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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历史纵贯线』〈转〉[图文]“无悔”派知青回忆当年:栽秧打谷 腰像累断了 [打印本页]

作者: 姚元周    时间: 2012-7-11 19:32
标题: 『历史纵贯线』〈转〉[图文]“无悔”派知青回忆当年:栽秧打谷 腰像累断了
  真是想不到,当年生产队的碎石路现在修得这般的宽阔!
. G) N: `* s7 t8 s) t: q  2008年一个晴朗初冬的下午,我回到了曾在那里挣扎般地生活过四年的联山四队。因为媒体的年终特稿上某篇文章提醒了我,今年是中国知青运动四十周年的纪念年。我想去看看当年我住的知青房还在不在,就这样我行进在这条新辟的公路上。/ n, H4 V  Y6 E! M% {! |, l1 I
  因为生产队处于楠竹林区,新修的公路是有栅栏锁住了的。每户人一把钥匙,外来户是进不了的。一则是怕竹木被偷,二来也是为了保护好新修的路。接我的人姓宋,是生产队队长,当然现在改叫组长了。宋姓是生产队的大姓。我那时的生产队长就姓宋,现在的组长就是那个队长的堂侄,人称宋老八,三十多岁,特别精干,骑着一辆125的摩托车,本来我是要直奔知青房子的,但宋老八却一定要我先到他家里坐坐。! s" y+ r3 X3 a4 `1 t$ L" l
  宋家男女老少七八个都出来接着,看到屋檐下推的都是楠竹梢,我便问,“还在扎叉头扫把?”当知青时,生产队一年要砍两季楠竹来卖。正是有了楠竹,生产队的劳动单价比坝下生产队高多了。1970年代的十个工分差不多值八角钱,而县城附近的一些生产队,听说就一两角钱甚至还有几分钱的。楠竹卖后楠竹尖就归私人所有,扎叉头扫把卖就成了各户的副业。我下乡第二年就学会了这门手艺以及编撮箕。那时叉头扫把批发给供销社价格从一角到两角不等,20把一挑,卖得好就是四块钱。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他们依然还从事着这项眼前看来并不管钱而且辛苦的副业,让一双粗糙的手上满是裂缝。' Q" ^" E' O6 s, L( D
  喝着茶寒暄一阵了,我说起了知青房子。1972年2月2日,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一天,我从一个初中未毕业的学生,成了只有在中国那个特殊历史时期才有的族群中的一员,这个族群叫“知识青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是一代领袖钦定的。那一天我们大约有500人下乡,是一县城中学的尚未毕业的十个初中班。对于知青运动,我倒是一个“无悔”派。不说别的,我现在的身子骨就是知青时期给予的。读初中时身体并不好,而从农村出来以后,我一年到头感冒都难得患一次。直到三十多年后的2005年才有了一次住院。当知青时,只要是能填进肚皮的都吃,什么活儿也干得的,在我看来,农活中不是栽秧打谷而是在河边挑磷肥上岩以及砍竹扛竹最为严峻。
, {* a3 ^8 V! E. L  因为我那知青房的现住户不在,我先去看另一处半山腰的知青房。这是当年的宋队长专门为七个女知青修的,离保管室不远。当时凭知青百多元的安置经费本是不足以修新房子的,而老宋是个当过兵又在机关里干过事的人,脑袋灵活,加之生产队处于林区,多砍几根杉木杂木的,也就盖起了两处新房。“知妹”在下半个生产队,“知哥”在上半个生产队。如果不是全生产队开会,我们这些同校同年级的男生女生也难得一见。在我的记忆中,那时我们男生女生彼此各守其道,还真没有串过门,最让人费解的是回城后三十年来,我再也没见过一次一同下乡的女知青。4 d! j4 o7 ^9 s- v
  1979年,当生产队最后一个知青离去,两处知青房就卖给了生产队的两个原住民,程昌如和李代坤。女知青房现在住着程昌如,他十七八岁时已是队里面栽线秧的好手了。当我喊他“程三毛”时,他兴奋得不得了,没想到我还记得起他的诨名。我说咋想不起,栽秧子你还当过我的老师。程三毛说:“生产队的知青就数你线秧栽得伸!”  Q. i. p) Y- v) ~8 k" U9 q! c" i
  房子是旧了许多。原来是用竹片夹的石灰粉壁,已经改成了木质板壁,而且木板壁早已泛黄了,程三毛说,很快他就要把这串架列子房子改成砖房。我说那我更认不到了,他说,一会儿到你住的知青房去看,人家李代坤前年就改成一楼一底的砖平房了。这样一说,我担心我住过三年半的知青房早已飘渺无迹了,便急着要去看。就在我离开时,程三毛说,乡头没有啥好。挖了几根冬笋,还有真正的土鸡。冬笋我拿走了,土鸡坚决没要。6 a- H2 F& d, u% |3 D: @/ y
