地招呼道,“三姐你也来了,你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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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心里暗暗一叹,伸手从少女的竹篮里捞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奴走了,就不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了。等杨括入门的喜宴仪式,妹夫和幺妹儿一定要来观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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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初秋的落日甚是炫丽夺目。萧睿和玉环并肩坐在正屋门槛下的青石台阶上,一起仰首望向了西边天际,红彤彤的圆日以及它的光辉印染了一大片云彩,没有风,空气中带着一丝潮乎乎的软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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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默默地转头来瞥着自己的萧郎,慢慢将头靠向了他的肩膀上,幽幽道,“萧郎,我们回洛阳吧,娘亲的身子已经好多了,酒坊的事情也已经安定下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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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轻轻为少女拂去额头上的一缕乱发,动作极其温柔。在浅红色的夕阳余晖下,他的整个人和一举一动都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让站在院中一侧的秀儿看得一阵心神摇曳。秀儿长到十几岁,先是孤苦伶仃流落街头又被大户人买去做了丫头,从小饱经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在她并不算是成熟的人生阅历下,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这世间的男女之间莫非都如自家少爷和玉环小姐这般轻怜蜜意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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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她从未听见萧睿对少女说过一句重话;而这么久了,她也同样看到少女对萧睿百依百顺情浓似水。有的时候,秀儿甚至在想,这种两情相悦到血脉相连心灵相牵的情感,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拆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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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三姐儿的泼辣热情相比,与章仇家小姐的冷傲清秀相比,少女玉环似乎没有她们那样的性格鲜明,但少女的温柔和纯真以及无与伦比的亲和力,却不是三姐儿以及章仇怜儿所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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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杨三姐儿是一朵妖艳的野牡丹,章仇怜儿是一朵空谷的幽兰,那么,玉环小姐就是一朵明媚的蔷薇。半含娇羞半明媚,一朝花开动人心。秀儿默默地想着,羡慕的眼神这才从萧睿和玉环身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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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知道少女的心思,但他还是觉得暂时先不能走。他笑了笑,“玉环,是不是想洛阳了?再呆几天,我们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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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上浅浅的笑着点头,心里却是幽幽一叹。她越来越觉得很幸福,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和终身依靠,但她又越来越觉得压力和不安,因为她的萧郎太优秀了,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女子的垂青。自家那三姐儿姑且不说,目前就有长安的那个公主殿下,还有益州的章仇才女,对萧睿怀有不一般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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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虽然温柔,虽然很容易接近,虽然很纯真,但并不代表少女很傻。在终身大事上,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该不含糊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含糊。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事,少女心里跟明镜似的,有时看到章仇怜儿自怨自艾的神态,她甚至想主动……但是,一想起章仇怜儿的家世,她立即就打消了自己疯狂的念头。章仇家的大小姐岂能嫁给萧睿做妾?这是断断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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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少女觉得与其这样“拖”下去,让章仇怜儿越陷越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跟自己的萧郎早些远离益州,也好让章仇怜儿断了这点斩不断理还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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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杨括居然又匆匆回转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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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那杨钊让我轰走了,在酒坊里闹腾了一阵,按你说的,我让人把他赶了出去。”杨括喘了口气,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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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起身来,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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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一旁皱了皱眉,“括哥哥,萧郎说得没错,这杨钊也忒不争气了,撵了就好,省的惹出事端来——不过,杨家嫂子和那几个侄子侄女也挺不容易的,萧郎,改天我们也去看看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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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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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笑道,“还有一件事,需要子长你做主。有个叫朗然嘉措的吐蕃商客找上门来,要常年订购我们的五粮玉液,你看……”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0
第一卷洛阳游 第090章烧刀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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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9 16:49:27 本章字数:2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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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客商?萧睿一怔,继而笑道,“这种事情,括兄你做主就是了,我就不参与酒坊的日常经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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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杨括憨厚的神色中透出一丝精明,他低低道,“吐蕃人这几年老是袭扰我大唐疆土,这剑南道偏向吐蕃的几个府县,就屡屡有吐蕃的马贼和强盗袭扰,去年,官军还在嘉州外围跟吐蕃人打了一仗。所以,我担心我们如果卖酒给吐蕃人,会引起官府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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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脑海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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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世纪30年代,松赞干布治理下的吐蕃已是一个统一强盛的王朝,而“天可汗”唐太宗君临的唐朝也正处于威震海内的鼎盛时期。两大雄主在位时,唐蕃关系以和好为基础,并因文成公主的和亲得到迅速发展。但是,唐太宗和松赞干布相继死后,从永徽元年至长庆元年的170年间,两大王朝却以斗争为主。除了边界磨擦频仍外,其斗争主要集中在吐谷浑、西域之安西四镇、南诏和河陇之地。剑南道,也是吐蕃与唐朝争斗的一个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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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目前的唐朝与吐蕃总体关系“友好”,但局部的小战争小摩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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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沉吟了一会,问道,“蜀中可有商贾跟吐蕃人通商?官府可曾下令不许跟吐蕃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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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没有。官府严禁外流的是粮食和铁器,其他倒是没有限制。这益州城中也有不少吐蕃商客,从益州贩卖我们大唐的丝绸和茶叶回吐蕃,给吐蕃的贵族们享用。也会将吐蕃的兽皮和银器拿到益州来卖。”杨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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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萧睿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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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量太大。”杨括犹豫了一下,“少量卖酒给吐蕃人无所谓,剑南春也是这么做的,可每月要3000瓶,这等数量太过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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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沉吟了一会,很快便明白,这吐蕃人为什么会不惜花高价钱来批量购买自己的五粮玉液。五粮玉液也好,清香玉液也罢,除了口感和品质极品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征,那就是烈,而且是纯粮酿制的烈酒。这对于吐蕃这个粗犷的民族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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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点了点头,“先不忙答应他,先拖他几天,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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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话,萧睿是不太甘心把五粮玉液这等极品美酒卖给吐蕃人的。喝酒需要品味,像五粮玉液这种美酒,野蛮豪放的吐蕃人哪里会品?让吐蕃人喝五粮玉液,纯属糟践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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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很快便心头一动:吐蕃人喜欢的不过是烈酒而已,只要酒烈,至于口感和品质那是其次的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专门酿制一种粗制的烈酒来卖给吐蕃人?喝烈酒是会上瘾的,一旦让吐蕃人喝习惯了自己的烈酒,再也离不开自己的烈酒,酒徒酒坊岂不是会从吐蕃人那里赚取大把大把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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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越想越觉得可行,就开始琢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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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目前的蒸馏技术,可以出一种40度以下35度以上的烈酒,但成本似乎有些高,而且酿制工艺也有些复杂。那么,能不能——萧睿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前世市场上流行的廉价的二锅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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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锅头起初的名字,其实叫烧酒。将原料按一定的比例经过粉碎后加水,蒸熟,再加入酒曲,搅拌均匀后发酵,一般要5天后蒸馏出酒,这是第一锅。出酒后,再把蒸锅中的料取出,经过扬场,把这些料冷却、松散开,而后还要加入少量的新原料和酒曲,搅拌均匀后再行发酵。5天后再取出用来蒸馏出酒第二锅,这时开始流出的酒才是真正的“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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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萧睿想要酿制的“二锅头”与前世的二锅头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一来,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酒精浓度,二来也无法保证品质。他想酿的,不过是一种烈度比五粮玉液和清香玉液乃至洛阳酒坊们出品的萧酒还要高一些的、不讲究酒品的烈酒,换言之,就是只重酒精含量不重酒品质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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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可以大大降低成本,可以大大降低酿制的技术含量便于批量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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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就干,萧睿当天晚上就赶到了酒坊,带着几个酒工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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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用酿制五粮玉液剩余的残渣和酒糟再次蒸煮一遍,又加入双倍的酒曲进行发酵,杨括讶然问道,“子长,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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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微笑不语。可到了3天后,更让杨括和酒工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萧睿居然以小麦和稻米为主,还掺加了大量的辅料——像什么稻米秸、稻米核、麦麸子和米糠之类,重新混合一起蒸煮然后继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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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杨括和酒工们要不是知道萧睿乃是酿酒的奇才,大名鼎鼎的酒徒,说不定会认为萧睿疯了——这天下间,哪里有用粮食的下脚料酿酒的?还有啊,那加入的酒曲数量也忒离谱了吧?杨括很难想象,这样的大杂烩出酒后,究竟会是一种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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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括和酒工们并没有注意一个细节:二次发酵之前的蒸煮时间特别的长,可以说是五粮玉液原料蒸煮的两倍。而且,萧睿吩咐酒工将炉火烧得格外旺,蒸锅里的原料几乎被蒸煮成了一锅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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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十天的深度发酵。在杨括眼里,萧睿的举动越来越荒诞,他竟然让人在地面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用来发酵的瓮密封好后深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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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萧睿来说,酿制这等粗制滥造毫无酒品可言的廉价烈酒,成功率可以说是百分之一百,毫无悬念。十天的时间过去了,挖出深埋的酒瓮,就开始了蒸馏。与五粮玉液蒸馏所用的文火不同,此番萧睿安排酒工采用了烈火,熊熊的火势燃起,蒸馏锅中发出近乎雷鸣一般的开锅声响,一股子浓烈得微微有些呛鼻子的酒气冲天而起,弥漫在整个酒坊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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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的明显有些浑浊的酒液,酒气炽烈让人闻之掩鼻,杨括目瞪口呆,地小心翼翼地品了一口,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连摇头:“子长,这是何等之酒哦,吞下腹中犹如烈火焚烧,火辣辣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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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刀刃,吞入腹中犹如滚烫之火焰。”