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公诗五题
本帖最后由 辉县姚勇 于 2015-12-30 09:05 编辑日前，读《元诗选》二集，偶见枢公《雪斋集》，收录枢公诗五题。枢公一生着力理学与政事，诗词文章不多，犹显珍贵。
姚文獻公樞（雪齋集） 樞字公茂，號雪齋，營州柳城人。後遷洛陽。少篤於學，自期甚高。宋內翰九嘉識其有王佐略。歲壬辰，楊中書惟中與偕覲元太宗，為燕京行臺郎中，未幾辭去。歲庚戌，元世祖召居潛邸。中統元年，拜東平宣撫使。明年，召拜太子太師，辭不受，改大司農。四年，拜中書左丞。至元五年，出僉河南行省。十年，拜昭文館大學士，詳定禮儀事。十三年，拜翰林學士承旨。十七年薨，年七十八。元貞二年，贈榮祿大夫、少師。至大三年，追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封魯國公，謚文獻。初，雪齋與惟中從太子闊出南征，軍中得名儒趙復，始得程朱之書。後棄官攜家來輝，中堂龕孔子容，旁垂周、兩程、張、邵、司馬六君子像，讀書其間。自板諸經，散之四方。時河內許衡平仲、廣平竇默漢卿並在衛。雪齋時過漢卿茅齋，而平仲亦特造蘇門，盡室相依以居，三人互相講習，而北方之學者始聞進學之序焉。許參政有壬曰：皇元啟運，道復隆古，倡而鳴者為雪齋姚公。蓋宋、金之際，兵燹頻仍，版帙散亡殆盡，獨首唱經學，闡明斯道，厥後名儒接踵而出，氣運昌隆，文章爾雅，推廻瀾障川之功，論者謂文獻公不在禹下云。 聰仲晦古意廿一首愛而和之仍次其韻聖聖繼天極，授受惟一中。宣尼集大成，玉振條理終。盡性無思勉，中道何從容。乾坤有全德，尚資參贊功。韋編日三絕，孳孳何所嗜。人道合天心，天人本無二。盈虛消息幾，進退存亡事。何當擬虛玄，百世老輔嗣。 觀人莫觀貌，相馬不相肉。群經無釋辭，熟讀意自足。《易》道微九師，《春秋》散公穀。古今有成言，此論非余獨。 人皆與時行，吾斯未能信。士子有當憂，憂在不如舜。至哉伊洛傳，為發前聖蘊。先儒固所師，未暇窮詁訓。 高明懸萬象，經緯成縱橫。君子動靜機，一以蹤天行。後來英偉士，概舉名書生。胡為事無用，篆刻風物情。 天命日流行，維仁亦無息。君子以自強，茲言致其力。求仁固多方，寸心惟自克。四勿猶勇兵，摧枯破敵國。 任重不易勝，無為鼎折足。小利害成事，不達緣欲速。閉戶豈遺世，入仕非干祿。出處貴適時，違時招自辱。 洙泗浸微沒，繼世承末流。誰能泝淵源，跬步還自留。安宅久曠居，正路奚弗由。知津定何人，接淅吾將求。夷齊顧名節，不食餓首陽。尚父應天討，奮時清渭傍。心跡異天壤，日月同輝光。道義有如此，人惟重行藏。切問復近思，乾行求艮止。人道無他焉，仁義而已耳。原始可要終，知生乃明死。倀倀失路人，何當與聞此。志士慕功業，富貴鴻毛輕。仁人懷道義，不為功業縈。富貴詎可求，功業從自生。狂狷奚所取，無由見中行。 大舜與人同，人心本無惡。未達為善資，凡民曾不若。臨深莫為高，見是方知錯。出門有餘師，芻蕘未應薄。中孚自有喜，無妄從生災。達人弭憂樂，世俗生嫌猜。短翼登雲衢，鵷雛棲草萊。要知庸玉汝，天亦惜良才。富貴惟潤屋，德藝能潤身。蓬門信寒寂，道勝生陽春。顏淵百世士，原思千載人。先賢嘗有此，吾輩甘常貧。得鹿未足喜，喪馬勿用逐。初萌得失心，方寸成百曲。纖人恣物情，熊掌又魚肉。曾推萬禍原，古今從一欲。 美人有碩德，輝光映儒□。□□□為食，生民以為心。螭蟠久存蟄，巖棲□□霖。憂時恒若疾，不為風雨淫。有士氣凌雲，孤松挺高節。壯懷入酣歌，歌長擊壺缺。鬢髮日以秋，肝腸老於鐵。從知養浩然，此意潛□歇。 四海一紅爐，焦心待時雨。群生日熬熬，無從求樂土。百拜籲蒼天，籲天天未許。亨嘉會有期，此非容力取。拔茅連其茹，激濁揚其清。雲山興大廈，諒非一木成。嶷嶷萬斛舟，水積舟乃行。群材惟柱石，國勢何用傾。曠世少知音，為誰歌《白雪》？風雲重三顧，捐軀輕嘔血。考槃在澗阿，永矢心如鐵。千秋見鍾期，朱絃難遽絕。天道有定常，推行無少忒。人心復何為，遷□莫能測。古人貴全交，所貴在恆德。黃金百煉餘，不改當時色。 【甲寅春二月廿有七日，書於吐蕃滿底城東北二百里荒山行帳中，為子益懇求故也。敬齋姚樞識。】 題虢國夫人夜遊圖 宴安懷鴆毒，蕩佚國將亡。緬思天寶載，聲色迷君王。朝政出多門，十九分權綱。其誰堪炙手？秦虢連諸楊。攀附勢莫比，所冀保椒房。宮中陪宴樂，晝短疑夜長。重為長夜游，細馬馱寶裝。胡不秉明燭，宴行撤禮防。一從此風熾，野鹿踰宮牆。五岳出洛泜，四海同慘傷。維時所貴顯，赤族亦罹殃。馬嵬脂粉暗，岷山涕泗滂。明年雖幸還，大海翻田桑。山河增慘澹，日月銷精光。問民瘡痍中，哭廟煨燼旁。女寵禍何酷，百悔不一償。在莒豈足擬，于茲不可忘。 被顧問題張萱畫明皇擊敔按樂圖 阿萱五季名畫師，尤工粉墨含春姿。 君王游蕩墮聲色，不知聲色傾人國。 開元無逸致太平，天寶奢風生五兵。 偃月堂近【一作高】幽薊遠，潛謀不入芙蓉苑。 咸陽行色馬嵬塵，萱【一作畫】筆雖工恐未真。 四海蒼生半魚肉，歸來豈為香囊哭。 一日重開日月光，黃金卻鑄郭汾陽。 賦龍池水【即平水之源】 濁涇一斛幾半區，白田一沃成膏腴。 汾水流源亦不殊，循崖挾阜不可渠。 姑射山高草木敷，精英四散清流疏。 清流溉田田即癯，耕犍嗇夫疲糞車。 陳蕃一室還掃除，淵明亦復新其廬。 伯夷柳惠聖之徒，其源逼窄其流污。 春日秋霜與化俎，何當得此輔唐虞。 中行未易良可吁，晉人努力無為迂。 濟瀆廟禱雨感應 石壇飛盡赤章灰，蝗孽冥銷澍雨來。 歸奏玉皇香案側，天顏應為羽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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