※本文转摘自历史网(www.lishi.net)详细出处请参考:http://www.lishi.net/html/miwen/2012-07/4852.html
作者: 姚元周    时间: 2012-7-11 19:32
 男知青房修在山最高、路最难走的地方。1972年2月2日第一次走这山路时,只觉得路漫长得没有尽头,在昏暗的马灯和房东的带领下,走完了这条路。第二天,我才知道,这条路在没修男知青房时,只通往房东贾幺爷一户人家。这条路还是拖楠竹的专用路,原来还有些阶梯的路,因为拖楠竹而都成了光光的深槽。这样的路知青们是要穿钉钉鞋才不至于跌跟头。现在却修得来可以跑四个轮子了。宋老八说,修上山不到一公里的山路,李代坤一家就出了两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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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F8 v$ r% @$ ^$ _) ?  这条路紧靠峭壁一边沿途堆着整整齐齐一排柴禾。这引起了我的回忆,当年我们当知青时也曾大量砍柴。冬天,山上比坝下冷得多,在家里围着烤火也就成了山上人的习惯。一近秋天,就要多打些柴。小杂木、大树丫枝什么的都是燃料,树疙蔸晒干了更是烤火的好燃料。还有点火用的蕨基草。打下柴禾随便搁放在露天坝子里。从来不用担心别人会把你打的柴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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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砍开的路坯子,还没有齐整边沟和碎石。看样子,如果资金一时凑不齐,四个轮子的汽车还要有些时候才能通行的。不过摩托车还行,李代坤就是骑摩托车从打鱼的河边急急赶到的,此时我已围着房子转了几圈了。虽说在原址上新建的砖房已改变了很多,但基本模式,包括当时垒的高坎及上面的果木还在,我仍然备感亲切,好像不过外出串门几天后回来一样。我记得房后有一股引自山泉的清花亮色的山水,通过楠竹筒真接引入石头水缸里,走到后面发现它现在仍是李代坤一家的饮用水。那时我们引入的水,它一直到现在还在流淌!我站在厨房门前,认认真真地摆了一个姿势,拍下一张照片。" w9 u, L: j) h5 ~

5 F# O, V& i, S) J) O& i  李代坤骑着摩托车回到家时,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个比我还大一岁李老幺,显得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几乎没有什么白头发,不像我和程三毛。我不用问他日子过得咋样,看他修的这幢砖房就晓得老幺发了。“发啥子了喔,”几十年不见面,李老幺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说,“你瞒不了我,我看到坝子里丢了两副猪笼子,是不是刚卖了肥猪?”“当真你当过农民,懂得啥。”李老幺不见外了,“就卖了两条,现在毛猪价钱相因得很,一斤才六七块钱,卖不了啥子钱的。”这我也知道,农民喂猪,不过就是个习惯,也像是零存整取,积上平时的劳力,还要搭上些红苕包谷淘米水剩饭菜。除了眼前这栋一楼一底的砖房。他还捐出两万元钱来修路,可以想见李老幺两口子是勤劳会过日子,而且是有些法子的。4 H  K) i3 b9 w9 D! ]. P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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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幺刚卖了肥猪的亭,让我回忆起当知青时我也动过喂猪的念头。但直到四年后我离开联山,直到1978年年底最后一个知青离开灯竿坡,知青房从来没有人喂过猪。原因太简单,知青每天要把自家的肚儿喂饱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其实联山四队山高林深,里面藏着许多水田,一个只有百十号人的生产队竟有千挑田。虽说大多数是冷浸田,但只要有田,只要有人种,总是会长出粮食的。那时我们一年能分上四百来斤谷子,好几百斤红苕,还有五六十斤黄豆。这与坝下生产队比差不多就是天堂了。没有钱赶场时,就撮上一升米或几斤豆子卖了。二两酒钱一顿饭钱几碗茶钱便有着落了。知青四年断粮的天数不多,但一天三顿饭要自己做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栽秧打谷的季节累得不行,一季秧子要栽一个月,忙完这一季,腰杆就像要断了一样,收工回家就想躺在床上,自己做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力气去喂猪?* F% q" P4 Y- K+ x" h