萧睿得意地哈哈大笑,“括兄,就叫它烧刀子吧。你去找那吐蕃人来,日后酒徒酒坊就专门卖烧刀子给吐蕃人。至于价格吗,不需要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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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暗笑,“成本太低,酿制粗糙,也就只有胡人不嫌弃吧。价钱当然不能太高,价钱太高,一般的吐蕃人也喝不起——也算是薄利多销吧,先给吐蕃人一点甜头。”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91章喜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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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29 20:14:27 本章字数:2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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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搞出“烧刀子”本是一个偶然。这种在萧睿看来根本不入流的酒品,与前世辽东一带的地方名酒烧刀子当然不能相提并论。果然不出萧睿的意料,吐蕃人更加喜欢入口犹如烈火焚身一般的烧刀子,而且,烧刀子价格便宜,一坛才卖100钱,吐蕃客商朗然嘉措当即就订购了1000坛,只等拿到货便要运回吐蕃去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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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仅是吐蕃,就在吐蕃客商朗然嘉措的有意无意地宣传下,几个来自西域的胡人以及更远的大食人也对烧刀子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从酒徒酒坊买的一坛回来一品尝,个个高呼过瘾,也纷纷向酒徒酒坊付了定金,下了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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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不可思议地望着案桌上摆着的一摞“订单”,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这种“滥酒”竟然这般受胡人的欢迎――短短几天的功夫,天哪,居然有了数千坛的订购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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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和三姐儿居住的宅院里,一大早就摆下了数桌丰盛的宴席。杨母要收杨括为养子,杨家所有在益州的族人全部都来道喜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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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还是那一身青衫,神色淡然地牵着少女玉环的手从门外走了进来。少女为了参加今天杨母收养杨括的喜宴,特意穿了一袭华丽的丝缎孺裙,娇艳的脸上薄施脂粉,还在脖颈上戴上了一条绚丽耀眼的珍珠项链,整个人看上去大方端庄,明艳不可方物。刚跟萧睿走进院中,就引起杨家族人们的一片赞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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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如今可是杨家的大贵人,这些杨家的族人们多在酒徒酒坊里做事,对这个既是亲戚又是幕后大老板的少年郎,敬意中未免含有几分畏惧。少女与自己的亲属们寒暄着,突然看见一个衣衫破旧蓬头垢面的妇人,牵着两个女童,身后还跟着一个10岁左右的男童,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向这边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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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杨钊的妻子,少女心中暗叹,扬手招呼道,“孙氏嫂嫂,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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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带着杨钊的三个孩子,垂头匆匆走了进来,无视旁边的杨氏族人们投来的鄙夷目光。孙氏向少女和萧睿躬身一福,“玉环妹妹,萧姑爷,孙氏就是来向婶娘说句道谢的话,完了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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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的三个孩子望着院中一桌桌丰盛的食物,都在暗暗吞咽着口水。那个稍大一点的男童,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旁边一桌上的果子点心,口中的口涎顺着肮脏的嘴边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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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叹息一声,顺手从桌上抓起一盘果子点心,俯身去分给了三个孩子,柔声道,“孩子们,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是自己家里,幺姑给你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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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应该是饿极了,黑乎乎的手接过点心和果子,也不知道道谢,就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见母子三人的惨状,萧睿也是一声叹息,心中对杨钊的憎恨和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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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从一旁走了过来,脸色妩媚得能掐出水来,丰乳肥臀一步三摇,说不出地勾人劲儿。她先是下意识地用勾人的眼神色瞄了萧睿一眼,然后又轻轻叹息着,俯下身去,轻轻抚摸着三个孩子肮脏的脑袋,仰头对孙氏说,“孙氏嫂子,以后没有饭吃的时候就到家里来,咱不能让孩子饿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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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难堪地摸了一把泪,哽咽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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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把母女三人安排在杨母自己和萧睿以及玉环等人一桌上,杨母起身说了几句开场白,杨括又当众跪下向杨母叩了三个头,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娘亲,这认亲的喜宴便宣告开始。杨家的族人们一边互相小声叙谈着,一边偶尔用敬畏的目光瞥一眼不远处的萧睿,突然听门口传来重重的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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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匆匆去开门,却见杨钊一身酒气穿着一身崭新的袍衫站在门外,大咧咧地道,“怎么,你老弟如今发达了,就不认我这三哥了?杨家的喜宴,为什么不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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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却见杨钊已经从他的身侧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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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趾高气扬地迈着四方步,崭新的袍衫衣袖挥动,就跟那抢食成功的公鸡一样地站在院里在自己的族人身上扫了一圈,冷笑起来,“婶娘,恭喜了,如此喜事杨钊怎么也得来道贺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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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啷!杨钊从袍袖中甩出一贯钱,明晃晃的通宝在地上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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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婶娘,这是杨钊送你的贺礼。一贯钱!”杨钊梗了梗脖子,哈哈一笑,喷出几口熏人的恶臭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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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杨氏族人愕然地看着地上的一堆铜钱,再回身看看杨钊这一身崭新的行头,心里都暗暗骂了几声:这***倒是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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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面色淡然,冷眼旁观着。杨括怒火中烧,回身来推搡了杨钊一把,斥道,“你少来显摆,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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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踉跄着退了两步,向杨括吐了几口唾沫,“你嚣张什么?你不就是给人家当了狗腿子,才有了今天?是不是啊,酒坊大掌柜的!哼,老子也告诉你,别狗眼看人低,老子从现在开始,也发达了!知道吗?老子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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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斜眼一看,见自己的婆娘和三个孩子正低头坐在那里吃食,猛然冲了过来,大吼道,“臭婆娘,烂骚货,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来了。赶紧滚回家给老子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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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杨钊就要上来撕扯孙氏。孙氏面色煞白,颤抖着起身后退。这个时候,她的三个孩子,尤其是她的儿子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手里端着一个盛满果子的盘子,眼中放射着刻骨的仇恨,狠狠地盯着杨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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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想要干什么?”杨钊骂了一句,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孙氏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儿子,猛然像只小牛犊子一样扑了上来,手中的盘子狠狠地砸向了杨钊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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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果盘砸在杨钊的头上碎成好几截。杨钊吃疼刚要挥拳教训自己的儿子,却见那孩子已经疯狂了一般地冲上,又是撕咬又是拳打脚踢,口中还发出了野兽一般低沉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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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贴身侍卫卫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顺手扭起杨钊的手一脚就踢飞了出去。萧睿恶心地扫了趴在地上惨叫的杨钊一眼,摆了摆手。卫校冷笑一声,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森然道,“我数到十,你马上给我滚出这个院子,慢一声我就砍断你一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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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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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阴沉沉的才数了两声,那三字还没出口,杨钊就已经手忙脚乱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地逃窜而去。临出门时,才撂下一句狠话仓惶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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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1
第一卷洛阳游 第092章令狐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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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30 16:01:46 本章字数:2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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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仓皇而去,可院中杨钊那儿子依旧喘息着,一双小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目光阴狠地走到孙氏面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低低道,“娘,不怕,他要再欺负你,我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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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凶狠的话和阴狠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上,不由让萧睿感到浑身的毛骨悚然。从这孩子那毫不遮掩的愤怒和仇恨之色而观之,杨钊平素该是如何地虐待这可怜的母子三人。让一个孩子对自己的父亲怀有刻骨的仇恨,这该是一种何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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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叹了口气,俯身下去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柔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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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咬了咬牙,涨红的脸色和缓下来,闷声道,“我叫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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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向少女使了个眼色,玉环从怀里掏出一张十贯钱的飞票塞到孙氏手里,柔声说着,“孙氏嫂嫂,拿上这些钱去给孩子们做几件新衣衫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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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次在蜀州,萧睿已经给了她十贯钱,如今一出手又是十贯钱。虽然这点钱对于萧睿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孙氏来说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只是上次给她的钱,大部分还是让杨钊抢了去。孙氏手心抖颤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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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也抽泣着陪跪在母亲身后,杨炼伸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咚咚咚磕了两个响头,竟然说了一句让在场杨家族人想不到的话:“这些钱,杨炼将来会还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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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继而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错,有志气,我随时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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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喜宴因为杨钊的“捣乱”,杨氏族人们也就有些意兴阑珊了。杨母更是有些生气,提前便退席回房休息了。酒宴就此草草散去,杨氏族人纷纷向萧睿和玉环拱手施礼告辞而去,萧睿望着杨括站在门口送客,心头情不自禁地浮起一股无名火。要是这杨钊不是玉环的族兄,玉环的宗族观念又太强,他真恨不能让卫校狠狠地教训教训这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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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从门外匆匆而来。伏在萧睿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萧睿面色一变。冷笑一声。“这狗东西当真是要自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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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杨钊居然投靠了鲜于家。据说在鲜于家地一间酒坊里地当起了管事。至于杨钊是怎么跟鲜于家走到一起地。萧睿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在鲜于仲通眼里。杨钊不过是一条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地哈巴狗罢了。养起这只恶狗。