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姚斌 发表于 2015-3-21 03:14:44

(宋·史堯弼撰)《蓮峯集》

(宋·史堯弼撰)《蓮峯集》

卷六
唐、虞三代純懿論
所以致天下之治在道,所以行天下之道在心,古之聖人修之,身舉而措之天下國家,至粹至美而絲毫之無雜,至久至逺而須臾之無間,夫豈有他哉?其心術之妙,見於天下,有不可得而名言者,天下之人見其然而昩其所以然也。於是言動求之而不得,禮樂求之而不得,度數求之而不得,則以為聖人之心或幾乎隱,而不知其心術至粹至美至久至逺者,未嘗不行於日用之際,未嘗不行於天地之間,凡所以育萬物而撫四海者,蓋無往而非純懿也,豈可以言動之端,禮樂之具,度數之末,而求盡其妙哉?深知乎此,而唐、虞三代之所謂純懿者,如取諸目,如指諸掌,王道之論有未盡者,請因而畢之。純懿之道,帝王之心也,其本出於心,其用達於天下,堯不得之無以為堯,舜不得之無以為舜,禹、湯、文、武不得之無以為禹、湯、文、武,然而天下之人,皆知純懿而不知其所以為純懿者,不能論聖人之心故也。夫純懿之在心而不在政,自心而發於政,則唐、虞三代之純懿可得而見也;自政而求其心,則唐、虞三代之純懿不可得而見也。堯之理隂陽,舜之叙百揆,禹之修九功,湯之正六事,文王之和庶獄,武王之範九疇,天下之事無不畢舉。當是時,民休而不役,刑寢而不試,禮樂則興,學校則闢,此皆其純懿之發於政者,天下可得而見也。至於正心誠意之本,修於宫庭屋漏之間,勤於夙夜旰食之際,誠明以得之中和以養之,仁義以行之,禮樂以文之,其於為善,動容周旋,顛沛造次,無一毫違於道者。及其發於至幽而見於至著也,不令而人信,不威怒而人感,無聲臭之可接,無始卒之可窮,此其純懿之本於心者,天下不可得而見也。故堯之心見於欽明,其所以欽明者不可見;舜之心見於濬哲,其所以濬哲者不可見;禹見於無間,所以為無間者不可見;湯見於日躋,所以為日躋者不可見;文、武見於式孚下土,所以為式孚者不可見。夫是以其用不可測,而其功不可窮,非真心之如此,而動如此,而靜如此,而始如此,而終一於純懿而不可見者,孰能與於此哉?由是言之,純懿之心,唐、虞三代治天下之妙用也,論唐、虞三代之純懿而不論其心,是言《乾》而不言健,言《坤》而不言順,亦不窮其本矣。且三代之時已與唐、虞之時異,三代之治亦與唐、虞之治異,然言治必曰唐、虞三代,豈非以其心同於純懿而不可以異歟?是知言心之道,豈獨唐、虞三代為然哉?後乎此有聖人焉,亦不出乎此矣,然而不能者,非不能也,不為而已。故漢高祖雜於縱横,文帝雜於黄老,武宣雜於刑名,光武雜於讖緯,是則漢之治失於雜而不為純懿;唐太宗怠於貞觀之末,明皇荒於開元之末,憲宗惰於元和之末,是則唐之治失於末而不得為純懿。非失於治也,失於心故也。向使漢之君移其雜好之心而一於道,唐之君移其慎始之心而一於道,雖不可以望唐、虞三代,而其用心,豈不庶幾於堯、舜、禹、湯、文、武之萬一哉?且孔子、顔子皆不用於世者,而孔子則曰“文王之後,文不在兹”,顔子則曰“舜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豈非同其道故耶?豈非同其心故耶?夫惟聖人之道同,故其心同,孔、顔猶同於舜、文,況於有天下之君,而以唐、虞三代純懿之心為心,則與堯、舜、禹、湯、文、武之盛,易地皆然矣。


渝/梁平姚奎 发表于 2015-3-22 00:07:13

已阅!斌斌宗亲破万卷,值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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