" O9 X, I/ W3 c5 s# g0 y3 j/ U  我正在回想,李老幺却站起来对我说:“你搞过旅游,帮我们看看这里有没得可以做的?路明年开春就完全修好了,在对面山包上修座亭子要不要得?”“你是想搞农家乐?”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原来他们如此费心费力费钱的修这么一条绕山公路,除了自家方便,还要做点其它副业。真是想不到,现在的农民见过世面了,思路也开阔了,我很为此高兴,而且想到,要真是修整一下把农家乐开起来,当年的知青房遗址也要迎来新的局面了。不管是为了怀旧,还是为现在宋老八李老幺他们的生活,我都很高兴。0 N( n% I8 x, j0 m# c,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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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灯竿坡走出来,我从灯竿坡知青房走出来,我从苍茫蓊郁且水田密布的联山四队走出来,已是三十年有余了。三十多年前的知青房子里的所有一切:昏暗的马灯前读着破旧不堪的竖排版本《包公案》《彭公案》,在杉木柱上练飞刀,从山上砍来楠竹做凉床凉椅,偷过一次鹅,煮熟的快意与胆战,从水缸里舀起一条蛇的惊恐,八月大雷震脱房瓦时的心惊,一个月二两煤油点完时,一夜又一夜的漆黑长夜……仍像昨天一样鲜活。  V, X& b! d  c9 H' k) R

8 h3 I+ p4 T! ^) a& W/ N& e& t; r  当老年的召唤如马蹄般急骤身前时,“伤感”一词显然是不能用来描述的。我曾经四年的知青生活一一闪现在脑海,我曾住过三年半的知青房子就在脚下,我可以用手触摸到它的杉木柱、它的杉木门、它的石灰粉壁。还有杉木柱子上当年砍过的刀痕。对于我来说,它不仅仅是个遗迹,它见证着我已逝去许久许久的青春,它就是我的一座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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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T, J8 x8 _  “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我想起这是食指知青诗里的一句。在我写完一组有关知青文字的十年前,我说过不再写有关知青的文字。因为人不能靠回忆来打发当下的日子,而且我也相信“在写回忆文字时人便老了”的格言。知青,对于我来说,只有四年的日子,只有四个寒暑的轮替,只有四季栽秧打谷的艰辛,我不能让它一直执拗地纠缠着我。但我还是写下了这则文字,这不仅是因为我回了一趟知青屋,也不仅因为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正好迎来了40周年的纪念日,还因为我想到,知青。这是只有中国的历史上才发生过的一个现象,它在中国当代政治史,中国当代文明史中占据怎样一个位置,如何评判和定位,应该是当年的知青不容回避的问题。既然知青生活早已在我的身心中积淀和发酵,变成了流动着的鲜血,只要生命还在,血就在血管里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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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Y8 M2 g' c% P4 N% J& g※本文转摘自历史网(www.lishi.net)详细出处请参考:http://www.lishi.net/html/miwen/2012-07/4852p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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