无非还是想着找机会对酒徒酒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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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烦躁地在杨家地院里转来转去。见他心情不好。又似是跟令狐冲羽有事要谈。少女便乖巧地拉着三姐儿进了屋。杨括指挥下人收拾完院中地喜宴“残局”。也向萧睿这边扫了一眼。自顾回了自己地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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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此次喜宴之后。萧睿决定要带着少女等人离开益州回洛阳了。毕竟。他也挂念着在洛阳地姐姐姐夫。再说了。他也不可能长期住在益州。至于鲜于仲通。他觉得酒徒酒坊背后有章仇兼琼在。鲜于家不可能也不敢弄出太大地动静来。只要杨括小心谨慎。再加上章仇怜儿地照拂。应该没有太大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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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个狗日地杨钊又像一颗老鼠屎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知怎么地。萧睿越来越有预感。只要他一离开益州。这狗东西就会给杨家和酒徒酒坊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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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隔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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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少年竟然爆了一句粗口,令狐冲羽有些愕然地望着一脸激愤之色的萧睿,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掩嘴干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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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兄。”萧睿沉吟良久,突然面色变得阴沉下来,他伏在令狐冲羽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令狐冲羽面色一惊,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默默点了点头,“公子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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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跟少女回到自己的住处,秀儿刚刚给两人端上两杯萧睿喜欢的清茶,就来了一个客人。竟然是导江县的公孙固,带着他的女儿公孙妍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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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面色极其疲惫苍老,短短几个月不见,这老者似是骤然变老了十岁,满头的苍发抖颤着,晃动着那颗老迈无神的头颅,连连向少年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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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吃了一惊,赶紧扶起公孙固,“公孙老爷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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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叹息一声,疲倦地环顾厅中,无力地问了一句,“萧公子,不知那位令狐公子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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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令狐冲羽?”萧睿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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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身后,被两个侍女搀扶着的面蒙纱巾的公孙妍一听这个名字,立即挣脱了侍女的搀扶,三把两把地扯落自己头上的纱巾,露出那张蓬头垢面的脸来,撇着手大叫道,“小白,我的小白呢?小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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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妍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蹬腿又是捶胸,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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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萧睿一惊,继而又生出几分不忍。他也曾经是养宠物的人,知道很多宠物与主人之间那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深厚感情。尤其是像公孙妍这种年轻的寡妇,那条白色的巨蟒可谓是她守寡生活中的精神慰藉和情感寄托。如果再说得变态一些,她怕是已经将那白蛇当成了跟丈夫平级的“人”,而不是宠物蛇了。一旦失去,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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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几乎是瘫倒在胡凳上。自打白蛇死后,公孙妍行刺令狐冲羽被公孙固关进房中之后,她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经常半夜三更地就在房中嚎叫,那凄凄惨惨戚戚的一声声呼唤小白的声音,搅得公孙家阖府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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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羽在公孙家养伤,身体刚刚有点起色,那日正在公孙家的后花园里闲坐,公孙妍也不知道从哪里蹿了过来,一把抱住他就再也不撒手,一口一个小白小白地叫着令狐大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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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令狐冲羽就再也在公孙家里呆不住,索性就不顾公孙固的盛情挽留,告辞离开。他走了也就走了,可公孙妍却没日没夜地闹腾着要见小白,要她的小白,一会看不住她,就开始寻死觅活,要么用剪刀抹脖子,要么就去后花园中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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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不堪折腾的公孙固只好带着公孙妍来益州寻找令狐冲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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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小白?”萧睿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可转眼间又被少女不满地扯了扯袖子,知道自己笑得有些不是时候,便强行忍住了笑,吩咐秀儿,“秀儿,去找令狐冲羽过来。”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2
第一卷洛阳游 第093章离开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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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30 21:07:59 本章字数:2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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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小白兄一进客厅,就看见了坐在地上“撒欢”状若疯癫的公孙妍。说来也怪,这公孙妍一见令狐冲羽进门,便立即安静下来,扎煞着手晃荡着身子扑了过来,骤然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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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了几天的公孙妍终于在令狐冲羽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看着几个侍女把公孙妍接了过去,令狐冲羽尴尬地搓了搓手,神色非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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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兄,你准备如何处置?”萧睿掩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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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令狐冲羽难堪地扫了公孙固一眼,眉头一皱,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公孙老爷,我马上要随公子爷回洛阳去了,令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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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早已乱了心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怎么办?还能让人家一个陌生男子将自己守寡的女儿带在身边?不要说自己女儿如今疯疯癫癫地,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人家也未必就愿意――没名没份的,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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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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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呆在一旁看了半天,突然低低说了一句,“萧郎,奴看是不是这样,请怜儿姐姐为令狐大哥画一幅肖像来,送给那可怜的公孙小姐,看看能不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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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萧睿赶紧派人去请章仇怜儿,玉环怕下人去说不明白,索性亲自带着秀儿去了章仇府上。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章仇怜儿就带着画笔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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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之后,章仇怜儿就在厅中临摹了一幅令狐小白兄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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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公孙妍醒转过来,在她第二声小白还没叫出口的时候,公孙家的侍女就把章仇怜儿所画的令狐小白兄的肖像画递了过去。让公孙家上下兴奋的是,这法子果然有效,公孙妍立即安静下来,轻轻抚摸着画幅上的令狐冲羽,一边喃喃自语,“小白,我的小白,好小白,你再也不能离开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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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萧睿笑得前仰后合,令狐冲羽面色通红呆了呆撒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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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二年八月初一,益州城外,包括杨母和杨三姐在内的杨家所有族人都来为萧睿和少女送行。亲人别离,母女相聚再分别,滋味当然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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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跟娘亲和三姐儿依依惜别抱头痛哭,萧睿则静静地站在空旷的官道上,眼望着一辆从城门口缓缓驶出的豪华香车默然不语。他知道,那是章仇怜儿的马车,那黑色的马车斗篷上赫然印着两个醒目的字:“章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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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送爽,猎猎声起。萧睿任凭清风拂面,仍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章仇怜儿的马车走到距离杨氏族人聚集之地还有十数米的地方,远远地停下,再也不向前行进半步。静静地停在官道上,只是那拉车的两匹枣红马噗嗤地打了一个响鼻,抬了抬马蹄,扬起淡淡的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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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几日,萧睿专门去章仇府上拜访,再三恳求章仇看在清心堂的面上多多对益州酒徒酒坊照拂一二,又在章仇兼琼再三的暗示下,跟少女一起去后花园跟章仇怜儿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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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听到少年郎要离开益州的消息,章仇怜儿的神色很平静,只是落落大方地跟两人说了些离别珍重的话儿。只是在两人真正离开章仇家后花园的时候,萧睿隐隐听见漫天落下的黄叶中传来哀婉欲绝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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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以后常常回来看看为娘。”杨母叹息着,扭过头去,在杨括的搀扶下上了回城的马车。杨三姐儿在临上马车之际,突然匆匆跑了过来,望萧睿怀里塞了一包吃食,然后又用勾人的挂满泪花儿的眼神在少年身上绕了一绕,掩面抽泣着跑回去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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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母女的马车慢慢回城而去,杨家其他族人也纷纷告辞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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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默默地站在萧睿面前,拱了拱手,憨厚的青年眼圈一红居然也掉下泪来,哽咽道,“子长,杨括就不远送了,你跟幺妹一路平安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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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深深地扫了杨括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嘱咐了几句,“括兄,我走后,你遇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诺大的酒坊就靠你一个人打理,你可千万大意不得。对了,万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你拿着我的名帖去章仇府请章仇小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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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括摸了一把眼泪,连连点头,“我都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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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发给吐蕃和胡人的那种烧刀子酒,一次不能出货太多,要循序渐进……此外,这酒不要卖给大唐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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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经常去杨家看看杨钊和他的妻子儿女,定期送些钱和米粮过去。”萧睿突然想起一事,又?嗦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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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杨钊,杨括不禁黯然一声长叹。这杨钊或许是坏事做得太多,竟然在赌场中跟一群赌徒发生了冲突,被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不说,还被挑断了两只脚的脚筋,目前瘫在床上成了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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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抬头来正好与令狐冲羽平静的眼神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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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省得他整日里吃喝嫖赌打骂孙氏嫂嫂和那三个孩子。”玉环免不了又是一番嗟叹,连连嘱咐杨括一定别忘了照顾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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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萧睿上了马车,掀起车帘,深深地望了一眼依旧停在不远处一动也不动的章仇怜儿的马车,无语地放下车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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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马车启动的瞬间,萧睿耳边传进悲凉地如泣如诉的悠扬琴声,黯然吟道。即为了章仇怜儿那欲语还休的满腔哀怨和别离之情,又为了这座已经深深镌刻下酒徒萧睿痕迹的天府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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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益州!萧睿很想如某些文人骚客们一样,站在马车之下,远远地向渐行渐远的益州城池挥一挥手,最好再吟上几首离别的绝唱。但他终究还是没有下车,只是喊了一声,“马二,快马加鞭马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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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卫校骑在马上,马鞭炸响,一道黑色的闪电旋即从马车一侧飞驰而去。令狐冲羽愕然,一边打马前进,一边暗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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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2
第三卷长安风 第094章长安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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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31 16:26:16 本章字数:2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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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洛阳城,温馨一片的萧家内院。薄暮的余晖下,清凉的东北风中,一张宽大的案几围坐着两男两女。刚刚从蜀中匆匆返回洛阳的萧睿,早已洗尽风尘,换上了一袭崭新的青袍。他与少女玉环相视一笑,然后双双起身,端起酒盏,向围坐在两人对面的萧玥两口子躬身一礼,“姐姐,姐夫,多日不见,弟弟跟玉环敬你们一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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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笑吟吟地摆了摆手,“子长,跟姐姐姐夫来客气什么?快些坐下,这酒我们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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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自家人在一起,哪有那么多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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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跟玉环坐了回去,双双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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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素日里是能吃几杯酒的,但这萧睿所酿的五粮玉液太烈,一盏酒下腹,少女粉嫩的脸便涨得通红,那一抹红艳艳,从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一直窜到了脖子跟深深的乳沟以下。见萧郎“色迷迷”的眼神又顺着自己的裙口开胸处往下扫描,少女嗔羞交加,当着萧玥和王波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深深的垂下头去,案几下的玉手狠狠地掐了萧睿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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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苦笑的撇过头去,自己弟弟跟未来弟媳妇的打情骂俏和轻怜蜜意,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只好装作看不见。而王波更是嘿嘿一笑,举杯饮酒掩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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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酒坊这半年多盈利颇多,已经在洛阳城里开设了几处分号了。前些日子,孙公让从益州回来,又带人去了长安,说是要在长安开设分号,不知……”王波岔开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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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点了点头,“姐夫,这事儿我知道。长安帝都,乃我大唐商贸中心,万国来朝之地,我们酒坊要想做大,必须要在长安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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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也是一个很可靠的人,酒坊盈利每月一结算,便将你该得的那一份利钱换成隆力钱庄的飞票送给你姐姐,时下你姐可成了你萧家的户部尚书了,嘿嘿——子长,连我都不清楚你姐到底给你存了多少钱了——前几天,我无意中问了一句,还让你姐老大不愿意,说那是萧家的钱,不许我动一文。”王波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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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何必这么见外呢?我们是一家人,钱再多,也比不上我们一家人的亲情。再说了,姐夫为酒坊舍弃太多,就连祖业都关了——这样,姐,你把我那一份利钱取一半划归王家名下。”萧睿想起姐姐姐夫对自己的诸多好处和关爱,非常真诚的望着自己妩媚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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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眼圈一红,心里感到非常的欣慰,自己不长进的弟弟终于长大**了。她性子虽然温和,但做事却很有原则,该王家得的她一文也不会少要,但不该王家得的,她一文也不肯多拿,哪怕是自己弟弟的钱。她也知道,自己弟弟绝非是客套,说的都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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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王波一眼,她柔声道,“子长,你少听你姐夫瞎咧咧。他们王家那个破酒肆一年才能赚几文钱?他在酒坊里替你做事,孙公让每月都给他50贯钱的工钱——你没看他现在烧包的从里到外全是绸缎,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把扇子装斯文,就差再去青坊喝喝花酒寻花问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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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哑然一笑,扫了一眼王波身上从头到尾那一身崭新的行头,间或还有一股子庸俗的香粉气息传过。王波尴尬的搓了搓手,小声道,“这都是孙公让说的——说我现在是酒坊的大管事,好歹手底下也有几百号人,说穿得要华丽一些……去跟洛阳各酒坊的东主打交道,也省得丢了子长和酒坊的面子——阿玥,我这是……我哪敢去那种地方啊……你要是不喜欢,我换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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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小舅子的面被媳妇“揭穿”,王波有些又足无措,言语间也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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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噗嗤一笑,“好了啦,你这个榆木脑袋,跟你说着玩呢,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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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是老实人,姐,你就别再欺负姐夫了。”萧睿摇了摇头,嘿嘿笑道,“姐夫,你什么都好,就是回到家里来怕媳妇,这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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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老婆不好吗?”萧玥眼睛一瞪,“省得他在外边勾三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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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连连告饶,“娘子啊娘子,我哪里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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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没有料到,短短大半年的时间,洛阳酒徒酒坊在孙公让和王波的齐心运作下,居然赚下来海量的利润。当在书房里,萧玥神神秘秘的从一个檀木匣子里取出一摞摞的起码有上千贯的飞票时,萧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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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加上益州酒徒酒坊的盈利——天哪,这该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而且,这财富还在持续不断的聚集中。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萧家就会成为大唐首屈一指的豪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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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虽然不是爱财之人,但一下子变成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他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继而,其实也有些兴奋和喜悦。有了钱而不喜欢,那纯属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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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咱们虽然有了钱,但是,你也不能挥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萧玥见弟弟望着一对飞票发呆,赶紧又苦口婆心的开始“上课”,生怕萧睿有了钱又重蹈覆辙走回浪荡败家的老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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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深深叹息一声,“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今日之萧睿绝非往日之萧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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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欣慰的看着自己亲爱的弟弟,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畅快,想了想她又道,“子长,你前些年花了刘家不少钱,我上月给刘家送去了100贯钱,算是偿还你在刘家的花销用度——我们萧家,自此再也不欠他们刘家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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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萧睿点了点头,“他们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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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收下了,不过,什么话也没说。”萧玥叹息一声,“算了,过往之事再也不要去计较谁是谁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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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正在书房里一会长吁短叹的回忆着往事,一会又喜滋滋地展望着萧家的美好未来,站在院中的王波喊了一声,“子长,阿玥,长安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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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3
第三卷长安风 第095章宫中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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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8-1 8:51:08 本章字数:2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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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奔出屋去,见院中已经呼啦啦进来十几个人。当头的一个中年男子,头顶纱网逍遥冠,身穿粉色的锦缎长衫,腰系窄幅玉带,白面无须,嘴角微微上翘,眉梢横起,神色微微有些嚣张和跋扈。而男子的背后,则有几个红衣带刀腰中系着玉带的高大侍卫,萧睿瞥了一眼,卫校居然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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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在跟随萧睿从蜀中返回途径长安的时候,便告辞离去,没想到这不到半月的时间,他又跑来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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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向卫校投去了询问的一瞥。卫校赶紧走过来,手指着打头的白面男子恭声道,“萧公子,这是惠妃娘娘宫里的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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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早就猜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太监了。盛唐的太监虽然没有晚唐或者明朝的太监那么牛逼,但天子家里的奴才出了宫也自是带出了几分狂傲之色,混杂在那诡异的阴柔气质中,想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都很难。不过,他旋即心里咯噔一声,宫里的太监找上门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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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脸上却浮现起淡淡的笑容,躬身施礼道,“萧睿见过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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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名叫魏明伦,竟然跟那山南道大富商之子魏明伦同名同姓。魏明伦在宫里不过是武惠妃手下的一个小小的管事太监,可出了宫的小太监也是大人物了。他此次洛阳之行是奉命前来,知道面前这人乃是宫里贵人看重的人,虽然是布衣士子,但也不敢太过托大,便笑了笑。摆了摆手,随意客套了两句,“免了,萧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难怪盛王殿下对公子赞不绝口。某家奉惠妃娘娘懿旨,传你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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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请问魏公公,不知惠妃娘娘召在下去长安是……”萧睿忍不住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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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寿辰在即,盛王殿下举荐,宣你进宫专为娘娘寿辰酿制美酒。”魏明伦干咳一声,拖长了尖细的声调道。“娘娘懿旨在前,还请萧公子速速随某家去长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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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在下还有些家事需要处理。能不能容我……”萧睿凑近魏明伦,强忍着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很恶心地熏香味道。悄然从怀里摸出几张飞票塞在魏明伦干巴巴没有多少肉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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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哦了一声,借着挥手将手中的飞票不着痕迹地掩入袍袖,脸上旋即堆起一幅在他看来已经非常温和的笑容,嘴角**了几下,“那也好,某家就在驿馆等待萧公子两日。两日后,我们启程赴长安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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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魏明伦带着几个宫里的侍卫昂然而去,来去一阵风,卫校却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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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目送宫里一行人离去。笑容一敛。面色慢慢阴沉下来。走回内院中。见萧和王波还有少女玉环。脸上都是一片欣喜之色。不由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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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宫里来人啊!子长。如果你能讨得惠妃娘娘欢喜。我们萧家出头有望了。再说了。你反正也要去长安赴考。早去几个月也无妨呀。”萧喜滋滋地走过来。轻轻为弟弟整理了一下有些皱褶地衣衫袍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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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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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看萧睿那神色。就知道萧睿心中着实不愿意去长安。便温柔地依偎过来。低低道。“萧郎。既然是贵妃娘娘传召。你不去是不成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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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还是无语。心中仍旧在盘算着。突然。他向站在内院门口没有冒昧进来地卫校摆了摆手。朗声呼道。“卫校。你倒是来跟我说说。为什么惠妃娘娘会突然召我一个草民进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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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几步便奔了过来。他跟萧睿也算是老熟人了。冷酷地脸上居然带出一丝柔和地笑容。“公子爷。你如今在长安可是名人了。你地那些诗作在长安城里传诵一时。而清香玉液和五粮玉液也已经在长安城里上市。此刻长安贵人们有哪个不知酒徒萧睿地大名哦。据说。咸宜公主还让乐工把你地那首《望月》谱成了曲子。排起了歌舞。要在惠妃娘娘地寿宴上上演呢。“而我家盛王殿下。更是在宫里在惠妃娘娘面前对公子爷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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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娘娘便动了心思,想要你去为她地寿宴专酿美酒,以博陛下之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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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卫校低沉的话音,萧睿的脸色也渐渐和缓起来。他抬起头来望着已经快要沉入西山的落日,心头一片宁静:既然历史的车轮又开始要转向盛唐浮华的最高点,那么,作为一个先知先觉地穿越者,自己需要做的,是顺应、是在顺应中前进,而不是愚蠢的抗拒。只要时刻保持一颗平常心,紧紧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让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人过得更好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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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运我做主。萧睿并不认为所谓盛王和惠妃娘娘的垂青,会给他带来什么,会给萧家带来什么。要想获得什么,必须要靠自己地努力。否则,顶多他也就是沦为宫里贵人手中把玩助兴地玩具,一时兴起或许爱若珍宝,而哪天不高兴了,说不定就会将自己踩在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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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定要萧睿把少女带上,杨家大抵也不反对。但萧睿思之再三,还是决定让少女留在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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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他此次前往长安,需要面对的诸如武惠妃、寿王李瑁乃至当今天子李隆基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跟历史上地玉环关系密切。虽然萧睿并不认为李隆基或者李瑁会疯狂到跟一个士子抢夺妻子,但为了预防万一,毕竟少女的容颜太绝世,一旦要引起这对好色父子地觊觎,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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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晚上,他默默地坐在书房里将自己脑中关于这一段的历史记忆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又梳理了一遍,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的李隆基老扒灰。或许,从一开始,萧睿对长安、对大唐朝堂有着本能的抵制和排斥,不仅是因为他不喜欢官场的性情,还因为玉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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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些“隐忧”却不能说给少女和姐姐萧听。少女当然是不愿意跟萧郎分开,两人正在情浓之际,她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萧睿的身边;而对于萧来说,两人虽然未曾举行婚礼,但毕竟已经有了名分。让少女玉环跟去长安,一来照顾萧睿的起居生活,二来监督他的功课省得他偷懒,可谓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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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萧睿却一口回绝了,态度是那么地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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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花两个多时辰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哄得少女破涕为笑,不再生闷气。安抚下内院的这两位,萧睿又去酒坊跟王波交代了一些事情,觉得万事都安排妥当,这才带着秀儿和令狐冲羽一起随着宫里的一行人,在第三日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离开洛阳向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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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3
第三卷长安风 第096章长安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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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8-1 8:51:08 本章字数:3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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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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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长安城,城墙古朴而肃穆大气,方方正正宏伟高大的这一座古城帝都昂然屹立在渭水南岸,让每一个从远处官道上赶往长安的人,每当视线中出现长安城的巨大城郭轮廓,都会产生巨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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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秋风吹拂着城外旷野上的萧萧落木和倔强荒草,以及那城门楼上那鳞次栉比的大唐猎猎军旗。南城正门明德门的5个门道全部洞开,面色凛然的士卒与那来来往往的百姓商贾,间或还有三三两两的僧尼胡人以及络绎不绝的马队驼队,一起扑面而来构成了穿越者酒徒萧睿眼里梦幻一般的长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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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历开元二十二年的九月二十九,萧睿终于来到了神往已久的盛唐长安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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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铃儿轻响,马蹄声呜咽,萧瑟的秋风,沉默的城郭,行色匆匆的过客。秋叶落尽,即将冬初,通往明德门的直向官道一侧,初临长安的少年随着一声声无力的呻吟,将目光投向了一堆荒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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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蓬头垢面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瑟缩在荒草堆里,饥寒交迫,竭尽最后一点气力发出乞讨求救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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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正要下马,一辆缓缓而行的香车嘎然一声停下。一个花衣霓裳的女子,轻轻掀开车幔,寻声望去,见那蜷缩在墙角的乞丐果然正是她梦寐以求寻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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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扑下车来,貌美如花的脸上泪如泉涌,毫不顾路人以及萧睿等人惊疑地注视,冲到青年身旁。脱下身上的披风,裹在青年的身上,也不嫌弃他身上的污秽和腥臭,把虚弱的青年抱在怀中,呜呜咽咽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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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才轻轻地、温柔地用玉手给青年梳理着蓬蓬的乱发,晶莹的泪花儿不断地流下,在青年肮脏的脸上流淌下数道污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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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已经接近昏迷状态,早已失去了思维知觉。只是女子温柔地抚摸和怀抱,让瑟瑟发抖的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他下意识地蜷缩在女子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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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见也让你见了,还不给老娘回去----不争气的东西。”突然。一个不耐烦地咒骂声从马车中响了起来,一个花枝招展老鸨子打扮的中年妇人皱着眉捂着鼻子露出头来。摆了摆手,两个五大三粗地汉子从马车后面绕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不断痛哭哀求的美貌女子,放上马车,马车掉头带着一阵悲伤欲绝的歇斯底里的哭泣声返回城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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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年脸上有些许恻隐之色。这一路上得了萧睿不少好处地宫里太监魏明伦。捂着鼻子小声道。“萧公子。不要管这些闲事了。方才这女子看样子就是城中平康里地妓家。而这倒霉地小子。怕就是断了银钱地嫖客。妓女跟嫖客竟然还生出一段情感……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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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这类地故事他没有亲眼见过。但即便是在前世。他也从不少野史杂记中读到过不少此类金钱散尽嫖客逐地艳文情事。自古老鸨子爱财。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将身家性命败坏在妓门中。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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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睿毕竟还不是一个完完全全地看惯了此种悲欢离合地大唐人。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地有为青年。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活生生地生命在自己地眼皮底下走向毁灭。他毫无犹豫下马来。招呼着令狐冲羽一起。将奄奄一息地青年抬到了自己半路上改学骑马而只余秀儿一人乘坐地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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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将青年带到城中去救治。但见青年气息微弱。怕是再也耽搁不得了。萧睿叹了口气立即让令狐冲羽进城去请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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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不耐烦地挥了挥马鞭。“萧公子。你管这等闲事怕是要惹麻烦地----此人如果救不回来。你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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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摇了摇头。“不管有救无救。我当尽心尽力。无论如何。在下都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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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眉梢一跳,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不屑,淡淡道,“萧公子菩萨心肠,某家佩服。只是某家有命在身,怕是等不得萧公子行善积德了。这样吧,萧公子,让卫校留下,尔等进城后可去盛王府安置。娘娘如有传你进宫之命,某再去盛王府传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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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点了点头,在马下拱了拱手,“魏公公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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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笑了笑,扫了一眼这个出手大方地英挺少年,略一拱手便带头打马而去。几个宫中侍卫也纷纷纵马扬鞭,趾高气扬地冲进城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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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儿……水……仙儿……”青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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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拎起水袋倒出一些清水来,用玉碗小心翼翼的喂青年喝了一小口水。秀儿旋即跳下马车来,这马车中全是青年身上的那种恶臭味道,这让一向爱清洁的少女如何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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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抬起手来用自己的香帕子轻轻为萧睿擦了擦面上的灰尘,柔声道,“公子,我们进城后就住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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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校在一旁接过话茬,“秀儿姑娘,公子爷入盛王府居住,这可是盛王殿下早就安排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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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却摇了摇头,“秀儿,我已经跟孙公让联系好了,他在长安城里给我们买了一座宅院,我们自行居住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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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哪里肯去王府居住,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断然是不会去体验的。王府虽好,但对萧睿而言,却是桎梏和牢笼,哪如在自己的地盘上来得逍遥自在。要不是在城门外遇到这垂死的青年,此刻怕是他们早就入住孙公让提前买下的宅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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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令狐冲羽还没有请到医者出城,萧睿望了望头顶即将西斜的落日,不由有些急躁。马车上的青年眼看着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再不救治,怕真是要死翘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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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准备请卫校再跑一趟进城的时候,令狐冲羽终于跟孙公让带着一辆马车匆匆出城,带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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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跟孙公让寒暄,萧睿赶紧向医者拱手施礼,“老先生,此人病倒在路边,在下偶遇于心不忍,特请先生用心诊治以救他一命,在下自当奉上丰厚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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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者扫了萧睿一眼,见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知是大户人家子弟,又见他举止文雅颇有礼数,更添几分好感。他呵呵笑着,掀开车帘,只扫了躺倒在马车里的青年一眼,探了探脉,便面色大变,摇了摇头,放下车帘,叹息道,“这位公子爷,此人应是先遭殴打伤及肺腑,尔后又受了风寒,此刻脉息微弱怕是无药可救了。公子仁心可佩,只是神医难救必死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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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者叹息声中,神色闪过一丝惋惜。这丝惋惜落在萧睿眼里,不由又追问了一句,“请问老先生,难道真无药可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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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者又是一叹,“倒是还有一线生机。他气息之弱,需要用新罗百年红参吊命续气,如果能有新罗红参作为补气药引,或许还能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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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请老先生用药救人。”萧睿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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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孙公让扯了扯萧睿,俯身过来低低道,“子长,这新罗百年红参价格昂贵,每株都要百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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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惊,“百贯钱?这么贵?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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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者微微一笑,“如果不昂贵,就不能叫续命红参了。新罗红参本就价钱不菲,百年的红参更是极品中的极品,百贯钱能买下就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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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百贯钱买一株百年新罗红参,也就是城里那些贵人们才能有此魄力,一般的富家子弟也是消费不起百年的新罗红参的。况且,还是要给一个陌路之人。老医者正准备告辞,却听少年斩钉截铁地道,“老先生,你速速为其诊治----公让兄,烦劳你去城里买两株百年的新罗红参来,钱记在我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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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让眉头一皱,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拱了拱手,上马疾驰进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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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口百年新罗红参汤,又被老医者上上下下用金针渡了一遍穴位,这奄奄一息的青年总算是缓过气来,呼吸声也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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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者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拱手道,“公子爷,总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条命。接下来,就是需要每日金针渡穴再用参汤滋养药水调理一段,应该就可以复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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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连声道谢。等秀儿给医者取了诊金,并约好了明日再来为青年下针的时刻,这个姓张的老医者这才踏着月色出了萧睿的新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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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站在院中仰望着清朗的明月。为了救这青年,他们一行在夕阳落山之际匆匆进城住进了孙公让购买好的这座中等宅院中,居然连城中的景致都没顾得上浏览两眼。孙公让刚刚离去,他在长安城中本就有产业和宅院。宅院中有几个孙公让安排下的侍女和家丁,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只要萧睿进门就可以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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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盈盈走出烛火通明的卧房,柔声唤了一声,“公子,今儿个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3
第三卷长安风 第097章盛王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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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8-1 8:51:09 本章字数:3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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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卫校便来叫门,说盛王李琦要见萧睿。萧睿没奈何,只得在秀儿的侍候下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衫,金登玉底的新靴儿,提留着两坛事先准备好的五粮玉液和几瓶花露琼浆,精精神神地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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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的门去,步入长安城繁华的街市之中,萧睿这才在心底暗暗叹为观止,这座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繁华都市果然不是史家的虚构。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和表达自己内心巨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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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驻足,他回身凝望来处或者转首眺望前路,那鳞次栉比屋舍飞檐遮掩不住的汉瓦唐风,那古朴凝重的建筑静默着,偶尔有一骑策马缓缓驰过平平仄仄的街市,手提肩挑的布衣和风流士子的长袍来来往往相互交织,林立的店铺和酒肆高高飘扬的黄油布小旗被竹竿撑起,透过翠竹百叶窗,隐约能看见三五胡人正在痛饮唐人美酒,狂放的拳令惹的高挽云髻的姑娘笑倚青楼,格格的笑声回荡在街上,飘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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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时而传进满耳的驼铃叮当声,眼前的小巷里似又有雀鸟斜飞,远远地传来悠远悠扬的钟声,萧睿裹紧了衣衫,继续向前行去,走过这条笔直宽旷的长街,走出了一段如梦如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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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北的“闾里”,一直走到“长安九市”,再折返向西一路行向了上林苑。卫校知少年是初次到长安。今儿个有意便带他步行,一路缓缓观赏着长安地喧嚣繁闹,一边偶尔给他指点着这是谁家的府邸,这又是哪位大臣的宅子。走到上林苑边上,卫校更是轻轻给少年当起了导游兼解说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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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卫校很快便发现,少年的兴趣并不大。只好苦笑了一声,继续领着少年向旁边的盛王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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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府虽名为王府,但看起来只是一座很平常的宅子。这座毫不起眼的宅子被周围比比皆是的皇族府邸和皇家园林建筑淹没在其中,如果不是大门口那块金字牌匾,萧睿都想不到这竟然会是当今天子亲子的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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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看出了萧睿的疑惑。卫校微微一笑,“公子爷,这座宅院虽然不起眼。但却是当今皇帝陛下登基前潜龙之邸地一座别院,皇上去年赏给了我家王爷。这可是其他皇子羡慕的不得了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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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卫校身后,向盛王府地花厅走去,心头暗暗梳理着心里的千头万绪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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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盛王府地花厅,萧睿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厅中的陈设。便将平静地目光投向了高坐在其上的少年盛王李琦。李琦今日只着了一身便装,大半年不见,他的脸上已经去了几分稚嫩,而多了几分稳重,只是那故作成熟地老毛病还是一如故往,他明明是一脸的热情但却强行忍住,大刺刺地摆了摆手。“萧睿。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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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躬身下去。淡然道。“在王爷面前。哪有草民地位置?萧睿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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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热烈而复杂地眼神从厅中地一侧传过。就在萧睿施礼完毕抬头地瞬间。恰恰看见一袭绿色宫裙头绾髻地美丽女子走出大红色地屏风。水汪汪带有一丝薄雾地眼睛正眨也不眨地在他地身上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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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没来由地心里一颤。急急又躬身下去。“草民萧睿拜见咸宜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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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走到近前。缓缓在李琦身旁坐下。微微有些清瘦地俏脸上浮起淡淡地笑容。长袖挥舞间。若有若无地香气儿扑面而来。“萧公子客气了。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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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默然跪坐在宫里两位贵人地下首。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禅坐。见他这幅不咸不淡地模样。又回想起他罔顾自己地一片好心。李琦不由气道。“好你个萧睿。你还知道到长安来啊。真是可惜了----你要是参加今年地春闱。那状元公还能旁落?哼。本王这回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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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了笑。“王爷厚爱。萧睿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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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挥袖也笑了笑,“萧公子此次入京来,如果能得母妃和父皇的赏识,说不定不需科考也能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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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还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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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霍然站起,手指着萧睿怒道,“萧睿,你少给本王摆出一幅不咸不淡的面孔来,你难道空有一腹才学,不思报效朝廷以图名垂青史,难道要做一辈子的市井酒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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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起身拱了拱手,“回王爷的话,萧睿才疏学浅,之所以不入科考,实是怕贻笑大方罢了。至于说到报效大唐,草民以为,在朝与在野其实没有太大的分别。在朝为朝廷做事,为皇上解忧,是为报效朝廷;但在野,无论是农耕还是商贾,又何尝不是为大唐兴盛一尽绵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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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荒唐谬论?!”李琦一怔,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空有圣贤之才,无有报国之志,萧睿你好不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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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哑然一笑,本想趁机给这相熟的少年盛王普及些现代理论,又觉得有些滑稽便止住了嘴,只微笑着低下头去,任凭李琦在那里气呼呼地转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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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哭笑不得地瞥了自己的皇弟一眼。她知道李琦是欣赏极了这萧睿,一门心思想要萧睿进朝为官还将他弄进盛王府来做伴读,此刻见萧睿很是“不上道”,还有些少年心性的盛王殿下着实有些“气急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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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弟,你这是作甚?萧公子远道而来,你……”李宜说着向李琦使了个眼色,李琦一愣,继而会心一笑,差点没把心里的话给一口喷了出来:“慢慢来,你都到了长安,还能跑出俺盛王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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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故作老成的少年李琦突然又想起了那本出自萧睿笔下的让他如痴如醉的《西游传奇》来,不由急急问道,“对了,本王倒是忘了问你,你那西游传奇还有续章没有?看得本王心里痒痒的,就像那波斯进贡来的小白猫挠抓挠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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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传奇?”萧睿愕然,他早就忘了这岔了,他不知道自己当初闲来无事用作练字默写的西游记“大唐手抄本”,怎么会到了李琦的手上,略一沉吟便道,“王爷,那是草民闲来无聊的习作,至于续章吗----呃,没有再写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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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西游传奇,李琦顿时忘记了方才的不快,从怀中翻出一本已经被翻得破旧不堪的手抄本来,絮絮叨叨地讲起了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那神通广大的如来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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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吟吟地听着。他没有料到,这后人所写的西游记,不但让现代人痴迷,就连一千多年前的大唐人,也对此乐不思蜀。“……行者大怒,叫:“拿将来!”那众猴满地飞来赶上,把个八戒,扛翻倒了,抓鬃扯耳,拉尾揪毛,捉将回去。毕竟不知怎么处治,性命死活若何,且听下回分解。”李琦翻到最后一页,摇头晃脑地将最后一段念了出来,尔后又急不可耐地问道,“萧睿,本王等这下回分解,等得焦急不安,你快给本王讲讲,那猪八戒请回那孙猴子没有?有没有抓住那黄袍怪救出唐三藏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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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沉吟了一下,心道这恰恰是自己当日默写到的第三十回“邪魔侵正法意马忆心猿”了,有心想给他讲讲下文,但又担心他以此为由总是纠缠自己,便打了个马虎眼,以还没有“构思”好为由,叉开话去,云日后续写上再请盛王殿下指正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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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失望地喘了一口粗气,本想继续逼逼萧睿,让他当场写上一章,后见自己皇姐脸上失神的样儿,这才强行按捺下来,想起了今天叫萧睿来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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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叹了口气,只是这种叹息的口吻由这少年口中发出便有些跑调,“萧睿啊,本王向母妃举荐你,本是一番好意,本意是想让你在父皇和母妃面前展展才学,也好谋个出身。你好歹也是萧至忠的儿子,如此混迹市井间算怎么回事?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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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瞥了李宜一眼,“可是,那驸马家的小子杨洄,一心跟本王作对,他跑去故意跟母妃说你酿酒之功冠绝古今,云母妃寿辰天下同庆,要你酿出一种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酒品来为母妃祝寿,母妃一时高兴就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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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闻言呆了一下,什么叫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酒品?酒虽有香型不同、酒精含量不同、用料不同等之分,但总体说起来,无非是白酒、果酒(葡萄酒)和黄酒这三种,这三种酒品大唐市面上都有,这----让自己酿“前所未有之酒”,不纯粹是扯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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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幽幽一叹,俏脸上没来由地一红,“说起来还是本宫害了萧公子----本宫知道,这是难为萧公子了,本宫明日就去母妃那里,让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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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沉吟着无语。李琦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扫兴的事情了,萧睿,本王府中的歌姬最近排演了一种歌舞,你且来品评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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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4
第三卷长安风 第098章歌舞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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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8-1 18:11:39 本章字数: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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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哦了一声,还没有回过神来,咚!一声低沉而清脆的雷鼓起调,继而是一阵疾风骤雨一般密集的鼓点,犹如那暴风骤雨中的金珠落玉盘。他回头看去,见少年李琦早已眯缝着双眼,脸上呈现出一片陶醉之色;而妩媚的李宜,明媚的大眼也微微闭合着,长长的睫毛似在风中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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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歌舞之兴,可谓冠绝古今。隋代出现的集中外乐舞的“九部乐”,唐代时增为十部,足见歌舞之盛。自唐以后,中国宫廷歌舞便走向了下坡路,再也难现盛唐之宏大气韵。对此,萧睿早已是神往已久,今日能有机会亲眼目睹,自然心底也颇有几分好奇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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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就在去年中秋十五的夜晚,道士叶法善邀玄宗皇帝同游赏月,聆听了仙乐《紫云曲》,玄宗通晓音律,暗中记了下来,回来后亲自谱曲并教梨园乐伎弹奏。这就是著名的《霓裳羽衣曲》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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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传说罢了,萧睿自然是不相信李隆基能有见到仙人聆听仙乐的经历。但据史书记载,李隆基精通音律,这点恐怕不假。皇帝好歌舞音乐,上行下效,这盛唐开元年间的歌舞之风,渐渐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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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睿心念百转间,鼓声噶然而止,一阵丝竹之乐婉转清雅的响起,一个身穿翠孔雀彩色孺裙艳似彩虹的舞女,如仙女般出尘飘逸,伴着音乐声绕过五彩屏风。出现在厅中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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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舞女俯首于地,沉默着。半露在孺裙之外地雪白香肩蒙着一层薄薄的肉色纱巾,轻轻的抖动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她如云的长发散落扬起,那张明艳的面容才展现在厅中三人面前。音乐声随着舞女的仰首,那些掩藏在屏风后的乐队乐工们,同时奏响了磬、萧、筝、笛等多种乐器,极尽击、、弹、吹等各种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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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散板声音逦迤而绵长,这叫散序。明艳的舞女摆了一个极其暧昧诱惑人地造型。酥胸前挺,丰臀后翘,尚未动衣挥袖,停留在一种宿云不飞将舞而不舞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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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实在没有想到,这盛唐的歌舞居然这般香艳和繁杂,这般讲究乐律与舞姿的切合,与之相比,他前世在歌剧院看过地那些所谓的高雅歌舞充其量也就叫扭屁股跳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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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得意地瞥了萧睿一眼,见萧睿一幅乡下土包子没见过大世面的德性,不由嘿嘿笑了起来,小声道,“萧睿。你有眼福了,这个舞女可是父皇从教坊司拨给我的,舞姿曼妙在教坊司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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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极有分寸的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他对大唐歌舞音律毫无“研究”,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觉得非常非常的华丽和极具视觉冲击力。赏心悦目,作为一种娱乐和消遣,那自然是极高的精神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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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序六遍后,接着就是中序。中序又叫拍序,它象竿裂冰碎那样响亮地奏出,舞女飘然起舞。转旋、纵送、小垂手、斜曳裾等这些大唐舞女熟的不能再熟地舞蹈动作,在这名舞女的长袖善舞和扭腰摆臀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表现出烟蛾敛略和风袖低昂足以蛊惑世间万物的媚人情态。点鬟、挥袂间,葱白的玉腕勾勒着绚烂的舞姿螺旋。艳丽地舞女犹如飞落凡尘的仙子飘飘欲仙,只欲凌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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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突然变得哀怨低昂起来。舞女柔媚地脸上顿时浮现起忧伤落寞之色。背向厅中地三位看客。婀娜地身子猛然向前踉跄冲撞了一下。伴随着急促悲惋地音符。华丽地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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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面丝竹之乐渐渐低沉。一个婉转清丽地女声悠然唱起。唱得居然是李白地一曲牌歌《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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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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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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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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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隔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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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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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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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摧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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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地七言歌行往往是逞足笔力,写得豪迈奔放极尽华丽飘逸,如这首《长相思》一般的哀婉风格倒是比较少见。李白另一面真性情地自然流露,在今日的歌舞曲唱中被那屏风后地女声吟唱得格外柔美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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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于萧睿听了,不禁也产生了深深的“代入感”:李白这是在倾诉对哪位红颜知己的相思刻骨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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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的叹息着,眼前仿佛出现了李白笔下那“罗帐灯昏”益增愁思的情景。一个“孤”字不仅写灯,一声“思欲绝”可见其情之苦。面对一轮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李白心中挂牵“隔云端”的如花美女到底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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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正陷入莫名其妙的揣测和遐想中,旁边的李宜神色复杂的瞥了他一眼,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幽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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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惊,在回首抬头的瞬间,他分明看见这位性情温和的美丽公主,妩媚的脸上挂着浅笑无法遮掩的忧伤和哀婉,在他无意的注视下,美丽的公主竟然带着一丝无语的羞涩惶然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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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一动,莫非?莫非?莫非今日这一幕歌舞,这一幕突兀而来的《长相思》婉唱,是眼前这位公主借李白之歌倾诉表达自己的相思寂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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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不是傻子,更不是木头,李宜之前对自己在话里话外和眉眼间透露出的那点暧昧情意,他也隐隐有所察觉。只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的情感全部都放在了少女玉环身上。更何况,对方是一个皇家地公主,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即便是没有少女玉环在前,说实话他也并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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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琦在一旁炯炯的注视目光中,萧睿找到了真真切切的答案。没错,今儿个,的确是咸宜公主借歌舞来试探自己,来向自己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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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回应?该怎么婉拒才能不至于伤及一个公主的尊严从而导致自己陷入尴尬危险的境地?对于萧睿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意外的插曲,也是一个他没有预料到的、很是棘手地问题。除了脑海中那点有限的历史资料之外,他对李宜毫无了解,就是在短短几次的相见会面中直觉她性情温和。并没有一般皇族子弟那种发乎于心的嚣张跋扈和自大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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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长袖掩面,双肩微微颤抖,似是在等待萧睿地答复。而少不更事的李琦,也用半是好奇半是期待地眼神在萧睿身上打着转转。在李琦心里,只要萧睿稍微流露出一点“暧昧”,他便会义无反顾地当起这个媒人,力争让自己最喜欢的姐姐得偿所愿。他甚至已经悄悄为萧睿设计好了飞黄腾达之路:先是由他引荐,获得武惠妃和李隆基的欣赏看重,接着参加明年的春闱一举登科。奉旨入盛王府伴读……再往后,自然就是圣旨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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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得了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而自己也得了一个名满大唐的才子伴读,萧睿也有了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这岂不是三全其美?少年正沉浸在一厢情愿的“宏伟蓝图”中窃喜不已,却听萧睿在一旁朗声道。“萧睿今日有幸拜见两位殿下,带了一些薄礼,请王爷和公主殿下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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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愕然,见萧睿起身从自己身侧提溜出随身带来的那两坛酒和几瓶花露琼浆,送到了两人跟前,不禁嘿嘿一笑,“萧睿。你也真够抠门地。你的酒徒酒坊财源滚滚,可你却只给本王送两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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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王爷和公主殿下贵为皇家贵胄,哪里还缺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玩意儿。萧睿想来想去索性就效仿古人----这两坛酒乃是萧睿在益州所酿的五粮玉液原浆,送与王爷品尝,也算是萧睿的一点心意。”萧睿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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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何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你这话听起来挺有意思的,这可有什么说道?本王怎么就从未听闻?说来听听。”李琦奇道,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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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怔,梦醒过来,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这千里送鹅毛的典故出自宋代欧阳修地一句诗“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这是后人编出的“格言谚语”,唐人李琦又如何能知晓。好在这字面意义也简单明了,他索性就瞎编了一个故事,搪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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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个叫缅伯高的蛮夷使臣,背了只天鹅去中原帝都进贡。路上鹅毛弄脏了,他就在湖边打开笼子,让天鹅下湖洗洗羽毛,不料天鹅展翅飞去,缅伯高遂倒在湖边大哭一场,后来他急中生智,捡了根羽毛去长安进贡……”萧睿一边瞎扯着,一边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经从李琦的脸上看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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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花露琼浆的白玉瓶雕刻非常精美,玉质也算是上品,不过这种东西对于李宜这种宫里的贵人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如果不是萧睿当面所送地礼物,李宜说不定随手就扔到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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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却不管不顾地一把拔开花露琼浆玉瓶的木塞,一股子清冽地扑鼻花露香气旋即袅袅升腾起来,李宜妩媚红润的脸上闪过一丝奇色,凑近鼻孔又深深嗅了一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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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抬起头来,李宜地脸上已经充满了震惊和喜悦,“萧公子,这是……好香!竟然清香中带有淡淡的酒香,实在是令人闻之如饮甘露,浑身飘飘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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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主殿下的话,这叫花露琼浆,是萧睿在益州时制作的一种小玩意儿,涂抹在衣裙衣衫之上,可以替代香粉;而且,沐浴之水中滴入几滴,还有熏香之功效……”萧睿淡淡地说着,缓缓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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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从益州带回来的……你有心了,我很喜欢,谢谢萧公子。”李宜含羞点了点头,红云敷面娇美如花,酥胸半挺身子软腻,此刻的李宜哪里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浑然一个初解风情的怀春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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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暗暗庆幸,方才那种尴尬的场面被他这一连送礼带讲故事插科打诨无形中化解糊弄了过去,李宜喜滋滋地捧着一瓶花露琼浆,急不可耐地起身告辞,看样子是去了后堂,想要亲自试一试这心中属意男子所送的花露琼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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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是个很讲时尚的王朝,男人崇尚戴花、熏香,女人喜欢穿男人衣服,皇帝们热衷打马球……作为那个时代的超级大国,唐朝引领着东亚乃至更广泛地区的潮流风尚,平民士子尚且如是,遑论是贵族了,都对香粉之类的“装饰品”格外青睐。特别是对于李宜而言,这花露琼浆不仅奇特,还出自萧睿之手,又作为礼物送给了自己----这不能不让心里本来就对萧睿情根深种咸宜公主欢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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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走后,萧睿又跟李琦闲聊了几句,说了些别后的经历,又叙了叙当日在洛阳的往事,最终在李琦的再三嘱咐下,答应他尽早续写《西游传奇》,这才飘然出了盛王府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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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在途经长安城里有名的西市时,一时兴起,在西市一家胡人所开的酒肆里小坐了片刻。不料,这一坐却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山南道富商、大唐四大商贾世家之一的魏家公子哥魏明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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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在洛阳魏家父子俩从萧睿手底下吃了憋之后,魏明伦就灰溜溜地跟着自己的父亲去了长安,另行寻找机会。可惜,尽管魏家家主魏英杰费尽心机从长安下属的万年县给自己的儿子谋取了一个乡贡生的名额参加了今年的春闱,但不争气的魏家纨绔,还是名落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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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行了下策。花大把大把的通宝疏通上下打点,终于通过一个宫里贵人的关照,给魏明伦买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蜀中某县的县丞。唐时做官有三条途径,最上策无非是参加科举出仕,而中策则是世家官僚大族的荫袭,最下策就是这花钱买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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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闽南姚斌
时间:
2013-9-11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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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长安风 第099章人欢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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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8-2 15:25:36 本章字数:3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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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一个小官,但魏明伦也颇有些洋洋得意心满意足了。毕竟,魏家虽然有钱,但能穿上官衣的人,三代以来他还是头一个。是故,这不入流的、还没有上任的小官,一连数日都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不是流连在花街柳巷乐不思蜀,就是去酒肆纵酒为欢。魏英杰忙于买卖,加上新投靠的贵人主子处也需要“讨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他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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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也是巧了。当趾高气扬的准县丞魏大人带着几个家人从一个相好的妓女那里饮酒作乐回返时,无意中看见了坐在酒肆中自斟自饮的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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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的萧睿,当日在洛阳,魏家父子犹如丧家狗犬一般败退,魏明伦心里自然是憋了一口气。那个时候,萧睿声名鹊起背后又有贵人撑腰,魏家当然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可如今不同了,不但自己做了官,自家也依附上了一个权势冲天的大贵人,哪里还能再把萧睿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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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明伦就昂首挺胸地闯进了酒肆,大刺刺地站在了萧睿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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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得其乐的萧睿,突然见到这个来势汹汹的山南道富商之子,先是一愣,继而眉头深锁,所有的好心情都一哄而散。如果要说萧睿穿越到盛唐以后,最最讨厌、最最厌恶、最最恶心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益州瘫痪在床上已成废人的杨钊,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富家子魏明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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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懒得搭理他,自行起身结账准备离开酒肆。但魏明伦有心而来,岂能干休,多日憋在心里的一窝火终于可以尽情地发泄出来,他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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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一腹的狂妄和傲气,魏明伦居然狠狠地推了萧睿一把。说实话,萧睿挨了这一推后退了几步,着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寻衅滋事,这可是唐律严惩的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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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萧睿冷斥一声,向一直等候在酒肆外的冷酷卫校扫了一眼。卫校早已发现苗头有些不对,自己奉命贴身保护的这位主子似乎是遇到了仇人。卫校缓缓地移步过来,扫了围拢在魏明伦身后的几个魏家家奴一眼,冷冷道。“天子脚下,谁敢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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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人就敢,怎么着?”如果不是面对萧睿,魏明伦或许不会这么嚣张,但一见到这往日的“对头”,想起了当日那些让他数日寝食不安地羞辱,想起了娇滴滴的美人儿落入了萧睿的怀抱,魏家公子哥儿早已怒火中烧,什么都被抛在脑后了。此刻。对于他来说,只有狠狠地当众羞辱萧睿,将他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才能一出多日聚积的怨愤和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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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是什么大人?”任是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种当口,萧睿居然还好奇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问起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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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怒喝了一声,几个家奴就要上前。但卫校可不是吃闲饭的,他可是盛王府里的带刀侍卫,如今又是萧睿地贴身保镖,教训这几个家奴那就纯属高射炮打蚊小题大做。魏家的几个家奴恶狠狠的面容刚刚展现,就被卫校三拳两脚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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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中人仰马翻。案几杯盏横飞。酒客们看势头不好。纷纷逃离酒肆而去。魏明伦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惨叫呻吟地家奴。又看了一眼怀抱双臂冷笑连连地卫校。恼羞成怒地咆哮了一声。狠狠地踢了一个家奴一脚。“没用地狗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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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魏家公子哥在山南道跋扈惯了。也自有几分狠劲头。当他看到萧睿脸上地淡淡笑容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熊熊燃烧地怒火。嘶吼了一声就向萧睿扑了过去。竟然恶狠狠犹如饿狼一般咬在了萧睿地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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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日!萧睿倒吸一口凉气。当即用肘关节用尽全身力气捣在了魏明伦地胸膛上。紧接着飞起一脚踹去。不巧地是。正好踹中了魏家公子哥地裤裆。萧睿虽然不懂武功。这具**也不是那种孔武有力地类型。但在吃痛下奋起全身力气地一脚。尤其是又踢在人体地那种最脆弱地部位。其伤害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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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尖利地惨叫声回荡在这条街市上。其叫声之惨厉。让外边一个正在卖香粉地小贩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吹得各种盒子里地香粉漫天飞扬。酒肆中一个跑堂地伙计更是吓得一个机灵。小腹部一阵火热。差点没尿在裤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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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魏明伦捂住裆部在地上打滚惨叫。萧睿揉了揉肩膀。冷笑不语。当然。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由于他这飞来地一脚。魏家公子哥从此终生不能人道。后来他得到这个消息后。也呆了半天。最后才对令狐冲羽说了一句。“纯属意外。纯属意外啊。不过。所谓狗欢无好事。人欢有点灾。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令狐冲羽当时则苦笑一声。心道这魏家地小子跟宫里地魏公公同名同姓。该不是命中注定了要做太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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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地卫校向萧睿拍了拍手。淡淡一笑。“公子爷。你倒真是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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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兀发生在西市某酒肆中的斗殴事件当然很快就惊动了官府,万年县的差役将一干人等包括酒肆的老板伙计等,全部带到了县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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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案情也并不复杂,万年县的县令张有道虽然曾经收受过魏家的钱财,有心袒护魏明伦,但人证物证俱在,魏家这败家子却是寻衅滋事主动伤人,而萧睿不过是正当防卫,按律是无罪的。再加上听说这卫校还是盛王府地人,张有道立即想起了近日京师朝野流传的某个绯闻,又仔仔细细地弄清楚萧睿确实是萧至忠之子并来自洛阳,赶紧匆匆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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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和卫校就这样在天色傍晚的时候安然离开了万年县衙,而魏家公子哥则惨呼着被闻讯赶来的魏家家主带走。按律,魏明伦是要被问罪的,那刚刚买上的小官职位恐怕也要不保,但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厚厚一摞飞票的巨大魔力下,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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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抬回家去的魏明伦当然是挨了魏英杰一顿臭骂,但臭骂归臭骂,自己的儿子再不争气那还是自己地骨肉,见已经疗治过来地儿子还是大呼小叫,魏英杰也有些惶然:莫不是踢坏了那传宗接代的宝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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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又请了几个长安城里地名医来看那肿胀起来的“裤裆”,各种名贵的药材开了一大堆,又喝了几碗新罗红参汤之后,魏明伦总算是止住了惨叫声,呻吟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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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停了十多日,魏明伦的裤裆算是完全消肿痊愈了。就在魏明伦聚集一众家奴又要前去找萧睿报仇雪恨的时候,魏英杰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怒骂了几声畜生。山南道的魏家要定居长安,如今才刚刚落下脚,这不争气的儿子就要惹出事端来,魏英杰岂能不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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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当然得报,但却不是这等报复法。这样明火执仗地登门挑衅,岂不是授人以柄明摆着要跟官府过不去吗?魏英杰站在院中吼叫了半天,见魏明伦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房子,才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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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魏明伦当晚就偷偷溜出去吃花酒去了。花酒吃了大半夜,可当他欲火难耐地压在一个妓女身上,准备发泄一下满腔的泻火,将这身下的妓女当成萧睿好好蹂躏一番的时候,他却不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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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错,就是不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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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还是那个家伙,无伤也无疤,但就是不举了。贾百姓以及贩夫走卒都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公子哥儿,歇斯底里地嘶喊着疯狂地奔过一条条街市,身后追逐着几个狼狈的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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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老子跟你誓不两立,老子要弄死你!”魏明伦光着膀子站在自家院子里嘶吼着,几个侍女衣衫不整地抽泣着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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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正在好好地做事,没想这少爷却跟那疯狗一样,闯了进来,命令她们一起脱去衣裙,然后扑上来一通胡扣乱摸,想要做那羞人的事儿,可惜却只是白忙活一场。侍女们由开始的惶恐羞愤,到不知所措,再到最后的愕然窃喜,纷纷胡乱地穿起自己的衣裙,也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地上哀哀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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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滚出去。”魏英杰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抬起一脚就踢飞了厅里的一个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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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魏明伦并不是魏英杰唯一的儿子,但却是嫡出的长子。本来寄予厚望的长子突然被搞得不能人道,这让魏家家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以往种种,他都可以忍受,不为别的,就为萧睿背后的那两个贵人,但---想起爱子即将跟那宫里的太监一般终生不能近女色,魏英杰狠狠地攥紧了拳头,眼中都似是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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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自今之后,有你无我,我们魏家也不是好欺侮的!”魏英杰牙关紧咬,大步出了自家的花厅,也不管那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的魏明伦,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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